第五章

2025-03-29 00:40:59

直到睡觉的时候,我还沉浸在用拳头袭击梁允航肚子的喜悦中。

嘿嘿,虽然我身为女生,力量比较弱,但是我琢磨着那一拳应该会让梁允航难受好久了。

说不定啊,他明天就把腰包扎得像水桶一样来上学呢。

可能因为睡觉前一直在计划以后袭击梁允航的招式和力量,所以就连梦里我都在欺负他——啊,不对不对,是我在向他讨回公道。

一会儿我成了女侠,而他是朝廷通缉的逃犯。

一会儿我又成了钦差大臣,而他是堵在路上等着挨我拳头的小土匪。

最后,我走进了灵梵高中外的那片竹林,看到无数只神鸟围绕着我盘旋。

最后,一只雪白的小鸟落了下来,羽毛脱落,在它身边飘扬。

允翔哥哥……我不禁喊出了这个三年来常常在梦中喊出的名字。

鸟瞬间变成了那个在三年前照顾过我的大男生,他轻轻用手按住我的肩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奇怪了,允翔哥哥的笑怎么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呢?我正觉得纳闷的时候,却看到允翔哥哥身上的白色衬衫渐渐被染黑,而他的笑也不再纯净,显得邪恶,像一个魔鬼。

啊!是梁允航!我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呃,这个噩梦太吓人了吧!我善良的天使哥哥怎么能变成梁允航那臭小子呢?上学的时候,在公交车上依然遇到了梁允航。

他坐在最后面一排的座位上,摆弄着一副塔罗牌。

我的眼睛忽然有些发热,有些想流泪。

三年前与允翔哥哥的邂逅又一次从记忆里苏醒。

那天,允翔哥哥用我的白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迹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看着窗外。

后来,允翔哥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塔罗牌,问我:你喜欢塔罗牌占卜吗?我摇头。

虽然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华梵市很风行占卜,街上开了许多占卜用品商店,大街小巷随处可以看到年轻人甚至老年人用塔罗牌占卜自己的运程,可是我却从小就不太相信占卜。

因为,我从来不愿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小纸牌上。

占卜很有意思的。

允翔哥哥说,有些人认为占卜是迷信,其实,那只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占卜罢了。

在我看来,占卜是一种古老但并不过时的文化。

而且,占卜给予我们的,绝对不只是一个玩笑。

呵呵,从小,我就很喜欢占卜。

很小的时候,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先为自己占卜一次,让自己从塔罗牌中寻找答案……在公交车上,允翔哥哥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占卜的故事。

他讲到了小时候因为占卜而学会认识这个世界的故事,讲了关于这座城市最神奇的地方——华尔贝丽教堂的故事。

他说,在华尔贝丽教堂的顶楼有一个小小的占卜室,那里面,住着一个天使占卜师。

当时,我偷偷地看允翔哥哥美丽的脸,我想,他就是我的天使。

一个人用手指戳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后问我:夏小芸,你发什么呆啊?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当看清自己身边的人时,吓得差点鬼叫起来。

梁允航奇怪地问我:难道你这么害怕我?我望向汽车的最后一排,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真是吓死我了,刚才梁允航还明明坐在那里,怎么现在突然就窜到我身边来了呢?梁允航说:我刚才看你发呆,两只眼睛都僵直了,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呢,所以就走过来问问。

切,谁叫你关心啊?我转过身,不高兴地说。

虽然他和允翔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无法让我对他有丝毫的好感。

允翔哥哥是天使,而梁允航就算脸长得再好看也只是个恶魔!梁允航绕到我前面,把塔罗牌递给我,说:夏小芸,我不太会玩这东西,你能为我占卜一下吗?对了,我想占卜一下自己的爱情,不知道今天之内我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呢?我吓得把牌全塞进了梁允航的口袋,去你的,我也不会占卜!唉,那可怎么办啊?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关于我未来女朋友的事情啊。

梁允航站在一边耍起了无赖。

我想起昨天晚上他让我答应做他女朋友,身上鸡皮疙瘩又冒了起来。

夏小芸,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认真回答我好吗?梁允航继续缠着我说话,你看看我的长相,还有身高,你觉得像我这样的男生,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吗?比如,像你这样好的。

汽车里,几个学生纷纷扭过头来看我。

我的脸红了一大片,瞪着梁允航,大声说:就你这样的男生,不学无术,卑鄙无赖,还是做好过一辈子光棍节的准备吧!哼,死小子,要是你再问这一类的问题,我的拳头可饶不了你!梁允航摇摇头说:嘿嘿,我知道,女孩子最喜欢说反话。

听你的意思,我应该算是个万人迷了。

恶心!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上午第四节是自习课,老师没有来教室。

快要下课的时候,突然一个纸团从教室的角落里飞了过来,砸到了姚雨的脑袋上。

我和姚雨同时回头,发现暗器的主人是梁允航!梁允航看也不看我,对姚雨说:姚雨,看完了给我回纸条。

臭小子,虽然自习课老师没来,但是也不能大胆到这样的地步吧?我们六班的纪律向来都很好的,可不能被你这颗老鼠大便给弄脏了啊!姚雨捡起纸团,看也没看,然后从桌子上抓起一本书就扔向了梁允航。

哈哈,姚雨,好样的!姚雨对我竖起手掌,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V字。

梁允航委屈地嘀咕着:让你给我回纸条,没让你回给我一本书啊。

再说了,你扔回一本薄一点的练习册不行吗?干嘛非得用词典丢我呢?哇哈哈,那本词典,最起码也有两斤重吧!中午放学后,我正要拉着姚雨去食堂吃饭,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家里捣鼓的女子剑术组活动计划表忘了带来,于是我告诉姚雨,不能在学校吃饭了,得赶回去拿计划表。

好吧,一路平安。

姚雨平静地说。

回家随便扒了几口饭,我抓起计划表就向外面跑。

到教室后,姚雨却还没有回教室。

无意间,我在她的课桌里发现了梁允航自习课时扔给她的那个纸团,似乎是条件反射,我扭过头去,望向教室的角落。

梁允航也不在!我似乎觉得有不好的预感,赶忙把纸团拿出来,展开。

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姚雨,我喜欢你很久了。

中午能约你出去吃饭吗?喜欢很久了?!梁允航才转到我们学校几天啊?他撒谎也太离谱了吧?呃,昨天晚上梁允航还让我做他女朋友,怎么今天就……我知道了,梁允航一定有阴谋!他一定是在对我和姚雨实行报复计划!午休时间,姚雨一直没有回来。

因为按我们学校的规定,非住校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在教室或家中午休,所以并没有人关心姚雨和梁允航究竟为什么没有来。

直到第一节课快上课了,梁允航和姚雨才出现。

虽然他们不是同时走进教室,而是间隔了大约一分钟,可是当姚雨走进教室的瞬间,从她的眼神里,我已经看出了什么。

她的脸微微泛红,看我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然后,她向我点了点头,就安静地坐到我身边的位置上。

我想和她说话,可是看到她故意躲避我似的神情,突然就张不开口了。

之后,梁允航吹着口哨出现在教室门口。

我立即向他投去憎恨的目光,可是他却装作没看见,继续装成个残疾人似的迈着艰难的步伐从我身边走过。

要不是姚雨就坐在我身边,我非给梁允航两个巴掌然后再严刑逼供不可。

下午的课一直没安心听,脑子里不停想像着梁允航和姚雨。

对于感情,姚雨不是一个理智的丫头,而梁允航则是别有用心。

要是姚雨真的答应做梁允航的女朋友,那么梁允航一定会伤害她的。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姚雨:姚雨,你和梁允航……我们怎么了?姚雨反问我。

呃,我又问不出口了。

姚雨一说谎就脸红,她明明知道无法在我面前掩饰,可是却依然试图掩饰。

唉,估计是受梁允航那小子的唆使吧。

剑术课前,我终于有了与梁允航说话却不被姚雨知道的机会。

梁允航手上和脚上包着纱布,坐在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到他身边,用木剑指着他,说:我告诉你,如果你伤害姚雨,我饶不了你!哦?是吗?你怎么饶不了我呢?他微笑着问。

我举起木剑,说:就这样。

别……千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梁允航赶忙站起来,举起左手抓住我的剑。

哼哼,原来这小子吃硬不吃软啊。

他说:我只是不明白,你说叫我不要伤害姚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和姚雨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伤害她干什么?切,别骗我了,上午你扔给姚雨的纸条我看到了,中午你和她出去吃饭了对吧?我耐心地问。

没错。

亏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努力压制着怒气,说:姚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请求你放过她好吗?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她。

可是,她喜欢我。

你知道吗?中午我们在肯德基的时候,她亲口对我说,其实我在小卖部踩了她脚的那时候,她就开始喜欢我了。

她让你帮助她找我讨公道,其实只是为了再见到我,可是你却当真了。

梁允航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满脸的洋洋得意。

我忽然觉得有些落寞。

我试图让自己相信那句话不是姚雨说的,而是梁允航为了气我而编造的。

可是,想起姚雨找我教训梁允航的时候,想起姚雨的声音,我似乎听到她在亲口告诉我:小芸,其实,找你帮我讨公道只是为了我能再见到梁允航。

可是,你怎么能当真呢?你知道吗,你把他打得好惨……不,这些话不是姚雨说的!梁允航笑了起来,小芸,相信我,姚雨喜欢我。

我的手一松,木剑掉到了地板上。

我点头,说:那么,你好好对姚雨。

说完,我就要离开。

这一次,梁允航没有来拉我的头发,可是他的话语却让我无法迈出脚步,他说:夏小芸,你刚才不是说,我不喜欢姚雨吗?没错,我的确不喜欢她。

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对姚雨好。

卑鄙!无耻!我冲到梁允航身边,狠狠地用拳头砸他。

梁允航不但不躲开,反而一把抱住了我。

我在他的怀里挣扎,可是他却抱得很紧,嘴里还不时发出阴森的笑声。

允航,你要的可乐……甜美的声音忽然在剑道馆门口断裂了。

我在梁允航的怀里,扭过头去,看到姚雨正站在门外,手中的可乐瓶忽然滑落,摔在了地板上。

棕色的泡沫翻涌了出来,而姚雨的眼泪洒在了地上流动的泡沫里。

姚雨。

梁允航的脸上依然灿烂,放开我,轻快地喊着姚雨的名字。

我看着姚雨那张突然就被忧伤填满了的脸,心里觉得一阵羞辱和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姚雨,进来吧。

梁允航说。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剑道馆,刚才还在追逐的男生们忽然就停下了动作,剑道馆里变得寂静无比。

我的手心里火辣辣的疼,而梁允航帅气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手掌印。

我向姚雨走过去,她却只是冷漠地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就跑了。

我追到剑道馆的门边,听到身后那个笑声又响了起来。

梁允航这死小子,这就是他的目的吧?他故意在这个时间抱住我,而之前就让姚雨去为他买可乐。

这个闹剧,完全是他在导演!我大声吼了起来:梁允航,你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错吗?梁允航摸摸被打上了印记的脸,说:感觉不错?怎么可能?你让我打一巴掌试试。

哎哟,疼死我了。

哼,谁跟你说这个耳光啦?再说了,这个耳光本来就该属于你!我说:你是故意利用我来气姚雨的,对吗?切,无聊,谁故意了?梁允航走过来,却因为害怕我再给他一个耳光,所以没敢走近,这完全是意外,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很喜欢喝可乐,没想到姚雨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送可乐来。

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告诉我,姚雨有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答应了。

他微笑。

你女朋友哭了,你竟然还这么开心!他笑嘻嘻地说:你应该换一种说法,我的脸被打了,所以我女朋友就哭了。

你这无赖,想气死我!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可能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喽。

梁允航说完,吹着口哨走开了。

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他背对着我说:哈哈,这个问题你前几天就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很卑鄙。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习惯了。

我吐血!晚自习的时候,姚雨一直没有和我说话。

下课后,我想去小卖部买点巧克力来讨好姚雨,然后再进行道歉计划——是梁允航的错,却要我道歉,我真亏啊!但是,为了我和姚雨的友谊,只好丢下自己的面子了。

从小卖部回来以后,路过学校里的竹林,忽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梁允航,下午的事情,我亲眼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姚雨!梁允航说:姚雨,对不起。

不过,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

哪有误会啊?明明是你在耍姚雨,竟然还好意思说误会!我要冲过去拆穿梁允航的阴谋,姚雨却又说:是吗?我宁可相信这是个误会。

我知道,你不会对不起我,小芸也不会,对吗?我当然不会对不起你喽,可是梁允航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