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2025-03-22 07:56:44

厉洲站在洗手间叫傅云栀, 栀栀, 我把水接好了。

傅云栀:你手又没受伤,我先走了。

厉洲:……他三两步追出来,一把拽住傅云栀, 不许走。

傅云栀叹气, 用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背上的汗,厉洲抿着嘴唇, 神色紧绷, 双手不自觉握成拳。

转过来,我帮你擦一下胸口。

傅云栀拍了下他的手臂吩咐。

厉洲转过身,傅云栀一眼就看到了他某个部位的不寻常, 你……你的手指总是碰到我,我……厉洲低头看了眼,脸红道:不用管它。

傅云栀撂下毛巾,你自己擦擦吧。

说完便跑出了洗手间。

厉洲叹气, 自己擦了擦胸前, 栀栀,帮我涂一下药酒。

自己涂。

傅云栀坐在厉洲床上, 凶巴巴道。

厉洲从洗手间出来, 坐在床上自己擦药, 傅云栀还在低头玩手机,都不抬头多看他一眼。

厉洲委屈,是你说要帮我。

傅云栀:现在不想帮了,不行吗?行行行, 厉洲给自己涂了药酒,又贴过来抱傅云栀,今天下午你答应我的那件事还算数吗?傅云栀小小声嗯了一声。

厉洲: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做做准备。

傅云栀耳尖滚烫,做什么准备?先习惯一起睡。

厉洲垂眸看她,我才不上当,有了上次的教训,傅云栀很警惕。

我都这样了,还能对你怎么样?厉洲道:我现在动一下皮肤都拉扯着疼。

傅云栀一听他喊疼,顿时心软了,手探进他衣服里,摸了下那片淤青,那明天还能正常拍戏吗?厉洲捉住她作乱的手,明天没有骑马的戏份倒是还好。

傅云栀一想到下午的惊险一幕就后怕,随即是满满的感动,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有一天也会为了她不顾一切。

厉洲见她眸中闪过泪光,不由失笑,从前很少见你哭,今天怎么成小哭包了?傅云栀眨了下眼睛,我才没哭,她推推他的肩膀,睡觉睡觉。

厉洲顺势躺下,想抱着傅云栀滚一圈,但侧身时压到那片伤不由嘶了一声。

傅云栀忙从他身上下来,凶道:你当心点啊!没事没事,厉洲轻描淡写,从前学骑射也常受伤,还差点摔断过胳膊。

傅云栀一听更心疼了,嘴上还在数落,笨蛋,我学骑马都没摔过。

厉洲好脾气地笑,摸了下她的发顶,去洗澡,我们早点睡。

傅云栀别扭道:我东西都在我房间,我回去洗。

厉洲点头,洗完赶紧过来,否则我就去那边抓人了。

傅云栀走到门口,回头瞥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说话不算数。

傅云栀洗澡的空当,厉洲翻了翻明天的两场戏,她一回来,一分钟也不想耽误,两个人就躺上了床。

傅云栀担心厉洲压到伤口,就让他侧身睡,隔着一条凉被抱着她。

要一直抱着我哦,不许动。

傅云栀命令。

厉洲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好。

傅云栀原以为被他这样抱着会睡不着,没想到男人的怀抱格外舒适,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厉洲御驾亲征,傅云栀留守京城。

捷报频传,傅云栀大喜,等待大军凯旋,最后大军回来了,皇帝却没回来。

将军跟她说:陛下摔下马背,马蹄踩过胸口,已经驾崩了。

傅云栀一颗心像是被生生挖出来一样,有一瞬失去了所有意识,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悲痛。

不可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陛下的遗体呢?天气太热,无法运回京城。

将军道。

傅云栀眼前一黑,下一个场景是她跪在棺材边,双手扒着棺木的边沿,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些陪葬品。

陛下,陛下……你们骗人,陛下没有死,本宫要去找陛下……娘娘,陛下真的已经不在了。

左右上前拉住她。

不可能不可能……傅云栀像是疯了一样挣开那些拉着她的人,无论他在哪儿,哪怕就是去了九泉之下,本宫也要找到他……陛下,厉洲……你在哪儿?你给本宫回来!厉洲……厉洲……她跑出宫,跑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边哭边喊厉洲的名字,所有人都告诉她陛下驾崩了,只有她一人不信。

耳边传来焦急的熟悉声音,栀栀,皇后,我在。

下一秒,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栀栀,不怕,我在呢。

厉洲顺着她的后背,柔声叫她的名字。

傅云栀慢慢回神,哽咽着叫了声,陛下。

朕在。

厉洲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做噩梦了是不是?嗯?没事,我在你身边。

傅云栀也抬起手抚上他的面颊,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她的陛下除了肋骨处的一片淤青外,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

她这才松了口气,委屈道:我梦见你死在战场上,没有尸体,我去找你。

厉洲心疼地抱紧她,傻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是今天下午被吓着了。

他说着想下床给傅云栀倒杯水,她哭的嗓子都哑了。

傅云栀却不放他走,紧紧搂着他的腰,别走,再让我抱一会儿。

厉洲心尖软得发酸,他轻轻叹息,安抚地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叫了她一声,栀栀。

傅云栀把头埋在他颈窝,闻着他的熟悉气息,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傻瓜。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渐渐发觉栀栀对他的爱远比他想的更多,他的每一个小习惯她都了解,他的每一个小心思她都能体谅,甚至他的小缺点她也会无限的包容,那些他从前以为的理所当然,其实都是她小心翼翼的温柔爱意。

那些爱刻进骨子里,从前被皇后的端庄外表掩盖着,如今他们在一起,她也从未和他提过那些默默付出的感情。

我才不傻,傅云栀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下意识反驳。

你就是傻,喜欢我那么久,但我比你更傻,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厉洲轻叹,还好我们到了这里,否则我真的怕我们两个傻瓜一辈子也看不清彼此的心意。

傅云栀身子僵了一下,她从未和厉洲提过前世的那些得不到回应的情愫,过去也就过去了,她不想让他因此愧疚。

谁和你说我喜欢你了,我以前只不过是……傅云栀嘴硬。

厉洲偏头,用一个温柔的亲吻打断她的话,末了,他用手指戳戳她胸口的位置,心跳又变快了,一定在撒谎。

傅云栀顾左右而言他,看向窗外,天亮了。

你再睡会儿。

厉洲扶她躺好,我看会儿剧本。

傅云栀拉着他躺下,再睡半小时。

夏天亮的早,现在也不过五点半,厉洲躺回去,把人揽进怀里,好,朕陪皇后再睡一会儿。

睡了短短半小时,厉洲的手机就响了,他按了闹钟,看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傅云栀,乖,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傅云栀按着他的后颈,凑过去在他唇畔亲了一下,那你小心点,别碰到伤。

厉洲应了一声,下床洗漱。

傅云栀第二天就去海城参加活动了,接着回京城拍两组杂志,然后才回组里。

傅云栀不在的这段时间,厉洲又恢复一贯的无趣生活,除了每天拍戏,就是回房间看剧本,早晚还要自己给自己涂药酒,越想越心酸,临睡前没忍住给傅云栀发了视频邀请。

活动刚刚结束,傅云栀还在回酒店的车上,厉洲的视频邀请就来了。

她接起来,男人坐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肋骨上的淤青还在,栀栀,今天拍摄顺利吗?傅云栀道:挺顺利的,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肋骨处的淤青上,有没有按时擦药酒?擦了,厉洲道:但还是疼。

傅云栀:让小秦再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厉洲道:一点小伤。

他笑了下,我看到你的群访视频了。

活动结束,傅云栀接受媒体群访,有记者问她和厉洲演夫妻会不会代入太深,她笑笑说:该代入的时候代入,不该代入的时候就要清醒一点,比如皇帝和其他妃嫔亲亲我我,我就不能代入太深,给自己添堵。

粉丝们都说她过于真实,厉洲却不由好奇,栀栀,以前我去其他妃嫔那里,你是不是特别难受。

也,也没有特别,傅云栀傲娇道:就还好。

厉洲知道她嘴硬,她那么爱他,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去宠幸别的妃嫔,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她不难受才怪,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未为难过那些妃嫔,更不曾用过任何手段挑拨他与那些妃嫔之间的关系。

厉洲只要想一下她前世的那些克制和隐忍就心口发酸,你呀,就知道让人心疼。

我又怎么了?傅云栀有些莫名,看了眼专心开车的刺激和低头处理工作的陌陌,压低声音问厉洲,是不是想我了?厉洲毫不犹豫地点头。

傅云栀轻笑,乖,我很快就回去了。

被她柔声哄了一句,厉洲心口顿时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拉近怀里。

三天后,剧组转战另一个古装影视城取景,傅云栀同一天赶到,和厉洲拍帝后初遇的那场戏。

皇帝第一次见皇后是在太尉府。

身穿粉丝衣裙的少女正在花园里玩,天上突然下起雨来,她小跑着去躲雨,却与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他轻轻揽了下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低头,眉眼含笑,姑娘小心。

她抬头与他对视,脸颊顿时绯红,慌忙退后两步,你是何人?男人笑笑,把手里的伞递给她,路上小心,别弄脏了绣鞋。

她拿着伞走了两步,又跑回来,伞给我了,你怎么办?你去哪儿,我陪你一起过去。

好,我们一起去见你父亲。

当着她的面,他向太尉提出要娶她,少女羞红了一张脸,躲到了屏风后面。

这场戏全程都是一条过,周围工作人员都看得入了神,结束后上来帮忙补妆的化妆师忍不住好奇问傅云栀,栀栀,你和洲哥是一见钟情吗?傅云栀瞥了眼低头喝水的男人,不是。

小秦也在好奇问厉洲,你和栀栀姐是一见钟情吗?厉洲摇头。

那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洲哥的?傅云栀;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起开始动心,只记得他的一颦一笑都会让她心跳加速,反复琢磨,他让她明白了什么叫患得患失,什么叫心灰意冷,也是他,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全心全意,什么叫一往情深。

洲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栀栀姐的?不记得了。

也许是他为了一点小事发脾气,她温声劝解的时候,也许是她站在如火如荼的石榴花下,回眸看他的时候,也许是她穿着皇后礼服与他比肩接受众臣朝贺的时候,也许就是某个普通的清晨,他醒来看到身边的女人也慢慢睁开眼睛,揉着惺忪睡眼服侍他穿龙袍的时候……但这并不重要,厉洲看向傅云栀,栀栀,还有三天就杀青了,高不高兴?傅云栀:……不高兴。

杀青意味着她要搬到他的别墅去住,意味着她的承诺终于要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兴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