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何时这么有默契了?景容和时子然阴阳怪气的话,也着实让赵怀的脸色青了一把。
他僵硬的笑了一下:我赵怀向来不跟狗计较。
说时子然是狗。
一听,那还了得?时子然本就是个冲动的主,但还没等他发火,景容就说。
大当家不是说,要黄金万两才肯放人吗?你愿意给?方才在外面我就说过,我只要我的人安然无恙,你要的,我自会给你,如今你箭也射了,酒了喝了,就不必与我打马虎眼,还不如开门见山痛快一些。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赵怀爽快,又狠厉着一张脸,道,不过,黄金归黄金,你杀了我山寨的弟兄这么多人,这笔账,可就没这么好算了?景容不慌不忙:我既然敢来,自然也是为了此事,你们的人拦下我的马车抢劫,若是不给钱财,便要我们的命,此等行径若是发生在京城,便是大罪,株连满门都是可能的。
啪——赵怀一拍桌。
你这么说,我那些弟兄就应该死?若不是他们要人性命,我也不会下令杀人。
可你们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为什么说我的人要你们的性命?赵怀大声质问,赤红着脸。
那是你的人无用。
景容的语气,不咸不淡,王爷的架子都快端到眉毛上了!气得赵怀两腮都鼓了起来。
捏着拳头,双臂的肌肉隆起,狭长的丹凤眼盯着景容。
我赵怀生来,还没有怕过谁,杀了我的人,就要拿命来还,不过我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此事,与那个小书生和傻子没有关系,你用黄金来换他们的命,我便放过他们,绝不为难,至于你杀了我弟兄的事,我们再算,到时候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好。
景容敲定:那黄金万两,我已命人备好,就在山下,取来便是。
早就备好了?赵怀不解:你早就知道我要你用黄金来换?你抓了人,却不杀人,明明在林中也可以杀了我,但你并没有这样做,而身为山匪,不就是为了钱财吗?还真是!不然,他打劫个毛啊!赵怀眯眼,心里怀疑片刻后,手一扬,让两个小弟去山下探探虚实。
并且说:只要是真的,我立马放人,但要是假的,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别以为你是王爷,我赵怀就怕了你。
就你厉害。
景容指尖一挪:我既然将黄金带来了,这人,是否也该让我看一看,确定他们是否安全。
看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赵怀命人就将纪云舒和卫奕架了过来。
纪云舒进来时,见到闯寨的人果真是景容,那小子像是来探亲的一样,悠闲的坐在哪儿。
她眉心一蹙,心中却担忧起来。
而两人的目光碰到一块时,景容朝她点了一下头。
有些深意!赵怀让人松开了纪云舒和卫奕,并说:人,我带来给你了,的确是安然无恙的,只要你的黄金没问题,他们就可以走了。
山匪的手一松,将两人推向了景容的方向。
景容起身,接住了纪云舒。
那双精瘦冰凉的手握在他的手掌上时,让他心尖一疼。
他该早些来才对!这女人,大概受了不少苦。
偏偏——景容又提着音嗓:看来这高山寨倒是个好地方,竟将我的人养得白白胖胖。
说给赵怀听!赵怀只说,风水好。
便不再说话了。
纪云舒却暗地里想,自己是猪吗?还白白胖胖!你不该进来。
她将声音压得很低。
景容也将音嗓压了下来: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做个山寨夫人,在这里生儿育女啊!……后一刻,他嘴角一勾,邪魅道:你是本王的人,亦是我的妻,小小一个荷花池,不是你该待的地,所以,本王只得亲自来一趟,以免你被别人掏了心。
她真不敢确定,景容是来救自己的?还是单单进来瞧她一眼,调侃一番。
纪云舒无言,只是沉了一口气,另起话题:高山寨外都是机关,你现在进来了,不就等于深入虎穴吗?你似乎……太小瞧本王了,正是因为外面都是机关,所以里面什么都没有,唯一突破的方法,便是进来,只有进来了,才有办法救你,到时候,你和卫奕先行离开,我自有法子后脚就走,至少不用你在此碍手碍脚。
纪云舒不语。
景容缓缓贴近她的耳边,继续: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不出乱子,就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那些送来的黄金就在山下,而黄金上面,都涂了少量的硫磺粉,等他们将黄金抬进来后,便会送你离开,到时候,整整二十箱的黄金,有他们受的。
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景容洞悉纪云舒的顾虑!两人耳语一番的话,旁人并没有听到。
一旁的卫奕高兴的蹦跶起来。
景容哥哥,你终于来救我们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臭死了。
……我想睡在床上,不想再睡在草上了。
……还有,这里的人都不好,老是欺负我们,景容哥哥,你要帮我报仇。
卫奕的小眼睛瞪着一团火苗子。
最后,还是纪云舒抬手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叽叽喳喳,完全不符合现在紧张的气氛啊!赵怀瞅了一眼他们,不搭理,满心思都是黄金的事。
但是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报。
于是,又吩咐几人出去。
可等了一会时间,依旧没有消息。
一拍桌,起身:来人,去山下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迟迟都没有消息?才刚吩咐下来——外头就急促的跑进来一个人,跪倒在地:大当家,不好了,派下山去的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你说什么?赵怀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人便直指景容等人:是他们,是他们的人杀了我们的人。
景容和纪云舒互看了一眼。
懵!怎么回事?纪云舒问他。
景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