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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青梅、雨水、扁舟、君子

2025-03-22 07:56:50

那你去御府县做什么?赵怀低着头,持久也没有回应。

直到身边的小弟将酒壶再次递送到他面前,他接到手上,这才抬头看了莫若一眼。

说,去看一个故人。

哦?没想到高山寨的大当家也有故人啊?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怀质问。

没意思啊,就是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说着,莫若便用下巴点了点他的断臂,毫不避讳的说,我可告诉你啊,你这手虽然没事了,可还是得小心些,我看最近的天气估计都不好,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伤口沾了湿气,往后是会落下痛处的。

赵怀哼了一声,死不了就行。

对此,莫若冷笑,摇晃着身子起来,又回到了景容身边。

一坐下来,便压低声音,报告说,赵怀不仅是个硬汉,嘴还挺严的,就是不肯说。

敢情,这厮是去打探消息了。

景容的眼神朝赵怀丢去,又开始挑起那根小木棒,在火堆里戳来戳去。

一边说,来者不善,你也盯着点。

放心吧,不会让你的心肝再被劫走。

莫若调侃。

景容瞪了他一眼,喝你的酒。

行行行,我喝我的酒,你挑你的火,这大雨绵绵的夜,最适合一个人待着了。

说完,莫若便起身去了外头。

纪云舒看了莫若的身影一眼,便将卫奕推给了琅泊。

跟你琅大哥待会。

卫奕揉了揉眼睛,哦。

就抱着琅泊的手臂,继续睡了。

弄的琅泊脸色当即一青!旁边的侍卫则笑而不语!纪云舒正准备起身出去,手臂被景容拉住,好好坐着,别乱跑。

我就出去待会儿,马上进来。

景容朝外头看了一眼,心中明白,说,别跟莫若那小子待太久,喝酒的醉汉,办的事也不经脑。

知道了。

应下!纪云舒出了破庙,外面的大雨下得比之前更大、更急,如同一颗颗硕大的珠子击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声如洪钟!丝丝冷风灌入骨中,像蚂蚁啃咬似的。

莫若坐在外头的长廊处,单脚搭在上面,靠着柱子仰头喝酒。

天际中泛着墨色光线,透过从瓦片流下的丝丝雨水,朦朦胧胧的洒在了他的肩头上。

显得有几分凄凉。

纪云舒默默的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抬着头,看着绵绵不断的雨。

道,青梅时时,雨水迢迢,扁舟一兮,君子酒兮。

·她嘴角泛着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女子般的温温如水。

莫若笑了一声。

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原来纪先生不仅破案了得,这诗作的也不错。

小诗几句,人人都道得出来。

青梅、雨水、扁舟、君子,有趣,有趣。

又喝了一口酒!纪云舒看着他,吸了一口冷气,问,莫公子,可否问个问题?请便。

这酒,多一杯可解愁,少一杯呢?恩?这问题有意思!莫若眯着眼睛想了想,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多一杯解愁,少一杯……醒不了。

又开始喝起酒来,一口接着一口。

纪云舒,莫公子心里,始终未能放下一人,酒能让你忘记一切,却也能让你想起一切,酒意酒中,愁易解,醒意醒中,情难纾。

声音温如落玉。

莫若不语,单单唇角你带笑。

那一阵阵酒味,也伴随着细细飘零的毛雨,渐渐消散……两人在外面坐了许久!纪云舒见莫若已经喝醉了,靠在大柱子上眯起了眼睛,就连手中的酒壶都滚落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她轻轻起来,准备进去,刚走几步,背后就传来莫若的声音。

纪姑娘,多谢。

她没有回应,唇角泛笑,进去了。

里面的人都靠在火堆旁睡下了,她轻轻坐了下来,哪里知道景容却睁开眼,将她的手一把握住,搓了搓。

冰凉的很!女子的手,本应用来作画刺绣的,哪有像你这样,不是摸尸体,就总是冰冰凉凉的。

纪云舒浅笑,反手握住景容宽大的手掌,细细的摸着他掌心上那一个又一个厚厚的茧。

这天底下,哪有一个王爷的手掌上有这么多的茧?这么说来,本王与你还真是天生一对。

谁与你天生一对了?怎么,又想说,你是王爷,我是庶人的话?景容偏了偏脑袋问。

这句话,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梗!纪云舒抿了抿唇,眼神垂下,顷刻又抬了起来,说,那句话,我收回。

收回?哪有话能收回的。

我说能收回就能收回,这话,就当我没说话。

若我不允许呢?恩?纪云舒纳闷。

景容握住她精瘦修长的手,深情的凝视着他,你是王爷,我是庶人,这两句话,本王会一直记着,正是因为你我身份悬殊,才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走到现在,实在不易,因此,本王才会更加珍重你、爱护你,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变。

随口就是情话!好在周围的人都睡下了,不然真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响声。

仓促凌乱的脚步声从破庙外头传来,伴随着粗老爷们的嗓音。

快快快,这雨下得也真是烦人。

都怪你,赶什么夜路。

这怎么能怪我?……三四个人悉悉率率的进来了!各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进来,就抖起衣服上的雨水,伸手啪啪啪的拍了起来。

动静闹得极大!将破庙里的人都给惊醒了,大伙就盯着那几个人。

大半夜的,扰人美梦。

那几个看似三四十岁的男人也注意到了破庙里的两伙人,见他们不是戴着剑,就是拿着刀,便本能的怵了怵。

其中一个大胆的男人拱了拱手,露着谦和的笑脸,各位,打扰了打扰了,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们是从渝州城出来的,实在没办法,进来避避雨。

于是拉着另外三个人寻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也生了一堆火。

大伙被吵醒了,就再也难以入眠了。

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老汉,从包袱里掏出一块馍馍往火上烤,又打量起景容和赵怀这两伙人,便问,各位是要进城?无人应答!若是要进城,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城里闹得凶呢。

恩?众人不解。

倒是琅泊问了一句,那渝州城是发生什么灾害了吗?比灾害还严重,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