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公?吃素?纪云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身子一紧,朝他晲了一眼,偏过头,将自己的下颌从他的指尖中挣脱开来。
可景容揽在她肩上的手却更紧了些,脸上的笑也越发的邪恶。
凝视上她的目光,问,怎么了小相公,莫非我说错了?……无语。
乖,你荤腥沾不得。
……她嘴角抽搐。
那几位姑娘诧异看着他二人亲昵的抱在一块,又听着那番言语,便皆将帕子轻轻抵在鼻尖上,露出一副嫌弃的眉眼。
原来这二人是断袖啊!真是恶心,既然不是来此处的寻欢的,还往咱们这里来做什么?看着这两位公子长得还算俊朗,倒是可惜了。
就是,这要不是心里有毛病,搁那都是块宝。
这天下的美男子怎么都患有这种病啊。
……几个姑娘左一句右一句的惋惜着,又一边阴阳怪异的鄙夷着。
唠叨完了后,便无趣的散了。
景容丝毫不在意,反倒心底一乐。
纪云舒赶紧曲起手肘,狠狠在他腹部上一戳,身子朝旁边一偏,挪了两步。
远离他。
有你这样胡说的吗?道的不是实情?你我现在是男的。
那又如何?……好吧,无言以对。
后一刻,他再次将她拽到身前,大手禁锢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低头看着她杏仁似的一汪眼眸,说,你是本王的,就算要开荤,也只能吃本王这道菜。
你先松开。
想要安安分分的查那位乔大公子的事,最好乖一点。
但你这借口未免也太奇葩了。
奇葩?景容皱眉,你说的词够新鲜,本王听不懂,反正,你我现在是一对人,好好配合便是,免得惹来一身粉味。
确实,因为他说了那番话后,方才那几个姑娘便七嘴八舌传开了,都道楼里来了两个断袖的。
自然,也再没胭脂水粉朝二人靠过来,反倒是清净了。
随后,妓院里的龟奴迎了上来,问,两位公子喝点什么?好茶。
好嘞,两位爷二楼请,立马给你们上茶。
两人便上去了,在一张空位上坐了下来。
相比一楼,二楼更加宽敞,是专门用来喝酒喝茶的地,几十张桌子一一排列,皆用雅致的屏风挡着,互不影响。
而那些莺莺燕燕们也多在二楼,要么拉着男人上三楼做运动,要么就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跟他们打情骂俏。
刚刚进来的乔家大公子,此时正被两个姑娘一杯杯的哄着灌酒。
满脸通红,已经有些兴奋了。
纪云舒上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他。
真是个酒罐子。
碎念了一句。
景容也朝那边看了一眼,乔大公子真是兴许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她摇头。
继续观察。
这个时候,乔大公子被两个姑娘拉着要上三楼,又正好经过两人身边。
哪里知道,景容突然将手中端着的那杯茶朝他泼了过去。
啊!两个姑娘反而尖叫了一声,像是沾到了剧毒似的,手里的青丝帕捏在手指尖上狂挥。
乔子华则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胸前被茶水泼到的地方,湿了一大块。
他的酒意似乎一下就醒了。
他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看着自己衣服上沾着茶水,眉毛和眼睛瞬间皱到了一块。
纪云舒也纳闷。
这尊佛闹什么幺蛾子?看乔公子那一身缎子布料,肯定价格不菲,这回,要赔大了。
乔子华瞪着他,语调一起,你干什么?景容一笑,带着轻蔑的眼神上下看了他几眼,然后,淡淡吐出三个字。
手滑了。
手滑?我看你是故意的。
即便心中有火气,乔子华也不似别人那般怒火中烧,语气中,甚至有些虚虚的感觉。
景容淡定,重新倒了一杯茶,端了起来。
然后——再次朝乔子华那身上等的衣袍上泼了过去。
若说被一个陌生的人接连泼了两杯茶,是谁都会怒吧?可是人家乔大公子似乎没有达到疯狂这种境界。
反而支支吾吾的指着他,你……景容转动着手中那个白色的空酒杯,鹰眸一咧,你乔家大公子?没错,我就是乔家大公子,你知道就好,你可知道我这一身衣裳值多少钱,你赔得起吗?景容笑了!他这一身的衣裳也不便宜啊!后一刻,他故意将腰间上的那把匕首拿了出来,把玩在手里一会,便直接放在了桌上,鹰眉之间折射出了一道凌厉的光芒,看向乔子华。
如针似剑。
被那道眼神一看,乔子华浑身一怔,脚步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气势上,显然弱了下来。
都说乔公子胆小如鼠,的确如此。
你胡说什么。
胡说?景容笑笑,伸手又倒了一杯茶,往他手里一塞,来,将这茶水泼向我,也当时,我与你赔礼道歉。
呃!那把匕首还在,乔子华哪里敢啊!他手里抖着那杯茶,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把匕首,不敢泼。
加上面前的男人确实气势很足,想必是个练家子,他可不敢动手,万一被打残废了怎么办?可身边那两个姑娘却怂恿道,乔公子,你怕做什么?你倒是泼啊。
是啊,你泼啊,你瞧瞧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来找你差的,你可是乔家的大公子,吏部尚书都是你叔叔,你怕什么?泼啊!磨蹭什么?真是个怂包。
景容正正的站在他面前,就等着他泼过来,偏偏——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硬着脖子说,我不与你计较。
不计较?真是个没出息的种。
景容虽然听那小二说了他胆小,可这胆小的程度未免有点……太胆小了。
乔子华哆哆嗦嗦,眼神飘忽不定,明显胆怵,却努了努嘴,放了一句不咸不淡的狠话,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便离开了二楼,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逃走了。
让人懵圈!这孩子,该不会是去搬救兵了吧?叫他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