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阁。
侍卫将纪云舒那块手帕送了过来。
却正好碰到莫若要出门。
莫公子,这是纪先生让我送过来的,说是让你看看这是什么药材。
他手里正吊着一瓶酒,瞥了那东西一眼,接了过来。
侍卫便走了。
而后,他将东西交给小童,嘱咐道,拿到阁楼上去,等我回来再看,不许人碰。
好的。
小童将东西接了过去,又问,师傅,你这是要去哪儿?废话。
他跨步出门,上了马。
小童出门追了两步,扯着嗓子喊,师傅,待会师母找你怎么办?就说我死了。
甩了一句。
走了。
小童嘴角抽搐,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将那块折好的手帕送到了阁楼上,刚放下,就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
一听那欢快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唐思了。
阿莫。
唐思喊了一声。
小童一转身,就看到她手里抱着一大堆吃的。
糕点、水果、面具、糖人……师母,你怎么又买了大堆的东西回来啊?小童发愁啊,再这样下去,师傅非被师母给吃穷不可。
唐思将东西放下,手里抓着一块芝麻酥,一边吃一边在周围看了看,问,阿莫呢?师傅说他……死了!你吞吞吐吐做什么?我问你,他人呢?死了!刚死!一张无辜脸。
唐思手一软,芝麻酥掉到了地上,吧唧一声,断成两半。
愣住了。
小童赶紧摆手解释,师母你误会了。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他死了?不是,没死……到底死没死?死了。
小童又赶紧朝自己嘴巴上煽了一巴掌,说,师傅没死,只是出去了,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说他死了。
唐思差点要被气死,横了他一眼,说,说话说一半会死人的,他到底去哪了?不……不知道。
是不是去容王府了?应该不是,从这里到容王府没多远,师傅一般都是走路过去的,但师傅是骑马走的,估计……是进宫去了吧。
进宫?去多久了?半柱香不到,师傅只让我将这块手帕拿上来,别的什么也没说。
指着放在桌上的那块帕子。
唐思瞅一眼,眉心一紧,伸手就将那块帕子拿了过来,小童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她将折叠的帕子猛然打开,还在手里扇了扇,里面十分细小的黑色物体便掉了下去,刚好落在桌角边。
几不可见。
而且——谁也没有注意到。
她挥了挥帕子,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当即便拎着那块帕子炸毛了,质问小童,怎么会有女人味?说,这帕子谁送给他的?这……这什么这?师母……好啊,才回京就开始招蜂引蝶了,当老娘死了是不是?不是的,这帕子是个男人送来的。
什么?男人?男人给莫若送来一块帕子?她气得将手帕揉成一团,冲着底下的街道上大声吼了一声,莫若,我非杀了你。
声音十分刺耳!……莫若骑着马,一路到了皇宫外,掏出进宫的玉佩亮给守城门的侍卫看后,又将手中的空酒瓶丢给了侍卫。
然后就摇晃着步子进去了。
侍卫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往下倒扣了几下。
真是滴酒不剩啊!对面那个侍卫笑了笑,调侃他,说,你想从莫公子手中讨到酒,简直做梦。
你……脸色稀烂。
莫若进了宫,当然直奔同仁殿。
入秋的季节,天气渐冷。
破被的同仁殿离,刚进去,就迎来一阵冷风。
莫若身子还算硬朗,加上喝了酒,身子十分暖和,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想想景贤在这宫里住了几十年,而且身子骨又弱,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拂录刚从敬事房回来,就看到莫若先自己一步进去,赶紧上前。
莫公子,你来了。
莫若看了眼他手中拿着的炭,给我吧,我拿进去。
奴才自己拿就行。
不碍事。
他硬食接了过去,进了内殿。
一进去,就直接将炭拿到炉子旁,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
他看着炉子里仅剩的一丁炭,说,你说你,殿里早就没炭了,也不知道让拂录早点去敬事房取,你无所谓,那些太监们自然也觉得无所谓,身子是你自己的,你都不在乎,还指望别人在乎你吗?景贤在书桌前看书,看得很入迷。
一声不吭!莫若取出炭火,往炉子里加了一块,你可千万别嫌我烦,毕竟也只有我才会来你这。
呵呵!惹来景贤一笑,他头也不抬的说,你人还没进屋,就听到你声音了。
我嗓门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来你去了一趟御府,人也精神了很多。
游山玩水,当然精神。
说完,他看向景贤,只见他正捧着一本书在看,好奇道,你倒是闲情逸致,整天看看书,养养鸽。
景贤不语,将手中的书放下,沉了一口气,问他,你进宫来,是专门来看我?还是讨酒喝的?你说呢?我说,你是来闲聊的。
此话怎讲?莫若自己倒了一杯茶,大有长谈的架势。
景贤温和一笑,摇摇头,似有些无奈,起身走了过来,你离京已有数月,相信在外经历了很多吧?我虽在这同仁殿,寸步不出,但偶尔也听到拂录在我耳边唠叨几句,他说,此次景容回京,带来了先皇的遗照,但纪司尹却派兵阻拦,导致父皇大怒,将其革职,又派了纪将军去边疆打蛮人。
还有呢?不过……我听到最有趣的,却是此次京城内闹得纷纷扬扬的枯井案,听说,景容和景亦都要查此案,谁若能破案,父皇便重重有赏。
莫若笑了一声,露出一副八卦的样子来,景贤啊景贤,那你倒是说说看,此次,谁能破案?这可就难倒我了。
很难吗?可是依我看,一点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