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人进到京城的大路上后,就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一个是亦王府。
一个是容王府。
互不干涉!景容和纪云舒前脚回到府上,后脚就有小厮前来通报。
王爷,商大人求见。
商大人?脑子里搜索一遍后,朝廷里有这号人物吗?小厮拢了拢腰,说,是翰林院的编修商大人,他昨日就来了一回,但王爷您去了城郊,所以当时小的就请他回去了,这会又来了。
哦!原来是鸣山书院的商卓。
小厮询问,王爷见还是不见?照理说,商卓怎么也是刚刚上任不久,现在就来容王府走动,难免会落人口舌。
但毕竟也有一面之缘,人都来了,总不能将其赶出去吧?景容看了纪云舒一眼,你怎么看?他既来了两回,不管是要事还是闲事,进来坐一坐也无妨。
嗯。
于是,便准人进来。
小一会,商卓随着领路的小厮进来。
他身着素服,手捧一个长盒,垂目不视。
依稀可见为人臣子、毕恭毕敬的模样。
他行至屋内,尽深一礼,参见容王。
数月不见,身上多了些官家的行头礼数。
商大人不用客气。
原本在王爷进京当日就应该前来拜访,只因诸多事情缠身,得空后,昨日才来的,岂料王爷忙着枯井案不在府上,故而今日再来一趟,希望没有打扰王爷。
还是和以往一样,谦和有礼。
景容上下审视了他一遍,时隔数月不见,你已高中,本王理当道你一声恭喜。
是王爷洪福庇佑,才让下官得以入了翰林院,进了编修。
应是你自己有本事才对!景容这话,可不是客气之言。
商卓是何等人才,众人皆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亦有过人的临摹能力。
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
翰林院编修一职,实在有些屈才。
商卓嘴角带笑,垂眸一低,又转而看向一旁的纪云舒,同样施了一礼。
见过纪先生。
纪云舒起身,回礼,商大人有礼。
未曾想还能与先生在京城见面,是商某之幸。
当初鸣山书院一别,在下就心定大人能高中,如今得成,乃实至名归。
借先生祥言。
商卓客气。
随即,他将手中带来的盒子朝景容面前递去,道,知道王爷从不收朝礼,下官带来的是一份心思,还望王爷不嫌弃。
不是朝礼,是心思。
这理由,让人不得不收啊!景容接了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卷轴。
拆线展开。
原是一副画。
乃是百鸟图!画中,林中鸟儿或嬉戏,或展翅,或落在枝头……栩栩如生。
商卓,不知王爷喜欢什么,便画了下官最拿手的画作。
景容欣赏着手中的画,不禁点头赞美,果然,商大人的画作堪称神作,画中之物犹如映在眼前,惟妙惟肖。
多谢王爷夸奖,只是拙作,王爷喜欢就好。
这画,本王很喜欢。
他将画递给了纪云舒,让她也欣赏欣赏。
那画中精髓,连纪云舒都要自叹不如。
相信这世上能将白鸟画得如此传神的,也只有商大人一人你了。
由心而发。
商卓低了低头,以作谢意。
合上画轴。
她突然问起,对了,不知……林殊现在如何?听闻他高中状元,进了修撰,你与他一同在翰林院,应知道些。
提起那人,商卓的神情就沉了下来。
他如实回道,不瞒先生跟王爷,自从皇帝下旨出甲那一日,我与林大人就不似在书院那般小吵小闹、胡来乱作了,而我与他……虽同在翰林院,但他是修撰官,接触的是皇室文案,我却只是编修,整理的是六部之事,所以……极少交流。
话里有话。
景容道,是因亦王?直接挑明。
呃!商卓震惊,王爷怎么知道?他是王爷,能不知道吗?朝中之事,明眼人都看得见,而且本王进京当日,大理寺的余少卿就说了有关林大人的事,想来,他能高中状元,也是受了亦王的恩。
景容称呼林殊为一声林大人!确实如此。
商卓叹了一声气,懊恼不已,就在皇上决定一甲的前一天,亦王就派人将他接去了亦王府,我本该极力劝阻,只是林殊的性子如何,王爷和先生都知道,他若是执拗起来,旁人拉都拉不住。
各有选择,不得强求,只是……本王担心你心有怨言。
王爷此话怎讲?论才学也好,人品也罢,你都绝对拔得头筹,胜他三分,状元之属,本该是你才对,但林大人是因亦王暗中行通,才被封为状元,你心中难免会有一根刺。
景容说。
但商卓却笑了笑,释怀道,下官能得一甲,就已经知足了,又怎么会有怨言?纵使心中真有一根刺,也只是一根不起眼的刺,可作不计,而且,都是在朝为官,为朝廷尽力,不分位居高低。
心胸宽广。
没有小人之心。
景容:你能这样想固然最好,名号,不过只是名号,若真有本事,即便搁置山野林间,也是可用之才。
王爷说的甚是。
本王也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能放下怨言,安心为官,此等心性,极少人能有。
商卓笑了笑。
景容又挥了下手:罢了,不谈此事了。
毕竟,现在林殊是亦王的人,私下谈论,没有意义。
话题结束后,三人又寒暄了几句。
商卓因还有公事在身,不便多留。
临走之前,说,若王爷有需要下官的地方,只需知会一声,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表明自己的立场!人走后,望着那道背影,景容说,商卓性子稳重,又明黑与白,虽然目前只是翰林院的编修,但若为本王所用,日后,自是本王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高评价!其实,景容早早就打了这个主意。
当然,纪云舒也表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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