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00:41:30

下班前的十分钟,方琪手里拿着一本英国著名的美食杂志,主动上二楼找单衍。

借着公事为由,却在下班时间和单行单独讨论,这是她对他展开追求的第一步。

由于单衍对于研发新产品十分感兴趣,所以她有把握――单行绝对不会拒绝她。

单大哥,有空吗?方琪站在他高大的身后,带着最完美的微笑问道。

单衍转身,见来者是她,礼貌性一笑。

有事吗?看见方琪时,他总会想起前些天真臻所要求他的――要他尽量离方琪远一点。

虽然他不懂真臻的用意,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照着她的话去做。

谁教他总是让她吃得死死的?方琪敏感地察觉到单衍对自己生疏的态度,心下不免有些疑惑。

她不着痕迹地隐藏起心中的疑问,扬了扬手中的杂志,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想跟你研究研究,我看中了几样新产品,是目前台湾的面包店还没有看见的,可是有些作法我不是很了解,所以想请教请教你。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事都是在上班时间进行的,怎么今天方琪却在下班前几分钟提出这个要求?单衍心里起了疑窦。

精明的方琪似乎看出他的疑问,遂笑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慕丝部来了几个新人,我这阵子都忙着教他们,所以没办法在上班时间和你研讨。

如果单大哥不方便,改天也没有关系。

被看穿的单衍有几丝不自在。

既然方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再说,他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虽然他答应过真臻不和方棋有过多的接触,但在他的观念里,公私不该混为一谈。

可以的,没关系!单衍颔首答应。

见他应允,方琪心底暗暗开心。

那么……等会儿我们约个地方见面,顺便吃晚饭,再一起讨论,好吗?关于这点,单衍没有异议地同意。

***今天柏真臻难得没有约会,留在家里吃晚饭,好好享受自家弟弟的好手艺,顺便跟他斗嘴。

餐桌上,柏家人全都到齐了,包括老爷爷柏廉、大姐柏真臻、二姐柏真希和弟弟柏征优。

可是意外地,单衍竟然缺席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道呢!柏真臻皱皱秀眉,大眼睛在屋里东张西望,心里纳闷着单衍去了哪里?阿衍呢?话随心思转,柏真臻瞪着眼前为了吃而抢成一团的家人。

应该下班了,可是却没见着人。

柏廉摇头说,说话的同时,眼睛锐利地锁定盘里那尾鲜嫩的鱼,筷子一出,就像电影里拿筷子挟苍蝇的好工夫般快、狠、准,正中目标!哦伊西――柏廉吃了一口,闭起眼感受那股美味,满意地频频颔首,为孙子的手艺钦佩不已。

柏真希耸耸纤肩,很敷衍地回答:我刚下班,不知道。

随即不再多说一个字,深怕动作慢了,好料就会被爷爷给偷吃掉。

眼看那一老一少眼里只有阿优煮的菜,压根儿没啥诚意理会她的问题,柏真臻一双眼遂转瞪向一旁的柏征优,口气不是顶好地问:阿优,你呢?知道阿衍到哪儿去了吗?柏征优进餐的动作十分地优雅,不像同年龄的小男生那般躁动。

听见大姐没有礼貌的问句,柏征优略略抬起漂亮的眉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就像故意刻意吊她胃口似的,他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拭净后边的酱汁,直到柏真臻快要抓狂之际,他才缓缓说道:不、知、道。

早说嘛!柏真臻狠狠白了他一眼,而后喃喃念道:奇怪!阿衍上哪儿去了?怎么没见到人呢?怪!怪!大姐,这没啥好怪的啊!衍哥都这么大了,没必要像个孩子般―一交代自己的行踪吧?再说,衍哥有他自己的社交困,不是我们管得着的。

柏真希在百忙之中抽空发言。

她可忙得很!阿优的手艺赞到不像话,能够拨冗十秒钟讲话,停顿下进食的动作,这已经是极限了。

柏真臻骄傲地说:哼!阿衍的事我最清楚,跟他最好的就是我了。

除了我,阿衍没有朋友。

关于这点,她很有把握。

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柏廉抬头看了眼柏真臻,轻轻地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吃饭。

那可不一定。

大姐,你可不如你自以为的够了解衍哥喔!塞了满口的食物,柏真希口齿不清地说。

如果让她以前那一卡车的爱慕者看到她这副模样,八成全会被吓跑!没办法,除了她的阿洋煮的食物外,就是阿优的手艺最好了!谁说?柏真臻不服气地抗议。

她开始一条一条地陈述道:阿衍衣服穿什么SIZE我知道;阿衍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我也知道;阿衍习惯用哪个牌子的牙膏、哪个牌子的洗发精我也知道。

真希你说,我这还不够了解阿衍?只要关于阿衍的事,没有一样我不知道的。

阿衍该在她身边时却不在,她总觉得十分不习惯!这顿饭没有他在身边陪伴,让她即使面对阿优烹调出的美味晚餐也不为所动。

是吗?见姐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柏真希一双慧黠美眸转了转,甜甜一笑,问道:那,姐,你知道衍哥心里在想什么吗?你知道衍哥喜欢哪类型的女孩子吗?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顿时把柏真臻堵得哑口无言。

她的确从不知道阿衍在想些什么;在阿衍面前,都是她在说话,他总是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这时,柏真臻才赫然警觉:阿衍也是个有感觉的人,而他的感觉,却从未对她说。

难道,在阿衍心里,她不是个能够分享他的快乐与忧愁的朋友吗?这个想法让她心里起了浓浓的失落感。

阿衍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从未听他提过,也不曾见他与哪个女性纠缠不清过。

倒是方琪……阿衍……阿衍喜欢的女性类型,会是像方琪这样与他有着旗喜相当的烘焙技巧的女子吗?这股没来由的想法,让她开始感到不安!眼见自己的问题让大姐的脑筋拐了几个弯、眉头打了几个结,柏真希好整以暇地拿起汤匙,舀了满满一汤匙鲜浓味美的玉米浓汤,递至唇边喝下。

她满足地一叹,忍不住诌媚道:阿优,好好喝哦!以后谁嫁给你,谁幸福啦!要不是我是你姐姐,我都想嫁给你了。

柏征优挑挑眉,欣然地接受她的赞美。

哼!真希,你该不会是想嫁给那个粗鲁的男人吧?柏真臻哼了哼。

前不久,她由阿虎那里收到真希已经有了固定交往的男友这个八卦消息,忙不迭地告诉了爷爷,还带着爷爷去鉴定真希的男朋友耿幸洋。

她跟爷爷一进到耿聿洋的店里,却碰巧见到真希和耿聿洋热吻得浑然忘我,根本没注意到她和爷爷的到来,于是她便出言干扰亲热中的一双恋人。

谁知道耿聿洋居然很不高兴地想赶走她,直到听见真希喊她姐姐,才顿觉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未来的大姨子。

自那次以后,柏真臻就喊耿聿洋为那个粗鲁的男人。

想唷!柏真希一想起她亲爱的另一半,美丽的脸蛋就绽放出幸福的笑颜。

柏真臻睨着妹妹幸福洋溢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好羡慕哦!人家又没说要娶你。

她撇撇嘴,酸酸地说。

谁说?我亲爱的早就跟我求婚喽!只是,我反悔了,我想再保持单身一阵子。

柏真希笑眯眯地说。

居然抢先我一步。

她嘟着嘴说。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柏真臻霸道地朝离电话最近的弟弟下令,道:柏征优,去接电话。

又继续对真希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嫁给那个粗鲁的家伙比较好。

阿洋才不粗鲁!柏真希板着脸,为亲密爱人说话。

很粗鲁!你忘了他那天怎么吼我的?真是没礼貌!柏真臻拿着筷子,有一搭设一搭地拨着碗里的饭菜,大眼瞥了下身旁属于单衍的位子――空的,好像此时她心里的空洞。

柏征优挂掉电话回来,又继续低头吃饭。

谁打来的?吃饭吃到说不出话来的柏廉问道。

衍哥。

柏征优说完,漂亮的黑瞳睨了眼柏真臻。

什么?!是阿衍?你怎么不叫我听?柏真臻很想伸手掐住弟弟的脖子!她气呼呼地瞪着拍征优,一劈头就哇啦啦地问。

阿衍说了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没回家吃饭?他还有说什……柏征优不耐烦地截断大姐的话。

你不要一副好像是衍哥老婆的样子好不好?柏征优?!柏真臻忍无可忍,警告性地喊道。

阿优,你衍哥说了些什么?柏廉喝了口茶,替一脸气炸了的大孙女问。

柏征优耸耸肩,道:衍哥和人约会去了。

约会?!柏真臻一听见这两个字,几乎是马上自座位弹跳而起,俏脸俨然变色!对,约会。

柏征优冷静、简短地重复一次,俊俏的眉眼间隐隐有股火气。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耳边大吼大叫的,更讨厌要把一句话重复说两次!柏真臻双手往桌面上一拍,火大地问:跟谁?跟店里的女师傅,叫方琪。

柏征优刻意不看大姐的脸,故意以懒洋洋的口吻说道。

跟方琪?在哪里?他们在哪里约会?柏真臻一把揪起柏征优的领子,火红了眼,怒声质问。

听见阿优说出单衍和方琪去约会的同时,一股疼痛瞬间袭上她胸口,疼得她不止呼吸紊乱,还频频喘气。

柏征优狠瞪她一眼,暗示兼警告她最好马上松开手,否则休想他多透露一个字。

柏真臻不情不愿地放开揪着弟弟衣领的手,气呼呼地死瞪着一脸傲慢的他。

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柏证优以两手抚平被抓绉的衣领,摆着臭脸道:在衍哥家附近那家‘黑夜白天简餐馆’。

他向来注重外表,头发非要梳理得整整齐齐,衣服非要熨得笔挺才穿。

这个粗鲁的柏真臻,居然敢抓绉他辛苦熨好的衣服?他话尾才落,柏真臻的人已经不见了!柏家剩下来的三个人互看一眼,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方才进食的动作。

衍哥到底说了什么?柏真希露出邪美笑意,狡黠的眼眸中满是兴味。

阿优一定是为了气大姐,所以才说衍哥去约会的。

柏真希心想。

柏征优扬起嘴角一笑,服了这个精明的二姐。

衍哥只说和方琪一道研究新产品。

其他的,都是我瞎掰的。

真是的!老爱气你大姐。

柏廉拍拍柏征优的肩膀,无奈地说。

柏征优扬扬眉。

我不是气她,只是想帮她认清‘事实’。

拍廉赞许一笑,道:干得好!‘这个阿优,哪有半点孩子样?虽然年纪小小,心思敏锐的程度可不亚于真希哪!***一听见单衍和方琪去约会这个大消息,柏真臻便冲出家门,朝单衍家的方向奔去。

她拼命地跑着,像要前去阻止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阻止些什么,未经思考,全凭一股本能反应,横冲直撞地跑到柏征优所说的那间餐厅寻找单行。

黑夜白天简餐馆到了。

柏真臻透过透明的毛玻璃,略显焦急地搜寻着单衍的身影――她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便找到了!本欲走进简餐馆的脚步,在看见单衍对方琪微笑的那一刻停顿了。

她一双脚像在地上生了根,竟然动弹不得!他们……好像很谈得来啊?酸涩的感觉汹涌地拍打着柏真臻的心房,让她难受地频皱眉。

只见阿衍低头看着桌面上摆放的杂志,修长的指头在杂志上游移,薄薄的唇似乎在解说什么;而方琪呢,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单衍讲解的内容上头吧?她眼里满是崇拜地看着单行,她对单衍的爱慕是如此地不加掩饰、昭然若揭!柏真臻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个角落硬生生被捏疼,心慌袭来,使她顿时眼眶发热。

她怎么有种错觉,似乎介入不了他们?若是以往,她应该直接推门而入,气冲冲地拉着单行离开。

可是……今天她却无法做出这宣示单衍所有权的行动,心下不禁有些胆怯。

越是这样想,胸口的痛楚就越剧烈!柏真臻敛下眼,眼底急涌而上的泪水,居然就此滑落脸庞……头略低垂。

看见胸前挂着的钥匙,柏真臻将之握在手心。

感觉到一股属于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沁入她心里,使她感觉寒冷。

他不是答应过她,绝不和方棋有过多牵扯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却在一起约会?阿衍不曾骗她,除非……阿衍认为方琪比她还重要?她不禁一颤!阿衍心中的第一位,已经被别人占据了吗?***结束和方琪的饭局后,十点整,单衍才回到家里。

他才刚开门进到屋里,一堵柔软、恍若无骨的女性娇躯便直扑而来,他错愕地呆愣了一、两秒后,随即认出怀里的女子,薄唇勾起愉悦的笑容。

真臻,什么时候来的?阿衍,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小脸高高仰起,无助地问道。

离开那家简餐馆后,她无意识地走着走着,仿佛没有目的地。

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单衍家的沙发椅上。

原来,她何时来到阿衍家、何时开门进屋都不晓得。

在等待单衍回家的这段时间里,她窝在沙发中,心里乱糟糟的。

自方琪出现后,她就很不安、很不安!她想要无时无刻盯牢单衍,不让方琪有机可乘。

可是自从她上回跷班找阿衍吃饭后,老巫婆就盯她盯得紧,让她丝毫找不到跷班的机会到诺丁希尔去突击检查。

正因为如此,才让方琪有机可乘的吧?听见她说了什么,单衍浑身一颤。

他凝视着她,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欲为何?代表她愿意与他厮守?还是说,要他和她当一辈子的朋友、亲人、哥儿们,当她的阿衍?还是永远的守护者?无数种猜测在他心头转动。

没听见他应声,柏真臻心里产生了股从没有过的慌乱感觉与无边恐惧。

她不安地急声问道:阿衍?阿衍?阿衍,你……你不愿意吗?问完这句话,不知何时蓄满眼眶的热泪扑簌簌地落下……阿衍不愿意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阿衍不答应她的请求,难道……难道真是因为方琪?柏真臻捂着嘴低下头,头一次在单衍面前如此压抑地哭,不敢让他听见她哭声里的浓浓恐惧与害怕,恐惧他将不属于自己,害怕……失去他。

你怎么了?真臻?她低着头,肩膀却一再抽搐,单衍有些担心。

柏真臻却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偎进他宽大的怀里,努力踮起脚尖,朝一脸迷惑的他凑上红唇。

她并非纯粹要他的拥抱和亲吻,而是以一种极侵略的方式啄吻他略微紧绷的下颚,一双小手更是放肆的在他劲瘦的胸膛上摸索,执意要得到他的抚慰……她强烈地需要阿衍的拥抱与体温,若不这么做,她觉得,阿衍仿佛要离开她了!唯有感受到他真实的拥抱,她才能够不再如此恐慌啊!她讨厌那种仿佛有无数只不知名的虫子,拼命啮咬着心脏的疼!单衍先是一愣,接着他察觉到柏真臻狂乱的眼神,以及不寻常的举动,遂伸直手臂稍稍将她推开。

真臻!他嗓音低嘎地制止她。

天知道要拒绝她柔软香馥的身子,对他而言有如最残忍的酷刑。

柏真臻低头看着被他推开的手,心里有丝疼痛。

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无法相信阿衍真的伸手将自己推开!美眸隐隐泛起水光,她倔强地咬着下唇,不死心地朝他扑抱过去,红唇像在巡视她的领土般,一一掠过他的身体……单衍被她撩拨得有些心猿意马,喉结上下滚动,喉咙泛起干痒,可他仍尽力保持快要溃散的理智,再次伸手将她格开。

真臻!你冷静一下好吗?单衍几乎是狼狈地请求。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但他绝不要在她冲动到失去冷静的时候占有她。

单衍因为隐忍着熊熊欲望,俊脸不自然地潮红,只好频频以深呼吸来平定体内被她恣意挑惹起的欲火。

被他三番两次的推离,柏真臻深深地受伤了!她咬着下唇,大眼瞪着他的胸膛,眼泪再度落下……单衍手忙脚乱地拭去她决堤的泪水,柔着嗓,问:你到底怎么了?认识真臻十多年,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她,委屈可怜得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方琪了?她噙着泪水、瘪着嘴问。

单衍被她搅得摸不着头绪,他不解地问道:这跟方琪有什么关系?你不肯让我碰你、也不肯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是不是因为方琪?是不是因为你爱上她了,所以不肯让我碰你?因为你爱上她了,所以、所以你不肯承诺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柏真臻眼里蓄满泪水,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单衍凝视着她,霍然明白她对方琪的敌意是怎么来的。

她一定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简直就像个怀疑他出轨的妻子。

同时,单衍也在心里肯定,她刚刚铁定看见自己和方琪在一起了,否则她不会如此失常。

可是,她清楚自己此刻失控的情绪就叫做吃醋吗?与她无关。

单衍专注地凝望她,淡道。

与方琪无关?那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碰你?柏真臻握紧双拳,气愤地叫嚷。

看见阿衍冷漠的表情,她一颗心泛起了前所未有的疼痛!脑中蓦然想起刚刚亲眼目睹单衍和方琪相处融洽的情况,她猛地撞进单衍的怀里,开始拉扯他身上的运动衫……他的人,是她的;他的心,是她的;他的体温,是她的;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她的!她绝不让任何人染指、占有他!不让我碰!我就偏要碰!她任性又气愤地嚷。

柏真臻的贴近,使他们无法避免地靠得更紧密,她柔软的前胸整个抵触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滞给单衍无数的遐想……他再也无法抗拒,任由心底对她的渴望来主宰他的思绪。

他接受她送上的红唇,让隐忍了无数年的想望倾巢而出――她的红唇像火焰,焚烧着他。

一吻既毕,单行因热吻而微喘,他与她额抵额,警告道:你该知道,若我碰了你,我就得娶你,你没有退路。

天知道他根本不想问,会问出口,是让她考虑最后一次。

如果她真愿意给他,那么,他娶定她了!柏真臻被激情冲昏了头,听见单衍的问话,拼命摇头,笃定地说:不需要任何退路,我只要你!很好。

单衍露出极度喜悦的笑容,十分满意她的回答。

他略弯下高大修长的身躯,将她打横抱起,朝房内走去――柏真臻双手揽住他的颈项,并没有给彼此停顿太久的机会,便又吻住他的唇,引诱他一起沉沦。

***噢!好痛!大床上,未着寸缕的人儿趴在枕头上,双眼仍是闭起的,一双秀眉却蹙得死紧。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痛成这样?尤其是两腿之间,有种被撕裂后的隐隐抽痛,痛感正一点一滴地蔓延……哈、哈啾!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这一个大喷嚏,可让柏真臻完完全全醒过来了。

她略略起身,茫然的打量过室内一周――是阿衍家,她睡的是阿衍的床、盖的是阿衍的被,没见到阿衍的人,嗯……还有,她没穿衣服。

喝!啥?没、没穿衣服?!倏地,柏真臻捂着嘴倒抽一口气,抓着身上的蚕丝被坐起身,小脸上满是惊慌!为、为、为什么在阿衍床上的她,身上没穿半件衣服?啊!啊啊啊啊啊!昨晚的火辣缠绵,单衍的恣意爱怜,她的激情迷乱……这不容抹灭的一幕幕情景一一掠过脑海,让她满脸胀得通红、心脏跳得飞快。

老天――她、她、她居然跟阿衍上床?而且、而且好、好像是她主动挑逗阿衍的!还有,她、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柏真臻双手抱着头,慌乱中努力回想昨晚她说过的话……好像……好像是说……胡乱瞟的眼光忽然瞥见属于单衍的枕头上,摆放着一张便条纸,她一把抓来,马上认出那是单衍苍劲有力的字迹,上头写着――别忘了你说过的话,结婚的事,我会跟爷爷提。

我看你好累,所以帮你跟公司请假一天,安心睡吧!别乱跑,乖乖等我回家。

单衍结、结婚?不!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柏真臻在心里安慰自己,把单衍留的字条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遍又一遍,横看、竖看、倒着看,阿衍写的――的的确确是结婚两个字。

妈呀!她想起来了!阿衍说过:你该知道,若我碰了你,我就得娶你,你没有退路。

而她则说:不需要任何退路,我只要你!柏真臻垮下脸,她根本无法思考,心里早已经乱成一片!谁、谁要跟阿衍结婚啊!有没有搞错?她才不要乖乖等他回家。

柏真臻连忙下了床,胡乱穿回昨晚的衣物,逃之夭夭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