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承彼此心意的两个人,在杂志社里缠缠绵绵好―阵子,甜蜜得不得了,但一想到楼下还有一群记者在等着,孙海柔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办?他们好可怕,我们真的出得去吗?她正坐在姚星阳腿上,小脸皱巴巴的,看来十分忧心。
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嘟着嘴了?姚星阳伸手盖着眼睛,呻吟一声。
她的嘴唇被他吻得红肿,偏偏不时嘟着噘着,害他都快爆炸了。
我哪有?她很无辜的好不好?又来了……她无辜的样子也很引人犯罪好吗?姚星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脸凑近她,瞬间又吞噬红唇,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能够离开她诱人的唇,他把脸埋在她颈窝低语:你会害我欲求不满啦……什么?孙海柔还没自热吻中回神。
没事。
是该在这里打住了,免得他兽性大发。
姚星阳抹了把脸,拉着她起身。
该送你回去了。
可是,记者……一定还在楼下。
难不成你今晚要住这?见她敬谢不敏地频摇头,他哼道:那就对了。
别怕,跟着我就对了。
孙海柔紧紧握着他的手。
不能丢下我喔。
是谁丢下谁?姚星阳眼一眯,打算翻旧帐。
唉呀!都跟你说了……侬侬要我这么做的嘛!她说这样你这头笨牛才会开窍啊。
看他臭着脸,孙海柔心中又甘又甜。
章语侬完蛋了,她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我要她好看。
他撂下狠话。
哈哈哈……她在一旁抱着肚子猛笑。
干么?他拧起浓眉,俊脸上一片疑惑。
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喔。
她忍不住主动轻啄他的唇。
好了好了好了……他狼狈喊停。
再不离开,今晚我们就别想定了,办公室可不是个适合办事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啊……她胀红了脸瞪他。
嘿嘿。
姚星阳傻气一笑,朝她伸出手。
公主,走吧,由我来护送你。
半夜两点,姚星阳和孙海柔总算平安回到家了,确定她家周围没有疑似记者的可疑人物出没後,他才送她上楼。
孙海柔拿出钥匙打开门,却迟迟不进去,小手还拉着大手,眷恋着那股温暖不肯放开。
发什么呆?进去啊。
姚星阳柔声催促。
喔。
她依依不舍地放开手,抬头看着他,傻气地问:今天,真的不是一场梦吧?望着她迷蒙的双眼,他心一紧,低头与她眼对眼,低笑着说:当然不是。
如果不相信,那么……他神秘一笑。
我来留个记号吧。
火烫的唇下滑到纤白的锁骨,留下难以抹灭的印记。
望着白皙肌肤上的那―抹嫩红,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粗糙的拇指在其上不断摩挲,褐眸中满是柔情。
你明天早上起来,看到我的记号,就会知道不是梦。
他的声音又低沈又沙哑,一字一句挑逗着她的思绪,被他烙印的地方又热又麻,引起她一阵轻颤。
好了,进去吧。
他偷了一记吻,纵使百般不舍,她还是得休息。
孙海柔害羞地点点头,进屋去了。
姚星阳望着关上的门,低叹口气後,吹着口哨,心满意足地准备下楼。
今天心情真是好啊……突然间,唰地一声,门又开了,引他回过头。
怎么啦?孙海柔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手指东点西点,嘴上支吾着:呃……你要不要……那个……讨厌,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什么?他不解。
那个啊!她有点急了,跺了下脚。
啊?真是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过夜啦!她大叫完,羞愧地捣着嘴。
可恶,邻居都听到了啦……褐眸一黯,他咽了下口水,胸口顿时痒痒麻麻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她气急败坏地跺脚。
我当然知道啊,要不要一句话,不然我要关门了。
姚星阳连忙奔回门前,长腿一伸,跨入了屋里,他莫名地开始喘息,双眼闪闪发亮,嘴角挂着有点邪恶的笑。
求之不得。
夜更深,铺着乳白色床单的床上,刚结束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情,此刻,男女主角各自喘息不断,汗水交织。
姚星阳转了个身,把身躯底下那副娇柔的身子给抱上胸膛,免得自己压得她无法呼吸。
她的身子软趴趴的,显然还未自风暴中回神。
掀起被子密密盖住两人,他伸出大掌,替她拨顺散乱的发,以及因为汗湿而贴在额头的刘海。
还好吗,还很痛吗?孙海柔软弱无力地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软绵绵地呼吸。
不、不要问……问这种问题好不好?嗓音略带娇瞠。
我担心嘛!难不成我只顾自己爽就好喔?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她,感受她的柔软贴在刚硬身躯的美好感受。
孙海柔忿忿地咬了一口他左边胸膛。
噢……干么咬我?他痛呼。
什么叫爽?难听死了。
发泄完後,她又倒回他身上,享受着他的呵护。
喂……我问你喔……什么叫喂?我有名有姓耶,我叫姚星阳,我不介意你亲热一点叫我星阳。
捏了俏臀一记,感觉到她瑟缩了下身子,满意地低笑,还想再多捏几下。
姚星阳,你不要闹啦!她扭动着躯体,想摆脱他乱来的大手。
喂喂喂,不要乱动啦,你看――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你不要冲动,拜托,我没力气了……她连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
来,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很好!沉默了一阵子,直到孙海柔酸溜溜地开口。
你经验挺丰富的喔?会吗?这是称赞吗?男人都很在乎这一点。
称赞你个大头啦!把脸埋在他胸口,她闷闷咒骂。
唉……谁没有过去呢?但她就是小小地吃味了嘛!想起他那双有力的手臂曾经抱过谁、结实的胸膛曾经让谁枕着,她就满嘴酸味嘛!那都过去了嘛,我现在可是迷上你了,你可跑不掉了!你看看你,午时包得紧紧的,没想到身材这么好,怎么办?我好喜欢你喔,你不可以抛弃我喔……他又紧紧搂着她,说话语气像个爱撒娇的小男孩。
嗯……有点爱困了,她慵懒地开口:要看你的表现喽……打了个大呵欠,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是,长官,我一定会努力表现的。
清晨五点,绝大多数的台北市民都还在沉睡当中,除了必须早起的早餐店老板、送报生等等之外,街道上只有计程车偶尔呼啸而过。
理当是正好眠的时候,孙海柔却睡得不太安稳,於是起身随意套上姚星阳扔在一旁的黑色Peo衫,打着呵欠,想起床喝水。
她揉着眼睛、伸着懒腰,走出房门,准备绕过客厅进入厨房。
突然,她仿佛感觉到客厅有人,脚步顿时停下,定睛一看――她捣着脸尖叫出声:啊――这下子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又尖又锐的叫声传来,原本沉睡中的姚星阳倏地自床上弹跳起身,抓来四角平口裤随意套上,短短几秒钟就来到孙海柔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他沉声问。
孙海柔颤抖的手指,指向客厅,破碎地低语;惨、惨了……什么惨了?姚星阳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回头一看――客厅唯一一张双人座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男人黑着脸,像关公一样端正地坐着,而他身旁的女人则一脸忧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怎么回事?这种行为叫私闯民宅你们知道吗?姚星阳冷着脸回头吩咐孙海柔:报警。
你、你疯了!孙海柔急得快哭了。
他们是我爸妈耶!噗――这是姚星阳吐血的声音。
孙海柔动作迅速地把他推回房里,把身上的Poe衫脱下来塞进他怀里,套回自己的衣服,接着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届於他的牛仔裤、外套、袜子、鞋子,统统塞给他。
你快点回家!什么?回家?敢情这女人是把他用完了就赶人?姚星阳沉下脸,心里老大不爽。
你得罪我爸了啦,他很可怕,他很凶!唉唷,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这里我来处理,你赶快消失就是对我最好的方式!也顾不得他身上只穿着四角裤,孙海柔两手抵着他的胸膛,用尽力气把他往外推,推出房间,推出客厅,最後推出――家门。
喂喂喂――姚星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赶出门外,门板当着他的面关上,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下一秒,门又突然开了,他扬起眉,岂料,孙海柔只是简短抛下一句:我们再联络。
接着又甩上门,顿时楼梯间恢复一片安静。
姚星阳瞪着门板,觉得自己真是彻头彻尾被羞辱了一番。
有没有搞错?在这三月天的凌晨时分,冷气团不断的气候中,他居然只穿着一件四角裤,手里抱着一堆衣服,站在这里?!孙――海――柔――这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结果,那一天孙海柔被孙爸爸连夜带回家,不仅房子退租,还禁止他们见面。
每天上下班都由孙爸爸开车亲自接送,并且不时打电话到杂志社监控她的行踪,连手机都被没收。
孙爸爸认为女儿之所以会和武训分手,都是这个男的在作怪,一定是他带坏了女儿,所以严格禁止他们继续来往。
不许来往――这对刚交往的姚星阳和孙海柔而言不啻是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但孙爸爸的防守滴水不漏,他们见不到面,只好用电话诉情,而且只能在上班时间用公司的电话情话绵绵,真是一大煎熬。
不过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上他们是很安分没错,可实际上,姚星阳几乎每天都会趁夜深人静,孙家人都睡着之后,爬窗户溜进孙海柔房里,两人缠缠绵绵一番,再趁着天亮前循来时路线离开。
今晚,姚星阳照例爬过围墙,踩过草坪,攀上孙海柔位於二楼落地窗外的大椿树,最後来到阳台落地窗前。
孙海柔已经等在那儿了。
你来啦。
她娇滴滴地扑进他怀里。
姚星阳两手互相拍了拍,把手上的泥沙树皮都给拍掉,这才展开双臂拥抱她,用力嗅闻她身上甫沐浴完毕的甜甜果香。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一只猴子,你知道吗?要是有爬树比赛,全台湾大概没人赢得了我。
哈哈……听他这么调侃自己,孙海柔笑眯了眼。
哪有可能?哪来这么帅的猴子啊。
她一身丝质细肩带短裤睡衣,看来好诱人。
你好香喔……他低哼。
火烫的唇开始不安分,掠夺了她的唇,这还不够,侵略范围逐渐扩张,颊旁、耳畔、颈项、一路滑至胸口。
嗯……你的胡渣……好痒……她呵呵轻笑,任他拨开肩上细细的睡衣肩带,露出白皙的浑圆。
尽管已经不是初晓人事,如此袒露在他面前,她依然会害羞脸红,忍不住伸手遮掩自己。
不要看……她低声抗议。
他不给她遮掩的机会,很快吞噬了她的抗拒,引来她不断低吟。
他们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炽热,他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也迫不及待除去自己的,一心想用身体去感受她柔滑的肌肤。
轻轻将浑身泛红的人儿平放在床面上,高大身躯覆盖下来,小心谨慎地下压到她,却仍然让两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他侵略,她承受,满室春光旖旎,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我真的受不了了。
大战过後,他一手枕在脑後,一手勾着枕边人的纤腰,语气忿忿不平。
呼……呼……好厉害,他哪来的力气生气啊?孙海柔迷蒙的眼不解地在他脸上游移。
我这样好像被你包养、见不得光的小白脸,可是我明明这么粗勇,我也不白,你可以作证。
他咬她耳垂,要地出声。
嗯……对……脸悄悄红了。
我更像灰王子,清晨五点一定要回家,否则我的拉风跑车和女伴都会一起消失。
他的口吻转为义愤填膺。
灰、灰王子?噗――孙海柔捣着嘴,忍住笑出声的冲动。
你有意见?他不爽地瞪她。
是灰姑娘吧?这人没童年喔?谁说的,真的有灰王子这本童话书。
他看过,真的。
哈哈哈……她迳自笑着不理他。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无法再忍受继续偷偷摸摸下去,我一定要找你爸爸说清楚、讲明白!唉呀,你忍一忍――孙海柔正想劝他打消念头,先避避风头过一阵子再说,岂料门外居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真巧,我也正想找你‘谈谈’。
门外隐忍许久的孙爸爸扯开喉咙大吼;孙海柔,开、门!噢……孙海柔抱着头呻吟。
她可不可以假装昏倒?可不可以跳窗逃逸?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面对老爸的臭脾气啊……姚星阳倒是一派悠哉。
他捏捏身旁那个可人儿的俏臀几把,不忘偷几个香吻,低笑。
该来的,躲不掉,起床吧,亲爱的。
孙家客厅在清晨时分灯火通明,阵仗好比三堂会审。
孙爸爸,在;孙妈妈,在;孙妹妹,也在,只差她在南部的阿公阿嬷、伯父伯母、叔叔婶婶、姑姑阿姨没到场。
双人座沙发里,姚星阳和孙海柔并肩而坐,两个人都挺直了腰杆,战战兢兢。
右手边的单人座沙发被孙妹妹孙海棠占据,她正张着一双和姊姊近似的水眸,上下打量着老姊和她的……野男人――这是爸说的,不是她说的喔。
而孙家夫妇正坐在对面的三人座沙发,孙妈妈不时以担忧的眼神看着女儿,而孙爸爸则板着脸、双手盘胸,严厉的审视目光不断在姚星阳身上扫视。
孙爸爸清了清喉咙。
你――伯父伯母妹妹好,我叫姚星阳,星星的星,太阳的阳。
姚星阳露出一口白牙,态度恭谨有礼。
姚先生……请叫我星阳就好。
他继续亮出一口白牙。
孙爸爸拧起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对话上头,遂直接切入主题。
身为海柔的爸爸,知道女儿床上睡了一个男人,会生气是应该的;而且我女儿有男朋友,你还来招惹她,这就是你不应该――爸!孙海柔低叫。
住嘴。
孙爸爸瞪她一眼,续道: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海柔,我们海柔不是那种玩玩就可以丢掉的女孩,做父母的总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这一点你明白吗?爸!孙海柔稍微放大音量。
叫你闭嘴!孙爸爸严厉斥喝完女儿,反创苦劝起姚星阳。
姚先生,我女儿都已经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了,你等於是扮演着第三者的角色,你知不知道坏人姻缘,是要下十八层地――够了!孙海柔再也忍不住跳起身来,双手插腰,气愤地说:我跟何武训分手了!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不是我学坏了,也不是我甩了他,爸,是何武训甩了我耶!在圣诞节,他甩了我耶!我伤心、我难过,但我不敢回家来,我以为我跟他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我还是很难过、还是一直哭,我朋友看我这样,才找上姚星阳来帮我。
他让我变漂亮、他让我产生信心、他爱我,我也爱他,这样有什么不对?姚星阳苦笑着把气炸了的孙海柔抓回身边,大掌轻柔地拍抚她的背,低声道:冷静,冷静好吗?你别说了,让我来处理。
嗯。
孙海柔调节紊乱的呼吸,要自己平静一些。
被向来温吞的女儿这么一吼,要说孙爸爸一点都没受影响、没被吓着,那都是骗人的。
然而,这时候姚星阳却接着开口。
伯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跟海柔对彼此的感情,但是我敢保证我对她的心意绝对是真诚的。
身为海柔的父亲,相信您也知道她以前那副样子有多吓人,只顾着剖白心意,他没发现孙爸爸听到这里,脸都绿了,还继续说道:加上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甩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点形象也没有,我也被她给烦得要死;可是在相处过後,我发现海柔的可爱、率真,不知不觉间就对她动心了,我对海柔真的不是玩玩而已,如果伯父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很乐意证明我的诚意。
孙爸爸持续发怔。
是真的吧,海柔真的已经跟武训分手了?海柔是他的女儿,他哪里会不知道女儿不会说谎呢……加上这小子欠扁却又动听的一番话……唉,好吧,他可以勉为其难接受,只是,眼前这个小子真的可靠吗?他会照颐海柔一辈子吗?爸,你好冷血,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孙海柔见老爸不知道要发呆到何时,忍不住又跳起来大叫。
你……你居然敢吼我……孙爸爸捣着胸口频频喘气。
帮你把屎把尿地养大,现在居然凶我?我是你爸耶!喔,快气死了。
爸!孙海柔恨恨地喊。
把屎把尿?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咳咳。
孙爸爸圈成拳头的手放在唇边咳了咳。
你说……你叫姚星阳?是,伯父,星星的星,太阳的阳。
我知道。
孙爸爸锐利视线上下打量他。
几岁?今年二十七,未婚。
祖籍哪里?中国,山东。
外省仔。
孙爸爸哼了一声。
爸……孙海柔又火了。
阿北,我共台语嘛欺通。
姚星阳见招拆招。
小子,算你狠。
孙爸爸继续盘问:家中有什么人?阿公阿嬷,父母,一个姊姊一个妹妹。
他如实回答。
在哪儿高就?我在姊姊开的公司上班,投资连锁餐厅,有两间公寓,一家店面,都在出租,每个月有固定的房租收入。
伯父,我除了偶尔喝点酒,会抽菸之外,不赌不嫖,没有不良嗜好,而且非常喜欢您女儿。
孙妈妈和孙海棠在旁边听了,两个人手牵手,窃喜地道:不错、不错,这个好。
又敢浪漫示爱。
孙爸爸扔来一瞪,孙家母女乖乖闭上嘴。
纵然不想承认,这小子的确还满有一套,满让人信服的,只是……还是要观察看看才行。
孙爸爸还想再问问题。
你――我会负责到底。
姚星阳抢白。
你丫――婚後我会把房子统统过户到海柔名下,她跟着我也许不会大富大贵,但生活肯定无虞,请伯父伯母放心。
他一脸诚恳,一番话听得一旁的孙海柔热泪盈眶,感动万分。
这……会不会太快了?我对柔柔是真心真意的,希望伯父伯母成全。
他双手扶着膝盖,再认真不过地说。
你――我――你很吵耶,小子,到底要不要让我说话?孙爸爸瞪大了眼。
姚星阳尴尬地咳了咳。
呃……伯父请说。
孙爸爸沈吟道:既然你们爱都爱到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一时被激情冲昏头?要结婚还太早了吧?再过个几年――几年?姚星阳扬声怪叫。
孙爸爸一记冷眼瞪去,教他马上乖乖闭嘴。
再过几年,如果你们还在一起,要结婚再结婚,免得结婚又离婚,我们孙家可不容许把婚姻当儿戏。
靠……还没结婚就在说离婚?这老头是在诅咒他吗?唉,算他认了,真的是欠他们孙家的,自从认识孙海柔之後,不就注定他必须开始偿还了吗?无论如何,他都认了,都栽了,而且――非常乐意!尾声孙海柔真的不知道姚星阳是怎么办到的?他居然有办法把脾气火爆的孙爸爸拐得服服贴贴,并且不时对她耳提面命,说星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要她好好把握,不要让他跑了,最近又常常追问他们到底何时要结婚,把孙海柔烦个半死。
而孙妈妈更不用说了,对姚星阳比对正牌女儿孙海柔还要好,每次见了他莫不嘘寒问暖,有好吃的也一定奉上,好像不巴结着他一点,女儿就会没人要似的。
至于孙妹妹嘛,在姚星阳贡献出他自己所收集的一堆陈年经典漫画之後,孙海棠简直把他当成天神来看待,姊夫姊夫地叫个不停,嘴巴抹上蜜糖似的。
虽然说这种结果是孙海柔乐于见到的,只不过她真的还是很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每回她问起,他只是笑而不答,见她又气又恼,索性抱着她又亲又吻,最後她当然把逼供这事统统忘光光啦!发什么呆?正在开车的姚星阳突然开口,原本望着窗外的孙海柔闻声回过头,微微一笑,摇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章语侬为什么要找我们吃饭?孙海柔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故意说:唉唷,怎么连名带姓叫起人家来了?以前你都叫‘侬侬的说……姚星阳侧过头,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你够了喔!要翻陈年旧帐啊?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嘛!看他黑了一张俊脸,她乐得呵呵直笑。
我也不晓得耶,大概侬侬要替我们庆祝交往半年吧!怎么?她是在诅咒我们吗?半年有什么好庆祝的?姚星阳就是感觉到章语侬不安好心眼。
人家依依好心嘛!鬼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他撇撇嘴,不以为然。
依照章语侬指引的路线,他们来到一间露天的小吃摊,这才发现位子上下只章语侬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家伙。
姚星阳一见了对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浓眉皱成一团,死瞪着对方,这家伙居然还敢出现?!艾迪哥!听见孙海柔惊讶又欢喜的低叫声,惹得姚星阳更加不爽。
喔拜托,女人,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耶,见了别的男人竟然还敢笑得这么开心?可恶!眼看孙海柔就要朝艾迪直奔而去,姚星阳连忙伸出一双铁臂,籀着她腰际,换来她下解的眼神。
小心摔跤。
他勉强一笑,接着才带着她入座,并且安排在自己身旁,就是不想让她离艾迪太近。
章语侬看得直闷笑。
这家伙一副是海柔他爸的姿态……柔柔,最近好吗?艾迪勾唇一笑,眼角淡淡勾起,有一股独属於他的迷人魅力。
好啊好啊,非常之好。
孙海柔连连点头。
你呢?艾迪哥,回美国闭关写歌,成效如何?非常好,我写了一首歌给你喔。
艾迪笑咪咪地拿起纸杯,喝了一口杯里的高梁酒。
真的吗?孙海柔马上胀红了粉脸,一脸害羞。
当然是真的,专辑发行後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姚星阳真的听不下去了,耳里听见艾迪说的,脑子里又想起半年前喧腾一时的周刊封面,他就满肚子火,坏主意不停地往上冒。
好样的,既然艾迪先对他不忠,就休怪他对他不义!嘿嘿嘿……等他把艾迪灌醉之後,再打电话向狗仔队爆料,请他们赶快过来拍艾迪酩酊大醉的丑态。
姚星阳突然笑得灿烂又亲切,拿起章语侬已经替他斟好的高梁酒,对艾迪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海柔之前承蒙你照顾了。
好说好说。
艾迪也举杯回应。
紧接着两个男人一会儿你敬我,一会儿我敬你,气氛热络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要结婚?再拖下去,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孙海柔曾无意间不小心泄漏了她与姚星阳的闺房情趣,章语侬倒了一杯果汁给孙海柔,顺便顶顶她腰际,问得暧昧兮兮。
侬侬!孙海柔胀红了脸,尴尬低叫。
哈哈,害羞了。
那你自己呢?你跟艾迪哥呢?不要以为她不晓得他们之间那股奇怪的电波喔!这下换孙海柔笑得贼兮兮。
在说什么啊?章语侬横她一眼。
嘿嘿,我要告诉狗仔队,要他们去你家楼下守候,一定会拍到艾迪哥进出你家的画面,哈哈哈……章语侬瞄了一眼刚刚喝酒的两个男人,有一个已经倒在桌上了。
她不禁语带同情地说:你要不要先把姚星阳安置好,再打电话给狗仔队?啊?孙海柔顺着她的指示,转头一看――姚星阳已经醉得趴在桌上了,而一旁的艾迪却还双眼清晰,精神奕奕。
艾迪哥,你怎么把他灌醉了啦?孙海柔哭丧着脸。
我哪有醉?本来趴在桌上的姚星阳突然一把抱住孙海柔,把脸埋在她颈窝,嘟嘟嚷嚷地道:我最喜欢你了……好香……面对章语侬和艾迪暧昧的眼神,脸已经红了的孙海柔只好尴尬地直笑,心头却暖暖的。
这个将脸枕在她肩上的男人,让她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他教会她:失恋并不是世界末日,也许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危机就是转机。
她在危机时刻遇上了姚星阳,也得到了独属於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