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不得不感叹, 当一个人过得充实忙碌的时候,时间就会悄然无声地溜走,不知不觉中, 一个月就过去了。
在从前, 苏轻舟家庭优越, 父母兄长宠爱, 好像得到什么都是轻而易举,就连大四试着创业时都是以玩票为主,不甚上心。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目标明确地想要完成一件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可以这么专注, 甚至到了为工作废寝忘食的程度, 睡觉前也满脑子都是如何让布行更好的发展。
这一个月期间苏氏布行遇到过大大小小几次困难, 但在苏家三姐弟的齐心协力下,困难同时也是机遇, 这一个月下来的效益, 无疑是苏氏所有门店中的王牌销冠。
两周前,由苏轻舟提议,苏轻婉实践,找到了燕国著名的画师徐泓,想说服他同意将自己的画授权给苏氏布行使用。
苏轻婉嘴皮子虽然没有轻舟利索, 但她的真诚和对徐泓画作的了解,以及高超的绣工,终于在三顾茅庐后打动了他, 让他同意授权。
苏氏布行立刻趁热打铁, 出了一个联名款。
苏轻婉绣技巧夺天工, 画绣在锦缎上分毫不差, 令人眼前一亮。
自此,苏氏布行名声大噪,苏轻舟更是深谙饥饿营销的手段,没回都限量发售,让霞锦成为了京中上流圈子里人人趋之若鹜的稀罕物件。
在京城发生的所有事苏青禾和掌柜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明远,终于,在月末,苏明远送信来说——京城门店由苏轻舟掌管,并拥有苏氏百分之五的分红。
这一个月里,苏轻舟一个劲的闭塞耳目,不去听,也不去想。
可太子殿下和丞相嫡女的婚事消息,总是无孔不入地传到她耳中。
丞相府每日热火朝天,准备着嫡小姐的婚事。
婚礼当天,一定是十里红妆,艳羡全城吧。
苏轻舟不敢去想,乃至于为了忘掉这件事,更投入地去工作,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成为工作狂的潜质。
如今有了苏氏的分红,时机总算是成熟了。
苏轻舟算准了燕槿下朝的时间,赶去了东宫。
她亮出玉连环,东宫侍卫果然恭敬万分,迎她进入,一路把她带到燕槿的寝院。
他刚下朝,正在更衣。
苏轻舟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外。
燕槿换了一身常服,是一如既往的黑袍,黑色很衬他,显得整个人都更冷峻凛冽,他五官深邃,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看到苏轻舟,他略带欣喜地挑了挑眉稍,眼中的幽深散去了些。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吵架后,苏轻舟再也没来主动找过他,更没耍小脾气折腾过他,而燕槿则是碍于颜面,几次哄不好也不愿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她终于主动来找他了,是想和好了吗?要立刻同意,还是端着些?还是不要太快答应了…否则这丫头下回更有恃无恐,无理取闹。
但若是迟迟不应,她又生气了怎么办?燕槿心里正纠结着,就看到苏轻舟拿出一张契纸,摊在燕槿面前,这是苏氏分红权转让的契约书。
燕槿黑沉的长眸微眯,去看那张契纸。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苏轻舟将苏氏分红权转让给燕槿,苏轻舟的签名、指印和私印都俱全。
燕槿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这是做什么?苏轻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给他分红权,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在苏轻舟开口前,他不想承认,更不愿相信。
但苏轻舟却直接道:你娶我做侧妃,不就是想要苏家的资金支持吗?如今我给你分红,我们解除婚约。
直接给分红可比娶侧妃要稳妥有益得多,相当于什么都不用付出,还白拿钱,谁能拒绝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燕槿蹙着眉头:听话,不要闹。
我没有闹,苏轻舟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她脸色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淡:我要解除婚约。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燕槿试着哄她,因为我没有陪你?你放心,我以后每日都抽出时间去澄园,或者接你来东宫。
你喜欢猫,我可以差人去找漂亮听话的小猫养在东宫。
燕槿竭力想着有可能哄好苏轻舟的种种:你不是喜欢珍馐楼的菜色吗?我把厨子给你请到澄园来,好不好?燕槿有些着急,以至于他完全忘了之前想的不能再纵着她,把她惯的越来越恃宠而骄。
他只想把自己能给的全部都捧到苏轻舟面前,以换她一笑。
不好,苏轻舟的表情近乎冷漠,布行里很忙,我不需要你陪我,你给的,我也不想要。
燕槿,我只想要退婚。
燕槿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心情不佳的时候,浑身气质都越发冷冽,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如潭水的眸子让人看不清其中神色,让人不由自主地发怵。
苏轻舟深吸一口气,尽力不被他吓到,保持着冷静,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闹脾气,我是认真想要退婚的。
燕槿,你没有理由不答应我,我已经给你你想要的了,你不仅拥有了苏氏的分红权,还不用娶我这个脾气坏的侧妃,这样不好吗?是啊,他没理由不答应。
可他就是不想答应。
燕槿从牙缝里冷冷的抛出几个字:所以你这么努力的经营布行,就是为了退婚?苏轻舟:……可以这么说。
虽然也有想搞事业的成分在,但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退婚。
苏轻舟,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两次逃婚还不够,这么贪懒爱玩的性子,起早贪黑地经营布行,就为了有筹码来同他退婚?燕槿咬牙切齿:我事事纵容你,顺从你,一次又一次地哄你,护你,为你放低底线,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做?!要我跪下来给你当牛做马吗?!苏轻舟鼻子一酸,强忍着颤音,尽量保持着嗓音平缓:我没有讨厌你,你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早和你说过,我不想给人做妾,哪怕是高贵的太子侧妃。
燕槿转着扳指,反而松了口气。
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好办了。
她想做太子妃,他自然也给得起。
燕槿:让你做正妃,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苏轻舟一听这话,顿时气结,深吸一口气,骂道:我不需要你让步!让我做正妃,再让南屿做侧妃吗?!苏轻舟一急,眼泪又不由自主地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我从未奢想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运气和一个人相爱一生,执手偕老,但至少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要只有我们两个人!若是不喜欢燕槿还好说,她还能够隐忍,可她如今对他已经有了感情,一想到他们的婚姻不是唯一,她的心就像被针扎着一样疼。
明明他都不喜欢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燕槿额角青筋跳动着,也有些着急,想上前为她拭泪,却被苏轻舟一把挥开。
向来稳重得体的太子殿下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试图解释:普通世家争权夺位,落败了,顶多丢权、丢钱,可在皇家,我若是败了,丢的就是命,轻舟,我不得不争,你理解我好不好?我理解啊,苏轻舟拿袖角擦拭着眼泪,抽噎着,燕槿你在乎皇位,你要娶南屿为你的登基路铺石,我理解,我成全,那你也理解理解我好不好,我不想我的丈夫三妻四妾呀!你就放过我不可以吗!燕槿眸色幽深,隐隐有暗火掠动,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放过你?苏轻舟,想让我放过你,在江北就不该引诱我。
你必须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若是第一次逃婚,她献上分红,他百分之百会同意婚约作罢,第二次逃婚,犹豫后,他或许也会答应。
但现在,绝无可能。
燕槿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心里这束执念之火却越烧越旺,就仿佛在告诉他——她生来就该是他的,该永远和他在一起,永不离开。
苏轻舟被他吓到,不由自主地后退着,摇头:我不是,我只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
说完,她不管不顾地转身猛地推门跑走,身后有鬼在追似的一路狂奔。
路边的下人都惊奇地看着她,苏轻舟恍若未觉,一口气跑到东宫外,直到上了马车,才松了一口气。
燕槿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她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让人把她软禁在东宫,直到她顺利嫁给他!不行,跟燕槿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她必须再逃一次婚,让燕槿找不到她!但这是在京城,燕槿的地盘,她身边还跟着一整队燕槿派来的暗卫,怎么才能顺利逃走呢?苏轻舟倒是立刻想到一个完美的合作人选——燕栋。
燕栋在京城的势力能与燕槿抗衡,身边更是高手如云,牵制住这些暗卫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希望她嫁给燕槿,一定会愿意帮忙。
但燕栋就像条毒蛇一样,阴险、反复无常、阴晴不定,上一秒是盟友,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反咬一口?更何况,苏轻舟还没忘了望春楼的事呢。
与燕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行不通。
与燕槿站在对立面,有帮她脱身的能力,同时品性又值得信赖……苏轻舟猛的想到了一个人。
吕绍清!苏轻舟身边有一整队的暗卫,她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去将军府找吕绍清,那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燕槿自己要做什么。
她必须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方式和吕绍清搭上线。
很快苏轻舟就找到了方法——在林南屿和尹露清来找她的时候,她告诉南屿,希望她能在丞相府下次的聚会中叫上吕绍清,并说服她务必要参加。
吕绍清在春日宴上救过林南屿,聚会邀请她,也算不上太突兀。
苏轻舟本来都想好拿些什么理由来搪塞林南屿,没想到她却根本没问为什么要邀请吕绍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颊有些红晕。
好,我知道了,只是之前我几次三番想答谢她,都被她给拒绝了,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来……苏轻舟:你只说我有些事想找她,不便去将军府拜访,请她来一趟。
林南屿点点头,好,我尽力。
苏轻舟要靠聚会来找吕绍清,说明这件事不足为外人道,她便也不多追问。
*按照苏轻舟的请求,林南屿为了展现诚意,亲自去将军府拜访,结果却被告知吕绍清这几日一直都宿在城外军营中整兵练兵,于是又匆匆赶去了京城外的西大营。
原本军营重地,不得擅入,但林南屿手持丞相府令牌,守营的士兵唯恐她是奉丞相之令,有要事要找将军,于是便立刻放行。
林南屿被一路带到了练兵场。
她一眼便认出了吕绍清。
她身穿银白轻甲,颀长挺拔,如松柏,也如翠竹,在乌压压的一群士兵中,如此璀璨,仿佛生来耀眼。
吕绍清穿着战袍时,眉目间那几分桀骜便再也压不住,她墨黑的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英气,长发高束,相比于年少时的轻狂,如今的傲然中却带着运筹帷幄的稳重。
她生来就是要做将军的,林南屿想。
吕绍清空降成了忠武将军,又是女子,但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竟然已经把军队□□的服服帖帖,可见其手段高明。
小姐,我去叫吕将军?跟在林南屿身后的丫鬟问。
林南屿稍抬手,制止道::不用。
她站在练兵场边,也不去打搅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吕绍清意气风发的练兵。
她严中带柔,赏罚分明,很有自己的一套。
吕绍清练了多久的兵,林南屿就在一旁站了多久。
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些猛了,但林南屿觉得,如果军队一直不停,她可以一直看下去。
吕绍清终于还是说了休息:所有人原地休整!一炷香后再练!林南屿的丫鬟这才上前去请吕绍清过来。
吕绍清挑眉朝林南屿望过来。
林南屿朝她温婉一笑。
她信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到军营来了?三日后将军是休沐吧?南屿想请将军落伍丞相府小聚,是答谢当日之恩,也是为将军送……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魁梧高大的黑面男人打断了,来人一把搭住吕绍清的肩膀,调笑道:哟,李副将,有姑娘找啊?此人是吕绍清化名李绍参军时的旧部下,吕绍清完全没了在别人面前知书达理的稳重模样,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男人屁股上,骂道:滚远点,少在这碍手碍脚!这一脚完全没有客气的成分,魁梧的男人被踹得踉跄了好几步,捂着屁股后知后觉道:奥…我忘了你现在是女的来着。
吕绍清作势又要踹他:我以前也是女的!男人赶紧跑远了,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吆喝:有漂亮姑娘来找我们忠武将军喽!几个和吕绍清相熟的部下立刻好奇地看了过来,嬉皮笑脸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吕绍清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恢复了斯文有礼的样子,对林南屿温和地说:开战在即,休沐那日我也要留在军营练兵,实在抱歉。
她早已拒绝过自己好多次了,但林南屿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抿了抿唇道:答谢送行是一方面,其实是轻舟跟我说,这次务必要请你,她有些事不便到将军府拜访,只好接着这个由头同你说。
苏轻舟?吕绍清轻挑右眉。
她是太子侧妃,想来婚事也近了,她神神秘秘地找到自己,能有什么事?好,吕绍清微微颔首,三日后,我会赴约。
她搬出苏轻舟,她就同意了,林南屿心里越发失落,垂下眸子,声音里带着些不易觉察的委屈:为什么每次我请你你都不来?吕绍清再直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有些慌乱,忙摆手道:我,我只是不希望你把那次救你看得太重。
而且这种宴会、聚会,给她带来太多不美好的印象,她也有些不愿参加。
林南屿瘪了瘪嘴:可你本来就救了我啊,我想谢谢你你却百般推脱,只让我更过意不去……吕绍清因着她那个叛经离道的性子,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好姐妹,后来又去军营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块,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乖乖软软的女孩子相处,平时温和相待了之,但对方若是这样,她就手足无措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抱歉,但这次我不是来了吗……虽然主要是因为苏轻舟。
林南屿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怎么能这样指责吕绍清呢?说到底她又有什么错?林南屿整理了一下心情,对她露出一个温婉清丽的笑容:我没有要责怪将军的意思,这次就谢谢将军赏光了,南屿先行告退。
她虽然笑着,但吕绍清却直觉感到她还是不开心,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你想不想参观一下军营?我带你看练兵?说完之后,立刻就后悔了。
人家是知书达礼的闺阁小姐,军营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帮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练兵就更无聊了,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却没想到,林南屿嘴角的弧度却反而变得真心实意起来,轻快道:那…那就麻烦将军了。
*三日后丞相府这场姐妹之间的聚会,突然插进了一个吕绍清,虽说吕绍清也算得上是姐妹,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其他的小姐妹都围在一处,不敢靠近吕绍清同她讲话,简直同苏轻舟第一次来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苏轻舟莞尔一笑,率先走到吕绍清面前,同她攀谈。
很快,其他几个姑娘也纷纷围了过去,好奇地询问她战场上的事。
吕绍清有些不知所措。
从前她也参加过好些七七八八的聚会,可因着她恶名远扬,不指指点点就不错了,从来没有什么世家小姐敢接近她。
她们害怕她,看不起她,同时又想巴结她。
可是如今这几位姑娘们,不带任何的偏见和目的。
吕绍清很快也放下了心中的戒防,温和耐心地解答起姑娘们的问题。
在吕绍清跟说书一样连讲几个打仗经历后,小姐们终于肯放过她了。
熟悉过后,又问起她的曾经:你八岁时大闹国子监,是为何啊?相处过后,发现吕绍清完全不是传闻中那种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纨绔,当年火烧望春楼的事也有了解释,总觉得从前的事也都另有隐情。
吕绍清扶了扶额,那夫子对着我大讲女德女戒,我辩驳了几句,他便要体罚,小时候脾气爆,不肯乖乖被罚,后来不知怎的就闹大了。
其实女德女戒上说的,我也早看不惯了,夏婉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踹府尹下马呢?我常吃的一家糕点铺老板摊上了案子,那京都府尹收了对方的贿,判了冤案,我在街上遇到他,同他说了几句,他出言嘲讽,我一时冲动便……冤案?尹露清若有所思,我记得那之后不久,京都府尹就被撤职抄家,罪名好像就是收受贿赂,他审理的好几个冤案也都被重新翻了出来,莫非……吕绍清挠了挠头,其实我没想管别的事,顺便就……哇!几个小姑娘瞬间都冒出了星星眼,崇拜地看着吕绍清。
几个姑娘又拉着她问东问西,好不容易才终于得了空,让苏轻舟有机会跟她说悄悄话。
她把吕绍清拉到一边。
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吕绍清也很好奇,她能有什么事需要自己的帮忙。
吕绍清:你说。
苏轻舟深呼吸一口,开门见山:我想解除同燕槿的婚约,但他不同意,所以我想逃婚。
吕绍清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逃婚?是,苏轻舟肯定地点点头,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吕绍清捏了捏眉心,沉思一会。
她自然知道为什么苏轻舟会来找她,燕栋心思阴沉,难以相信,而她同属于二皇子党,复职后又有能力帮助。
他们吕家和燕槿本就是对立的关系,她自然也不怕仇上加仇。
只是苏轻舟好好的,为什么要逃婚呢?依燕槿的品性,应当也不会亏待她才是。
苏轻舟显然也是看出她的疑惑,燕槿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嫁入皇家。
吕绍清听她这么说,也明白了她是不想和自己多说了,点头应道,我可以帮你,你回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子时,我会到澄园来。
对了,苏轻舟提醒道,燕槿在我身边安插了一队暗卫,似乎实力不俗,你最好把他们引开。
吕绍清摸了摸下巴。
燕槿的人,当然不会是凡俗,但她在军中也有一些亲信,再加上吕家的部下,应该足以应对,实在不行,还可以找燕栋去借点人。
她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最近开学有点忙所以可能会更的少点,空了一定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