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章

2025-03-22 07:57:48

这种无聊的宴会, 不管是在哪一世,苏轻舟都厌烦的很。

要端着仪态,吃都吃不饱。

好在燕槿答应说晚上给她做宵夜吃, 也算一点点小小的抚慰。

自从两人吵完架又和好, 这近一个月以来, 正是热恋中的时候, 虽然燕槿一直信守承诺不再越界,但是擦边球还是打了不少,小情侣每天晚上都黏黏糊糊的。

苏轻舟也是和燕槿谈了恋爱才知道,原来比自己更黏人的是他。

苏轻舟收放自如, 只偶尔想起燕槿来会去撒个娇卖个乖, 反倒燕槿, 每天不是跑到澄园来, 就是把她接到东宫去,晚上还哄着她一起睡觉, 当然一般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那种。

苏轻舟也是穿书过来后才知道, 燕槿不是有些霸总文里好像只要谈恋爱不用工作的男主,他每天都很忙,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日天刚蒙蒙亮就要爬起来去上朝, 因着皇帝摆烂,他每天还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折子,最近要开战了, 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但即便如此, 他还是经常将苏轻舟抓了来, 陪他一起在书房办公, 他批折子,就把她放在腿上抱着,折子也不避着人,就大剌剌地给她看,偶尔批累了,就低头亲人,要是苏轻舟不愿意,他就会捏着人的脸颊强迫接吻,直把人亲的近乎窒息,只能趴在他身上轻喘着气,才会放过。

苏轻舟觉得燕槿是受虐狂。

为什么总喜欢压着她一起批折子?她不喜欢跟他在书房一起工作,觉得无聊得紧,因此每回被他抓着一起,总会用各种理由闹腾,想让他知难而退。

磨了一会墨,就闹着说手酸,要他揉,坐在腿上又嫌他硬,坐在凳子上又嫌冷,总之就是不肯好好坐着,隔三差五就要作一作。

但即便如此,燕槿还是很包容,从没生过气,反而一直好声好气哄着,哄的苏轻舟都不好意思再作,乖乖磨了很久的墨。

燕槿真的很黏人,苏轻舟想。

就像这会儿,有太监来叫他,不是苏轻舟不愿意让他离开,而是他不想走。

不知是出了什么急事,小太监的脸色有些焦急,倒是燕槿,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听完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苏轻舟。

苏轻舟立刻朝他摆摆手,懂事道:有什么事你就去好啦,我自己可以哒。

燕槿有些无奈,凑近轻轻捏了捏苏轻舟的脸蛋,低声叮嘱道:宫里水深,你万事小心,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忍一忍,等我来。

苏轻舟很讨厌被人掐脸,但燕槿偏偏很喜欢各种揉捏掐她的脸,长久下来,也有些习惯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甜甜地应道:知道啦。

不得不说,太子妃这个位置实在太树大招风,尤其是在大部分人都不认可她的情况下。

方才燕槿在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人一走,瞬间就有好多女眷围了上来,名为寒暄,实则暗讽。

对此苏轻舟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并不是所有贵女都像林南屿她们这么和善的。

也还在嘴炮是苏轻舟最擅长的技能之一,面对别人的明嘲暗讽,她全都绵里藏针地回击了过去,却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只能扬着头来,憋着气走。

想不到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嘴皮子还真有够利索的。

偏偏还找不出错处,若是计较,反而显得我们小肚鸡肠。

还真是有手段,怪不得能勾住太子殿下。

行了行了,我们走吧,殿下如今正是疼爱她的时候,若是她向殿下告了状,我们可承担不起。

打发了个一波又一波的不速之客,总算得以清静,苏轻舟松了口气,正要夹筷菜填填肚子,就看到有个小宫女走到了她面前。

这个小宫女穿着跟刚才侍奉的宫女不一样,似乎是位份更高些。

小宫女朝苏轻舟行了个宫礼,说:苏小姐,贵妃娘娘有见面礼相赠,邀姑娘到长秀宫一聚。

苏轻舟看了看高台上,皇帝和贵妃都已经退走了,只剩更低的位置上坐着几位不知名头的妃嫔。

燕槿又不是吕贵妃的儿子,吕贵妃给她送见面礼做什么?方才怎么不送?这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似乎是看出了苏轻舟的疑虑,小宫女又说:皇后娘娘早年仙逝,太子殿下嫡母不在,贵妃娘娘说了,她如今既执掌后宫,理应替先皇后娘娘照顾殿下。

苏轻舟扯了扯嘴角。

脸真够大的,燕槿是太子,她一贵妃,未免过于越俎代庖了些。

苏轻舟又微微侧头,看了看坐在她后面几排的赵欣意,见她正落寞又失神地凝望着面前那几盘菜式,微微放下了心。

于是便冲着那小宫女略略点了点头:带路吧。

*吕绍清和燕枟自从上次在军中酣畅淋漓地打过一架以后,把不少话都说开了,关系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着了,逐渐有转好的迹象。

作为这场送行宴的主角,分别为两军统帅的燕枟和吕绍清坐在一起。

吕绍清现在身份公开,也不刻意穿男装了,但方便起见,穿的那是那类偏中性的衣袍,墨发高束,下颌角的棱角和高挺的鼻梁带着一种独特的美。

她的五官算不上多精致漂亮,但偏偏组合在一起以后,加上她周身的气质,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飒美,内敛中带着不羁,稳重里藏着张扬。

燕枟看着这张脸,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这厮总带着个铁面具,还说是早年家里着火烧伤了,原来是这张脸见不得人啊!也就是吕绍清这货跟斥候练过一段时间,口技好的有些出神入化,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点都看不出破绽!但是说实话,能够再次见到她,他心中的庆幸和喜悦还是大过气恼的。

酒过半巡,几位主角被轮番敬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饶是一直自称千杯不醉的燕枟脑子也有点迷糊起来。

他情绪上脑,看到坐在一旁的吕绍清,朝她扑了过去。

吕绍清因着到底是初入朝堂,又是女子,不少朝臣都不好意思灌她酒,现如今还是清醒的。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托扶住燕枟,免得堂堂四皇子在席上摔倒丢脸。

阿绍,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以为你死了,我哭的有多伤心,小时候在军营里被练得身上全是伤我他妈都没哭!你拿什么还我的眼泪!吕绍清没想到燕枟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撒起泼来,嘴角抽了抽。

燕枟虽然私下里性子跳脱,但在明面上一直保持着自己温润有礼的人设,从不曾这样不顾形象。

看来是真有些喝醉了。

吕绍清无奈地说:燕枟,你喝醉了,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席去休息,否则出了丑我可不管。

燕枟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着话,回忆了好多从前在战场上的事。

他越说越激动,直言道:说实话,你要是男的就好了,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年我们就可以一直并肩而战,你也用不着假死脱身。

吕绍清听了他的话,默了片刻,她目不斜视,看向前方,眸子里看不出神情。

半晌后,她说:我从不怨恨自己生为女子,错的从来不是我的性别,而是这个不公的时代。

燕枟愣愣地看着她,咽了口口水,似乎是在用自己喝醉以后迟钝的大脑思考这句话,好半天才说:也…也是。

为什么要要求女人恪守妇道,在家相夫教子,却不给她们施展抱负的机会呢?吕绍清运气好,生在将门,又有机会同男子一样见识广阔的世界。

如果其他姑娘也能如此,她们未必只能是安于家室的一朵娇花。

燕枟还在继续灌自己,没一会就醉的不轻,时哭时笑,像个傻子。

他拉着吕绍清说:如今这样也好,你没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们又可以像从前一样了,绍子。

吕绍清拉都拉不开这发酒疯的二货,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抬手想唤来太监,把这位四皇子殿下扶下去歇息。

还没等她手抬到一半,就见一个青白色的身影小旋风一样飞了过来,横在两人中间,不由分说地拽着燕枟的手。

四皇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拽着吕将军,怕是不好吧?吕绍清垂眸看去,望进一双含着水的明亮杏眼里,这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正怒瞪着燕枟。

是林南屿。

林南屿平日里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类型,这样的举动,对她来说未免有些太出格了。

吕绍清定睛看去,果然见她双颊上浮着不自然的潮红,身上隐隐带着一点酒气。

果然,她也有些醉了。

吕绍清顿时觉得头更疼了,这一下就来两个醉鬼,她是造了什么孽啊?燕枟不依不饶,竟然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起来了:绍子是我兄弟,我拉着她怎么了?我还抱过她呢!你!你!林南屿被他气的脸更红了,一时说不出话。

燕枟风度尽失,直接开怼:倒是你,你跟她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管么?林南屿无话可说,咬着粉嫩的双唇,水盈盈的杏眼怒瞪着燕枟,似乎是气恼至极了。

吕绍清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拉开燕枟拽着她的手,斥道:欺负小姑娘,燕枟你醉了以后脑子也扔了吗?燕枟脑子不清楚,又把吕绍清当成了男人李绍,嘿嘿一笑:真是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也是,也是,李副将,本皇子就不挡你桃花了,走了!什……吕绍清正要说话,燕枟就头也不回地歪歪扭扭走了,殿中的太监立刻去扶他。

哎哟,四殿下您慢些,我送您出去。

见燕枟有人照顾,吕绍清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南屿: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堵住了后半句,声音戛然而止。

她从小练武,从未有一天间断,虽算不上魁梧,但身上都是精壮的肌肉。

但是突然投入怀中的女孩不一样,浑身都是软肉,软绵绵的,沁着一丝淡淡的馨香,似乎是茉莉花香,女孩的脸颊紧紧贴在前胸,小手也紧扣着她的腰。

吕绍清顿时僵直了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跟太子殿下退婚了。

怀里的女孩闷闷地说。

吕绍清:……所以?所以……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了。

*苏轻舟跟着那个带她走的宫女离开了大殿。

今晚的宴席大邀群臣及其官眷,比之元旦的宫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宫里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被调派去大殿帮忙了,走远后,人烟很稀少,直到越走越远,一个人都瞧不见了。

苏轻舟心里升出一些异样来,皱眉叫住带她离开的宫女:这是去长秀宫的路吗?为何越走越寂静了?宫女微微停了脚步,回道:苏小姐有所不知,我家贵妃娘娘喜静,因此长秀宫周围也清静些,姑娘若不信,她拿出一枚令牌来,上面写着长秀宫几个字,这是娘娘给我的令牌。

苏轻舟:……就算给她看,她也不认识啊。

她把手背在身后,默默打了个手势。

然后对着小宫女点点头,是我多疑了,姑娘莫怪,我们接着走吧。

两人继续往皇宫深处走去。

这路越走越静,越走越黑,苏轻舟觉得愈发不对,再次停下了脚步,我离开之前,没有跟殿下知会过,殿下若是找不到我,恐怕会翻遍皇宫,时候也不早了,见面礼就算了,替我谢过娘娘吧。

说着,她向后连退了几步,想按照原路返回大殿。

漆黑一片中,宫女提着的灯里微弱的光自下而上照在她脸上,有一种莫名的阴森。

已经快到长秀宫了,苏小姐,到了之后,娘娘自会派人知会殿下的。

苏轻舟皱着眉头,不用了,这么晚了,我就不叨扰娘娘了,改日我再进宫拜访。

宫女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恐怖片里被附身的人一样,她轻轻拍了拍手:苏小姐,现在要走,怕是不能了。

随着她的两下掌声,漆黑一团中突然跳出数个蒙面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苏轻舟眉心一跳:这是做什么?苏小姐不必多问了,宫女面色很冷,有人要苏小姐的命。

说话间,几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将她架住,抽出闪着寒光的刀刃,抵在她脆弱的脖颈上。

刀刃冰冷的温度从颈间一直传至心尖,危急关头,苏轻舟却出离的冷静,脑子突然转的飞快,她细想自己在京城结的仇家。

若只算明面上的,会这么做的,恐怕只有二皇子一派和那个赵欣意。

这宫女自称是长秀宫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吕贵妃的名义将她带走,吕贵妃的嫌疑不大,但也并不是没有,不排除她反其道而行之,以我不可能这么傻,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为借口脱罪。

而赵欣意是永定侯府的嫡女,据尹露清的可靠八卦消息,永定侯府在老侯爷离世后就一直走下坡路,在朝中几乎是透明人,而赵欣意自从春日宴后,一直被禁足永定侯府,太子暗探亲自把守,她连一步都不曾踏出侯府。

赵欣意,她有能力打通宫中的关系,安排这么一群杀手在这暗害她吗?苏轻舟觉得,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答案,她觉得这两方合作的可能性更大些,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

吕贵妃想借刀杀人,赵欣意也正好缺一把利刃。

苏轻舟声音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面临死亡的恐惧:我知道你在,难道要我命之前,你没有一句话想对我说吗?说说你的不甘,你对我的怨恨,对燕槿的爱而……够了!一道尖利的女声从暗处传来。

苏轻舟知道自己赌对了,赵欣意就在现场。

仇人被杀的这种场面,她不会想缺席。

苏轻舟看到女人从黑暗里现身,一点点走到被提灯照亮的光线下。

昏暗的灯光里,隐隐看得出她现在的容貌。

苏轻舟记得在春日宴上初见她时,她长得很美,兼容了中原的秀美和西域的大刀阔斧,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精致,身上的那股张扬恣意,让她像芭比电影里的反派公主一样,有种迷人的反派魅力。

可如今她脸色黯淡,失去了当初所有的光彩,眼窝深邃的大眼睛满是混沌,眼底的青黑和落寞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娃娃。

只有在看向苏轻舟的时候,她的眼眸里才会充满了恨意,显得生动几分。

赵欣意真的恨透了她。

在侯府被禁足的每一天,她脑海里都在重复播放着春日宴上的一幕幕。

男人毫不留情地将她拂倒在地,却小心翼翼地把身边的姑娘护在怀里,就连她的眼神都要替她挡去,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受不得半点委屈。

她喜欢他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地偶遇他,讨好他,知道他不喜欢被女人缠着,便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只求他能施舍一点余光。

可是凭什么去了一趟江南而已,苏轻舟那个女人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爱!她有哪一点比得过自己!若是林南屿,倒还有和她一争的资格,可苏轻舟凭什么?家世,才情,她哪一点拿得出手?如果不是苏轻舟,她也不会被燕槿亲口判罪,禁足侯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在侯府的每一天,虽然被禁足,但是京城的消息总是会通过各种渠道传进耳朵,燕槿替苏轻舟布行站台,燕槿与林南屿退婚,燕槿要娶苏轻舟为太子妃,燕槿要带她参加宫宴。

她每听到一次,对苏轻舟的怨恨就多一分。

凭什么她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整日被困在侯府,而苏轻舟那个贱人却能蒸蒸日上,享受着燕槿对她的宠爱!凭什么!!赵欣意紧紧地用指甲攥着手心,直到手心被扣破的痛感传来,才从滔天的恨意中回过神来,对着苏轻舟冷笑道:苏轻舟,你现在若是低声下气好好求我,兴许我还能手下留情,给你一种痛快的死法。

说完,她又自己否决了自己,上前狠狠掐着苏轻舟娇嫩的脸蛋,癫狂道:不,不,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会将你折磨致死,划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你说,燕槿为什么会喜欢你?因为你这张脸?不,不可能,燕槿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苏轻舟觉得她现在完全是个疯子,翻了个白眼:燕槿为什么喜欢我,你要去问他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她,赵欣意突然发起狂来,猛摇苏轻舟的肩膀,说,你说,燕槿平时都是怎么对你的!燕槿啊,苏轻舟实话实说,就哄我亲我呗,还能怎么对我。

不可能!不可能!赵欣意大声尖叫起来,尖利的声音好像指甲划过玻璃,刺激着耳膜,苏轻舟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歇斯底里地说:不可能,燕槿他怎么可能会去哄人呢?你故意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苏轻舟面色平静,爱信不信,燕槿还会亲手给我做饭呢,你去问问东宫和澄园的下人,他们都知道。

撒谎,你撒谎!燕槿不可能的!他那么高高在上,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他不可能会对你这么做,不会的,不会的。

赵欣意发了疯的摇头,她的那些否认,不知是真心觉得,还是在说服自己。

刚才带路的小宫女见赵欣意一直发疯,皱着眉冷声提醒:赵小姐,不要忘了正事。

赵欣意却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轻舟继续刺激着她:你知道吗,其实燕槿已经要过我的身子了,他还想让我给他生个小皇孙,迫不及待地要娶我呢。

不!!!不可能,都是你编的!在赵欣意摇头间,她头上的发簪也被甩了出来,发丝凌乱的散在双颊边,狼狈不堪,可她却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

苏轻舟冷眼看着,突然想起了那个梦里的原主,又或者是自己。

歇斯底里,狼狈不堪,癫狂至极。

那个小宫女似乎是再也看不下去赵欣意光发疯不干事了,抬了抬手,一声令下:杀。

眼见着黑衣人就要举刀砍下,赵欣意不知是哪里爆发出的力量,突然扑上前去,一把夺下黑衣人手里的刀,直直地向苏轻舟刺去。

眼见着刀尖就要没入胸口,千钧一发之际,赵欣意的手腕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突然松了手,刀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瞬间,又是一波人涌了出来,反包围住黑衣人,将每一个人都控制在剑下。

而原本被架着的苏轻舟,因为突然失去了被架住的力道,惯性地向后倒去。

下一秒,她就跌入一个盈满了檀香的怀抱,立刻极其安心地脱力倚靠着男人。

看不见男人的脸,男人冰冷磁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永定侯府嫡女赵欣意,意图刺杀朝廷命妇,打入刑部大牢,不日问斩。

赵欣意瘫软在地,一言不发,死死地瞪着燕槿。

半晌后,她仇视的眸子转向苏轻舟,咬着牙说:苏轻舟,你到底哪里比我好,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他的爱?苏轻舟居高临下,甚至不愿意低头,垂眸冷冷地看着她,平日里水盈灵动的桃花眼没有一丝波澜,像一潭深水。

赵欣意,从你把他当成你的全部开始,你就输了。

因为这份执着扭曲的爱,丢了自己,甚至不惜用阴毒的手段加害他身边的人。

从那时起,就没有被爱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