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七章

2025-03-22 07:57:48

苏轻舟吓了一跳, 连忙叫人起来,你先起来。

玉瑶哪里敢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娘娘饶命, 我与殿下一面都未曾见过。

如今太子殿下不在京中, 他手中势力又如数交给了这位小太子妃, 那她就是一句话可以定夺人生死的人物, 玉瑶一点都不敢懈怠。

苏轻舟无奈:我不是因为燕槿找你的,且放宽心,起来说话。

这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实在是折煞人, 她可受不起。

苏轻舟抬手做了个手势, 示意紫苏去将人扶起来。

玉瑶见小太子妃确实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也不敢让紫苏扶她, 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直。

她这么一闹, 苏轻舟倒也有些好奇起来, 撑着头向玉瑶看去,问道:燕槿他来过望春楼吗?玉瑶这才后知后觉,从方才开始,这位小太子妃就一直直呼殿下大名,而且见一旁的紫大人面色如常, 想来是早就习惯了,怕是在殿下面前也是一口一个燕槿的。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私下, 她也从未听过有人敢直呼殿下大名的, 小太子妃的受宠, 真是从方方面面体现着。

没有的, 玉瑶如实答道,我们都是通过中间人向殿下禀告情报,殿下从未亲自来过,娘娘今天找我来,是想了解什么吗?燕槿还真是不近女色的人设不破啊。

这么冷淡的人,竟然被她给勾引了,苏轻舟心里有些隐秘的甜。

她抬手掩去自己微微扬起的嘴角,对玉瑶说:我听闻,望春楼的望月夜就要来了?回娘娘,是的。

到底是还没过门,苏轻舟听她叫自己娘娘,怎么听怎么怪,摸了摸鼻子,说:别叫娘娘了,叫我小姐就可以。

是,小姐。

玉瑶对她很是恭敬。

凌玥然是去年的魁首?是,凌玥然自从来到了望春楼,就一直很受欢迎,去年更是一舞惊鸿,被封为京城第一美人。

说到这里,玉瑶抬头偷偷瞥了一眼苏轻舟。

要说京城第一美人,如今有小太子妃在,凌玥然怕是名不副实。

苏轻舟刚刚及笄不久,年纪尚小,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天然去雕饰的青涩和纯然,桃花眼眼尾上挑,天生的妩媚,可眼里流动的却是清澈见底的清泉,妩媚和清纯两相交杂间,实在美得让人抓心挠肺,让人想据为己有。

就连她一个女人都几乎要心动,又何况是男人,这简直就是男人最喜欢,最想占有的类型。

也难怪殿下走前如此放心不下,传达密令说——一切以太子妃安危为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太子妃的这张脸,实在太易引人犯罪,勾起那些龌龊的心思。

如果小太子妃去参赛,哪还有凌玥然那女人立足的地方?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那天女孩脆生生地说:今年我要你拿下魁首。

什…什么?!玉瑶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拿魁首?苏轻舟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这…小姐,这哪里是说拿就拿的呀?玉瑶为难地连连摆手。

就算她再想表忠心,可这魁首……她虽然也称得上是望春楼的红牌,可是哪里比得上凌玥然啊?凌玥然在望春楼那绝对是让其余一种姑娘都望尘莫及的存在,以往的魁首,再红也不过如此,其余人差的并不远,可凌玥然不一样,她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只要她一出场,望春楼就人满为患,人人求着一睹她的芳容,再加上又有二皇子时常站台……难不成她还能叫太子殿下来替她站台不成?我说你可以就可以,苏轻舟却完全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不由分说地一锤定音,明日开始,你来东宫,我亲自为你排演。

这……玉瑶还想劝她,小姐你不了解,凌玥然在望春楼的是所有人都够不上的高度,好些人就为看他一曲惊鸿舞一掷千金,她出场的日子,就连望春楼里最普通的坐席都能炒到五百两。

五百两什么概念?苏轻舟接手布行之后才对这个时代的银钱有些概念,五百两相当于有些分店一月的收益了,换算成现代的纸币差不离是五十来万。

五十万,就为了见一面?这真是仙女下凡了不成?苏轻舟意识到,凌玥然在京城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再受人追捧些。

玉瑶又说:以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都是给那些世家大族里容貌好才情佳的嫡女儿的,可如今凌玥然却是满京公认的第一美人。

苏轻舟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

她没有改变主意,还是说:其余的交给我,你只管照我说的办就是。

原本她想靠实力让玉瑶当上新花魁,如今看来,却是不一定行得通了。

方案要变。

玉瑶见她心意已决,劝不动她,只好点点头:是。

取代凌玥然成为新花魁,她连想都不敢想!可是那头小太子妃已经发话了,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啊!等玉瑶走了,苏轻舟起身拨弄了一下木架子上的兰花,向紫苏吩咐:凌玥然什么时候登台,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见见她。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要亲眼看过凌玥然的模样,才好知道要把玉瑶往什么方向包装。

好像自从来了京城,常听人提起凌玥然这号人物,却从未见过真容。

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凌玥然啊?我就见过一回,要见她一面可难了,她一登台,望春楼就是一座难求,我就这么远远地看过一眼,确实挺美的。

尹露清第一回到东宫来,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摸摸西看看,惊叹不已。

哇,这是东海那边来的紫晶吧,这么大一块,不愧是东宫啊,我见都没见过!尹露清瞪着眼睛看那块巨大的紫晶石,不敢上手摸,生怕给人碰坏了一角,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赞叹完,又满眼亮晶晶地看向苏轻舟:舟儿,要不是你,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到东宫来看。

苏轻舟抱着猫,不以为然:东宫有什么好看的?啧,尹露清对她无意间的凡尔赛很是嗤之以鼻,戳了戳她,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东宫这些宝贝别人是求也求不来,有市无价的珍品!不识货!话说殿下也真宠你,都还没娶过门,就为了护着你,这么奢华的宫殿,这满东宫的下人,就全给你了?尹露清艳羡地看着苏轻舟。

先前在春日宴的时候她就有直觉,他们这位向来像高岭之花一般难以采撷的太子殿下就要沦陷了,果不其然。

苏轻舟见话题越扯越远,连忙往回拉:好了,别说这些了,我问你凌玥然呢。

尹露清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轻舟,认真道:其实吧,要说美,我倒是觉得没有你美。

别说美不美的,还有别的呢?尹露清遗传了其母的基因,母女俩都是八卦小能手,要说京城这些大大小小的八卦逸闻,问她准没错。

果不其然,尹露清对凌玥然的过往也都如数家珍:听闻凌玥然从前也是贵族出身,只是后来家族没落了,这才流落风尘,所以你看她那些才情,也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这才显得如此特别,引得那些男人前赴后继。

贵族出身……苏轻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凌玥然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京城的?尹露清仔细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两年前?就是去年的望月夜前不久,她进了望春楼,然后在望月夜上一舞惊鸿,拿下了魁首,说起跳舞,她实乃一绝,不过风尘味儿还是重了些,总带着些讨好人的媚,不如我们南屿。

这么一串连,凌玥然应该就是被燕栋专门训练过,一年多前安插进望春楼发展势力的。

那么,凌玥然对燕栋忠心的点,在哪里?两人又聊了一会,尹露清就告辞了,苏轻舟唤来燕槿暗探队的人:查凌玥然,她出身何处,何时纳入燕栋麾下,有什么软肋被抓在燕栋手中,事无巨细,连她何时来月事都给我查的清清楚楚!是!她有直觉,扳倒燕栋的关键,就在凌玥然身上。

紫苏办事很快,马上替苏轻舟安排好了凌玥然出场那日的坐席,因着上一回不美好的经历,这一次准备的极其周全,侍卫暗卫众多,那架势,比燕槿出门还要大。

紫苏安排的坐席在二楼包间,正对着台子,可以将一楼看台和舞台上的光景一览无余。

果不其然,凌玥然出场的日子,整个望春楼人流熙攘,一楼都是水泄不通的景象,都是等着一睹花魁芳容的看客。

苏轻舟站在凭栏处,往外望去。

不经意间,竟与斜对角包间的燕栋撞上了视线。

燕栋那双凤眸狭长,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在暗处盯着她看了多久。

苏轻舟:……她也不避开,直直地迎了上去,一瞬不瞬地与燕栋对视着,毫不露怯。

她微微扬起嘴角,甜甜地朝燕栋一笑。

燕栋似笑非笑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与燕栋这样的危险分子对峙,要说不怕?不可能的。

燕栋的眼神就像一只始终在暗处潜伏的冷血动物,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猎物,只等着猎物放松警惕时,扑上去咬断喉管,一击毙命。

苏轻舟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一路都有父母兄长保驾护航,家境优越,身边的人仿佛都是温暖贴心的好人,遇到过最坏的人也不过是学生时代无端嫉妒的奇葩。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怕,不能露出一点胆怯,但凡她敢泄露一点点的软弱,身边围着的饿狼就会一拥而上,将她拆吃入腹。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镇定,只觉得心里充满了坚定,直直地和燕栋对视着,她模仿印象中燕槿的样子,眼神深邃而幽深。

燕槿也是她的铠甲,她想。

是因为爱,她才生出超出平常的勇气来。

两相对视下,竟是燕栋先移开了视线。

燕栋吩咐侍从关上窗户,将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

他随手拿起白玉酒杯,咬着后槽牙狠狠掷在地上,酒水混着碎玉撒了一地狼藉,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面部近乎抽搐。

燕槿这个娇滴滴俏生生的小太子妃,远比想象中难搞许多!本以为那日她进宫,母妃的安排就足以让她身败名裂,让燕槿饱尝无力回天之痛,却没想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则是低估了燕槿对苏轻舟的重视程度,紫苏是燕槿暗卫队的队长,除去顾予,她是燕槿身边的一号人物,他竟然不带去边关,反而留在苏轻舟身边?两个薄情寡义之人,竟生出了他这么个痴情种!二则是低估了苏轻舟的果敢大胆程度,上次见她,分明看到血就吓得发抖,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如今却能一声令下直接杀了吕家人!她从前莫非是扮猪吃老虎不成?三则是他那位好姐姐,演了好一出姐弟情深的戏码!他本想着何必这么麻烦,干脆将人一刀杀了了之,却没想到燕槿留下的不止是紫苏,大半精锐竟然全留给了苏轻舟,燕槿他疯了不成!再加之这苏轻舟谨慎得超乎想象,原本澄园那里还有空子钻,可自从文竹暴露后,澄园和东宫都是铁板一块,层层把控,连放只蚊子进去都难!几次刺杀暗害,统统失败!他从来被燕槿压一头就算了,连他的小娇妻都奈何不了了么?!燕栋想到这里,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一把掀翻桌子,酒菜点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侍从见状,慌忙跪下,战战兢兢地伏在原地,生怕惹的二皇子殿下一个不顺眼迁怒到他们身上。

果不其然,燕栋怒道:愣着干嘛?收拾啊!等着我来吗?侍从们哆嗦着身子,正想起身去拿工具,就听到燕栋阴测测地说:用手。

侍从们不敢违抗,只好照做。

饭菜点心也就算了,不过是恶心一些,那些碗碟酒壶的碎片,一片一片捡起,难免划破手指。

不一会儿,几个侍从的手指都是一片鲜血淋漓,即便如此,也只得忍着痛,哼一声都不敢,只怕触了主子霉头。

燕栋冷眼看着下人不敢怒不敢言,用流着血的手一点点捡拾着碎瓷片的样子,总算心情舒畅了些,起身走过去。

男人高大的阴影遮盖在面前,侍从难以控制地混身颤抖着,正在拾着碎片的手停了下来,一动都不敢动。

下一秒,男人的金靴就踩了下来,将他的手狠狠压在碎片上,仍不解气似的碾了两下。

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小侍从咬着牙,一声都不敢吭,他知道若是自己呼了痛,二殿下只会更生气。

终于,二殿下总算是消了气,大发慈悲地抬起脚,吩咐道:让凌玥然来见我。

门口的侍卫顿了顿,本想提醒说凌小姐很快就要登台了,但思考过后,还是作罢,低头恭敬道:是。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本该在后台准备着登台献舞的花魁却是怯生生地站到了燕栋包间门前,她伸手正想敲门。

一旁的侍卫似乎是于心不忍,提醒道:殿下心情很差。

凌玥然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嘲弄道:做下人的,不就是要为主子排忧解难么。

侍卫也知道自己这话僭越了,低头不再说话。

凌玥然轻轻叩了叩门,走了进去。

不消片刻,屋里头便传来女人抑制不住的惨叫声和哭声,有心压抑,却不受控制的流出。

在望春楼里,这样的声音太常见,就连一个好奇的眼神都分不到,顶多侧目调笑几句,便也就罢了。

到了本该凌玥然上场表演的时候,却没有人上台,底下顿时一阵阵的不满,咒骂,夹杂着退钱、骗人这类的字眼。

楼里的妈妈很快上台稳定局面,赔笑道:玥然姑娘方才准备时衣裳出了些差错,要晚些再出场,各位稍安勿躁,今日在望春楼的酒水全免!台下的咒骂声这才逐渐消停了下去。

苏轻舟看向燕栋包间里紧闭的窗户,皱了皱眉。

片刻后,她果断起身,朝外走去。

紫苏一言不发,只是跟在她身后。

因着苏轻舟需要,她近日已经逐渐从暗卫转成明卫了。

苏轻舟越靠近燕栋的包间,那突兀的声音便越是清晰,已经逐渐从凄惨的叫声转为了怯懦的呜咽声。

燕栋房门口围着不少侍卫,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冷硬模样,对屋内的声音置若罔闻。

苏轻舟皱了皱眉,走向前去。

侍卫见是她,立刻拔剑要拦。

苏轻舟一步也不退,镇定道: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侍卫们面面相觑,似乎是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通传。

我是谁你们很清楚,你们的主子想不想见我,你们应该也很清楚。

苏轻舟语气肯定平缓,带着让人言听计从的气场,几个侍卫竟真的被她哄住,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朗声说:二殿下,苏小姐求见。

屋内没有回应,片刻后,女人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尖利,带着十足的痛苦,让人于心不忍。

苏轻舟皱着眉头,一把拨开拦在她身前的几个侍卫,上前大力拍门:燕栋,你确定不见我?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请苏小姐进来。

侍卫们这才替苏轻舟开了门。

苏轻舟皱眉看去,屋内一片狼籍,透着一股靡靡的麝香味道,她在鼻子前扇了扇,强忍着厌恶踏步进去。

她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懂得里头都发生了些什么,因此眉头皱得更紧。

里面的女人发丝散乱,垂在两颊上,苏轻舟看不清脸,只看到她匆忙拢起衣服,经过苏轻舟时,行了个标准得体的礼:见过苏小姐。

除去她声音沙哑粗粝。

苏轻舟没有多放视线在她身上,略略点头示意,往里走了去。

燕栋正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衣袍,一点不怕苏轻舟看的样子,大剌剌地敞着怀。

苏轻舟皱着眉心,移开自己的视线,屋内酒气混着靡香,令人难忍,她上前几步,一把推开紧闭着的窗户。

这么急着见我,怎么,这是想通了?燕栋狭长的眸子扫视着苏轻舟,像是打量货品,令人浑身不适。

女孩生的实在是极美的,尤其是那股媚而不自知的青涩劲儿,小钩子似的勾着人,那双大眼睛更是漂亮到想让人据为己有。

十六七的年岁,正是女孩含苞盛开的年纪,少女的身段聘婷,腰肢纤细,令人想要……采撷。

比之京城第一美人凌玥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了她,陡然觉得方才的享用索然无味。

燕栋挺了挺衣服,起身走到苏轻舟身边,伸手似乎想触她脸颊,语气中带着诱哄:不若还是…跟着我?苏轻舟一把挥开燕栋伸过来的手,连装客气都不愿意装:你几次意图害我,有哪一次成功?你全身上下,又有哪一点比得上燕槿?至少她可以确定,如果亲赴战场的是燕栋,燕槿绝不会对他的亲属下手。

苏轻舟戳人肺管子一戳一个准,燕栋方才还似笑非笑带着餍足的表情一秒就冷了下来,冷冷盯着苏轻舟。

比不上燕槿?他有哪里比不上燕槿?!苏轻舟深知燕栋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也不打算委曲求全,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嘴炮技能发挥了个十成十,用同样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你不仅比不上燕槿,连他走了,对他身边一个柔弱的女人都束手无策,燕栋,除了你那套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难道你就没别的能耐了吗?燕栋气得咬紧牙根,宽袖下的双拳紧握,指节咯咯作响。

苏轻舟还不罢休,继续道:还有你那些见不得人,欺师灭祖的勾当,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二殿下。

说完,她也不顾燕栋的反应,大步流星地甩门离开。

燕栋猛地抬头,紧盯女孩离开的背影。

见不得人,欺师灭祖的勾当?苏轻舟怎么可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这一刻,燕栋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对这个女人都太轻视了。

本以为她只是一株攀附燕槿而生的菟丝花,但从江北时拉吕知清下马,燕槿破解工部尚书一劫,除掉赵欣意,再到杀吕沐泽,从她出现以来,似乎一直都在坏他的局。

燕栋莫名有种直觉,这个女人绝对会成为他大计的祸端,害得他万劫不复,再难翻身。

可若是一杀了之,未免太可惜了些。

燕槿的女人,他倒是很想品尝品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