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舟从小在别人的称赞中长大, 即使对自己这张脸熟悉到已经失去了评判能力,但还是很清楚这张脸能带来的杀伤力。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年纪,胶原蛋白满满, 脸上没有一点沟壑, 不管做什么表情都不会崩, 更何况是她有意勾引。
她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一把将人推开的冲动, 呼吸急促了些,但落在燕栋眼里,就成了急不可耐。
燕栋把她放在床上,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
燕槿的女人臣服在他之下, 这样的认识, 几乎让他被愉悦填满, 不紧不慢地俯下身去。
认识到女孩的屈服, 他也不急着动作,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她眼中含泪, 楚楚可怜的样子。
男人的气息近到喷洒在苏轻舟脸颊上, 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调动全身的力量才维持好自己的表情。
燕栋和燕槿有七分相像,燕槿靠近她的时候,她会想迎上去,可燕栋靠近她, 她只想给他来一拳。
燕栋的凤眸恢复了当初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微牵着嘴角,看向苏轻舟:配合一点, 等继位诏书写下, 我倒是给你封你个妃子当当。
苏轻舟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燕栋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攀上她的身体, 似乎在解着衣衫。
很快, 外袍就被褪了下来,初冬的冷空气侵袭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苏轻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吕贵妃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离开的背影,简直恨铁不成钢,但也毫无办法,只好催着下人:拿个笔墨需要这么久吗?!不多时,去准备笔墨的婢女终于回来了,低着头不敢看人,战战兢兢地将笔墨纸砚放在桌上,退到一旁。
吕贵妃哼笑一声,拿脚尖踹了踹窝囊地趴在桌子底下的皇帝,写!没用的废物,也不知他是怎么坐到这帝位上的。
四周都是二皇子一派手下的禁军,皇帝不敢不从,在两柄长剑的威胁下,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拿起狼毫笔,滞了一会,又怯怯地抬起头:墨…磨墨……狗皇帝被伺候了一辈子,身边从没缺过红袖添香的,哪里还会自己磨墨。
吕贵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方才送笔墨的小婢女上前:你去磨墨。
小婢女仍是低着头,怯懦道:是。
她迈着谨小的步子上前,路过吕贵妃时,却突然从手中变出一把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过吕贵妃,将小刀抵在她脖子上。
女人抬起头,正是紫苏!林南屿和尹露清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庆幸。
看来轻舟在来之前已经将对策安排妥当了。
你……吕贵妃刚想说话,抵在她脆弱脖颈上的利刃就紧了紧,隐隐渗出些血来。
贵妃娘娘,你最好安静些。
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
吕贵妃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肃杀之气,瞬间僵直得不敢动。
四周的禁军也都愣住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二皇子殿下离开,这里除了被挟持的吕贵妃,根本没有可以主事的人,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吕贵妃一咬牙,怒道:别管我,快让皇帝写下继位诏书!这么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孤注一掷!紫苏在吕贵妃身后国骂一句,一把扔开手里的吕贵妃,想闪身去控制皇帝。
绝不能让他写下继位诏书!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拦在她身前,和她交刃。
正是二皇子身边的暗卫之首!紫苏被他缠住,怎么也无法上前,余光看到吕贵妃匆匆跑到皇帝身边,磨起墨来,大吼着催道:写!紫苏愈发焦急,注意力被分散,手中有了破绽,竟被对方一刀划破手臂。
刺痛的感觉涌上,她只得集中心力,对付眼前的人。
大殿下被挟持的一众朝臣官眷,眼见着皇帝就要落笔,焦急却又毫无办法。
这封继位诏书一旦落成,就算众人心里再向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没法名正言顺的继位!皇帝哆哆嗦嗦地蘸墨落笔,几个大字写下。
眼见着几行字写下,吕贵妃停止了磨墨,眼里燃起疯狂贪婪的火光,声音都变了调,丝毫不见从前雍容华贵的贵妃模样。
对,对,继续写,传位于二皇子燕栋!传位于二皇……她话还没说完,一支穿云箭陡然破空而至,不偏不倚地射中她的左胸位置,深入三寸,射穿整个身体,声音戛然而止,人猛地倒了下去。
皇帝被吓得扔下手里的笔,连连后退,嘴里念着:别杀我,别杀我……尹露清凭着自己优越的视力朝殿外望去,立刻转头兴奋地摇着林南屿:好像是四皇子殿下!殿外突然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禁卫,大喊道:太子殿下带着大军杀来了!殿中的禁卫顿时乱了阵脚,慌不择路地就想逃。
他们本就是宫中禁军,哪里比得上亲临过战场,浴血奋战过的大军,只有死路一条!来报信的禁军话音一落,殿外号角声响起,伴着一声高呵:勤王救驾!降者不杀!一呼百应:勤王救驾,降者不杀!起起落落的声音,至少有百来人。
殿内被挟持的朝臣官眷们顿时兴奋,喊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回来了!与紫苏对打的男人晃了晃神,立刻想逃,紫苏眼疾手快,追上将人擒住。
殿内禁军一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号,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放下武器,跪地倒戈。
一场乌合的叛乱,就此了结。
大军来的很快,立刻控制了大殿,将参与叛乱的禁军统统押了下去,劫后余生的朝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林北渊匆匆冲进大殿,直奔自己的家人而去,一把搂住妹妹和母亲,关切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林南屿看着还算淡定,缓了缓说:没有,大军赶到的及时,不过不是说大军才刚入关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林北渊揉了揉妹妹的头:殿下听说你们扳倒二皇子的消息,立刻要我们带着一队轻骑先行进京,日夜兼程,总算是赶上了。
殿下说得不错,将燕栋逼到绝地,他未必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林南屿庆幸地点了点头:好在殿下神机妙算。
那头燕枟看着扑到吕贵妃身边的吕大将军,挠了挠头,抱、抱歉……吕大将军抱着女儿逐渐冰冷的身体,一把年纪,老泪纵横,抽噎着说不出话。
吕绍清跟上爷爷健步如飞的脚步,轻叹一口气,拍了拍燕枟的后背,以示安抚:没事,你也不必自责,是姑姑大逆不道在先,爷爷缓过来后不会怪你的。
燕枟听了这话,只好迟疑着点点头。
燕槿飞步踏入殿内,四周扫视一圈,却没见到苏轻舟的身影,也没有燕栋的身影,心里立刻猛地一坠。
紫苏把手里的人交给士兵,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跪到燕槿身侧:小姐方才被燕栋带到后殿去了。
燕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态地吼道:我让你万事以她为重,你为什么不在她身边!!紫苏低着头,无话可说。
她听从苏轻舟的吩咐,伺机而动,可却忘了苏轻舟才是身于这个叛乱漩涡中心的人。
殿下让她保护好小姐,是她失职了。
若是小姐真有差池,她一定会后悔莫及!燕槿没功夫再思考紫苏到底有没有失职,焦急地冲向后殿。
燕枟看到自家哥哥从不曾有过的失态模样,立刻联想到是为了谁,四周没有见到小嫂子,回过神来,想吩咐道:找……话还没说完,立刻被吕绍清捂住了嘴:闭嘴!燕枟说不出话,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吕绍清凑到他耳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苏轻舟和燕栋同时不见,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让人去找她,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燕栋也便罢了,损了苏轻舟名声,你怎么负责!燕枟这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我们自己去找,吕绍清放下手,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说出去。
燕枟连连点头。
*燕栋完全被女孩给迷惑,眼里藏着的炽火几乎要化作实态。
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洒在发间,动情地吻着女孩柔软顺滑如绸缎一般的长发,其间似乎还隐隐散发着栀子的清香,是女孩发油的味道。
这般极品,若是能放在后宫里,哪怕只是当个装饰品也是极好的。
燕槿实在好运,在江南挖到这样的宝贝。
苏轻舟屏着气,忍着不适,指尖动了动。
女孩柔软无骨的手臂搂上脖子,燕栋显然更为兴奋了些,一路往下吻,就要触碰到唇畔时,突然瞪大了双眼。
他难以置信地朝下看去。
苏轻舟的手搂在他脖颈上,但突兀的是,手上似乎握着什么。
滚烫的鲜血落在脸上,苏轻舟不由得颤了颤,随即一咬牙,拔出匕首,又反复插了几刀,直到男人重重地倒在身上。
她没有察觉,眼里的泪水不知何时失控地汹涌滚落下来,混着滴下的血水,一股猛烈的血腥味无处不在地萦绕在鼻息间。
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倒在身上的男人推开。
连爬带滚地下了床,手不住地颤抖着,想将外袍穿上,但几次都失败,怎么都控制不住地大幅颤抖着。
她看着手上沾染的血,慌乱地想用帘幔的布擦干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手中总留着血印。
苏轻舟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颤抖蔓延到全身。
燕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孩浑身是血,颤抖不止,不住地落着泪,身上的衣衫凌乱,无助又可怜。
他的心像被针扎着,细密的刺痛着。
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燕槿立刻上前,蹲下身,不顾女孩身上的血迹,轻柔地将她整个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舟舟不怕,我来了,我在这里。
苏轻舟闻到熟悉的檀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松,生怕是做梦,抬起手捏了捏燕槿的脸,感受到真实的触感,立刻紧紧地抱住燕槿,嚎啕大哭:燕槿……她哭得停不下来,一边抽噎着一边叫他:燕槿,燕槿,燕槿。
燕槿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将人从冷冰冰的地上抱了起来,托着下身搂在怀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应道:我在,我在,我在。
他余光扫到瞪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尸体,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一把撩下帘幔,遮住床里的光景。
他的舟舟从前连血都不敢见。
意识到燕槿回来了,铺天盖地的想念和委屈的酸涩立刻席卷而来,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明明燕槿不在的时候,她能很坚强的把所有事都料理好,可一见他就委屈难忍,又不知从何诉说,只能一个劲儿地哭着,抱着他。
燕槿整颗心都像在她泪水里泡着一样,最怕见她眼泪,只好像哄孩子一般颠着她,拍着背,一刻不停地轻哄着:不怕,不怕啊,我回来了。
随即把人抱出殿外,正好碰到找来的燕枟吕绍清,示意两人:把里面处理干净。
燕枟看到哭的不可自抑满身是血的小嫂子,愣了愣。
还不等他应声,燕槿就带着人走远了。
吕绍清见他还在发愣,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发什么呆,看这架势,你小嫂子自己把事情解决了,还不赶紧进去擦屁股?燕枟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跑进殿内,顺着血迹找到被帘幔盖上的床,一把掀开,便看到了仰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的燕栋。
他脖子上全是被匕首刺伤的痕迹,几乎整张床都沾满了血迹。
看样子,是小嫂子趁他不备动手杀了人。
燕枟心里有些惊讶,要知道,在江南时他不过拿剑险险擦过小嫂子,都把她吓得够呛,这么柔弱的姑娘,要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拿刀杀人呐。
他看着燕栋仍带着惊恐表情的脸,心里有些复杂,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双目盖上。
到底是兄弟。
*这么满身血红的出宫实在太显眼,燕槿把人抱到自己儿时在宫中的寝殿。
这寝宫虽然久未有人居住,但是被宫人打理得很干净。
宫中还是一片混乱,暂时没有下人侍奉,燕槿只好自己去打水给小姑娘擦拭,却被揪住不放,只好把人放在腿上,仍温声哄着。
被抱着走了一路,苏轻舟的哭声逐渐小了下来,转为了小小声的抽噎声,整个眼眶周围都红的不像样,可怜巴巴的。
几月不见,燕槿想得紧,低头想亲人,却被苏轻舟一把挡住,不让亲。
怎么了?燕槿疑惑。
苏轻舟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都是燕栋的血。
燕槿哭笑不得,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沾着血污的脸颊:舟舟真勇敢,乖宝贝。
苏轻舟瘪着嘴,又要哭。
燕槿立刻不由分说地吻下去,把所有哭声都吞下。
细细地吻着唇畔,轻轻吮着唇珠,和风细雨的亲吻让苏轻舟顿时把一切繁杂的情绪都抛诸脑后,只有眼前的男人是一切。
吻了好一会儿,直吻的苏轻舟浑身发软无力,燕槿才终于撤开了些,把人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放到床上,在这躺一会儿,我去打水替你擦一擦。
不要……苏轻舟不依不挠地抓着他的袖角,娇娇地说:我怕,陪我。
燕槿向来拿她没办法,只好无奈地说:好。
有燕槿在身边,苏轻舟安心不少,相见的欣喜盖过了方才的恐惧,她又恢复了些活力。
燕槿坐在床边,陪着说了会儿话,当然,主要是听小姑娘告状。
这些日子有谁让她不好受,给她下了绊子,她竟然事无巨细记得一清二楚。
燕槿听着,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有好些事,他听了都觉得后怕,早知她在京城会吃这么多苦头,当时不如将她一起带上战场,贴身护着,总也放心些。
不过好在如今一切总算都了结了。
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多,苏轻舟终于告完了状,把玩着燕槿的手,委屈地总结:他们都趁你不在欺负我……燕槿俯下身怜爱地亲了亲她的额角:现在我回来了,谁也不敢欺负你。
其实苏轻舟这话说得也实在有失偏颇,被欺负也是起初燕槿刚走,她根基尚不稳固的时候,后来彻底掌握后,谁欺负谁倒还不好说,只是在她眼里,让她心里发堵的就都是在欺负她,都值得告上一状。
宫里的混乱终于处理的差不多了,宫娥们也都各归其位,看到殿内的太子殿下,吓了一跳,立刻跪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太子妃娘娘。
虽说还没有行册封礼,但瞧着这黏糊劲儿,想必封妃也是不久的事了,先叫着总是没错的。
果不其然,燕槿很满意,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准备温水毛巾,干净衣裳来。
宫娥们应下,立刻识相地退出殿外。
手脚麻利的婢女立刻把东西准备好送了进来,看到床上小太子妃娘娘脸上的血污,正想上前擦拭,却被太子殿下拦下:我来。
婢女愣了愣,回过神来,浸湿帕子,拧干递给太子殿下。
只见向来尊贵的殿下,接过帕子,极其温柔地擦拭着小太子妃娘娘的脸颊,稍重一些,还要被骂。
其实也没多重,苏轻舟就借题发挥:好痛!婢女听得心惊胆战,却看到殿下丝毫没有动怒的样子,反而哄道:乖宝,重些擦得干净,忍一忍好不好?苏轻舟好久没见到燕槿,没人撒娇没人哄,好不容易跟燕槿重遇,忍不住无理取闹,娇气的不行:不好——你不爱我了。
她其实没觉得痛,就是想听燕槿哄她。
怎么会,燕槿脾气好的出离,手下动作轻柔,你知道我最爱你的是不是?苏轻舟哼哼唧唧地持续一会撒娇一会闹脾气,燕槿知道这是小姑娘在找存在感,全都照单全收,没有一点不耐烦。
一旁侍奉的婢女听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早听说过太子殿下对这位小太子妃的宠爱,却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实在令人惊讶。
这位宫婢是一直呆在这殿里的老人了,知道她们殿下是多不近女色的人物,就因着他讨厌哭哭啼啼,这殿里的宫女哪怕想落泪也只能忍着,就算落了泪也不敢出声,生怕触了霉头,可如今对着这位,却好似有用不尽的耐心似的,如此这般的闹着,也不见殿下有一点不悦。
等往后太子殿下登了基,这位小太子妃必然是宠冠六宫的角色。
燕槿刚回来,苏轻舟怎么黏他都黏不够,清清爽爽地换好了衣服,又娇滴滴地撒娇说要抱,燕槿疼她,自然不会拒绝,伸手毫不费力地将人抱了起来。
苏轻舟窝在他颈窝处,轻轻嗅着他身上清淡的檀香,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期间燕枟来过一次,向燕槿报告了宫内的情况,见兄嫂两位正黏糊着,不敢多打扰,赶忙离开。
忙碌了一整天,如今紧张的神经终于能松懈下来,苏轻舟被燕槿颠着哄着,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
燕槿见她困倦,轻声问:夜深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歇息?苏轻舟不依,哼哼唧唧地摇头,困顿中发出的声音又黏又软:不要,要回东宫。
她在东宫生活了好几个月,东宫是最让她安心的地方,她不愿呆在别处,至少今晚。
燕槿本就疼她,今日格外怜惜,哪有不应的,吩咐宫婢找来披风把她包起来,便抱着人往外走,几个婢女连忙跟上,在两人身侧挑着灯。
几个宫娥都是在宫里待了些时日的,见过皇帝宠爱妃嫔,但再宠爱也是有底线的,哪里会像太子殿下这般,简直是在当女儿养。
初冬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北风呼啸而过,燕槿舍不得苏轻舟受凉,加快了脚步。
苏轻舟睡得昏昏沉沉,陡然感觉到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丝丝凉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定睛看了一会,立刻醒了神,晃着身子兴奋道:燕槿,下雪了,下雪了,是初雪!燕槿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果然看到漆黑一片的夜空中飘下点点白晶,笑道:往年京城十月十二左右便有初雪,今年却等到了十一月初五,如此我便没有食言。
苏轻舟哼哼两声:算你运气好!燕槿浅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嗯,我运气好。
下了雪就更冷,燕槿狠心拒绝了苏轻舟玩雪的要求,快步走出皇宫,将人一把塞进马车里,用披风紧紧裹住。
苏轻舟被裹得像个球,只有一张嫩白的小脸露在外面,软乎乎的,可爱的紧,像糯米做的冰雪团子,燕槿没忍住,低头啄了啄她的脸颊。
苏轻舟嘟着嘴,含糊地说:嘴嘴也要。
燕槿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有求必应地亲了一下。
只有一下,苏轻舟有些不满地晃了晃脚,撅嘴求吻:还要,你要把前几个月少的都补给我才行。
燕槿哭笑不得:小馋猫。
但她这般直接热情的求爱也让他很是受用,没有多逗她,濡湿细腻的吻就落了下去。
不知燕槿是否有意怜惜,吻的极其温柔,和风细雨,和先前强盗一样的掠夺姿态完全不同。
苏轻舟反而不满,数月未见,她渴望更激烈更紧密的接触。
燕槿装什么呢?男人靠不住,她只有自己来,挣开燕槿裹在她身上的厚披风,手脚并用地主动爬到他腿上,自己加深这个吻。
对于女孩过分的热情,燕槿怔了怔,随即立刻拿回主动权,大掌覆在女孩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将她压向自己,炽热又缠绵地吻着。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动情,苏轻舟瘫倒在男人身上喘息。
燕槿的声音低哑,近在耳边,引得耳廓一阵酥麻:舟舟,想不想我?苏轻舟红着脸承认:想呀,我每天都想你好几遍呢。
作者有话说:终于回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