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2025-03-22 07:57:51

很突然, 付长宁下意识后退两步,后知后觉惊喜道,你说真的?!再说一遍?!他说他要留下来。

冯汝晴笑嘻嘻道, 我们一直北下, 可越是走,就越想你。

索性回来。

快起来, 别跪着了。

付长宁嘴角差点儿咧到耳后根, 搀起韩飞,扑到冯汝晴怀里,晴姐,我圆梦了啊啊啊!!你掐我一把, 看我是不是醉着没醒又陷入梦中了。

又?做梦都想他们留下来吗?她没说过这话。

韩飞笑了笑,眉眼柔和。

冯汝晴一颗心差点儿被揉碎, 二指拈起付长宁脸蛋,舍不得用劲儿,又松开, 不是做梦, 是真的。

我们继续住在原来的房间, 一切照旧就好。

付长宁兴奋得要死,跑去告诉其它人。

但昨天闹得太凶, 一堆人瘫在床上压根起不来, 再要不然就是寻不到人影。

唯一清醒的花兰青又是个冷淡性子的,微笑点了点头,说句‘知道了, 恭喜’就没了下文。

搞得付长宁一腔喜气没处发, 挺憋屈的。

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意外。

你不为湖心小筑感到开心吗?你这眉眼不像是开心的模样。

我满腹的话一来你这儿就一句也不出来。

花兰青取了小勺子给安安喂水, 拿棉布巾给擦嘴角, 好心情自己知道就行,不用一直挂在嘴巴上。

快乐没人分享,效果至少折半。

我偏要说出来,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花兰青一向稳如泰山,付长宁今天别着一股劲儿,就想晃一晃这大山、看看土石松动胡乱滚动的模样。

凑到他耳边,一直逼逼叨,韩飞回来,晴姐住进来。

如果用扫地来表示喜悦,我能把湖心小筑掘地三尺。

你心情好是不是,那乐一乐、弯一弯眉眼给我瞧。

动手去摆弄他的五官。

花兰青扣住她的脖子,以吻封缄。

一触即分。

付长宁呆愣,忘了出气儿。

花兰青觉得有趣,离开之前舔了一下她腮帮子。

侧脸濡湿,凉嗖嗖的。

付长宁愣怔地捂着脸,耳根不由自主地发热,你舔我!你属狗的吗,舔我做什么。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清静。

清静!抬袖擦掉脸上水渍,付长宁梗了一下,你真的是什么都能利用,情人间的亲吻也能拿来当让人住口的手段。

也不是谁都能让我用这招。

花兰青侧过头,唇角微勾,瞧着比刚才要欢心一些,听起来你很失落,莫非想让我亲你。

是有那么点儿,但是不重要。

你都对谁下过口?付长宁来了兴致。

他与箭师同修多年,莫非对箭师用过这招!咦,这画面想想就辣眼睛。

花兰青心旷神怡,你呀。

我是说除了我以外。

哦,那我大多用手。

花兰青五指修长,扭人脖子跟扭鸭脖一样轻利落。

付长宁嘶得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多话,就怕他顺手扭过来。

身后响起脚步声,箭师来了。

赴花兰青的约,坐在石桌前。

箭师,给你说个好消息,韩飞和晴姐决定留下来。

我圆梦了!付长宁逮着人就要说两嘴。

我知道,刚才在厨房和韩飞打了个照面。

箭师依旧板着一张脸,眉眼却柔和了几分,脸上的高兴骗不了人。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反应!!付长宁一下子就快乐了。

坐。

花兰青说。

箭师掏出一叠纸,足足有二指厚,满月宴相关事宜排布好了,你看看哪里需要完善。

谦虚了,箭师一向擅长排兵布阵。

我之拙见哪里上得了台面。

花兰青展开纸张细细端详。

态度认真,宛如在阅览什么机要文件。

频繁颔首,惊叹对方的巧思。

偶尔抬头与箭师商议,作出细微调整。

两个人埋头讨论地热火朝天。

师兄弟和好后第一次联手做的大事是庆祝孩子满月。

付长宁无语至极。

她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能瞎折腾到什么时候。

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真够无聊的。

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也很无聊,居然在这里把废话从头到尾听了下来。

箭师把纸撞进信封里,视线一会儿在付长宁安安母女俩身上,一会儿又去瞧花兰青。

师兄,你不一样了。

有吗?哪里不一样。

我认识的花兰青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无论面对谁都游刃有余。

但是遇上聂倾寒的那天,你比程一观还毛糙。

你话里话外无一不在故意挤兑聂倾寒。

顺手给死灰浇水,防止复燃呐。

花兰青瞧了一眼付长宁。

付长宁避开视线,有些不自在。

她已经断得很干脆利落了,不知道聂倾寒脑子里哪根筋搭错,突然语气缱绻爱语连连,烦得要死。

你承认你对付长宁有情。

箭师脸上带了些新鲜,二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花兰青不置可否。

怎么突然就聊到她身上了?花兰青你快说话,不然会让你家师弟误会的。

别默认啊你!箭师抿了抿唇,师兄,你一向瞧不上小情小爱,如今自己也陷进去了。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弱点,真是天道好轮回呀。

花兰青知道他在指什么。

当初箭师与许舒儿在一起,欢天喜地来给师兄报信儿。

师兄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必须得分享喜悦。

可花兰青第一反应是皱起眉头。

‘箭师,情之一字是温和毒药,会蚕食你的斗志、腐朽你的信念,让你变得软弱,从此畏首畏尾,不知不觉沉沦其间不可自拔。

’花兰青在乎箭师,于是对许舒儿心生杀意。

箭师与花兰青共度数十载寒暑,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师兄在想什么。

立即把一无所觉的许舒儿拉到自己身后,神色戒备,‘师兄,你若动舒儿,我不会放过你。

’花兰青身形溃散,几乎是一瞬间,就把箭师踩在脚底下。

鞋子上移踩着箭师的喉咙,极重的压迫令喉骨发出细微的响声。

身子微弯,手肘靠在膝盖上,‘你就是这样不会放过我?呵,回去再练十年,看你能不能近得了我身。

’语气很凉,并且有着讥讽之意。

慢条斯理地松开脚。

箭师很争气,此后修为一日千里。

花兰青因此打消了杀意。

许舒儿是师父的女儿,看在师父的面上,我不会伤她。

你该知道我说的话只是为了提醒你切莫沉溺于私情。

花兰青说,抱着安安站在自己膝盖上玩。

你一直有杀舒儿的心。

箭师咬牙切齿道。

花兰青供认不讳。

点点头,神色坦荡极了,当我判断她会对你造成伤害时,会毫不犹豫杀她。

箭师,在我这里,你比她重要得多。

箭师豁了一声,道,巧了,在我这里,你比付长宁来得更重要。

我可以伤她吗?不准!花兰青斩钉截铁,为了你的安危,我善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箭师安了个白眼,谴责花兰青,师兄,你蛮不讲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花兰青蛮不在乎,谁叫我是州官呢。

你要不觉得不满意,来做州官。

听听这话,霸道、强词夺理到了极点。

箭师撇撇嘴,看向付长宁,眸子里有一丝同情。

别把方才的话放在心上,别担心,也别怕我。

我是个正常人,没有花兰青那么变态,做不出无缘无故伤你的事儿。

跟她说这个做什么?要她感谢他吗?呸,才不会。

你们师兄弟的恩怨少往我身上扯,我无辜死了。

付长宁坐不住,找了个理由逃离这个哪儿哪儿都都透着不对劲儿的谈话氛围,我去给大家说韩飞和晴姐回来了,以后也不走。

你们继续聊。

箭师盯着付长宁的背影直至消失,语重心长道,师兄,你这样是追不到付长宁的。

别说付长宁了,但凡对方是个正常人,你都追不到。

花兰青:......晚饭是韩飞、冯汝晴二人张罗的。

程一观宿醉、面容憔悴出来吃完饭,见到夫妻俩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掐大腿一把,好疼哦。

惊讶道,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等等,莫非是不走了!韩飞点了点头,嗯,不走了。

湖心小筑弟子韩飞,见过程一观。

按辈分来说,我该称你一句‘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