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看房回来后, 老潘就查过程新的资料,资料显示他死了。
死了?偃师微微蹙眉, 说:那这个‘程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施了什么障眼法?阎九君摇摇头, 说:身上既没有死气,也没有妖气,说不准又是哪位大人闲来无事,出来溜达了。
大人?偃师抽了抽嘴角, 没好气地说:我怎么觉着这个称呼那么讽刺, 君上这么称呼我, 不会是在讽刺我吧。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对大人如何, 大人心中应该有数。
阎九君坦坦荡荡地看着偃师。
偃师见状笑着说:我只是开玩笑,君上不必当真, 但这个称呼还是换了吧,君上不如直接叫我名字。
那就叫先生吧。
也好。
偃师没有为难阎九君,说:君上,你说他顶着这身皮盯上我们,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是否知道我的, 现在还不清楚, 但先生的身份, 十有八九是暴露了。
偃师愣了愣, 随即想起之前放出的傀儡丝,他感应了一下, 傀儡丝依旧在。
你是说那些傀儡丝暴露我的身份?阎九君微微勾起唇角,说:先生的大名响彻三界, 但凡有点名气的, 都知道先生的手段, 他认出先生的身份并不奇怪。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恭维。
阎九君没有接偃师的话, 反问道:先生的傀儡丝还在?偃师点点头,说:在,正活跃在他体内。
他这是不想让我们怀疑他的身份,也能说明他暂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
君上说的有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偃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程新从容地通过后院,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异象,他站在客房楼的大门外,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风景。
在他踏入客栈的那一刻,阎九君就已经解除了客栈与地府的连接,所以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小孩子的骗人把戏。
程新轻蔑地笑了笑,轻声说:不过倒也让我找到了更好的目标,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程新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小楼上,随即转身进了客房楼。
叮铃铃。
前台的电话突然响起,阎九君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微微勾了勾嘴角,接通了电话。
喂,客栈前台,请问有什么需要?听阎九君说话,偃师抬起头看了过去。
好的,我马上让人上去检查。
见阎九君挂掉电话,偃师出声问:谁打来的?414,看来他的目标变了。
阎九君的语气有些无奈。
偃师闻言皱紧了眉,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有我们的关系,他居然还敢动你?先生是不好惹,跟我也是朋友,但先生有先生的事要忙,不会24小时都跟在我身边。
他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达到目的。
事后再消失无踪,先生便示想替我报仇,也不知道该找谁。
君上,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把他拿来问罪!偃师说完,起身就走。
阎九君连忙出言阻拦,说:先生稍安勿躁,现在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毕竟一个好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君上倒是好兴致。
偃师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先生就专心忙剧团的事,制作木偶和招聘工作人员,可不是简单的事。
偃师看向休息区自己整理的资料,说:好吧。
剧团的事确实比较多,不过若君上有需要,随时叫我。
我不会跟先生客气。
阎九君让偃师帮忙看着前台,自己则径直穿过后院,来到414号房的门外,抬手敲了敲房门。
来了。
房间里传来程新的应门声,很快便打开了房门。
阎九君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程新,微微皱了皱眉,说:浴室的水管损坏很严重?程新拿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说:不是水管,是花洒,开关好像失灵了,我怎么关都关不上。
那我方便进去看看吗?方便,请进。
程新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让阎九君进了门。
阎九君径直走向浴室,透过玻璃门往里看了看,花洒在不停地往外喷水,方向正好是门口的位置,想要进去,势必会打湿衣服。
他没有进去的打算,而是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老马,去把414的水阀关掉。
挂掉电话,阎九君转头看向程新,说:既然花洒有问题,那就给你换间房吧。
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不麻烦。
你如果想换,我现在就让人把房卡送来。
客栈的生意那么好,预定房间的很多,还有空房吗?如果是别的客人,恐怕不会想这么多,直接要求换房间,或者退掉,而程新却始终在关心会不会给阎九君添麻烦,这就体现出他的善解人意。
程先生稍等,我查一下客房预定情况。
阎九君走出房间,拿着手机查看,发现突然多了几个订单,将剩下的房间全部预定了出去。
巧合的是这几个订单,正是他离开的这几分钟预定出去的,这明显有问题。
阎九君不动声色地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程先生,我刚刚看了看,我们的房间已经都预定了出去,恐怕不能给您换房了,您要是介意,我们可以退全款,您到别的客栈看看。
老板登记过我的身份证,应该知道我是本地人,在郦城有住房,之所以来住客栈,就是因为想找写作素材。
说到这儿,程新顿了顿,接着说: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一名作者,平时喜欢写写故事,尤其是恐怖故事。
最近一直找不到灵感,就上网搜索‘恐怖’这两个字,搜索列表的第一个就是你们客栈,我一看就来了兴致,所以才会过来。
原来您是网络作家。
阎九君淡淡地笑了笑,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客栈很普通,网上那些传闻都不可信。
可我看网上很多人都说曾经在客栈里见过鬼,而且住在444号房的人,都会在不久之后被杀,这都是我想写的东西。
人云亦云罢了。
我们客栈之所以起名叫阎罗客栈,是为了配合对面的地狱体验馆,所谓的见鬼也不过是投影,不是真的。
程新微笑地说:老板这样说,不是砸自家招牌吗?最近网上很多人都在传我们客栈闹鬼的传闻,虽然生意是上去了,却也惹来了许多麻烦。
阎九君朝着444号房看了看,说:警察已经盯了我们客栈很久了。
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否则早晚会出事。
无论如何,还是得谢谢老板告诉我实话。
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老板贵姓。
我姓闫。
程先生既然不打算退房,那就稍等一会儿,我让人过来修一修。
很明显阎九君没有再和他继续交谈的打算。
程新愣了愣,随即说:严老板也姓‘严’,您跟严实先生是兄弟?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姓的‘yan’是门字旁里面一个三。
他姓的‘yan’,是严肃的严,跟我的姓不是同一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还真是有缘。
确实有缘。
阎九君探头看了看浴室里的情况,花洒已经停止喷水,应该是马大帅关掉了水阀门。
水停了,我让人马上过来修。
程新犹豫了犹豫,说:闫老板,你看我这衣服都湿透了,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洗一下,换身衣服。
那程先生拿着衣服跟我走吧。
好。
程新转身回到房间,拿了身衣服,又走了出来,跟着阎九君下了楼。
走出客房楼,程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楼,笑着问:闫老板,我们这是去哪儿?去我的住处。
阎九君自然明白程新的心思,就和当初偃师一样,想着法的接近他,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他就索性给他这个机会。
程新眼底闪过喜色,说:闫老板也住客栈?偶尔。
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
程新识趣的没有再问,他的小目标还没达成,不能招阎九君厌烦。
他跟在阎九君身后,来到了小楼门口,阎九君拿出房卡刷了一下,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偃师正在客厅敲电脑,见阎九君进来,刚想打招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程新,眉头即刻皱起,说:你怎么带个陌生人进来?背对着程新的阎九君微微挑了挑眉,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帮我盯着点前台吗?老潘回来了,前台有他盯着。
偃师解释了一句,不悦地重复道:这里是咱们共同的住处,你带陌生人回来,也不知会我一声,是怎么个意思?阎九君的眼睛闪了闪,说:他是客栈的客人,房间的花洒坏了,正在维修,他的衣服全湿了,我带他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
事先没跟你打招呼,是我不对,抱歉。
听阎九君这么说,偃师稍稍缓和了脸色,刚想说话,就听程新说:那个,严先生,是我不对,您别怪闫老板,他只是看我淋湿了,出于好心,才带我来这里,您要怪,就怪我吧……你谁啊,我和他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插嘴吗?一个大男人,说话茶里茶气,你哪个品牌的,茶味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