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2025-03-22 07:59:24

许清如觉得自己像是海上的一叶小舟, 被海浪裹挟着向前,只有紧紧攥住李琛的衣角,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濡湿的睫毛, 额头落下的汗珠, 账内说不尽的柔情软语,还有李琛时不时令许清如脸红心跳的不合身份的粗鄙言论。

许清如求饶般小声唤着三郎,倒叫李琛目露凶光, 更多了几分力气。

到最后,天边泛起鱼肚白,帐中得了些许平静,许清如半阖着眼睛, 乌黑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边,她却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李琛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黄色的柔软纱帐被掀起,李琛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

他身材看似瘦削,实则肌肉线条流畅。

若不是背上有着一道道红痕,怕是李琛自己也会觉得昨晚只是荒唐一梦吧。

纱帐垂落不及, 跟着李琛的身影,一只布满红痕的如玉般小脚也不小心漏了出来。

连脚上都是这般, 别处更是引人遐想。

李琛站在桌边喝水, 盯着那只小脚玩味一笑。

随后又倒满了一杯水, 朝着床帐走去。

修长双手顺着脚儿露出的地方掀开床帐。

过不多时, 里面只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和许清如撒娇般的嘤咛。

李琛低沉的嗓音响起:怎么就这般娇气……等许清如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身上到是清爽, 没有黏腻的感觉,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只觉得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若真散架了,也是他李琛拆的。

许清如又羞又怨,轻声唤来静雾洗漱。

静雾小桃进来,跪在床前,相视一笑道:给宸婕妤请安了。

许清如伸手揉了揉额角,皱眉道:怎的就是陈婕妤了,姓都改了?小桃拿了一旁的寝衣来个许清如披上,窃喜到:婕妤这一觉睡得太久了,这个宸是皇上定的封号,不是耳东陈,是一个宝盖宸,说是……说是……小桃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静雾,静雾补充道:‘宸’字原本特指紫微星,代表帝宫,嫔妃封号皆有定数,婕妤以‘宸’字受封,可见盛宠。

许清如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身上还是有些不太痛快。

原本侍寝之后要去给皇后请安,李琛一并都给免了。

许清如坐着步辇回到钟粹宫的时候,直接就被静雾引到主殿去了。

许清如神色有些不解,静雾解释道:这也是皇上吩咐的。

钟粹宫主殿原本就是给还是才人的她预备的,眼下升了婕妤,殿里的东西又都跟着升级了一番。

许清如进去的时候,不说是金碧堂皇,起码是有些晃眼。

虽说已经升为婕妤,但这屋子怎么看也不是婕妤该有的配置。

屋顶挂着好几站琉璃宫灯,五进的大房子每一处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小桃摩挲着榻上的攒金枝软枕,有些震惊的开口:皇上真是有心了啊,好家伙,这么大的屋子,我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静雾笑道:做了婕妤,宫里的奴才也多了,以后你就专心照顾婕妤,这屋子轮不到你收拾了。

许清如坐在软塌上,随意拿起桌上的掐金丝珐琅小花瓶,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一看就是早早准备好的,完全不仓促。

想到这,许清如有些埋怨道:我好像一步步掉进了皇上的陷阱。

小桃捂着嘴笑道:就算是陷阱,也是金银织的,金贵的很。

-李琛散了朝,就和周映南一起回了御书房。

朕要你收集许家这些年来的罪证,可有进展?李琛刚一开口,周映南就眉飞色舞道:嚯,简直了,徽京苦许家久已,他儿子都敢当街打死人,可想而知平时说话行事有多嚣张跋扈,死在许家手下的,何止这一人。

那些消息简直像长了翅膀似的,直往我耳边飞。

李琛面露难色,许家在徽京为非作歹不是一两日,而他登基十余年,才有手段去解决,心中未免有愧对百姓之感。

周映南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皇上不必过于自责,说句难听的,若前几年想着扳倒许家,说不定这江山早已易主了。

李琛收敛神色,随后叮嘱道:你那边消息杂乱,一定要细心分辨,切莫被有心之人利用,给了许家一线生机。

周映南收了神色,点点头:皇上大可放心,每一条消息,我都亲自派人探查过,凡是模棱两可的全都不信,只有明确许家罪证的,才记录下来。

只是臣不免再问上一句,虽说许家需得清除,但他在军中确实颇有威望,若要将许家一脉完全拔除,皇上可有后计?李琛沉吟片刻:这段时间也陆续在往军中安插人手,许家之人在军中势力也渐渐架空,许家倒台之时,朕会给许将军的追随者一个机会表忠心,想必他们也都是识时务的人。

周映南点头,又想起先前朝堂上的纷争,皇上今早新封了一位许家的婕妤,这消息还是滚烫热乎的,就被王太傅拿来做了文章。

一论出身,二论在宫中的贡献,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许清如配不上如此高位。

想到这,周映南有些可怜的看了李琛一眼。

世人都说做天子最是快活,可是这能知道,若做了天子,连这种关起门来的家中事务,都要被拿到朝堂上来说。

许家之女高升,许邦自是要为许清如说话的,加上自己的女儿现在有着身孕,再封一个许家之女,也算是皇上看中许家。

这二人活活吵了一早上,李琛阴沉着脸只说:如此小事,也至于二位重臣吵上这么久?见二位身健体壮的,朕颇感欣慰,只是这种精气神,不如用到正途上去。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只留王太傅在那吹胡子瞪眼睛的。

李琛看周映南说完了话,还站在那不走,便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周映南迟疑道:皇上,臣知道您现在是为了在除掉许家之前,给许家一种欣欣向荣的假象,好让他们多露出马脚,只是……周映南观察了一下李琛的神色,继续说道:只是眼下两位许将军受封,许贵妃有孕,许家已是鼎盛至极,还有必要去封一位原本籍籍无名的婕妤吗?李琛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谁说朕封她婕妤,是因为她是许家人?啊?周映南一愣。

朕就不能是真心喜爱她?周映南震惊道:可她毕竟是许家人,许家大厦倾颓,她届时怎能自保?李琛抱着双臂,一脸自信:朕自有办法。

午膳十分,李琛又来了钟粹宫。

吃着饭的时候,许清如总算是得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皇上,万一许家人联系我怎么办啊。

李琛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剔了刺的鱼肉,淡然道:就说你得了个不大不小的病,得静养,不能见客。

许清如小口吃着鱼肉,嘟嘴道:不能这么说的,我爹说了,撒谎生病,最后会真的生病的。

李琛逗她道那你就说,皇上说了,不让我见许家人。

许清如当了真,撂下筷子,嘴撅的愈发高:三郎骗我,这话三郎说得,我如何说得出口。

李琛见她这幅娇憨样子,爱得不得了,掐了一把她水汪汪的脸蛋:放心,这钟粹宫就是朕给如儿造的金屋,如儿就是朕的娇娇,朕把你藏起来,叫她们见不到你。

这倒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许清如放下心,接着吃起饭,过了会又突然想到:那万一叶婕妤过来找我,会不会也进不来?得到李琛否定的答案,许清如这才放了心。

许清如用了午膳就开始犯困,李琛不忙的时候也会午睡,只是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有这午睡的功夫,他恨不得多批几封折子。

他看许清如安心睡下,就回了御书房。

临走的时候嘱咐江启年,让他在景仁宫和钟粹宫的路口,叫个机灵的小太监看着,若有不识趣的人来叨扰宸婕妤的清净,就直接赶走。

江启年点头记下。

许清如升了位份,王昭仪心中虽有不快,但是最着急上火的,其实是燕贵人。

一大早她知道许清如封了婕妤,赐号‘宸’,她当时就气的手抖,恨不得写了大字报送到皇上跟前去。

这人,这人与旁人私通!皇上怎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宠爱她!燕婕妤气的在宫里直转圈,正愁这满腔的埋怨不知如何开解。

宫里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燕贵人看着走进屋中的人,语气不善道:真是稀客啊,王昭仪怎么稀罕来我这种寒酸地方。

王昭仪好似没听见她的话,缓缓坐下道:妹妹这么说,真是生分了,同是宫中姐妹,咱们之间甚少走动,今日得了空,忽然想起妹妹,便来看看你。

燕贵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看的,你是皇后的人,我是贵妃的人,平时躲着还来不及呢,这会哪怕是面对面也没什么话要说。

燕贵人身边的宫女奉来了茶。

王昭仪却看没都看茶杯,只笑着对燕贵人说道:宸婕妤真是好福气,初入宫只是才人,眼下摇身一变,位份竟比妹妹还要高了。

这话果然激的燕贵人面色发红。

王昭仪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笑的更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