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 第 106 章 ◇

2025-03-22 07:59:45

◎不管谁娶你,都是死路一条◎第一百零六章马车中光线昏暗, 即便看不清孟砚泓的表情,姚静檀仍然能想象出他是各种伤情之意。

她神色一黯,完全沉寂在将见光明的喜悦之中, 她想过关于未来很多,却唯独落了孟砚泓。

你……他似有读心术,似乎窥见了姚静檀所有心思,却又万分不确定的问, 你的未来, 现在可还有我?眼前人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仍然心虚的厉害, 这样心虚的模样, 尽收他眼底。

我就知道……他轻笑一声,似自嘲。

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冷漠, 高傲。

就连姚静檀同他定亲后仍然如此。

可如今呢,他从未想过,他的阴阳反复,起卧不安, 竟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她可以将他信守捏来, 挥手便去,她可以人前人后一样潇洒,不会再在他身边留恋半分,哪怕他们如此亲密之后,姚静檀仍然没有将她视为夫君。

你还是不想欠我的, 是吗?他长臂一伸, 顺势抓住她的腕子, 喉结上下一动, 却说,你越是不想这辈子跟我有瓜葛,我越是要你有。

他力道不小,抓的姚静檀的腕子有些疼,她吃痛,想将腕子收回,却徒劳。

你把我放开!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他探身朝前,双目正挡在马车缝隙中投进来的光线中,照的他双眸微眯,瞳孔成了琥珀色,淡蓝的眼白布满血丝,充斥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你还想再逃一次吗?知道挣扎不过,尤其是他疯症上来的时候,她便放弃了,任由他拉扯着,反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道:你还觉着你能困的住我吗?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订过亲又退过婚,我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你可想过?我该如何面对别人的目光和流言蜚语?我自有办法。

他低沉着嗓音毫不犹豫说道,就算你爹平安无事,你也不能离开我。

桑桑,他忽然抬手,常年温热干燥的手指今日竟带着微凉,触在她瓷一样的面肌上,你若不想让我彻底疯掉,就别离开我。

姚静檀沉叹一口气,头朝一侧偏过,低骂了句:疯子。

他根本不在乎姚静檀说她什么,他只要她心中有他便好。

他深沉阴阴笑起,近乎咬牙切齿地讲道:不管谁娶你,都是死路一条。

这近乎警告的一句,让姚静檀觉着心口发闷,连呼吸都觉着困难起来。

无奈闭上双眼,头倚在车壁上,颇有听天由命之态。

孟砚泓脑中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心满意足的凑上去似蜻蜓点水般啄了她的唇,唇畔有甜香,如若六月槐花。

……京城天气寒散无影,浅草才能没马蹄。

垂柳树梢挂上嫩绿,春江水暖,有花早开。

雨过天青瓷盏内有袅袅白雾升腾,盏中茶汤与青瓷颜色映在一处,变成琥珀色。

明明是滚沸的热汤,锦妃细嫩的手指贴在瓷外也觉不出烫,还是孟长佑慌乱焦急的一声呐喊惊的她回过神来。

母亲,您快想想法子啊,孟砚泓他活着回来了!孟长佑今晨才得了孟砚泓平安归来的消息,已经慌的坐不住。

只能匆匆跑来与锦妃拿主意。

嚷什么!锦妃怒目而视呵斥一声,紧接着指尖儿捏起,方才烫过的两根手指传来阵阵痛楚,可比起她现在凌乱的心境,根本算不得什么。

被孟长佑聒噪的心烦意乱,鲜见呵斥。

这也是头一次见母妃在自己面前失态,孟长佑再无能,也能感知这回,似乎比哪一次都要棘手。

孟长佑将声音压低了一些,勉强稳住情绪,母亲,孟砚泓不声不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您让舅舅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没用的废物!这么多人,连他一个都杀不了!你当孟砚泓身边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若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孟砚泓从小到大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锦妃怒而起身,明明这次行动这般隐蔽仍然被他察觉,派出去的人一个回来的都没有,要么就是都死了干净,要么就是被他抓住了活口。

若是死了一切还好,若有人被他逼问出些什么……他孟砚泓该不会知道了吧,他会不会告诉父皇,若是父皇知道了……孟长佑简直不敢想下去。

瞧着自己儿子一点事都担不起的样子,锦妃脑中便觉有根弦一跳一跳的疼。

虽然孟砚泓不是她的亲生子,可自小看到大,无论是才能或是心智都要比孟长佑强太多,若不是这孩子有一身反骨,若他乐意为自己所用,那她们高氏一族也不必耗费这么多心思。

锦妃不得不耐着性子同他再解释一回,你以为孟砚泓像你这么蠢,三番五次陷入危险,他会不知道是谁做的?长久以来,无论是他还是东宫,无论吃了什么亏皆不动声色,你以为他们是怕?他们只不过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一旦抓住我们的把柄,只怕事态便不好控制了。

要不要让舅舅入宫?孟长佑问。

锦妃略一思忖,立即否定,不成,若这个时候让他入宫,只怕会打草惊蛇。

纪州知府那头怎么样了?那头一切正常。

闻言,锦妃的面色才略微缓和下来,目光却更是生疑,不对,他好端端的跑去纪州做什么,一定是从姚知远口中知道了什么。

你让纪州那边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母亲,您看,孟砚泓为何突然折返回京城?许是因为那些刺客的事。

锦妃略冷静下来,于纪州的事情相比,那几个刺客根本无关紧要,都是一些亡命徒,查不出源头的,即便将我们供出来,也算不得证据。

为今之计,既然孟砚泓回来了,得想法子不再让他去纪州。

……京城春末,正是纪州梅雨时节,整日阴雨绵绵,连衣袍上也染了潮气,路面湿润,撑着油纸伞的行人走过衣袂带水。

怀安坊外长街上的一间颇为讲究的茶楼中,客满为患,唯有一人一身青色长衫独坐窗边,倚栏品茶听雨。

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纪州府衙正门前。

青袍人抿唇一笑,心里暗道:孟砚泓,之前你为我正名,如今我帮你解决纪州之事,就当还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