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你家提亲◎第一百零八章果不其然, 是姚静檀高估他了。
才躺下不一会儿,孟砚泓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便开始不老实,手指探入锦被, 轻扯了她小衣的肩带。
本来就是极其丝滑的料子,对他来说解开轻而易举。
姚静檀觉得背脊一凉,随之有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在她的背上。
一早就知道她没睡,长睫的影子时而忽闪, 如同蝴蝶振翅。
而她本身, 也如同一只破茧的蝴蝶,不知何时就会从他手心飞走。
那样的事, 他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姚静檀肩膀抖动一下, 孟砚泓随后欺身而上,二人四目相对时,孟砚泓腾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
有些话他似是酝酿了许久, 语气中饱含小心翼翼的期待,等你爹平安出来,我就去你家提亲,京中所有人和事都由我来解决。
有我在, 没有人敢对你非议半句。
他满脸的认真, 似乎成亲就是早晚的事。
姚静檀却再也听不得这些,她别开目光不去回应,孟砚泓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对上自己的双眼。
她仍旧不吭声。
孟砚泓无奈低低叹了一口气,随之轻轻咬上她的唇角。
这一次,她仍然没有回应, 似乎在以时的沉默对抗他方才的决定。
可他不甘心, 仍然卖力的挑动。
只盼着她能稍稍给些回音, 哪怕一个字, 一个笑都好。
倔强一起,她偏偏没有,只是任凭他在身上肆虐。
今天孟砚泓就像是疯了一般,来势凶猛,似要竭尽全力去讨好她。
可姚静檀偏偏强忍着一个字也不吭。
面上绯色,若春日桃花,明明看到她因冲撞而隐隐充的泪,她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背,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
最后孟砚泓探头,吻住她充满薄汗的掌心,继而将她手掌挪开,再一次覆盖上她的唇。
桑桑,姚静檀的小字从他断断续续的口吻中挤出来,他喘着粗气却能清晰的唤他,那声音略带蛊惑,唤我的名字……眼前的人闭着眼,嘴微张,仍然不肯说一个字。
孟砚泓扯起她的手攥在自己掌中,与她十指交扣,他闭上双眼,眼皮遮盖了他眼底透出来的失望与伤怀。
心里明明知道,姚静檀在躲,在避,再没了当初想要嫁给他的念头,可他仍旧不甘心,他乐意说服自己。
许是她还在为家里的事而烦恼,给不了他一个未来。
他想再等等看吧。
一定是这样的。
姚静檀被他强而有力的抵着,直到最后因为周身抖动而被他推上云端,她仍然半个字都没讲出来。
这一场,孟砚泓虽然失望,却也痛快。
他起身退下,取了干净帕子为她擦洗,这会儿榻上的人当真已经筋疲力尽,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
擦洗过后,孟砚泓重新着了寝衣搂着她入睡,她面上的薄汗这个时候才消下去,他的唇印在姚静檀的额头上,吻了一脸微凉。
怀里的人呼吸变的平稳,安然入梦。
次日醒来,姚静檀身边的人早就没了影,听说他早晨出门时,还特意嘱咐了近身伺候的人不得打扰姚静檀休息。
连日长途跋涉,加上昨夜那般折腾,姚静檀便觉周身酸痛无力,下床时候身子摇摇晃晃,好在扶住了床边的长架桌才不至于摔倒。
冷静片刻,她恍惚间又想起昨夜耳鬓厮磨间孟砚泓的那番话。
想娶她的心,似乎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尽管她不回应,尽管她摆明了装傻,他却仍然不死心。
本来姚静檀给自己寻了个出路,想着待家中安定,她便离开京城,四处走走,或者是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一间铺面,买一处宅子,在那里待上几年。
等到孟砚泓对她的心思淡了,那时她便彻底的自由了。
慢慢回想着过去,孟砚泓一直对她不冷不热,许是现在对自己突然的温情,只是因为二人现在身体上的亲密,等他腻歪够了,说不定就会去寻下一个女子。
她的算盘一直是这样打的。
……接连几日,姚静檀都不曾见过孟砚泓,他这些天一直在宫里,不曾出来过。
对比,姚静檀知道,他是在为父亲的事情奔走。
她很感激。
不管他以什么心态,什么目的,总归是在她绝望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时光一晃,近一个月过去,无论是宫中还是大狱中皆没了任何新消息传出来。
而孟砚泓亦是未曾露面,姚静檀的心每日都在敲锣打鼓中度过。
实则她不知情的事,留在纪州的柳青叶果真派上了用场,似鬼一般的身手潜入纪州知府的府邸,寻了一些东西出来,纪州知府与户部尚书往来的书信,纪州知府担心有朝一日贪污挪粮之事东窗事发,京城那边会弃车保帅,便没有听命将那些书信阅后即焚,反而好生保存起来。
谁也没料到,柳青叶这种鬼魅似的人当初能在京城高门大户家随意行走的人竟然会为孟砚泓所用。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将重要书信以及证据偷出来送往京城。
众人都以为孟砚泓回了纪州,哪知他竟暗度陈仓。
当那些书信与账册一同交给圣上之时,种种矛头都指向锦妃以及锦妃身后的高氏一族。
圣上动怒是是不假,可言辞之中透露出暂时不想碰高家之意。
这些孟砚泓与太子早就料到。
高家势力盘根错节,在朝中羽翼丰满,一直都有推举孟长佑上位的心思。
更是有些党羽借口瘟疫与灾荒加之乱兵一事非议太子。
目的可想而知。
内忧外患之际,又有边境胡人趁机来犯,在边境骚扰百姓。
攘外必先安内,因此高家暂时动不得。
不过皇上也不想让老臣蒙冤,再三考量之下,只说户部尚书与左侍郎串通纪州知府一起贪污振灾钱粮,按照当朝律法,抄家斩首。
却愣是没有牵扯到高氏一族半分。
一直因为此事而紧绷异常,随时准备兴兵而动的高氏一族亦松了口气。
高氏虽然一直都有不臣之心,可若是真的兴兵而向,他们的胜算也只有六成,时机未成熟,他们也不乐意轻举妄动。
此事算是暂时平息。
就在梦砚泓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终于在一个飘柳絮的早晨出现在了怡畅欣苑。
此时姚静檀正站在院中抓着飘忽不定的柳絮无聊把玩。
柳絮胜雪,她的人影正立其中,长袖一甩,似雪中舞蹈的仙女。
算起来,真是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孟砚泓饶有兴致的倚在垂花门下看着她出神。
在宫里这段时日,他没日没夜的忙,一旦闲下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她。
可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之前,孟砚泓不敢回去见她。
每日只是召来伺候姚静檀的人问问家常,知她在家中还算安稳,心下些许安慰。
即便再想她,也强忍着思念不来。
姚静檀转了一个圈,目光突然扫到垂花门下的人影,在看清来人后她第一反应是欣喜。
不觉顶着满身闪动的柳絮快步朝他行过去,脸上的笑遮不住,你回来了!孟砚泓见她的笑一阵恍惚,一时不知她是因为见到自己开怀还是惦念着自己带回来的消息。
他瞧着她的笑颜,很乐意说服自己是前者。
于是他下意识的扯过她的双手攥在手中,身子朝她前倾,大言不惭地问:你可是想我了?这突如其来近乎贴脸的一问,明显让姚静檀愣了一下,不容分说,他这笑容太过明朗,让她一下子恍神,好似看到了年少时偶尔会逗她笑的那个干净少年,即便过了许久。
原来仍然能让她怦然心动。
下意识的想要说出口的两个字被她的理智冲上来拉过。
姚静檀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孩了。
她的心也好,爱也罢,总归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还有疼爱她的亲人。
这不是冷血,这是自保。
你,怎么才回来?姚静檀顿了片刻,顾左右而言他,反而刻意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做亲昵之状。
可惜她勾引的模样实在不高明,孟砚泓一眼看穿,她这样,不过是因为逃避他的问题,转而用旁的引他注意。
不会让她自己看起来目的性太明显。
明明是那样单纯赤诚的一个人,却面对他耍这样低劣可笑的把戏,到头来反而不伦不类。
不过也好,至少懂得对他用心思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弯身抱起她,径直走向房间里,到了罗汉榻上亦没将人放下,而是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姚静檀的头发上还沾了几处柳絮,孟砚泓刻意忽略她期待的眼神耐心将她头上的柳絮一点一点衔掉。
我爹……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开口的那一刻,孟砚泓便已经开始想笑了,我爹的事,如何了?皇上可要放他?你为何不问问我,这些天,我在宫里过的可好?他扯过姚静檀的手指含在嘴里,有意不答她的话。
姚静檀此时才留意到他眼底的乌青,心里动容,伸手轻轻抚他眼底,乖巧问,你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