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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

2025-03-22 08:00:54

陈妩走回了酒店, 将刚放进房间没多久的行李拿了出来,直接办理了单张房卡退卡。

不久前才为她办理入住的前台服务员好奇地望她一眼:女士,请问是有事无法入住了吗?陈妩点头:是的。

她还要买机票, 发生这样一幕,陈妩不可能再和许溯心平气和地共游首都。

您好,退卡已经办理完成,祝您旅途愉快。

陈妩:谢谢。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推着行李往大堂方向走, 在沙发位坐了下来。

最近的航班在三个小时之后, 余票一张, 她需要在这边等一个小时,或者打车去机场后直接在机场等至少一个小时, 然后坐飞机离开。

陈妩正要选择购买机票时, 显示机票购买失败。

再刷新一次页面, 选项显示已无余座。

陈妩揉了揉额头, 再往下翻其他的航班信息,有余座的航次都是在晚上,她需要等很久。

周围都是来首都旅游的游客,大多是兴致勃勃的表情。

陈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棉麻面料的白色裙摆服帖地包裹着腿,触感舒适到解压。

刚才的画面像是十分令人难堪的默剧一样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陈妩静坐了会儿, 手机信息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指尖动了动, 锁定的手机屏幕恢复宁静。

她没有选择拉黑或者删除, 因为发送离婚协议还要加回来, 多此一举。

今天就要去吃烤鸭, 四季民福听说很好吃。

烤鸭还是全聚德吧?但是全聚德现在好像没有那么——哎呀!陈妩的行李箱原本立在沙发右侧, 紧紧贴着。

想要坐沙发的小情侣打打闹闹走过来时没看路面,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女孩子被绊了一下,行李箱的轮子滴溜溜的跑了好远。

小情侣自知理亏迭声道歉,又开始互相指责不该不看路。

陈妩起身,将滑出很远、撞到南墙后停下的行李箱拖回,回到刚才的位置,这双小情侣挤在单人座里玩起了手机。

声东击西?陈妩捏着行李箱杆推到沙发位旁,小情侣似偷偷地看她的表情,陈妩视线扫过去,小情侣立马双双低头,一句话都没说。

四周坐在位置上的人有的看到,有的没有看到,保持着同样低头的动作看手机。

陈妩环视一圈,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她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打开购票软件,或许只能看一下高铁票了。

幸好高铁票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恰有一班,剩余位置23个。

陈妩看好了时间,正准备买票。

嘿,陈妩?陈妩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起眼睛,有一行西装革履的人正从大堂另一个方向的会议室里出来,站在最当中的分明是周聿,看上去是刚开完会议、或者签好合约的模样。

周聿的显眼不需要别人来衬托。

但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站在矮个子啤酒肚的几位男士中间,周聿长得高,身姿挺拔,显得更加修长。

他的衬衫没有一丝多余褶皱,西装裤轮廓笔挺,身形上已经远远胜出。

走近时才发现往常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今天被摘下,向来显得懒散又淡漠的眼型突然凌厉起来。

他显然看到了她,出声的是何倩瑶。

何倩瑶和另一位看上去是助理的男生走在最右侧。

陈老师你怎么在这呀?何倩瑶如同他乡遇故知,惊喜地迈着高跟朝她走过来。

陈妩松开行李箱,笑道:处理了一些事情,现在正准备回市。

何倩瑶:好巧,我们也是!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周聿在一旁和同行的人大约在说公事,没过一会儿,对方笑着离开了。

周聿朝这才大步走了过来,他的助理跟在身后。

周聿扫了一眼她的行李,现在就走?订好机票了吗?陈妩摇头:不买机票了,航次要等到晚上,太久了,我准备高铁回去。

周聿说:那你跟我走吧。

何倩瑶和助理齐齐望向周聿,脸上都有些惊讶。

陈妩啊了一声,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和你走,你也坐高铁吗?周聿轻轻地笑了,他看向陈妩:你想不想坐直升机?距离最近,挤在单人沙发位上的小情侣震惊地抬起了头。

- -等陈妩来到偌大的顶楼停机坪,才缓过神来,她讶异地看向周聿,声音都被高楼之上的风吹散了,陈妩只能大声:你来的时候坐的是直升飞机?周聿回过头,顶楼的风实在是大,吹得他的头发有些散乱,嗯,公司的。

陈妩还来不及心里喟叹,直升机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抬脚的位置太高,助理长得高先跨了上去,随后伸出手接何倩瑶。

等何倩瑶上去了,按照顺序该是周聿,周聿往旁边走了一步,他伸出手,一旁副驾驶员正在将陈妩的行李放进箱格。

需要帮助吗?周聿:不用。

他看向陈妩,抓着我的手。

陈妩将手放在周聿的手掌心,随即感觉被大手包住,温热干燥。

她微微用力,只是穿着裙子到底不太方便,后背突然传来热度,稳稳地托住她向前走。

等陈妩回过神,已经进了机舱。

周聿握住门把,长腿跨进门梯,轻松地进入机舱,动作利落干净。

等副驾驶员关上直升机门,检查周围情况的时间,陈妩忍不住赞叹:没想到你们公司的出行是使用直升飞机。

短视频平台有一个很火的视频流传甚广。

也是发生在首都,一栋高楼大厦上一架直升飞机缓缓起飞,而据可靠消息,这家直升机是来自于一位地产新贵。

这个视频点赞量过百万,网友纷纷猜测这位地产新贵难道是某位大佬的儿子。

何倩瑶笑着说:没有那么夸张,也就是这一次事情紧急才用到直升机,平时都正常坐飞机。

陈妩突然发现自己的安全带被拉了拉,低头一看,周聿正在检查她的搭扣。

她愣了下,还没回过神,周聿问她:你是今天来的首都?陈妩点头。

周聿没有再问,他的位置邻近陈妩,机舱内非驾驶位置是四个,位置还算宽敞。

当直升机缓缓起飞时,陈妩不免握住了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只是起势算猛,陈妩没控制住往前冲了一下,邻座的大手虚虚地挡在她和前座中间。

等飞行平稳,周聿才把手收了回去。

陈妩向他道谢,周聿嗯了一声,随后又开始看起了文件。

很少有人知道,陈妩曾经想学开直升机。

蜜月的时候海岛有这个体验项目,许溯怕她遇到危险,没让她开。

久而久之陈妩也就忘了。

她忍不住看向窗外,坐直升机和大飞机体验并不一样,倾斜度远超,离地面更近,脚下是钢铁森林,而不是渐渐缩小的一片片荒地或者农田。

来自空中的风刮得陈妩的碎发乱飘,她唇角微微翘起,闭着眼睛,往那条窗玻璃上凑。

等直升机平稳飞行,何倩瑶又活跃起来,她转身,和陈妩说:紧张不紧张?我第一次坐的时候手都不敢离开安全带。

陈妩摇头,唇角还泄出一丝笑意。

何倩瑶:那你算胆子挺大,游乐园喜欢玩刺激的项目?陈妩:嗯,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都玩过。

何倩瑶倒吸一口气,打量了一番陈妩文质秀气的模样:可真看不出来,你去跳过伞吗?陈妩:想去的。

何倩瑶:哎我最怕那个了,我的丈夫之前要拉我去蹦极,我愣是站在那里没敢下来,哆哆嗦嗦的,他倒是跳下去了,回头嘲笑了我半天,我可难过了。

陈妩说:有的人喜欢刺激,就会有人不喜欢,喜好与否都是正常的啦。

何倩瑶眼睛一亮:你性格真好。

眼看何倩瑶越来越往后靠,助理觑了一眼还在工作的周聿,小声拉了她一把:何姐,周总都被你挤着了。

何倩瑶哦了一声,转过头,陈妩也恰好看过去,周聿在这点时间也没有放下笔记本,骨节分明、如玉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打着字母符号。

他的手白皙得让人羡慕。

直升机没有平稳到如履平地,比大飞机还要抖一点。

陈妩想了想,说:晃动的环境工作,对眼睛不好的。

何倩瑶抬起眉毛,一只手挥了两下:周总不会听啦,之前我就这样说过。

陈妩又看了周聿一眼,对方好像的确没有收回笔记本休息的样子。

她侧过头,干脆继续看风景。

左边细细簌簌地收拾声音,陈妩余光就见到周聿正把笔记本电脑整理好,放进电脑包。

察觉到她的视线,周聿动作微顿。

又坦然自若看向她:嗯?怎么小陈老师说了你就听呢……?何倩瑶扭过头,脸上有点古怪。

周聿淡淡道:刚才有事情需要尽快处理。

言下之意现在已经处理完成。

可何倩瑶还是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从女人的直觉来说,周总向来对任何人不假辞色,更别提每一次航行他都是在工作,难道每一次都有不得不加急处理的事情?航行时间接近两个小时。

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在城市山脉上空飞行,陈妩无法错过每一处风景,时间一晃而过并不觉得漫长。

直升机降落的地方在研究所园区停机坪,陈妩再次惊讶,何部长和助理司空见惯。

何倩瑶笑着说:等你下次领着学生来我们研究所,还有更多令人惊叹的!- -许溯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闭合,心里知道陈妩需要时间冷静,他也需要花更长的时间去让陈妩原谅他。

以往矛盾发生他们都是这样,约定俗成一般。

给对方一点时间。

-只是这一次的事态严重了许多。

陈秀兰进入睡眠后,许溯一句话都不曾与林芊多说,急急忙忙赶回酒店。

他思索了几十上百种解释,猜测每一种解释之后,陈妩的反应,在酒店直达电梯里,他面对镜面里的自己生出溃败与恐慌,镜面里的人故作镇定,但握紧的双拳以及僵硬至极点的躯体拆穿了他的伪装。

许溯很害怕,他的害怕从第一次说谎就在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每一次粉饰太平、编造谎言,都为这一颗种子浇灌养分,陈妩面露出脆弱的模样更是这颗种子的三倍营养液,现在这颗种子在黑色的、肥沃到粘稠状的沼泽土壤里终于长成黑色的参天大树。

他不敢去细数从林芊回来到现在,陈妩有多少次愿意接受他的欲盖弥彰,多少次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闭上眼睛包容。

她向来温柔,但是清醒,对待不算家人的家人她一言不发地割断往日情恨。

许溯更怕了,电梯只有短短几十秒,他盯着显示屏上数字变化却觉得慢。

喉结不断滚动,呼吸像是为了平息急躁的心情变轻。

终于电梯在叮的一声后到达。

长腿迈动,步子加快。

许溯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预演进去之后陈妩的反应,她可能会哭,第一次在酒吧门口她就哭了。

光是想想,许溯就心痛难忍。

他会紧紧抱住陈妩,告诉她,不会再和林芊有以后的交集,他会避开林芊走,不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受任何的伤心。

许溯深呼吸一口气,刷上门卡。

手腕却在抖。

短暂的提示音,门开了。

许溯握住门把推开。

房间里漆黑一片。

许溯轻到令人听不见的喊声:老婆?他又问了一次,声音在发抖:老婆,你在吗?许溯哽住喉咙,他将房卡插进卡槽,走进房间,桌子旁边只有他一只孤零零的行李箱。

许溯慢慢地走到房间客厅后边的卧室,推开门,卧室上的被单整整齐齐,在他早上离开后,客房被打扫清理过。

没有其他人在这边停留的痕迹。

空气里的味道也是酒店一贯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许溯走出卧室,麻木地走进洗漱间,没有。

豪华套间单独辟出一小块的书房,没有。

能一百八十度观赏夜景的阳台,没有。

都没有陈妩的身影。

许溯阖上了眼睛。

站立在空荡的、极尽心思、布置低调却暗藏奢华精致的豪华套间里,脑内一片空白。

他打开手机,再一次给陈妩打了电话,这一次是忙音。

他应该是被拉黑了。

许溯发微信信息给陈妩,他没有抱有希望。

但是幸运的是,他还发得出去。

没有那个可怖的红色感叹号成为压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妩没有回。

许溯又走到令人煎熬的电梯里,在刷刷的光影下到了酒店大堂。

服务台边,许溯拿出房卡,问前台服务生:请问,陈妩是否有登记入住过预订的房间。

许溯俊雅,前台服务生多看了他一眼,您好先生,陈小姐在今日办理入住,又在一个小时前退还了房卡。

许溯的舌根无比苦涩。

好,谢谢。

他比较了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航班和高铁,最终选择能快三十分钟到达的飞机。

五个小时的煎熬后,许溯在夜幕东升时抵达了他的家。

他立在家门口时生怕打开是和酒店客房一样漆黑、空荡的场景。

许溯拉开门,客厅的灯光莹莹亮着。

他几乎是感恩到喜极而泣。

--周聿几人还有工作需要处理,陈妩当然不会再麻烦他。

她打了辆车直接回到家,早晨她才从这里出门,抱着最后对许溯仅剩的那一点柔软去往首都,没想到败兴而归。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陈妩又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

她看了不止一遍,每一次都能一字不落地阅读条款,拣出其中用词模糊、不恰当的字句,修改后询问徐文静的意见。

这一次是最后一遍,也是她第一次将眼泪砸到了纸质文件上。

陈妩确认了协议没有问题。

没等非常久,房间玄关处传来了响声。

陈妩拿起了桌子上的两份协议,走出书房,许溯的脸上写着失魂落魄,见到她后有小心翼翼的惊喜。

客厅的灯是陈妩选的,造型是方形水晶灯,灯里有十六个灯管,颜色是奶白色,水晶灯一圈近乎于溶溶月色的光晕。

柔和的颜色能使人心情放松,洒在人的身上,也会磨去棱角。

许溯看上去风尘仆仆,眼尾微垂。

陈妩的眼睛扫过他的模样,见他偏过头,说:我们谈谈吧。

她的表情认真,没有以往的柔和,许溯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跟着她,走到了客厅餐桌。

陈妩坐了下来,他也坐了下来,坐在陈妩的对面。

许溯的面前是陈妩推过来的一份协议,他能看懂封面上的字,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擦了擦眼睛,手背被濡湿。

陈妩一直看着他,许溯的眼泪很少,这一次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毫不掩饰地落泪。

这是草拟好的协议你看一下吧,如果对条款有不同意见可以直说。

我们签了婚前协议,财产分割很清楚,这方面不会有令人困扰的地方。

按照条款——她的声音清晰理智,像是已经打过腹稿,现在只是给他下通知。

陈妩!许溯受不了这样,他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如被大手攫住。

许溯抬起一双曾经陈妩爱到每晚都想亲吻、现在通红通红的眼睛,哽咽着声音说:陈妩,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他看上去太痛苦了。

比陈妩认识他的这十年……不,她不知道林芊离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

陈妩闭上了眼睛,许溯希冀地望着她,渴望陈妩能够收回这份令人肝肠寸断的协议。

陈妩睁开了眼睛,她摇摇头:不好。

许溯的泪没有停止过:我错了陈妩,我不该纵容林芊,我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没有分寸感地去照顾她,我可以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你相信我……陈妩没有看他,她将协议翻开:按照婚前协议约定的,这一处房产——陈妩,你看看我。

许溯心如刀割,他站起来,走到陈妩身边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陈妩,求求你不要让给我这么痛苦。

我再也不会做让你难受的事情,求求你原谅我,我没有想到的,因为林芊说她不会喜欢我,所以我放松了警惕,陈妩,求求你……陈妩就被他抱在怀里,那么纤细、那么柔软的一个女孩。

许溯抱住陈妩抱得很紧,她还在他的怀里,他还有权利将她笼在自己的包围里许溯贪婪地嗅着陈妩身上很淡的香气,这是他三年朝夕相对的气息,包容的,温暖的,清新的,令人舒服的。

从一封信开始,他们的缘分就被牵起。

现在,写出第一封信的人正在亲自剪断这一根线。

是你对她的退让,使她过了界。

许溯:是。

是你对她的破例,让她没有了分寸。

许溯苦涩:是。

是你对她的不忍心,让她一次又一次伤害我。

许溯抱着她,将她按在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对不起陈妩,对不起……你对我的好就像蹦极里的触底反弹,掉到底端,弹起来一些,我感到快乐时又被拉了下去……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陈妩无法阻止自己的眼里洇在许溯的胸膛:如果没有对比,或许我还会愿意一直等下去。

许溯无声落泪,无法出声。

我看过你从篮球场上下来,亲昵地揉乱林芊的头发……也知道你,曾经在情人节为林芊在岸边放了三十分钟的烟花,许溯摇头,声音是哑的:那都是很久之前了陈妩,都过去了。

陈妩艰难地勾起唇角:是的,都过去了。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六年,我没有看过一场烟花,没有任何有仪式感的你的偏爱,我们的婚礼简朴到仿佛是机械,从来都是我为你准备一次又一次的惊喜,我想去旅游,你太忙,我想去——别说了陈妩,求你了,我错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样……许溯除了将她抱得更紧,无法感受到她的心还在自己这里。

陈妩没有听他的,她缓缓地说:只要她一回来,你开始瞒着我,去酒吧接她,她生病时连夜过去,你在外出差时我高烧,你的问候却那么短暂,那次我烧了三天。

许溯记起来,那是结婚的第一年。

陈妩有一次发了高烧,他正在出差没有办法回去,于是只叮嘱了她一番,后来陈妩没有提,他以为陈妩病好了。

许溯快被愧疚感压倒。

陈妩稍稍用力,挣脱了许溯的怀抱。

她擦掉了泪水,面颊被压得有些红,眼睛水润明亮:没有以后了,许溯。

陈妩扬起她习以为常的温和笑容,对着心痛到用手捂着眼睛的男人说: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说:明天还是晚上八点更新嗷!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