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沈瑜的话后, 刘元元愣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
算啊!她被沈瑜的一本正经逗得不行。
当然算啊!哦。
沈瑜没有管她的嘲笑,应了声就不再说话, 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元元忍不住八卦:你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吗?她真的太好奇了。
和沈瑜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她有这方面的困惑。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了。
在感情上, 沈瑜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白纸一张。
沈瑜顿了顿,点头。
其实在影视城片场,听到别人议论谢新昭和陈沫是一对的时候也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只不过那情绪消失得太快, 她也没有在意。
看新闻,被拍到的时间是前天。
刚才她点开评论看了一下, 大多是猜测两人关系的。
粉丝们说陈沫单身,两人最多是朋友关系。
一部分路人言之凿凿地认为是情侣。
还有一些夸男方身材好。
剩下就是在扒男方身份的。
这也很正常。
不吃醋的感情就不是正常感情啦!刘元元见她眉头紧缩,不禁宽慰道。
等谢新昭回来你好好质问他!沈瑜安静几秒:他们本来就认识, 在片场的时候遇到过。
刘元元吸了口气,立马同沈瑜同仇敌忾:那你更要问清楚了!沈瑜点点头:知道了。
可她并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晚上谢新昭回来,主动和她交代了这件事。
小瑜,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瑜心里沉了一下, 微微抬眉。
陈沫的事吗?谢新昭一愣:你看到了?沈瑜点点头,将刘元元今天来看她的事说了。
谢新昭的语气有些急:你别误会。
那个新闻已经被删掉了。
我找她是有点事……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沈瑜点点头:哦。
她没有问什么事。
谢新昭走近她, 认真道:是真的有点事。
但是我现在还没弄清楚,等我查好了再和你说。
沈瑜静静看着他, 平静道:你的事不用什么都告诉我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有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谢新昭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刘元元带了些东西来看沈瑜, 又问起这件事。
听说沈瑜都没仔细问, 刘元元吸了口气:你就这么相信他啊?沈瑜点头说是。
刘元元顿了顿, 忽然了悟:你会不会是要和他复合了?沈瑜没有直接回答,缓缓开口:我十八岁的时候觉得爱情应该是积极的、向上的,会让你变成更好的人。
如果一个人在这段感情里担心、害怕、难过、争吵,那这段感情就是不健康的,应该被舍弃的。
我那时候排斥这样的负面消极更别说是极端的情绪。
她说完,清亮干净的眼睛望向刘元元: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刘元元皱眉,不太能理解。
那现在呢?现在……沈瑜思忖着开口,现在我觉得,爱本身就无法被定义。
它是多面的,包容的。
所以你问我会不会,我可以告诉你——会。
她弯了弯唇,坦然道:我想,再和他试一次。
昨天那件事,让她彻底明白了。
原来在感情里,所有人都一样。
自己这样情绪稳定的人,也一样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难过失落。
她不能要求谢新昭一直保持阳光积极的心态,这并不合理。
刘元元沉默片刻,蓦地笑了:可以啊,长大了。
在感情方面,沈瑜确实和常人不太一样,现在她好像是刚学会了七情六欲的仙女,终于像一个恋爱中的女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刘元元又有些担心:如果他妈妈又来找你呢?沈瑜抿了抿唇:没关系的,我觉得阿姨不会反对的。
以前我被徐玖……她顿了顿,接着道:因为他的事很害怕。
那你现在不怕了吗?刘元元快速接话。
沈瑜摇头:徐玖被警察带走后,我好多年都没有做过噩梦了。
而且,把谢新昭和徐玖相提并论对他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一个只会自虐连被分手都舍不得她自责;一个则是用自杀威胁她,在几年后还整容吓她。
她无比确认,谢新昭不会是徐玖,也不会是他爸爸。
他就是他。
刘元元走之前问了沈瑜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怕他再因为你自虐吗?刘元元这么想是有依据的。
现在的谢新昭表面看上去很正常,可他都愿意做小三了,仔细想想还是挺疯狂的。
沈瑜低垂着眼,想了想如实道。
我还没有想过。
她叹了口气,等我把比赛比完吧。
你还要比赛啊?刘元元惊讶。
沈瑜笑着抬了抬脚:你看!我已经可以做些温和简单的动作了。
刘元元:……行,你牛。
*与此同时,《拂晓》的排练依旧在继续。
A角沈瑜受伤了,还有B角。
比赛那天到底是谁上,还有待商榷。
这段时间的沈瑜虽然受伤请假,但她依旧时不时的是大家话题的中心人物。
自从同事去看她的那天起,团里对她和男朋友的议论就时常会出现。
听说沈瑜的转院就是她男朋友办的。
病房两千一天呢。
这么有钱?而且很帅很年轻!骗人的吧?你这是有钱人滤镜。
真的!不信你问,那天去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又高又帅又年轻。
对,而且对沈瑜很温柔。
……唉,难怪能追到我们团的沈大美女。
……休息时间,几个女生的话题从《拂晓》比赛一路转移到了沈瑜身上。
在谈及男朋友之后,有人又忍不住说起沈瑜以前的那些追求者。
那是,比起周老板那样的土豪,外形质量绝对是高多了。
不瞒你们说,沈瑜男朋友去当明星也不夸张。
那和纪衡比呢?有人忽然问。
说到纪衡,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我一直以为他们俩会在一起呢。
纪衡其实也不错。
家里条件好,人也帅。
但是……一般人说话,重点都在但是的后半句上。
那人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
纪衡的条件很好,可比起沈瑜男朋友,好像又没那么好了。
门外,纪衡站着的腿有些僵。
他今天是被廖老师叫来的。
廖老师再次提出要他继续好好训练的要求。
纪衡低声应了,没什么情绪。
廖老师叹气,直言说是沈瑜又找他了,希望能和赶上4月末的比赛。
纪衡愣了:她还想比赛?是。
廖老师提高了音量,指着他道,她还想比!还想和你合作!纪衡胸口一颤:她说的?是!廖老师叹气。
她就不怕我再次把她摔了吗?纪衡低下头,声音低沉无波。
廖老师恨铁不成钢:舞蹈发生配合失误太正常了。
人家女生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别给我磨磨唧唧的。
振作起来,好好训练!你们好好努力拿下这个奖,就是你对她最好的补偿!和廖老师聊了很久,纪衡再次走到熟悉的练功房门口,听到了同事们的聊天。
定定站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
一个人开车到了沈瑜家楼下,纪衡默默在车里抽了两支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空空如也的胃隐隐作痛。
将最后的烟头按灭,纪衡打了个电话给沈瑜。
沈瑜没过多久就接了起来。
纪衡忽然沉默。
纪衡?沈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纪衡的眼眶一酸,下意识吸了口气,嗓子里的烟味顿时冲上来,呛得他咳嗽。
沈瑜等他咳嗽完,才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纪衡哑着嗓子说:没事,刚刚呛了一下。
他顿了顿,又问:你在家吗?想找你聊聊。
在这个将暗未暗的傍晚,他忽然很想见到沈瑜。
沈瑜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过完年就搬家了。
现在不住那里。
如果你要聊,我们另约地点?搬家了啊。
纪衡喃喃自语。
他忽然领悟:你和谢新昭住在一起?沈瑜承认了。
在她看来,自己和谢新昭迟早会在一起。
那也没必要特意解释说明什么了。
纪衡的胸口像被勒住了,在车里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他深呼吸了几次,打开车门站在外面透风。
平复了一会儿,纪衡低声开口:我今天和廖老师见面。
他说你还想参加比赛……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停顿了几秒。
嗯,对啊。
沈瑜没什么犹豫地承认了。
所以你好好练习,我最近也开始在跳舞了。
等我好了,一起跳《拂晓》,争取给团里拿金奖回来。
沈瑜的语气轻松,纪衡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苦涩。
你还想和我撘?沈瑜有些诧异:你不会想撂担子吧?纪衡的喉头干涩,艰难道:……不会。
嗯,那之后练功房见。
沈瑜声音平静地说。
纪衡:……好。
*另一边,沈瑜挂断电话,一转头便对上谢新昭复杂晦暗的目光。
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低:你还要和他合作?沈瑜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对。
谢新昭皱眉:为什么?他害你受伤了!在他眼里,纪衡就算不被开除也不应该再和沈瑜合作了沈瑜轻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
这种事挺正常的,而且我都快好了。
谢新昭面色严肃,显然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正常?这次是尾椎,下次呢?他的神色焦躁,语气有些急:如果你伤到脊椎了怎么办?他这次会走神,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沈瑜定定看着他,努力解释:可是没有人从来不犯错啊。
我们配合了这么多年了,如果仅仅因为一次失误就不再合作,我短时间里也找不到适合的舞伴了。
谢新昭的表情渐渐冷下来,缓缓开口:如果我不同意呢?沈瑜抿唇,没有回答。
谢新昭自嘲地摇头,转身上楼。
沈瑜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胸口闷闷的。
饭好喽。
阿姨从厨房里探身提醒。
好。
沈瑜应声。
阿姨把菜端出来,问沈瑜:谢先生呢?沈瑜:楼上。
要我去叫他吗?阿姨又问。
沈瑜摇头,温声道:我去吧,你做好就可以回家了。
阿姨:好。
沈瑜顿了顿,慢慢走上楼。
她敲了敲谢新昭的门,没有人回应。
沈瑜顿了几秒,拧开门把手进去。
卧室空荡荡的,浴室灯开着,有哗哗的水声传出。
沈瑜想了想,索性在他的房间里等。
她站在窗口盯着外面暗沉的夜色发呆,暗暗盘算着要怎么开口。
还没有想好,浴室的水声停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沈瑜回头,顿时一怔。
谢新昭上半身没穿衣服,只在下面围了浴巾,他的头发像是只被胡乱擦了几下,黑发东倒西歪,湿哒哒地往下滴水,脖颈和上半身的肌理也被滴上了水珠。
他的身材瘦而不柴,肩宽腰窄,随着走路动作,紧实的肌理也呈现出落拓起伏的线条。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被水浸润的五官显得更加深刻清隽。
脖颈上一根黑绳,胸口的玉坠隐约能看出熟悉的轮廓。
沈瑜愣了几秒,垂下眼睫,脸颊微微发烫。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看见谢新昭的身体,还有——身上的玉坠。
谢新昭原本走向衣柜的脚步一顿,转而走向站在窗边的沈瑜。
沈瑜看见他的双腿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直到谢新昭在她面前站定,沈瑜感觉到了一股凉气。
她抬眸,怔怔盯着谢新昭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水,他眼里的红血丝好重。
你洗冷水澡?谢新昭垂眸盯着沈瑜,语气平淡地嗯了一声。
呼吸间,沈瑜的鼻腔满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熟悉的海洋味道。
心跳快了一瞬,她转移话题:该吃饭了。
谢新昭一口拒绝:不想吃。
沈瑜沉默。
目光从他的眼睛下移到喉结,最后来到胸口。
她盯着被黑绳穿过的玉佛吊坠,轻声问:你一直带着这个吗?谢新昭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下,没有回答。
沈瑜顿了顿,又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这一楼朝西的那间房是做什么的?谢新昭的眼神很暗,语气冷淡。
空房而已。
沈瑜抿唇:真的吗?她伸手,手心朝上:那钥匙给我看看。
谢新昭沉默不语,一动不动。
沈瑜缓缓放下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吸了口气,看着谢新昭的眼神清亮澄澈。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她的话消失在了谢新昭突如其来的吻里。
这个吻积攒了太多的情绪,又凶又猛。
沈瑜被人紧紧抱住,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
两人的身体仅隔着沈瑜一层单衣,他身上微凉的水珠将沈瑜的衣服也染上湿意,很快又被体温蒸发。
沈瑜被压在了落地窗,身后是冰凉的玻璃,前方又是不着衣衫的男人。
只觉得自己像夹在了冰与火的中间,进退两难。
她的嘴唇被迫张得很大,舌头被反复摩挲伸碾。
嘴角快要兜不住津液,沈瑜急着说话,出口却只能听到零星的呜咽声。
等谢新昭终于大发慈悲地歪开唇,两人的喘息都很重。
沈瑜夹紧了腿想往后退远离他。
谢新昭却不让,强势挤进她中间。
他的唇在她的下巴处流连。
他为你种过花吗?沈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没有。
谢新昭稍稍退开,发红的眼睛盯着沈瑜。
他为你打过架?沈瑜:没有。
谢新昭:他为你流过血?沈瑜:没有。
谢新昭压抑的情绪在眼睛里翻滚,脖颈青筋凸起,喉头剧烈地滚动,发出的声音低哑。
那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沈瑜眨了眨眼,轻声开口。
是啊,他都没有为我做过。
你在担心什么?她的语气平静:我只是作为同事……谢新昭抬起她的脸,又吻了下来。
小瑜。
他一声声叫她,声音无奈又苦涩。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如果你又受伤,我怎么办,嗯?沈瑜的心脏在这一刻忽然也变得酸涩又难过,主动抱住了谢新昭瘦削的腰。
下一秒,她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沈瑜已经被放在床上,拖鞋碰到床沿,落到了地上。
她今天穿着的半身长裙被撩起,白皙修长的腿露了出来。
沈瑜面色一红,就要拉下裙子。
谢新昭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小腿的一道疤上。
这是大学时伤的。
他转向沈瑜:对吗?沈瑜愣了愣:对。
话音落下,轻热的气息落了上去。
然后,他又移到膝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这是毕业那年伤的。
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器,谢新昭准确说出了沈瑜腿上曾经受过的伤。
最后,他抚上沈瑜的手臂,将宽大的袖子捋上去。
他低头,嘴唇在那处几乎看不出痕迹的地方摩挲。
沈瑜一个颤栗,听到谢新昭低哑的声音:这是五岁那年,替一个小孩子挡花瓶留下的。
别说了。
沈瑜的声音有点抖,她甚至想不起问他是如何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谢新昭顿了顿,悬空在沈瑜上方亲她。
玉坠一晃一晃,随着动作不时打在沈瑜起伏的胸口。
他嘴上和她接吻,手渐渐延伸。
沈瑜身体发抖,脸颊涨红。
他稍稍退开,将修长的手指移到两人中间。
谢新昭,你别太过分。
沈瑜的睫毛颤个不停,连声音都不成调。
谢新昭面无表情地抿了下手指,眼神幽深。
如果我偏要过分呢?沈瑜定定看了他半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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