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025-03-22 08:02:56

安公公同她很快说完就走了, 等她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时,彭州已经找她找疯了。

居士!终于找到您了,吓死奴才了!幸好虚惊一场, 刚刚彭州找不到她,还以为被哪个急色的流氓掳走了。

居士?居士?您没事吧?见罗饴糖脸色不妥, 彭州又问。

哦, 没有,就是累了而已。

罗饴糖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

安公公同她说, 等八月十二那天, 宵禁夜,凤剑青会留在宫中不出来。

到那时候,请她偷偷到王府西院鹿灵湖边的矮墙旁,会有接应她的人带她出去。

公公说, 陛下有个难题, 想请她帮忙,请她去给一个贵人做法事,只要那贵人好了, 摄政王就不用到前线参战。

要是她不肯帮忙,那到时候朝廷没人, 只能让摄政王上前线了。

他跟她说,摄政王同那贵人素有龃龉, 此事不能教他知道了,不然以他的性子, 必定会责难陛下, 还会自告奋勇上前线的。

罗饴糖明白国家有难的时候, 小凤哥确实会自告上阵的。

她不想阻止他, 她只是担心安公公突然这么来跟她说,显然是有些事不得不避着摄政王做的,可他用来规劝她的却是这样的理由...大概连皇上也在怀疑,她和摄政王的关系吧?她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小凤哥带来影响。

她想找个机会找凤剑青商量,可是,一连好几天,她去邀月阁都没等到他回来,就连彭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居士,您有什么急事要找主子吗?要不奴才找人帮你传话?看着罗饴糖这么焦急的样子,彭州问。

罗饴糖心想,这种事还是最好等他回来,自己当面同他说,于是便拒绝彭州道:谢谢你,彭州小哥,但是不用了,要是你看见殿下回来,就去差人告诉贫道,可以吗?嗯,那是自然,居士放心吧。

彭州很爽快地答应道。

这几天,凤剑青要忙着在收到前线消息的第一时间,对那方作出回应,所以每天从宫中忙完,都会直接到军机处,夜里也直接宿在那。

眼看着八月十二日快到了,罗饴糖心里越来越着急,于是,前一天还是忍不住让彭州帮忙叫人去找凤剑青。

彭州是亲自去叫啸风到军机处找摄政王的。

谁知那天边境告急,军机处关口严守起来,许多臣子都来了军机处,但凡与军务无关的消息一律不能带进,就这样,彭州恹恹地把消息告诉罗饴糖。

八月十二日那天,罗饴糖一大早去了东院,想坐在前庭等他。

然后,晌午的时候,陆冬元亲自来了。

陆状元只是来帮摄政王拿公文的,当他看见少女穿一身素净的僧袍,坐在廊道,任风吹起袍摆的样子,他的目光停留了几瞬,然后走过去。

这位小师父,敢问,在下与你,是不是曾经见过?陆冬元气质优雅,与人说话的度,也拿捏得恰到其分,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若是普通人一眼看见罗饴糖的美貌,都会忽略她身上其实是穿着僧袍,会直接称她为姑娘,可是那样的话,就会显得孟浪了。

像陆状元那样的拿捏距离,是刚刚好的,既不会让人感到不自在,也能达到自由攀谈的目的。

罗饴糖认得陆冬元,他就是那天同凤剑青一起打马走过的状元郎,也是小凤哥给她选定的人。

罗饴糖一见到他,立马起身回礼,道:这位郎君想必就是殿下身边的陆相公?贫道法号青莲,是圣上御赐金册带发出家的居士。

原来是青莲居士。

陆冬元笑了。

陆相公,敢问您待会是否要见到殿下?能不能...能不能帮贫道带话给殿下?罗饴糖急问。

陆冬元抱歉一笑:不巧,在下只是来帮殿下拿东西的,殿下他今日一整日都待在陛下那里,和群臣一起商讨重要的事情,在下也没有资格参与的。

罗饴糖眸光黯淡下去。

不过,居士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也可以略尽绵力,权当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陆冬元道。

罗饴糖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拉着他到一旁说了起来。

·到夜里,罗饴糖按照安公公说的,到那矮墙边等着。

不一会,果然有几个大内高手过来接应,把她带了出去,外面轿子都备好了。

居士请放心,有咱家的人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到时候只需你帮忙做一场法事,做完就完好无损带你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安公公自己心里也慌,说的这番话就格外画蛇添足,听得罗饴糖心脏提起。

轿子抵达后,罗饴糖是被蒙起双眼让人搀扶着进去的,她被带到一个逼仄的宅院,那里有备好的法坛和香烛纸冥。

居士,请开始吧。

安公公解开她的眼睛,请她开始后,他和其他人就退出了院子。

四下静谧,罗饴糖环视四周,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个香烛坛发出幽冥的光,她害怕了起来。

居士...请你一定要救犬子...一个身影从黑暗中徐徐步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紧接着,黑暗中,那些树藤一般的黑影突然化作了人影,上前一把就将她手脚拘住,把唇封住。

罗饴糖瞪大了眼睛。

荣安侯点燃了一盏灯过来,细细地端详罗饴糖的面容。

媛媛,是你吗?长得还真像...要不是知道媛媛眉心有颗红痣,本侯就真把你错认是她了...荣安侯目光近乎痴执望着她道。

有位高人说,八月十二,八月十五这两日,选定吉时,起坛,让你同世子交`合,那么,媛媛就能回来。

荣安侯擎着烛光在她身上扫掠。

这时候,有人把那位关了许久近乎疯癫的世子领了出来。

罗饴糖被捂着唇说不出话,心里既惊慌,又存在许多疑问,只能干瞪着眼,看着那疯子一样的霍齐仲笑着朝她走近。

你是不是很奇怪,世子已经被摄政王去势了,又如何能同你交`合?荣安侯笑道,本侯花了重金,又花费多少功夫,才能叫他恢复过来。

别的儿子是死是活没有关系,只是仲儿不能断我霍家香火。

罗饴糖隐约从旁人口中得知,霍齐仲是荣安侯已逝元配唯一留下的血脉。

吉时已到了,你们快去吧。

荣安侯把她往霍齐仲身上一推。

这一刻,罗饴糖脑海里浮现起珍儿之前同她说过的话。

她说,青烟死的时候,全身赤`条,下方流着血,被人用草席卷着从后门抬出来的。

她打了个寒颤,望天。

长夜空寂,遮云避月,黑得让人绝望。

可下一刻,就听见四周刀剑声,光刃在黑夜里闪耀,显然有一群人越墙闯了进来,同荣安侯的人厮斗在一起。

陆冬元趁机踹开了霍齐仲,把罗饴糖拉着越过了院墙。

待走了好远的地方,他才停下来,松开了她的手。

居士,方才得罪了。

陆冬元收起了手中的剑,这时,刚才在院宅中闹起动静的大汉也陆续追来了。

辛苦,下回有事再找你们。

陆冬元笑着给他们每人一锭金子。

他们...这时罗饴糖终于从惊魂中回过神来,问道。

他们是在下聘请的江湖人。

陆冬元笑着解释道,在下家中没有侍卫,就算有,这种时候也不宜用自己的人。

这些都是在下相熟的江湖人士,居士放心好了。

那...那陆相公想要找的东西都找到了吗?罗饴糖压下心头惊慌,问道。

找到了,证据都在在下手里,但是暂时还不宜动他们父子俩,因为牵扯的太多了。

陆相公...荣安侯说...还有八月十五那天,他...不会放过我的...这事不能让殿下知道了,因为...因为他们手里握有对殿下不利的东西。

罗饴糖低着头道。

这就是荣安侯父子两威胁她的事,她不能让摄政王知道,还得默默地承受,直到...替世子怀上子嗣,不然,荣安侯宁可自损八百,也要对付凤剑青。

我可能...不能再留在王府了,不能...给殿下添麻烦的。

她低着头道。

她原本还打算接受小凤哥给她的安排,同德州一起,过些普通人的安逸生活。

但是,世事又岂有尽如人愿的?女子地位低微却怀有美貌,本来就是一种灾难。

她如今已经想明白了,她要是真的同德州在一起,怕是会害了德州。

于是,她只能把目光投向陆状元。

陆相公,我能不能,同你谈一个交易?·因为罗饴糖不能回王府,所以陆冬元找了一个小宅,把她藏了起来。

当天夜里,安公公就神色慌张地回宫去同皇帝复命。

当时皇帝正坐在摄政王旁边,安公公来到丹陛前就立马收敛神色,装作若无其事来到皇帝身边,小声同他说了几句。

皇帝听完,脸色煞白,剧烈地呛咳了几下,差点没缓过气来。

一旁的凤剑青正在审阅着文书,幽幽地将目光投来,淡淡地问:陛下可好?皇帝听完,压抑不住咳得更厉害了,安公公赶忙扶着他。

殿下,是陛下他饲养的小宠死掉了,陛下一时难过所以...安公公赔笑着解释。

凤剑青皱了皱眉,他向来看不惯小皇帝养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爱好。

在他看来,一国之君,更加不能放任让自己有任何能被人有机会抓住的弱点,养宠这样一种耗费心神,而又会削弱自己意志力的事情,他是不赞同的。

人不见了?被谁抓走了?怎么会这样呢?这让孤怎么跟皇叔交代??皇帝走出殿堂,躲到一隅责问起安公公来。

奴才也不知道,然后奴才刚刚才得知,荣安侯要那女子来,原来是要行邪蛊之术,召唤魂魄养蛊的!那青莲居士差点成了刀上鱼肉!安公公回忆起来,后怕道。

荣安侯竟这样大胆!那...皇叔这里怎么办?皇帝又望了一眼殿内高坐的摄政王,担忧道。

陛下别急,您先想办法把他拖在宫中,奴才多派些人,当务之急,一定要把人给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