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2025-03-22 08:02:56

茶汤摔碎烫了脚, 凤剑青长眉紧蹙,几乎是第一时间来到她面前,横抱起她, 直接把她抱到了案几上,三两下把她鞋袜脱掉, 露出被烫红的脚踝。

罗饴糖不是第一次被他做如此亲密的举止了, 但还是忍不住把脸臊红,同时心底有种对他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从前的小凤哥总是守心克己,行事总是有分寸, 不会做出过分的、逾矩的行为, 以前两人骑同一匹马,他都会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背她、抱她时也会用厚毯或是厚衣隔着。

可现在随便一上来就脱她鞋袜,用粗粝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白皙的脚掌。

要知道, 脚是姑娘家很私`密的地方了。

凤剑青正熟稔地把花瓶里的凉水倒在缸里, 一手捏着她脚心,一手舀起凉水仔细地浇在她通红的脚踝处,患处渗凉的舒适感和他手掌常年握剑的薄茧摩挲在她嫩肤上, 会产生阵阵麻感,酥酥的。

她有种失控又沉沦的恐惧感。

当凤剑青掀开她小腿处的衣物, 露出小腿内侧星星点点昨夜留下的痕迹时,罗饴糖觉得眼睛要被烫瞎了, 下意识缩起脚,把脸转了过去。

明明上回她被烫着, 也是他帮她用冷水浇, 可上回举止是那么地君子, 这次却...罗饴糖只要一想到, 以后他娶的皇后,也有可能被他如此对待,她心里就酸得冒泡,表情更委屈了。

看着她抗拒自己的神情,凤剑青目光更幽邃,内里藏了一头蛮野的怪物。

不喜欢朕碰你?谁让你把自己烫伤呢,这怪谁?他这么一说,她感觉更委屈了,你可以让宫婢进来帮忙呀...他不说话,氛围变得更冷。

罗饴糖忍不住抬眸去看他,他站在那里,朗眉星目,眼神却深沉,好像在等待她抬头,等二人目光一交接,他立马伸手托起她头,不顾她反抗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次,二人交缠得更深,等他好不容易松开,她已经喘不上气,衣裙都汗湿了。

他的每一次缠`吻都让她没由来害怕,总感觉,一袭强势而声势浩大的洪水,即将要决堤失控袭出,将她的一切都卷走似的。

欲`望大得让她害怕。

你...你放过我吧...呜呜呜...罗饴糖这次直接被他吓哭了。

刺杀晋安帝、被荣安侯和荣安侯世子抓住时,都没有那么害怕。

凤剑青终于还是饶过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那天夜里也头回没有让人把她抬去自己寝殿。

·天牢里,到处都关押着咿呀喊叫的罪犯,那些全是参与晋安帝那次行动中的政治罪犯。

这其中,只有一个单独关困的牢狱里,一位穿白衣打坐的男子安然静待着。

凤剑青提剑走了进去。

当雪亮的剑刃横在自己脖子前时,陆冬元失声笑了出来。

陛下,这剑可是您了结了晋安帝的那把剑?凤剑青不语,眼神幽幽,能被同一把剑杀死,罪臣此生无憾了。

他又淡定地笑道。

朕不杀你。

凤剑青缓缓收起了剑。

安帝如果没有做勾结外敌的事,朕断不会杀他,因为,他是朕的亲人。

而你也是啊,皇侄。

陆冬元闻言,咧唇无声地笑了起来。

还是被你知道了。

他笑道。

成帝当年,本来属意要过继的人,是你父王,只是后来因故选了惠帝。

惠帝当然不会放过你父王,还有你。

凤剑青淡淡道,大家都以为你在当年那场浩劫中死了,只是不知何故,几经周折,你又被一位江湖女子收养,并成了一位五品官员的儿子,考上了状元,成为了陆冬元。

论辈分,你也是朕的侄儿。

所以,你是来为父复仇的。

安帝这一脉,本来就是雀占鸠巢,皇位是陛下的。

陆冬元道。

所以,你是为了逼朕反了安帝,才会部署这些,假意迎合安帝,制造谣言打击朕,收集惠帝当年加害朕的证据,进一步摧毁朕的信念,最后又说服南帝收手?对,都被陛下料到了,陆冬元笑道,还有陛下喝的那杯加了料的水酒,这应该就是陛下今日来找罪臣的原因吧?陛下,您也别想隐瞒了,其实是因为安帝抢了您的女人,您最后才会把他杀死的吧?臣做的那些,顶多是推波助澜之用罢了。

陆冬元还有心情开玩笑道。

不过说实在话,他渐渐收了笑容,认真起来,罪臣自认为,今日所做的这些,没有一件事不是在为了陛下,许大人不是我杀的,不管您信也好,不信也好,只除了一件事——他吸了口气,继续说:只除了给您下药这件事,罪臣甘愿被您手刃外。

朕知道,许大人不是你杀的,是靖国公下的手,他已经在牢狱中认了。

凤剑青道:你的那杯水酒里,所下之毒...对不起...陆冬元叹息,并且双手覆额,头点地深拜,这种毒叫赤心,服药之人虽然没有性命危害,却能慢慢干预人的意志,使人抛弃一切意志给予自身欲`望的束缚,挣脱樊笼,渐渐变得只遵循自己的欲`望行事,不顾其他。

没有解药,而且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束缚自己。

凤剑青一听,气得又噌一声拔出剑,差点忍不住将他了结在狱中。

陆冬元抱歉道:对不起,陛下,罪臣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用此手段,安帝一日身边有您在,凭罪臣自己,压根对抗不了。

不过,陛下是罪臣所看过的,自制力最好的人,罪臣相信,陛下定能克制药性的,若给别的人下药,罪臣还会担心祸及大晋,只有您,臣是放心的。

他如今说这些,在凤剑青看来,不过是风凉话罢了,天知道他如今每天把身边的姑娘吓成了什么模样。

不过,那天酒里下的是什么样的药,他具体不清楚,大概什么作用还是能猜到的,但他还是决定喝下去,自己的选择,这能怪谁呢?果真没有解药??他咬着牙,努力抑制着内心杀人的冲动。

有解药的话,罪臣还是惜命,不会想求陛下赐一死的。

陆冬元冷静道。

不过,陛下其实无须担忧,此药只会让人本性原形毕露地活着,再不受些有的没的条条框框约束,陛下只要心性纯良,循心而活,也未必是件坏事。

是嘛...凤剑青冷笑,既然如此,那朕今日就让你砍断手脚装在瓮中,丢茅厕里,尝尝当人彘的滋味如何?·陆冬元离宫之前,凤剑青允许他到宁寿宫殿外,同罗饴糖说几句话。

罗饴糖听说陆冬元在屋外求见,想起他所做的事,仍旧不肯原谅。

娘娘,在下知道您怨恨在下所做的一切,但在下临走前,真的很想同您说一句。

陆冬元没忘记凤剑青之所以同意让他见罗饴糖,是让他来好好规劝她别太理会永平的话,别同她走太近的,顺便让他安抚她的情绪。

陆冬元自己也有私心,他也确实自私了一回,不但没帮凤剑青规劝这些,还趁机自己表白了一番:其实,在下第一次看见你,就深深被你吸引,第二次见你,就彻底被俘虏,再之后的见面,每见一面,就愈深陷一些...他坦率地表达着自己,全然不顾忌这里是宁寿宫,是关困先帝后妃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陛下肯定不止到这来上百次了,这里的人,口一定密实。

在下说完了,也是时候要走了,陛下赦免了在下的死罪,只是要下放到边境去当个地方官,为边境的百姓谋福,再也不能回京了。

他刚刚的表白直白又大胆,这年头男女对于情`爱都收得很深,即便是夫妻,也不会如此明白地表达爱意,这让罗饴糖以及屋内几个宫婢在内都听得脸红耳热。

宫婢们立马跑进内屋装作打扫,避忌着。

罗饴糖不知所措着,恼羞着。

本来最近自己够心烦的了,守寡妃子的住处总被新皇每日光临,还要夜夜被送到新皇寝殿去,这些就算了,偏偏如今新皇要准备大婚另娶他人了,他还如此对她...我能最后喊你一声糖儿吗?糖儿,如果你喜欢陛下的话,不要去在意现在你所看到的表象,有很多事,他为了保护你,不得不欺瞒着你,相信他不会辜负你就是了。

还有,一个真的爱你的人,在你面前袒露出他的本性,你也不要害怕,相信他不会伤害你,去接纳,去换一种方式引导,不要逃避,因为,你的害怕和逃避,可能会伤害真正爱你的人。

陆冬元后面的话说得玄乎其玄,罗饴糖一句也没听懂。

只是听懂了,陛下宽恕了一个曾背叛他的人,并且还让他到别的地方继续当官。

既然陆冬元帮着安帝对付他的事,都能被原谅,而她不过是稍稍忽略了他的感情,来到安帝身边刺探敌情,也是在尽自己能力帮助他,怎么他就不肯原谅,现在要另娶他人也不肯放她走。

难道,他想让她巴巴地看着他同别人成婚,还是说等大婚后,他还要这样瞒着皇后偷偷摸摸来宁寿宫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