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025-03-22 08:02:56

那次以后, 凤剑青已经三天没有来宁寿宫找她了。

最近她益发无聊,就让宫人在宫墙边造了架秋千,她闲来给那些宫墙边抽发出盎然绿意的月季花藤浇水, 一边在秋千架下荡。

恰巧那面宫墙下就有一个小扇门的狗洞,外面的人从外面宫墙经过, 说的话能轻易传进来。

于是, 罗饴糖便听见宫墙外两名小宫婢说话的声音。

听说南国那边来人了,又是来给南国公主送嫁妆来的。

那南国公主真有体面啊,想必定是南国皇帝极其疼爱的一位公主了。

是啊, 我好像听说, 南帝疼爱那位公主,都疼得不成样了,听说公主想见见未来夫婿,南帝就答应, 让那位南国公主这次乔装打扮跟随使者过来, 见陛下一面,最近这几天陛下都在忙着陪公主呢。

真的假的?陛下不是向来忙于朝事,忙得脚不沾地吗?怎么可能陪一个女子...是啊, 听说这位南国公主极爱月季花,陛下已经将他寝宫里所有名贵的花卉都砍了, 一律种上月季,我还听说, 陛下原来对月季花粉过敏,为了这位公主, 特意让太医调制药治好过敏症。

听到这里, 宫墙之内的秋千早已停下欢快的轻荡, 而秋千上的姑娘泪眼婆娑, 掩面泣不成声。

鉴于姑娘的害怕和抗拒,凤剑青本来还想再过几天才去宁寿宫。

但今天下了朝,他在后殿处理政务的时候,突然飞入了一只蝴蝶,他看着看着就入了神,整个人魔怔,心脏就突然撕扯着疼,双脚不由自主带引着他往殿外走。

等他停下来,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宁寿宫外了。

他望着高高的宫墙叹息一声,才能抑压住自己三天而已,三天不来,他就想她想得心脏剧痛,再不过来,他就要疯了。

本来他想看看,他不来,她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走进去一看,她在同几个宫婢玩叶子牌玩得高兴。

他突然就想起两天前宫人前来同他禀报的,陆冬元在宁寿宫向她表述爱意之事。

这件事当时把他难受得用灼烧的铁去烫自己的左边胸膛,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才能忍住不去宁寿找她。

这好不容易把忌火平息了,如今见她笑容璀璨,似乎在没有他来的日子里过得惬意又快活,就又严重激起了他的嫉妒。

他的脸阴沉着。

宫婢们见他来了,立马行礼,然后退出殿外。

罗饴糖刚刚还哭完,好不容易被这些宫婢哄好了,他现在好端端跑来,又惹她想起他已经三天没来,定是陪那南国公主去的事。

心里酸溜溜的,说的话也不禁酸了起来:你来做什么?我可不想见你。

凤剑青一言不发地,上前夺走了她手里的叶子牌。

玩物丧志,不如多读书。

都这种时候了,她是先皇后妃,他是新帝,就这样他还把她当小姑娘训。

你来管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那个同你成亲的人,你去找别的姑娘训去啊!搞搞清楚,我现在是先帝遗孀...她话没说完,就被人咬住了唇舌。

她觉得又疼又委屈,用脚去踢他肚子。

慌乱中,似乎有一下是踢中了,他发出沉闷的哼声,然后她就看见他嘴角在流血,似乎是被他自己咬破自己舌头流的血。

他立马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把她小腿掰开高举了起来,伸手在她背后环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这样羞人的姿势,她似乎在云烟楼里一些春`宫图上见过。

她想拒绝他,但看见他幽邃如雄兽盯准她的目光,又想起他即将要另娶他人的事。

把心一横,干脆抱着他腰,仰头轻颤着身体,吻了下他下巴,带着瓮声的鼻音,啜泣道:你想要就要,以前我听楼里的姐姐说,男人总是想那些不是自己的,一旦得到就厌倦了,那你也快点厌倦,别来找我了...说着她又颤抖着,细细密密去吻他的唇,每一下都像弱小的动物在野兽身上惊颤的试探。

凤剑青没能忍受得住她这样的撩,掐紧拳头,指甲深陷进掌肉,火架上炙烤似的,难受不已,闭眼一把将她抱离桌子。

那天凤剑青从白天待到了黑夜,夜里也没回寝宫,就待在宁寿宫。

伺候起居作登记的宫人已经来到,幸好凤剑青身边的人也十分机智,找了个人来假扮凤剑青,在殿内掌着灯,谎称陛下今夜要通宵处理政务,不歇息。

宁寿宫里,罗饴糖的衣物被凤剑青竭力克制之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撕得破碎了一些,此时都静静地躺在地上。

帐子中的热气尚未驱散,四周都充斥着不可言喻的气息。

她倒头趴在软枕上哭泣,空了三天,好不容易养得白皙了些的背脊重新添了一些新的痕迹。

星星点点像是被蚂蚁啃出来的,让人触目心惊。

最后她还是被他吓哭了,他身上还是整齐着呢,就抱着亲着亲着,就被他随时要吞噬人的举动给吓哭了。

他叹息一声,竭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还是同往常一样,一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把她吓得要死。

你这样,迟早要把朕害死!凤剑青咬了咬牙,用拳头抵在她脸庞侧,支撑着自己身体不碰到她,低哑道。

罗饴糖擦了擦眼泪,惊悉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后悔不已。

我做错了。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陛下,放了我吧...她吸吸眼泪,爬起来,想要抽身走。

不许跑,不准害怕...他伸手揽住她脖子,逼她贴紧了他。

你不要抱我!你都要成婚了,等成了婚,在皇后眼皮底下,你要置我于何地??罗饴糖哭着推他,没推动。

凤剑青像一尊铁一样,禁锢着她不能动。

他抱着她,眼神幽邃,娶她是迫不得已的,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交待的,不要用这些理由来搪塞朕了好吗?给朕一点时间,朕定能恢复你原来喜欢的样子...罗饴糖就这样,哭着哭着躺他臂弯里睡着了。

凤剑青一夜无眠,一直抱她躺在帐内,掀开锦被,看着被下她那些细细点点的痕迹后悔不已。

他定是又吓着她了,所以她才会抖得那么厉害,才会慌乱地用别的借口来拒绝。

此后,凤剑青又两天不来宁寿宫找她了。

罗饴糖偷偷地让宫婢去探听,听说南国使者还没离去,陛下还在忙于接待。

一听到此消息,又想起那天他抱着自己亲的情景,酸涩难忍,整日以泪洗脸。

晓春,我可以接受他娶别人,因为我终究比不过尊贵的南国公主,又有什么好抱怨,有什么资格要求些什么?但我忍不了...他一边来我这里温存,一边又去别人身边...罗饴糖握着晓春的手,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往下坠。

帮我去找大长公主进宫好吗?晓春、晓夏两个宫婢虽然都是凤剑青的人派遣过来的,但其实也是忠于罗饴糖的,被主子抓着手这么一哭,晓春就心软,打点叫人到宫外找大长公主。

永平籍着进宫探望老太妃的便,来宁寿宫看罗饴糖。

罗饴糖一看见她,禁不住泪流。

永平看她身子都瘦了一圈,腰肢更是细得轻轻一掰就折似的,同是女人,又如何不能理解她的痛苦。

嫂嫂,本宫之前同你说那些话,其实只是替皇兄抱不平,不希望你同陛下一起,才会那样恐吓你的,永平知道错了,但是,现在看你这样,真的想起以前为了爱放不下的自己...要不要本宫想个办法,把你接出宫来住一段时间,顺便让你也感受一下,本宫现在在公主府里过的每日有俊男环绕的神仙日子?不管永平怎么说,罗饴糖就是抓着她的手一个劲地流泪,一个劲地摇头。

公主,你有办法帮我送信去南国金銮寺吗?·南国和大晋的关系如今趋向缓和,通信来往也较以前容易多了。

没过多久,罗饴糖就同南国金銮寺的承恩方丈联系上了。

每次永平大长公主过来,罗饴糖都独自在房中设小宴与她对酌,房里只有她们两人。

近来凤剑青知道罗饴糖心情不好,也不大拘着她见人,于是,她在同永平畅谈的时候,便开始喝起了小酒。

她喝的是永平自己带进来的果酒,纯度不高,但喝得急原来也会醉人。

不一会,她就喝得满脸通红,拉着永平说胡话了。

殿下,呜呜呜...你能知道我现在多苦吗...呜呜...喝着喝着她就把脸枕在胳膊上放肆地哭了起来。

永平伸手抚抚她后背,同情理解道:本宫理解的,就像当年佟将军要另娶他人时一样,那种感觉真难受,但是现在,一样是活过来了,这还是全靠你当时在陛下面前替本宫说话,不然本宫哪能出宫建府,又哪有这般逍遥日子可过?如今本宫倒觉得,幸亏当时那姓佟的娶了别人,要不然,本宫岂不是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哪还有现在的东东和羽羽相陪?大长公主低头思忖了片刻,望着那烂醉成泥的罗饴糖,忽想到一个能宽慰她,让她高兴的法子。

永平走后,凤剑青忍不住来宁寿宫看她。

罗饴糖醉倒在榻上,连宫婢给她更换衣物,她都醉得身体歪斜,怎么也坐不稳,不时还耍赖往宫婢脸上亲了亲,羞得宫婢们红了脸,还满脸无辜嘻嘻地笑。

娘娘...请坐好来,手...手要伸直,不然衣裳脱不了啊...一群宫婢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原先在外间候着的宫婢,都不得不进里帮忙,结果陛下来了都没人在外面通传。

嘻嘻...姑娘满脸绯红,见人就抱,还主动把柔软的娇`躯往婢子身上贴,偏她年纪少,身段却长得婀娜,宫婢们都羞涩得抬不起头来。

师父,糖糖手伸得直不直,做得好不好?她醉眼迷蒙,抬起笔直的纤腿,丝绸般的裤管便从她白皙纤细的小腿滑了下去,露出不该露出的斑斑痕迹,看得宫婢们暗自心惊。

你们都下去!凤剑青及时前来斥退,宫婢们如获大救,纷纷屈身行礼,陆续退离。

呜...呜呜...师父你怎么走了呀...美人睁着时而灵动时而迷离的醉眸,发丝在两鬓零散飘摆,像真的在寻找师父影踪似的,双腿打着旋儿,让人看了恨不得立马过去扶着她,把她紧紧圈进怀里,揉入骨髓。

可当她踩在高低起伏的波涛上,柳絮一样飘摆,不慎掉进一个宽阔硬实、混有熟悉松木冷香的怀抱里时,她醉意立马被驱散了一般,惊弓之鸟似的立马挣扎起来,要挣脱开。

凤剑青看着她一脸的防备和僵硬,和刚才她在宫婢间的时候截然不同,顿时不喜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