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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2025-03-22 08:03:13

女子的出现, 自是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

有些刚刚还纷纷仗义执言的学子,这时已被这句质问呛得面色羞红,低头避开视线, 只敢借着遮挡, 悄悄窥探着这位女娘子。

而袁定朗自见了满脸愤懑的瑶林之时,就猜到了眼前这头戴帷帽的女娘子,正是秦菀贞。

他心下一喜, 眼中闪过些许欢欣意味, 忙是迎上前,朝着她所在之处大步而去。

实在是自挽风那事闹上台面之后, 秦府的人便不许他再靠近秦府大门一步。

别说是让他见秦菀贞一面,连带着他耶娘登门拜访,那都是闭门不见的。

而且,似乎是得了秦平显私下的示意, 那些明明先前还对他的行卷赞不绝口的官员们, 现在对他袁定朗之人,那都是闭口不谈,避之唯恐不及!秦府的态度,家中耶娘的催促,使得他心头很是苦闷气恼。

现在竟是在外头阴差阳错地碰上了她,他定要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将挽风那件事给糊弄过去!只要他能够说服了秦菀贞,她家里的人,自是不足为虑......他的前途, 也将会回到光明大道之上!只是还未来得及靠近秦菀贞, 袁定朗的步伐, 便被一旁的琼枝猛然上前几步后一把拦下, 顺着那衣袖看去,只听得她冷声警告道。

还请自重!看着胆敢对他伸手阻拦的琼枝,袁定朗是又气又恼,当即便沉下了脸色,一手紧握成拳,冷眼瞥了她一下,压低声音不耐斥道。

琼枝!让开,我有事寻二娘!他以为能够吓退这不识好歹的贱婢,谁知,那往日里一贯只会柔柔笑着的琼枝,此时却是目光更冷几分,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袁定朗,拦着他的手臂仍是笔直伸着,没有退缩半分。

瑶林这时也是微微站上前一步,用自己不高的身量挡在秦菀贞身前,刻意拔高了语调,出言嘲讽道。

这位郎君说话实在是好笑!我与我阿姊二人,皆是我家女娘子的侍婢,你冒然冲上来,我们唯恐你对女娘不利便拦下了你。

你又是哪里来的底气,命令我们让开?见听到这处的动静之后,店内已有不少人停下了手中动作,朝这处或明或暗地关注着,瑶林笑得更显轻蔑。

若你非要我们说个底气,那我也就实话告诉你,我们姊妹二人得了家中主君,夫人,大郎君,大娘子的吩咐,不得让任何不相干的人,靠近我家娘子五步以内!特意强调着不相干三字,瑶林又是故意停顿了片刻。

随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双手先是惊讶地捂嘴,而后疯狂摆动以示否认,大声惊呼道。

莫不是,你以为我们姊妹二人与你那家中藏着的侍婢一样,是什么能够被人随意打杀的牲畜?哎哟!你这想法可真是吓人呐!不过,你怕是多想了哦,我们姊妹可不是袁家的侍婢......我们主家一向不苛待家中侍从的,更不会随意打杀......袁定朗的脸色,随着瑶林的一举一动,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幻着。

随着她那刻意拔高了语调的话语落入众人耳中,他分明已经听到身后不少人,都压低声音开始讨论了起来......这其中,赫然还包括几个刚刚还在为他打抱不平的同窗!袁定朗不愿自降身价,与这种低等的奴仆贱民攀扯,只是定眼盯住那面容掩于帷帽之下的秦菀贞,面露沉痛神情,眼神哀切,低声哀求道。

二娘,你便是容忍你的侍婢,这般肆意羞辱于我吗?你家中人人不许我来见你,我遍寻你不得,每日只得是黯然神伤。

如今在此处相见了,你就不能听我解释解释吗?这件事情,本就存着误会!他的那群同窗,这时也是猜到了眼前之人,便是他们口中的秦家女,有那么两个性子活跃的,当即也是一个劲儿地附和道。

是啊,子砚这些日子都是寝食难安,秦家娘子还是听听他的解释吧!是呀!是呀!见着众人出声应和,袁定朗颓丧耷拉着眼皮的双目中,一道名为得意的精光一瞬闪过。

以他对秦菀贞的了解,他敢断定,她定不会出言拒绝他的请求,也不会放任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去说这些事情,她只会让他随她进厢房去叙话!只要她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邀请他进了她的厢房!到那时,他就可以让人传出二人关系不浅的言论,如此这般之后,一切定能回到从前!沉浸在对未来美好想象之中的袁定朗,正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辩解。

这时,却是忽然听到那道往日里娇娇软软的声调,语气森冷且不耐地反驳道。

我为何要浪费时间,听你那所谓的解释?这位郎君说自己寝食难安?只怕不是因别的,而是为了那条折在他自己手上的,他那可怜的长子,亦或是长女的性命吧?见袁定朗闻言已是惊诧地抬起头,瞠目结舌的样子,仿佛是从未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

秦菀贞心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她也懒得再顾忌什么,继续说道。

怎么?袁家郎君很惊讶我为何会知道这事?真是凑巧了!那日你那红袖添香的佳人在医馆前,喊出她腹中已有袁大郎君骨肉之时,正有我家中故人在场。

后来,这侍婢才回了袁家,就被杖杀于众目睽睽之下。

你道我秦家人人阻拦于你,却不知我阿娘信佛,那可是万万见不得,似你这样沾染着亲身骨血性命的人登门的!袁定朗面若金纸,茫然看着轻飘飘讲出这些话来的秦菀贞,脑仁里是一阵阵地嗡嗡作响。

他纵是千算万算,那也是万万没想到,秦菀贞会这般口无遮拦,在人前挑破这桩丑事来!明明,明明这事若是宣扬开来,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啊!他指尖微颤,似是感觉到身后那窃窃私语之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嘈杂......愤怒之下,眼前不由得一阵阵发黑。

见他一副备受打击,全然难以置信的样子,秦菀贞心头一哂,继续扬声说道。

往日我念你与我阿兄相交,便也唤你一声阿兄以表尊敬。

但我刚刚听着旁边这些郎君的说法,竟是才知道,你打杀院中侍婢,原是我善妒?敢问袁郎君,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又在外头,肆意宣扬着什么?你当真以为,我秦府满门不知你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吗?你借我驾鹤西去的祖父之名,在外肆意蔑我与你有婚约,我便是问你了,婚书何在?庚帖何在?定亲信物何在?前几日,徐氏就已是告诉了秦菀贞,说她已是对外放出了风声,言道那所谓的定亲,本就是酒后两家长辈的戏言,这家中幼女年岁已大,让旁人万不可因戏言污了娇女的清誉。

所以,这会子秦菀贞质问起袁定朗来,可谓是言之凿凿,一点儿都不带虚的!莫非你觉得,只需你红口白牙一句,我曾经给路边野狗施舍了一块饼子,而这路旁的野狗有一日咬了别人家的老鳖,便是我秦家女管教不严吗?敢问袁郎君,你是那野狗,还是那老鳖?说到最后,秦菀贞回想到前世袁定朗种种皮下龌龊,更是心头一阵阵地直犯恶心,连带着说话的音调都带了些许的颤抖与哽咽。

众人见这头戴帷帽,被侍婢牢牢护住,衣着华贵的女娘子言辞凛然之余,语调也是委屈难抑之下还强自镇定,心头那杆称也是不自觉地就朝她偏了过来。

一与袁定朗差不多装束,自刚刚进成衣铺子后,便也没有出声的年轻郎君,这时也是走上前来,对着秦菀贞作揖行礼后,便是单刀直入地问道。

见过秦二娘子!学生观今日之事,心中有一疑问,还请二娘子拨冗解惑,可否?秦菀贞见他看上去倒还像是一个讲理的人,眼神掠过面色难看的袁定朗,冲那郎君抱手回礼后,便听他直言道。

某等书院学生,听我这同窗所说,只道是秦府秦公,因爱女对他多有打压,不知可有此事?秦菀贞闻言,惊讶之下顿觉好笑,倒也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郎君即为读书之人,当知我苏城秦氏的名号。

她缓缓抬手,遥遥指向已是脸色阴沉,现下身子摇摇欲坠的袁定朗,不掩傲气地问道。

诸君觉得,他这般的人,当得起我秦氏打压?他学识不及上佳,家世不及上佳,私德更是败坏。

这样的人,当得起我秦氏打压?两句当得起,似是凿向袁定朗那岌岌可危尊严的最后一记重锤,他再难忍耐,猛然抬头,怒视秦菀贞,大吼道。

秦菀贞!你这贱妇!一面吼着,他竟是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张牙舞爪就朝着秦菀贞冲了过来!一把将拦在他身前的琼枝推倒在地,袁定朗神色癫狂,心下不住狂吼道。

掀了她秦菀贞的遮挡,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这大街之上,让她在众多男人的视线之中,对我摇尾乞怜!毁了她!毁了她!既是我得不到的!那就毁了她!此般变故突起,店内许多人都没能及时上前阻拦。

瑶林死死护住身后,而秦菀贞也是在强装镇定的慌乱之中,顺手就去搬旁边案几上装饰用的青玉摆件,下定决心只要袁定朗敢伸手,她就砸他个头破血流!只是,还没等她双手搬起那玉雕骏马,只见着眼前忽有一道残影闪过!她扭头望去,原是一身洒蓝暗珠纹圆领袍,腰缠玄黑曜石蹀躞带的沈谦,自货柜后一跃而出,就着翻越的姿势,直接一脚将袁定朗踹飞了出去......而飞到门外,狼狈倒在黄泥街道上,眼前一阵冒金星的袁定朗,还未能反应过来,随后又是听得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传来。

等他定眼看去时,一把缠着红丝带的剪子,正微微颤动着把手,将他袍服的下摆,严丝合缝钉在了他的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