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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2025-03-22 08:03:13

沈谦此话一出, 这处偏殿之中登时便静了下来。

无论是正候在殿内侍候的侍婢们,还是正温柔笑着给秦菀贞递茶水的三公主,亦或是秀气捻着帕子轻拭唇角的秦菀贞, 闻言皆是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纷纷面露茫然地朝沈谦出看来。

等到明白了这话里的含义,三公主瞬时将嘴角笑意敛去,眉头微微蹙起, 将手中茶盏往一旁案几上重重一搁, 正待开口细问沈谦究竟什么意思,那脆响却是将失神的秦菀贞给唤回了神。

她脸颊微红, 眼神躲闪,口中轻声呢喃道:殿下,臣女稍后再与你细说。

而后便匆匆自坐塌上起身,拎起裙摆奔到沈谦跟前, 焦急冲他朝殿门外使着眼色, 只想让他随她出去谈谈。

待到出了殿门,沈谦原本是落了秦菀贞半个身子的距离。

但等到拐过殿门之外,背后不再能感觉到三公主那如影随形的灼灼目光后,他便是伸长了手臂,带着一丝讨好意味般捉住了秦菀贞的袖摆一角。

秦菀贞本还因为他刚刚当着殿内那许多侍婢的面,便问出了什么愿不愿意的话而有些恼怒,觉着他还真是有些不怕羞,这会儿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立即是故作恼怒地朝他瞪了一眼。

谁料, 这一转头, 倒是让她自己先心软了......只因猜想到自己做错了事的沈谦, 此刻正可怜巴巴地睁大了两只眼, 眼底水光闪闪地望着她。

那小眼神,还真是与当初错觉里的小狗崽儿没甚差别。

秦菀贞甚至都敢断言,若是他真是威风凛凛的大狼犬一只的话,此刻也绝对是耷拉着双耳与尾巴,口中发出呜呜的讨好呜咽,只想骗得她心软原谅。

虽是心中明白他是刻意装出这可怜兮兮的小表情,但秦菀贞就是一下没憋住,眼角与唇角皆是微微弯起,险些没憋住笑意。

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唇角再度拉直,可那小小的梨涡,早就将她的真实心情给暴露了个一干二净。

甩着沈谦得寸进尺之后,已是用大掌将她圈住的手腕,秦菀贞摆明对腕间的热意与那微弱的摩挲视而不见。

带着沈谦七拐八绕走到一处视线死角后,便是想要挣脱那只被他圈住的手腕。

她这头用力挣着手腕,那头的沈谦却是拉着她的手慌乱地往自己怀里藏,不敢用力是生怕伤着她,但就是怎样都不愿意松手,那眼神也是更加的可怜与水润......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别生气!低声念叨着自己错了自己错了,秦菀贞又没法将手挣脱,恼羞成怒之下,竟是也伸手在他腰间蹀躞之上的软肉处掐了一把,娇嗔道。

说!错哪儿了?这一动作,秦菀贞霎时呆立在当场,脸颊又是再次红得跟那蒸熟了的蟹一般,心头小人儿跺着脚一阵羞恼的哀嚎:啊!疯掉了!怎么,怎么就跟阿娘平日里收拾阿耶一样了呀?啊!秦菀贞羞得恨不能逃离当场,沈谦却是憨憨一笑后将她叉在腰间的另一只手也拽过来塞在怀里,将人抱进怀中。

虔诚在她头顶发旋处轻轻一吻,而后解释道:我不该因为太过欢喜,一时得意忘形,忘了咱们娇娇儿脸皮薄,千不该万不该当着那许多人的面问娇娇儿愿不愿意。

所以,敢问秦家二娘,谦欲求娶二娘,不知,二娘是否应允?秦菀贞入目所及之处,是沈谦藏也藏不下柔情与忐忑的双眸,她被这样专注地注视着,只觉再难收敛笑容。

毕竟,心头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简直比夏日里用了一盏摆放着酸甜浆果的酥山还要让她欢喜雀跃。

将额前抵在沈谦的心口处,感受到他胸腔之中一颗心的跃动,秦菀贞终是停下了挣脱手腕的小动作,顺着他的动作,将双臂环抱在他腰后。

埋首于他胸前,鼻间轻嗅,只觉周遭都充盈着他身上的气息,秦菀贞声若蚊蝇地嘀咕道。

那你,你......方才应了陛下的赐婚,不就挺好的嘛?干嘛还非得问我呀?让人怪,怪羞得紧......娇娇儿,看我......唤得秦菀贞懵懂抬头看去,沈谦浅笑着低头,二人额前相抵,他轻轻碾在她额前蹭了蹭,而后温声轻语道。

怎么可能不先明了你的心意,不先明了你是否愿意呢?娇娇儿,我希望我们是因郎有情......相拥的二人俱是耳根红红,秦菀贞已是羞得鞋履内的脚趾都蜷缩着弓起,而沈谦更是紧张得冒汗,汗水将贴身衣物都给汗湿,额角哪怕在这寒冬之中,都是密密的一层汗珠挂在上头。

他用力咽下口中唾沫,喉结也因紧张而不住滚动,好半晌后,他才堪堪平息住那跳得都要从喉间冒出来的心跳,继续说道。

希望是朗有情,妾有意,希望赐婚圣旨于我们之间是锦上添花......而不是,不得不......羞得恨不能将脸都藏到他衣襟里去的秦菀贞听得这话,倒也不赞成了。

她瓮声瓮气地回应道:哪里会是不得不......明明......明明只会是锦上添花......正想再继续问问,面对陛下有意赐婚一事,阿耶是何反应,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的沈谦却是难掩忐忑地开了口。

你能觉得是锦上添花,我很是欢喜!稍后我便去禀告秦公,然后去求陛下赐婚!可是娇娇儿,镇北军军中事务不可能允许我常驻盛京,我终是得离了你回鼎州去的,届时,我们便得分隔两地......鼎州穷苦,离盛京也是遥遥数千里,你自幼长于盛京这片锦绣之中,你......我不能让你去鼎州吃苦。

沈谦那句我不愿与你分离,你可愿随我去鼎州在唇齿见辗转数回,终是没能坦然说出。

他心知肚明,他不舍与秦菀贞久久分离,他想与她朝夕相守,日日抵足而眠。

可是他放不下那边塞诸城,也不愿秦菀贞去受那风沙之苦。

片刻沉默之后,沈谦似是终于决断。

不愿再去看秦菀贞的容颜,生怕自己会让不舍与眷恋占据了他的内心,只是快速说道。

我会挑选你喜欢的宅子,婚后你可凭心意,看是在将军府居住还是回秦府居住。

你不用担心旁的,我只要你能够在我无法陪伴你的日子里,过得开心就好......沈谦虽是不舍,但已是决定,将秦菀贞留在盛京。

反正他也从不介意旁人怎么看待他,只要秦菀贞愿意,便是久居母家都没有关系。

他只要她好好的,开开心心的......你会让我在鼎州受苦吗?细细的女子嗓音将沈谦的思绪打断,他犹自有些茫然,循声对上秦菀贞直视于他的双眸,不解道:嗯?什么?秦菀贞眨巴眨巴眼,也是面带不解,追问道:我说,你会让我在鼎州受苦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在盛京能照顾好我,在鼎州就没法照顾好我了。

又或者说,你觉得我离了母家就不能过得好了?那这样的话,我干嘛要成婚出嫁,我一直留在家中,不行吗?一直留在家中一话,顿时令沈谦犹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

他不安地蜷起揽在秦菀贞后腰的手指,难掩低落地垂下眼皮,喃喃自语道。

你......不愿嫁给我了吗......一直聚精会神等着沈谦回复的秦菀贞自是没有错过这句低语,她疑惑了片刻后,瞬时明白了这人竟是全然没能明白她的重点,当即便是哭笑不得地收回自己的双臂,转而用双手啪得一声,拍在了沈谦的脸颊上。

双手用力将沈谦逃避的脸给掰正,满意看着被拍懵的沈谦终是再度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秦菀贞笑得梨涡浅浅,重复道。

我问的是,你会在鼎州让我受苦吗?心想这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只怕是紧张得脑子也不大好用了,秦菀贞只得是强压下羞赧,选择一件一件与他确认。

果然,听到这重复且简短的问话,沈谦茫然摇了摇头,接应道:怎么可能?只要我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苦......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秦菀贞微挑眉梢,继续问道:那你是打算永世不回盛京,也不陪我回母家咯?啊?不可能不回家的,秦公与夫人都待我极好,我也会想念他们......再说,也不可能不回京的,我又不是被贬......那或者说,你是在鼎州没有住的地方,还是说买不到可以容身的宅子?不会啊,陛下有亲赐将军府,虽然我一般都跟大家一块住在军营里,但是鼎州是有宅子的......啪!手掌重重拍在沈谦的脸颊,发出一声脆响,却是连个红痕都没有留下。

果然是皮实,打都打不动!秦菀贞一挑眉,双手叉腰道:既然你沈将军说不会让我受苦,也说会陪我回娘家,可为何你婚后要把我一人丢在盛京?这话刚说完,脑内灵光一闪,秦菀贞猛地瞪大了双眼,染着蔻丹的指尖戳到沈谦鼻头。

沈谦?!你不会在鼎州还藏着什么妾室通房吧?!或者说,鼎州有你的红颜知己!所以你才不愿意我去!秦菀贞在这之前,还真是从未想过这茬。

这会她才将将想起,虽说前世沈谦的确没有成亲娶妻,但可没人确定他在鼎州是不是有红颜知己!若是他早在鼎州军中时,便有了那红袖添香之人,那她秦菀贞又算什么?结合他不愿让她同去鼎州的态度,秦菀贞霎时红了眼圈,贝齿死死咬住因情绪波动而微颤着的唇瓣。

若是如此,我告诉你,你就当刚刚这事未曾发生过,赐婚一事我求阿耶去拒了!我秦菀贞绝无可能同人共侍一夫!说完,不待对方解释,她扭头就跑,心想,他甚至,甚至连一句是不是愿意与他一起,前去鼎州都没有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