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2025-03-22 08:03:27

吃过药后明妫有些昏昏欲睡,头一歪倒进沙发里,不到两秒又被贺隐拽起来。

把过敏药涂了再睡。

贺隐从口袋里拿出一管白色的过敏药扔给明妫。

明妫没接,有气无力地靠着沙发,你帮我涂吧,实在难受的动不了了。

说完身子往贺隐那边倒过去,还没靠上贺隐的肩,就被一根手指按在太阳穴抵了回去。

贺隐偏头看她,不吃这一套,涂药就涂药,不要找准机会就往我身上蹭。

我没蹭你,就是想方便你涂药啊。

难道说……后面的话明妫没说完,欲言又止又略带戏谑的眼神落在贺隐的脸上,然后又慢慢往下移动。

贺隐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不咸不淡的说道:要我说几遍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魅力无边,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这话就有点打击人了,但明妫是谁,这点言语还不足以让她打退堂鼓。

明妫撇了撇嘴,把胳膊伸到贺隐面前,本小姐就是魅力无边,你对我不感兴趣,是你眼神不好。

早晚会有兴趣的。

贺隐不置可否,拧开过敏药挤了点在手上,然后点涂在明妫起疹子的地方。

白色的膏体冰凉带着药味,跟贺隐同样冰凉的指尖融合在一起,贴在肌肤上的瞬间,缓解了过敏带来的痒意和不适。

客厅灯光柔和,贺隐锋利冰冷的眉眼此刻像是晕染了一层温柔的暖意,不像平时那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妫坐在旁边,托腮看着贺隐认真给自己涂药的眉眼,一时有些失神。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先于脑子一步行动了。

在她指尖刚要触碰上贺隐眉峰的时候被对面的人抬手攫住手腕。

贺隐不动神色看着她,眉梢轻挑,问她:干什么呢?被抓到觊觎人家美色的明妫并不觉得羞耻,反而大方承认,被你勾到了,贺隐,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一个男人被说好看着实高兴不起来,还是被一个目的明确想要泡他的人夸。

话里存着的有几分真实,贺隐不想去深究,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只是明妫过往情史颇多,明城传闻不胜枚举,虽说大部分不切实际,属于以讹传讹。

但明妫的确喜欢过很多人,身边来来去去,也没断过。

她看上的人,都会用尽手段去捕获,而甜言蜜语恐怕是情场猎手最擅长的手段。

贺隐不相信明妫的手段会是出自真心的,不过是想让猎物进入圈套的迷魂阵。

但追究过去实在没意义,贺隐也没想过去追究。

他要的是明妫的未来。

在这场捕猎游戏里,他要做猎手,而不是待宰的猎物。

贺隐放下手里的药膏,松开明妫的手,自己涂。

我手抬不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

明妫瘫倒在沙发上,长发垂落,面色苍白,唇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故意做出一副林妹妹娇弱不能自理的表情,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破碎感。

贺隐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看着她演戏,没接茬,也没继续给她涂药,就静静坐在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继续演,我看着呢。

刚刚是美色当前,已经费尽了我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了。

明妫还真能继续演下去,撩了撩凌乱的长发,抬起眼眸看着贺隐,眼底满是懊悔,而且没得手,我好难过,一难过,又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不然这样好了,你让我摸一下,给我充点电,补充下能量,兴许我就能有力气自己涂药了。

越说越离谱。

贺隐无奈轻叹一声,拿过药膏,对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说道:起来。

起不来,你抱我吧。

我走了。

贺隐作势起身离开。

刚还病恹恹柔弱不能自理的人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迹象,哎哎哎,起来了我起来了。

许是起猛了,明妫感觉头晕了下,还没开口说话,下巴就被对面的男人用指尖抬了起来。

清凉的药膏覆上脖颈,明妫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贺隐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伸出另一只手按在明妫的后颈,拇指抵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明妫脖颈白皙纤细,贺隐手掌很大,完全把明妫的脖颈掌握在手心。

常年规律的运动和良好的饮食习惯以及天生丽质的基因,让本就柔滑的脖颈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贺隐甚至不敢用力,生怕稍微用力就能将这盈盈一握的脖颈捏断。

涂好药后贺隐收回手,还没把药膏的盖子拧上,面前突然袭来一阵风,明妫往他的方向倾身靠过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明艳动人的脸虽然带着病态,但一点也不影响这张脸的美感,她依然漂亮的不像话。

生病反而给她增添了一抹脆弱感,中和了美艳所带来的攻击感,给人一种更容易靠近的错觉。

贺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面对明妫突然靠过来的脸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挪开。

而是停在原地,等着明妫的下一步举动。

两人对视数秒,明妫眼眸弯了下,眼底含着笑意,视线在贺隐的薄唇上定格打量。

贺老师,其实换做以前,这个时候我会吻你的,明妫唇角带笑,呵气如兰,言语中满是引诱,贺老师,我跟你说个秘密,我的初吻还在。

话音落下的同时,明妫往后退开,裹着毯子倒在沙发里。

不去看贺隐是什么表情,信不信她说的话。

贺隐楞在原地,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伸手拽了张纸,把手上的药膏擦掉。

信不信呢?贺隐不知道,或者说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会有人身边情人不断,却还保留着初吻么?若不是明妫对初吻有特殊情节,就是她在骗自己。

而这两种,贺隐宁愿是后者。

贺隐猛然想起在明家老宅明妫第一眼见到他时的僵硬,还有让他戴着口罩,那副神情,分明是透过他在看某个人。

有一晚明妫喝醉,贺隐去接她,明妫抱着他喊出了阿储两个字。

显然这个阿储就是明妫念念不忘的人,这个人对明妫来说很重要。

虽然后来明妫说这个阿储是自己故意编出来试探自己的,但贺隐显然不信。

贺隐意识到这一点,双拳紧握,指尖抵着掌心,传来阵阵的刺痛。

沙发上明妫吃了药昏昏欲睡,这会已经裹着毛毯沉入梦里。

生病不好受,所以明妫即使睡着了,眉头还是轻蹙着,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

贺隐垂眸看着她,倒是心大,放任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在家,自己就先睡了。

良久之后,贺隐才慢慢靠近明妫,在她身旁的地毯上坐下。

指尖描绘着梦寐以求肖想了很久的眉眼,划到菲薄好看的唇上,再往下,是他刚刚摸过的纤细脖颈。

贺隐指尖微凉,碰到明妫脖子的时候,睡着的人瑟缩了下,眉头蹙得更紧。

贺隐手指辗转来到明妫漂亮的眉形上,指腹轻柔,为她抚平皱在一起的眉梢。

缓慢靠近明妫的时候,贺隐觉得自己是个趁人之危且装模作样的混蛋。

平时明妫送上门的时候他冷脸拒绝,这会等人睡着了,自己又偷偷贴上去。

表里不一大概是最贴合他的成语了。

两人距离不过几毫米,只要贺隐稍微低下头,便能亲到明妫的唇。

但却堪堪停住了。

贺隐自认为不是君子,面对喜欢了多年的女孩,他的自制力也没那么好。

只是停住的原因是想起明妫心里藏着的那个人,这个人他没见过,不认识,此时却像根刺扎进他的心底。

拔不掉抹不平,只能日日扎在心头让他疼。

早晚要拔掉。

明妫,我等着收网的那天,你跑不掉了。

贺隐轻声说道,墨色的瞳孔倒映着沙发上明艳的睡颜。

贺隐退开后没起身,坐在地毯上拿出手机给周明锴发了条消息。

他要知道明妫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