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揽星

2025-03-22 08:03:41

一百张!!林曼星怀疑他是累到脑子停止运转了,怎么能说出这么离谱的数字。

周围还有不少人,她没和他掰扯,伸手要拿回两瓶气泡水。

边朗还了一瓶,另一瓶怎么都不肯给了。

食指和拇指捏着瓶盖,用力拧开,当着她的面灌下去大半瓶。

林曼星无语。

探头,目光越过前面的‘大山’,看向左前方的周徊。

周围的女生都散开了,他一个人坐在那休息,凳子上有三五瓶矿泉水。

林曼星捏紧手里的玻璃瓶,决定自己去送水。

走出两步,月匈前一紧,书包带被人扯住,校服勒出褶皱,林曼星喘不上气,身后人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另一手捏住她肩膀,硬生生拽回来。

边朗松开书包带,强势地抽走气泡水,我去送。

老实在这待着。

哎!一百张心愿卡我不会签的!林曼星追赶两步,揪住他运动服下摆。

边朗轻啧,不用。

免费帮你。

林曼星赶紧松手,喜笑颜开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像只发现蜜源的小蜜蜂,兴奋得不得了,踮脚锤他肩膀讨好,辛苦你啦!谢谢朗哥!你要跟他说是我送的噢。

两人是在补习机构认识的,经常坐在前后桌,仅是互相知晓姓名的关系,她怕周徊记不得自己,特意强调班级和姓名,教边朗要怎么介绍她,要说是高一七班林曼星送的!知道了。

拥有大长腿优势的人到这刻行动忽然变得缓慢,也可能是林曼星心里紧张,觉得他走得好慢。

她耳畔的心跳都跳了好久,手心也湿滑一片,边朗才走过去。

她屏住呼吸,看他把气泡水交到对方手里。

两人站着说话。

边朗依旧是没什么表情,酷得像个雕塑。

周徊眯着眼笑,往他身边一站,两人一个是冬天,一个是春天。

林曼星则站在夏天里,心里的小人急得上蹿下跳,恨不能把耳朵贴到他们嘴边,听他们在说什么。

周徊:谢啦。

边朗:她送的。

边朗侧身,让出视线。

周徊也侧身转向她。

可能是边朗跟他提起自己了吧。

林曼星紧张地咽唾沫,抬手将刘海别到耳后,顺带整理下发型。

周徊笑着朝她点头,用口型说‘谢谢’。

林曼星摇头,也用口型回,‘没事’。

其实应该趁着现在过去和他说点什么,让周徊记住她,但林曼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没那个勇气。

边朗还在旁边,她不想让他看笑话。

刚好周徊班上有人叫他,林曼星礼貌和他招手,就算道别了。

周徊摸了摸玻璃瓶,又低头看别人给他送的矿泉水,嘟哝一句,怎么不买冰的阿?边朗语气不太友善,剧烈运动后不能喝冰水,会刺激胃肠道。

懂不懂?最后三个字尾音调高,微蹙的眉头,锐利的眼神,几乎是把‘别不知好歹’五个字印在脑门上。

周徊面色有些难堪,唇线绷直,垂手将气泡水放到长凳上,和那些冰矿泉水放在一起。

他没再理边朗,转身走到另一边去。

裁判这边排好比赛场次,边朗回到竞赛班的队伍里,和同学们商量下一次由谁上场。

十二班淘汰了,周徊不会再上场了,边朗也没心思再比,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捞起挎包,单肩挎着往校门走。

经过场边的休息区,十二班的人都收拾东西离开了,长凳空荡荡的,只剩下林曼星的那瓶气泡水碍眼地立在中央。

唯独留下这个,周徊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可林曼星还不知道。

边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周徊不懂林曼星的好,也不喜欢她。

边朗心情复杂,暗爽又心疼,像含进一颗柠檬薄荷糖,酸酸涩涩,透心凉,可琢磨一会,还有一种后反上来的甜。

他长腿迈开,挎着包,快步离开。

没两分钟,又折返回来,左右瞄一眼,确认周围没有人,伸手快速抓起玻璃瓶,塞进包里。

回到家,边朗歪头枕着手臂,趴在书桌边。

玻璃瓶放在桌角。

窗帘大开,阳光洒进房间,透过玻璃瓶,汇聚成一束光,落在边朗脸上,光斑闪烁,晃得边朗眼睛疼。

忍了一会,他伸手去拉窗帘。

房间暗下来,玻璃瓶底部仍拢着一个光点。

边朗仔细盯着看,发现瓶子侧面有个人为的划痕。

他握紧瓶子,拇指压在划痕上摩挲。

许久,他摸出那是个‘爱心’。

划痕乱七八糟的,有几道都划出格了,也就他有耐心,这么仔细地摸,才能知晓她笨拙的心意。

边朗拧开玻璃瓶,报复性地一饮而尽。

喜欢的柠檬味到这刻只剩酸涩,一点不好喝。

气泡水全是气,边朗瘪着嘴,也憋了一肚子气。

‘叩叩’郑兰敲门,过来问边朗晚上想吃什么。

问我爸和周阿姨吧。

他们晚上不回来。

我都行。

简单点就好。

郑兰在边家工作十五年了,是看着边朗长大的,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泡了一杯热可可送进来,喝点甜的会好一点。

兰姨……怎么了?算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下午,隔壁栋的住家阿姨叶荷过来和郑兰聊天。

两家阿姨常结伴去买菜,叶荷和边朗也熟。

边朗去吧台倒水时,远远朝对方点头算打招呼。

反正闲着,他坐到小餐厅帮忙摘菜。

两家阿姨在聊家事,边朗插不上嘴,只是默默听着。

叶荷的儿子是省足球队的。

赛场上常有冲撞,脚腕有旧伤,她想找个好点的骨科医生给儿子做一些理疗。

我听说第一医院的骨科和理疗科不错……不行!郑兰等不到她说完,立刻阻止道,第一医院不行,去年小朗在那治疗,效果就不是很好。

住了一个多月,医生说可以回家了,结果伤口又裂开,腿差点废掉,后来去上海重新打石膏,又休了一个月才好。

是吧?郑兰用胳膊肘戳戳边朗。

边朗摇头,跟医生没关系。

是我没听话,没拄拐走,还用跑的,夹板撑开了,愈合的伤口才会又断开。

郑兰撇嘴,反正我感觉一般。

她劝叶荷,你多问几家医院吧,多问问没坏处。

晚饭时,郑兰接了个电话。

那边让边朗来接听,边朗一听是周静霏忙摆手。

郑兰推说边朗在洗澡,应付几句,挂掉电话。

她拿着纸条过来,静霏说她帮你预约了医生,虽然已经一年了,还是去拍片复查一下,看看骨头有没有长歪。

行。

我会去的。

边朗确认好时间,又记录到手机的日历上,上楼前,他松口,兰姨,一会帮我给周阿姨回个信息,就说谢谢她。

**临近开学,郑兰把边朗的书房整理一遍,收拾出没用的东西往外清。

书房有沙发床,边朗有时候写作业到后半夜,就在书房睡下了。

经常收拾,书房不算乱。

郑兰很快收拾出一箱要扔的。

边朗进房,看到箱里有一个杯子,脸色大变,立刻伸手跳出来,这个别扔。

帮我洗干净,放吧台餐柜。

很重要吗?对。

边朗语气严肃,郑兰不敢怠慢,将箱子放下,先把杯子拿下去洗。

杯子是边朗在淘|宝上花了十八块买回一个玻璃瓶切割器切出来的。

刚开始郑兰以为是学校布置的美术作业,看他真拿去用,又觉得可能是年轻人在赶时髦。

边家的餐柜里杯子很多,有限量版,也有名师手工制作的,随便挑出一个都比这个好看多了。

郑兰想着他就是好奇玩两天,没想到边朗喝咖啡、喝水都用它,连续用了小半个月。

她想起切割那天,边朗先拿了边谚的两个空红酒瓶作练手。

汽水瓶切割好后又用砂纸将杯口磨光滑。

就是个普通玻璃瓶,他却那么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郑兰好奇,举起杯子,仔细端详。

冲洗三遍,郑兰用手去摸,确认洗洁精都洗掉了。

摸到侧面,手似乎被利刃割到,郑兰倒吸一口冷气,又举起杯子,对着日光灯。

转了一圈,她终于看到侧面的小字——‘朗 ?? 星’**报道日,一中在教学楼下贴出分班安排。

林曼星上学期考得不错,站在实验班的名单前,兴奋地找自己。

上下看了两遍,没找到她的名字,但看到了丁咏珊、周徊,还有边朗。

实验班的最后一名,她也认识,前两次考试都在她前面几名。

唉,还是差一点点阿。

林曼星垂头丧气。

边朗似乎早知道班级安排,没看名单,背着包从人群外绕过,径直往楼上的班级走。

林曼星追上去,你怎么没在竞赛班呀?竞赛班和实验班的成绩要求差不多,竞赛班的学生要参加各项竞赛,周末还有安排另外的竞赛辅导课。

边朗数学好,保送进一中竞赛班的。

边朗平淡回:竞赛太分散精力,我不想去了。

拿到奖,能保送的大学专业我也不喜欢,所以不参加了。

林曼星懵懂点头,生出一丝羡意。

成绩好真好,选择真多。

边朗拍她肩膀,而且我不是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和周徊同班。

林曼星想学男生之间打招呼的方式,踮脚去勾边朗肩膀。

边朗比她高出二十五公分,瞧她踮脚费劲,他身子歪斜,似乎是要配合她,没两秒忽然踮脚,拉开和林曼星的距离。

被虚晃一枪,林曼星放弃,落下脚跟,改为攥拳锤他月匈月堂,你还挺守信用的嘛。

你以为我是你?林曼星叉腰,我怎么啦!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