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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2025-03-22 08:03:45

东避山至海里长廊, 跑了约莫三小时候,她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 靳博屹到加油站加满油后驶向东郊墓园。

任黑夜吞噬的百级台阶上面就是墓园, 雾气很重,白茫茫一团。

靳博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路灯朦胧, 耳边有风呼啸划过,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歌鸣,显得有些瘆人。

林以鹿的车就停在山脚下,车内没人。

靳博屹从后备箱拿出一瓶名贵的红酒, 送给看守墓园的保安, 给他点了支烟:叔, 您看没看见开白色那车的姑娘?保安抽了口烟,看了他眼:你是她什么人?我是她男朋友。

靳博屹开手机调了张照片给保安看。

看了两人的照片,保安没再隐瞒, 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了,女方跑男方追,弹了弹烟灰说:小姑娘在她母亲墓碑那, 上去有几小时了。

她母亲?你是她男朋友你不知道?保安狐疑地眯起眸:小伙子,你怎么当男朋友就不对了,你连你女朋友没妈都不知道, 难怪她经常跑过来,搁谁谁不委屈?……靳博屹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塞保安大叔的口袋里边, 保安大叔还是第一次见那么上道的年轻小伙子, 拒推了两下:你这是干什么?靳博屹笑了下, 留个电话, 下回她要是过来了,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

行吧行吧。

保安假装为难,把手机递过去,翻了几下来访簿:她没固定时间来,有时候下午来,有时候晚上来,过年过节跟她爸和她哥哥一起来。

我能看看吗?不能。

保安把来访簿放回去:私密管理,叔真不能给你看。

靳博屹输入号码后,拨通了一次,将手机放在桌前,手指敲了敲屏幕:她哥哥姓什么?不是,我说小伙子,你这问题问得有点傻啊,你女朋友姓林,她哥哥肯定也姓林啊。

靳博屹默了默,继续问:她母亲是姓鹿吗?嗯……保安大叔想了想:好像是叫鹿茗悠。

……鹿茗悠。

前面的那些疑惑得到答案了,靳博屹跟保安大叔道谢:别告诉她我来过,谢您了。

保安挥了挥手:没事没事,走吧,回去路上小心点。

林以鹿是凌晨两点多时下来的,离开东郊墓园后直接上高速回淮京了,靳博屹没再跟,掉头回上京。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六月份,科研中心举办的二阶四试和五试如约而至,四试和五试的内容不仅要考控制科学与工程,还要考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肖介和卫进连熬了两个星期,疯狂恶补知识。

靳博屹还好,就跟应考普通考试一样,毫无压力。

跟他们相比,林以鹿是状态最差的那一个,考完四试直接病倒。

她人这会儿正发着高烧,穿着件薄款的针织衫,眼尾泛红,黑眼圈很重。

图书馆七楼,窗外的蝉叫声越来越清晰,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倾泻进来,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纤长的眼睫上,微微颤动的睫羽像蝴蝶的羽翼,在眼睑落下淡淡的阴影。

林以鹿解出最后一道大题,指尖压着草稿纸,往右边推,计时器上面显示时间是10:38分。

坐在长桌正中间的李教授看她演算步骤,有两个答案算错了,还有一小题用错公式了:博屹,给以鹿讲讲3(2)小题,论点程序公式全错了。

好。

卫进和肖介还没写完,靳博屹和林以鹿起身离桌,拿上笔记本电脑和纸笔,沿着阶梯型的书架走,坐在角落的一张原木圆桌前。

胸腔里憋着的咳嗽已经憋不住了,林以鹿捂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颤抖的肩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靳博屹放下东西又折了回去,将她胖墩墩的粉色玻璃水杯拿了过来。

这水杯是上回他送给她了,她没扔。

两人依旧不谈题外话,只讨论与学习相关的话题,林以鹿基本不说话,她嗓子疼不想说话,靳博屹给她讲得很详细,每说完一个步骤,就问她:听懂没?林以鹿点头。

真懂假懂?……我没那么笨。

她的嗓音很沙哑,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

靳博屹用红笔帮她标正,眼皮也不抬地说:我看你挺笨的。

那你别教了。

林以鹿伸手去扯草稿纸,草稿纸被靳博屹用手压着,她这么用力一扯。

咝的一声——草稿纸变成了两半。

靳博屹皱眉看她。

林以鹿和他对视,遏制住不断起伏的思绪,须臾幽幽才开口:温凝不笨,你教她去。

说着,她收拾东西回长桌。

靳博屹眨了眨眼,望着她的背影,手指灵活的转气笔,没忍住弯起嘴角。

她这是醋了?五点半结束学习,卫进和肖介想去十三食堂吃螺蛳粉刺激刺激,问他们去不去,靳博屹不喜欢那么重口味的东西:不去。

林以鹿身体不舒服根本没什么胃口,继续做题:你们去吃吧,我点外卖。

那行,那我们去了。

卫进和肖介并肩走了两步,卫进又折回来:晚上我们回教室学吧,图书馆太不自在了,说话要小小声就算了,还要被妹子盯着看,压力超大诶。

林以鹿点了下头:那行,晚上我们在教室复习。

我没带学生卡借不了书,你们带了吗?肖介戳了下卫进,卫进哈哈了两声:我们也没带,屹哥肯定带了,你找他借。

……不说了,我们先溜了。

他们走后没两分钟,林以鹿动作麻利地收拾东西,桌旁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巴掌压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去哪?地狱。

我陪你。

林以鹿阖上眸深呼吸:你要是觉得时间多,你就去找你女朋友约会。

你在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就是在吃醋。

我吃什么醋?前女友嫉妒前男友和现女友好。

靳……林以鹿被气得肚子抽痛,单手捂着肚子,趴在桌上,额头抵在了小臂上。

发烧又在生理期,身体难受到顶点,连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起来。

靳博屹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来那个了?他坐过去,没考虑那么多,抬起掌心贴在了她的手背上,就这么一瞬的事情,她像是受了巨大惊吓般不顾疼痛地弹起了身子,因用力过猛,脚下一崴,直接摔倒在地上。

椅脚摩擦地面发出一连串刺耳响声。

周围在学习的同学被响声吸引,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盈满惊异。

林以鹿摔得有些惨,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她反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痛的提不上一点力气,一滴黄豆大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靳博屹被这滴眼泪蛰了一下心脏,那些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的情绪也因为她这滴眼泪彻底破防了。

靳博屹弯腰就要去扶起摔倒在地上的她,她冷冰冰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很讨厌你吗。

讨厌你有女朋友了还来招惹我,讨厌这种拉拉扯扯、暧昧不清的关系。

靳博屹伸到半空的手停顿了一下,过后慢慢垂下,很淡地笑了下。

林以鹿以为他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撑着地面打算起身,身体突然猛地腾空而起,靳博屹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走向消防楼道。

林以鹿心一跳,哑着嗓子:你非要惹事?他不答,林以鹿挣扎着扭身,她身高不算矮,纤细又修长,偏生在他怀里显得有些娇小。

你要是再动,我就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林以鹿仰眸看他,眼里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左边的脸颊,几乎是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消防楼道口前。

靳博屹停住脚,垂眸之际,他把放她下来。

仅短短一个晃神间,他没有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温热的掌心上移,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压,低头吻了下来,鼻息与眼神纠缠着。

林以鹿怔愣住,密长的睫毛微颤,轻扫着他的微垂的睫毛。

他这样不顾一切到底算什么?本来安静到连根针掉落在地板上都能清晰可闻的图书馆,顿时起哄声连成了片。

他们站在廊角楼道口前,没进去,细碎的日光穿过百叶窗洒在两人的身上,他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个吻向大家介绍,她才是他想要得到的人。

上一次接吻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林以鹿不记得了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他唇上的温热,和那种微痒酥麻的感觉,似箭般直戳她心底的那堵高墙。

两人细细密密地接了个吻,靳博屹缓缓松开手,垂在身侧,看着她的眼睛,勾翘的桃花眼深情又放浪,他小声问她:服吗?起哄声还在继续,林以鹿垂下眼,鼻子呼吸不畅,双唇小幅度地开合着,嗓尖干涩的难受:包里有预防感冒的药。

靳博屹知道她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挑眉笑道:关心我?林以鹿不想跟他说话,一瘸一拐地走进楼梯间,脚踝灼辣刺痛,根本下不了楼。

林以鹿放弃了,坐在楼梯阶上,陷入了沉默。

知道她坐在梯阶上,靳博屹回去收拾桌面,把她的东西收拾好整齐放进包里,不想其他男生一样胡乱塞。

旁边桌的一位女生实在没忍住,羡慕说:我就知道靳博屹这种表面浪里浪气的人背地里最宠女朋友了,我现在算是发现了,他和林以鹿才是真爱,其他都是工具人,莫得一丝感情。

这嘴说亲就亲,我可听说,靳博屹之前那些女朋友想跟他牵手都难,别说这种肌肤级亲密了!我们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瓜,你刚刚有没有看见,林以鹿小腹疼,趴在桌子,靳博屹伸手想帮她揉揉,这熟练的程度绝不简单,值得我们深挖深挖。

他们这算不算是正式对外公开了?那温凝怎么办?什么温凝怎么办,人家林以鹿之前对她那么好,她是怎么做的,偷拍人家隐私到处传播。

她应该不算是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但林以鹿她……跟别人未婚夫好上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