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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2025-03-22 08:03:46

七点半, 林宥绅已经起床了,在餐厅里吃早餐看日报。

别墅精工雕琢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油门轰鸣声清晰响彻在耳边。

餐桌上的几人闻声面面相觑, 除了林以鹿,家里人都在,这点会是谁过来?岑舒放下勺子, 动作优雅地拿去餐巾纸擦了擦嘴:刘管家,去看看谁来了。

好的,岑女士。

刘管家还没走出去,趴在林宥绅脚边阿拉斯加闻到小主人的味道, 腾地从地上弹起来, 摇着尾巴跑出去, 嗷叫了两声。

林以鹿从车上下来,拿起副驾驶上的黑色围巾戴上,绕到车尾, 看见一堆礼品,有些懵:哪来的?刚在家拿的。

靳博屹拎起精致的礼品袋:拜访未来岳父,总不能空手吧。

你还挺讲究。

林以鹿随便看了眼礼袋里东西, 拿起:年份这么长!你不会把家里的藏酒都拿过来了吧?汪。

阿拉斯加跑出来咬住林以鹿的裙子。

林以鹿弯腰摸了下阿拉斯加,靳博屹把东西拎在手里,说:太突然, 没准备,不知道你家里人喜欢什么,随便在礼库拿了几样。

你要是不说是礼库, 我还以为你撬了保险柜。

林以鹿识货, 知道这些礼品很贵重, 其中有一个锦盒里面装的还是救命药, 他真的对她家人很上心。

靳博屹笑了下,目若星辰地闪着光:保险柜里装的都是给你的聘礼,你没同意我哪敢乱撬。

林以鹿弯了弯眼尾,微微有些动容,跟他走下去应该会很有趣。

刘管家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跑车后尾,背着初升的朝阳,身上洒了阳光的清辉,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意,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

鹿子。

林以鹿循声扭头,跟靳博屹介绍道:这是刘叔,跟我爸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刘管家徐步走来,视线落在靳博屹身上:你好。

靳博屹微微地颔首:你好,靳博屹。

刘管家见他提那么多东西,下意识以为他是通过林以鹿的关系,上门拜访林宥绅的,没往别处想,直到林以鹿开口:刘叔,这是我男朋友。

刘管家愣了愣,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溜了圈,似还没反应过来:男朋友?未来姑爷?林以鹿皱了下眉头:姑爷是什么意思?你未来老公的意思。

林宥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袖口的褶皱:进来吃早餐。

……靳博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林以鹿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他身后,从她这个视角来看,他好像真的是来下聘的。

靳博屹没注意身旁的人落了步,提着礼品,一步一步往正门踱步。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黑色皮风衣里头穿了一套黑色西装,肩骨轮廓宽实挺拔,身形颀长俊逸,举手投足风范卓越,气质矜贵干净。

这样的他,和在学校里的他,完全就不是两个人,林以鹿对比了下,她还是比较喜欢学校里的那个他,身上有股又欠又傲娇的劲儿,招人心猿意马。

靳博屹走了几步,终于发现旁边人没了,回头:过来,站我身边。

林以鹿小碎步跟上,瞧他:紧张?不紧张。

靳博屹口是心非地回完,转头就问她:你家有几口人?那会儿,两人已经进门了,刘管家帮靳博屹带来的礼品袋放客厅桌面,带他们往餐厅走。

林以鹿双手插在风衣里,漫不经心地说:平时家里就我跟我爸——尾音发到一半就断了,林以鹿看到那一桌人,闭上了嘴。

他们怎么都在?!靳博屹嘴角挂着笑,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差点被你骗到了’。

林宥绅坐在主位,靠着椅背:你们打过球,应该都认识吧。

坐在长桌的左侧那几位,目光在靳博屹身上停顿片刻,点头假笑:认识。

靳博屹也说认识,林宥绅微微颔首示意:那不用介绍了,坐下用餐。

刘管家拉开长桌右侧的两张椅子:过来坐吧,别客气。

靳博屹和林以鹿坐下,岑舒温和地问他们:想吃粥还是面食?粥。

林以鹿怕靳博屹不好意思,帮他也说了:他跟我一样。

不明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向修、岑暗还有洛瞿停下了筷,眼中深意十足地看着对面的两位。

许轻宁和言羕对视了一眼,低头默默地吃早餐,这气氛诡异的跟修罗场似的。

今天有商会,既然你们都回来了,就一起参加吧。

林宥绅用的是‘回来’这个词眼,意思很明显,他已经把靳博屹规划进家庭成员那一圈里面了。

林以鹿大概知道向修他们为什么都在了,一般有较大的商会,林宥绅都会带他们去认识人,谈生意。

早餐过后,林宥绅带他们去宴园,跟一群商业上的老朋友聚会。

晚辈们坐在休息区里互相介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暗暗在心中选出合适自己的联姻对象。

想让家族生意变得更好,商业联姻是最上乘的选择,他们出生在以利益权势为重的家庭里,想恋爱自由基本是很难的事情。

许轻宁家里现在逼得紧,非要她在今年定下,她爸说她这胡来的性子没人罩着实在不行。

林以鹿说:不是有我们家罩着么,你怕什么。

这哪一样,你家两个哥哥又不能跟我结婚。

许轻宁玩笑了句,拿出粉饼对着镜子补妆:我看绅叔一直在带靳博屹,这是认定他了?林以鹿也不确定:应该是吧。

两人补完妆出去,言羕和洛瞿又不见了,许轻宁问向修:那对冤家去哪了?向修刚一直跟人谈事儿,没注意,三人环视了圈,心照不宣地调侃了句:又去吵架了吧。

许轻宁端起果汁喝了口:怎么三天两头都吵,难怪言羕要到国外读书。

言羕本来是要去法国读书的,手续都办好了,也不知道洛瞿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把人留下了。

林以鹿昨晚没睡好,裹着披肩,两眼困巴巴地靠在沙发一角。

岑暗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过去:穿上吧。

林以鹿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冷冷淡淡:不用,你自己穿吧。

许轻宁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岑暗的外套,盖到林以鹿身上:我说你俩能不能别学洛瞿和言羕,是想别扭到老吗?林以鹿把外套拿开,还回去,岑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披肩滑落,凉意让她微绷起肩。

在座的有一半是外人,岑暗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合适,可他还是没忍住:我有事想问你,跟我出去一下。

我不想去!岑暗眼里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态度却很强硬,直接把人拉走了。

许轻宁还是第一次见岑暗这样,怕出什么事,起身想跟上,向修拦住她: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可是……没有可是。

向修眼看着靳博屹穿过半个宴会厅跟上他们,眼眸深邃,面无表情地别开眼:他们不说清楚,就永远不能好。

宴园里有不少供贵宾休息的房间,岑暗把林以鹿拉到尽头那一间,关上门,将她抵在门上,神色泛着隐忍克制,嗓音压得又低又沉:你不是说跟他只是玩玩吗,怎么还把他带回家了。

我从来没说过玩玩这种话!林以鹿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抓着,她抬眼看他,竭力平稳着声音:岑暗,你越界了。

岑暗紧锁着她的眼睛,慢慢松开她的手,心脏又气又疼,呼吸发紧,缓了缓情绪:对不起,我……他低下头:我只是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明明在摄像机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这副样子却卑如尘埃,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林以鹿表情微有动容,轻轻咬住下唇,心绪说不清道不明,低头轻别开脸:出去吧,别让人误会了。

林以鹿转过身,拧开门把手,岑暗将手搭在她手上,卑微的乞求她留下:陪我待一会好不好,就一会儿。

抱歉。

门开了一条缝隙,林以鹿侧身走出去,没回头看一眼,紧紧攥着手,将掌心掐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靳博屹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背靠在门上,后脑勺微微仰着,沉默地看着窗外片刻,开门走出去,将烟头碾灭在走廊垃圾桶的岩石上。

林以鹿出来找了一圈,没看见靳博屹,到林宥绅身边去:爸,靳博屹呢?林宥绅往前看了眼,说:在你身后。

林以鹿转身,靳博屹从休息室的方向出来,林以鹿呼吸一窒,来不及掩饰心慌,与眉目沉静的他对视。

靳博屹走近,林以鹿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他刚一直在那边抽烟吗?那……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不管有没有,林以鹿还是觉得有必要跟靳博屹解释一下,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看林宥绅:爸,我们下午还有事,先回去了。

靳博屹和林宥绅对了一眼,颔首:嗯,路上小心。

车子驶出宴园,回明宫公馆的路上,靳博屹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开车。

不说话的他,眉眼冷淡的他,太反常了。

林以鹿猜到靳博屹听到了她和岑暗的对话,主动解释:我和岑暗没有血缘关系。

靳博屹闻言没多大反应:嗯,我知道。

林以鹿愣了愣:我爸告诉你的?不是。

靳博屹没隐瞒,老实地说:我让人调查的。

林以鹿捏着披肩力道微微紧了紧,微皱着眉冷淡地问:什么时候?出国交流的前一晚。

那天聚餐靳博屹一直在看手机,林以鹿有猜到,但没猜到他是直接让人去调查,而不是听信人的流言。

红绿灯前停下,靳博屹侧头,懒懒地睨她好半晌,似乎在等她回话。

林以鹿紧张得连手心都是虚汗,她想跟他坦白一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找不到破釜沉舟的勇气。

林以鹿紧抿着唇:我……你喜欢过他是吗?靳博屹很直白、很轻松地将她的秘密说了出来,他转过头,目视前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悠悠地说:怪我,没早点出现在你面前。

……???林以鹿有点没听懂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你智商被黑洞吸走了?你不介意我喜欢过别人?靳博屹很轻地掐了一下她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介意什么,你不也没嫌弃我交往过那么多女生么。

……好像也是。

林以鹿心底一下子没了沉闷,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嗯,那你多爱我一点。

.林以鹿回家翻出林宥绅的身体检查报告和平常吃的保健品,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启程回上京。

一路上飘着零星小雪,细细碎碎地落在马路与树梢。

到上京已经下午三点了,林以鹿让靳博屹去医院看看温凝,靳博屹也有这个打算,毕竟事因有关他。

林以鹿怕温凝看到她会情绪不稳,没打算上去,到便利店买了杯黑枣姜茶让靳博屹带上去:喝这个可以暖身子。

靳博屹接过:回车上等我,很快就下来。

嗯。

靳博屹上楼,到护士站询问温凝所在的病房号顺便问了句情况怎么样,护士跟他说:送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情绪有些不稳定,醒来后一直在哭。

知道了,谢谢。

VIP独立病房外,靳博屹敲门进去,病房里就温凝一个人,她将蜷缩成一团,脑袋埋在双膝间,停到脚步声,抬了抬头,双眼疲惫红肿,嗓子干哑,像被沙子磨过:她没来吗?在楼下。

靳博屹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把手中的黑枣姜茶戳开递给她:她给你买的。

温凝没有伸手去接,视线落在他手上,眼睛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眼泪打湿了睫毛:昨晚,是她叫你过来的对吧?嗯。

靳博屹拉过她的手腕,将黑枣姜茶放在她手上,目光淡淡搁她身上:你讨厌的人救了你。

所以呢……我是要感恩戴德的去谢谢她那个害我父亲入狱的凶手?温凝冷笑了下,眼泪泊泊的就要掉下来:想都不要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说着,她无力挥手,将手中的黑枣姜茶丢在地上。

我要跟她订婚了。

耳边落下男生清泠低磁的嗓音,温凝大脑瞬间空白了,蜷起膝上的指尖,心头有种难以形容的疼,愣愣地看着他。

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吗?靳博屹娓娓道来,如果你没有拍下她和岑暗那段视频,也没有将那段视频发出去,我永远都靠近不了她。

他的眼神赤诚而坦荡,声音比方才柔和了几分:温凝,我该谢谢你。

眼泪滔滔的往下落,他冷漠的话,彷佛有一只残忍的大手狠狠的掐住了她脖子,窒息般难受着。

竟然,是她亲手将他推给别人的。

靳博屹生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向阳走吧,优秀的人不该自我坠落。

靳博屹前脚刚走,温临后脚抽完烟回来,见温凝在哭,心疼地抱住她,帮她擦眼泪:别哭,哥会帮你报仇。

靳博屹和林以鹿回了一趟学校,将手头上的实验作业收尾,写好实验报告后肖介他们刚下课回教室。

咦?什么时候回来的?卫进拉开门走进来:我还以为你们请一天假呢。

罗节放好课本,一屁股坐在桌面上,拿手机点外卖:屹哥鹿姐,你们吃手抓饼吗?靳博屹说:想去食堂吃。

罗杰眼睛闪闪发光:你们两个不是从不去食堂吗?卫进也说:就是啊,你们一个嫌食堂人多,一个嫌食堂太吵,大一开学到现在,除了军训那会儿,就没见过你们去吃食堂。

肖杰:今天是周一,食堂很多人。

夕阳已落,外面很冷,林以鹿动都不想动一下,脸埋在围巾里:点外卖吧,不想走路。

最后还是点了外卖,他们几个到功能室边吃边聊独立实验室的事情,地儿是找好了,租金也不是问题,就是那老板担心他们这些搞科研的会有危险,怕爆炸,怕着火,一直迟疑着不肯签合同。

肖介和卫进之后又去找了几家,一样的问题,他们终于知道靳博屹为什么选择直接自己建造一个实验室了,方便,还不用听人叨叨。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听靳博屹的,直接建造一家属于他们自己的实验室。

他们可以一边在科研中心做实验,一边等那边的工程完工,耗不了多少时间。

靳博屹对设计师出的设计图不太满了,修修改改了好几版才确定动工,这期间耗费了不少资金,按商场上的规矩来说,就是谁出资多,谁就是大股东。

毫无疑问,大股东是靳博屹。

十一月三十号那天,温凝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

这天靳博屹没来,林以鹿也没来,温凝看论坛得知,科研中心的教授带他们去别市参加科技交流会了。

门外有人敲门,温凝放下手机,穿上外套:进。

花店配送员对着手机上面的客户信息:你好,请问是温小姐吗?温凝点头:嗯,我是。

花店配送员跟她确认好手机号码后,把一束鲜花递给她:这是林小姐前两天在我们店里预定的,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温凝有些意外,林以鹿居然会知道她今天出院。

花束里插着一张卡片,温凝把花束放下,打开那张卡片看,卡片上的字她认得,是林以鹿的。

字迹清秀工整,一笔一画都很端正的。

卡片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像她这个人一样,清冷却又暖暖带光——别怀念不同季节里的同一朵花,把自己放在首位,走过荆棘,光明里有皇冠。

朋友,别让我看不起你。

心头有一股暖流冲上,卡片上的字迹被眼泪晕染。

温临办好出院手续进来,抑住烦躁去哄她:怎么又哭了,别哭。

他把她手里的卡片抢走,随意扫了眼,没有落名,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温临啧了声,将卡片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走了,哥带你回家。

-创新科技成果交流会在淮京举办,参会的有十几个学校的学生,各个学校的代表分享自己的研究项目和展示自己创新研发的作品。

那几天天气很好,暖阳高照,凛冽的寒风徐徐吹过每个人面颊,轻拂起四周的横幅与校旗。

临时搭起的挂起的棚子下排着长队,附近高校的学生都来领此次科技展的小玩具。

林以鹿遇见不少学弟学妹,站在作品旁,认真地给他们介绍研发理念和核心技术。

除了那几个学弟有在听,其他的小学妹都没在听,眼睛都黏在靳博屹身上了。

创新研发作品那几天靳博屹在自家公司帮忙,只提供了创新理念和部分核心编程代码,没参与制作过程。

无论林以鹿这么说他就是不肯上来介绍作品,非要混在听众堆里看她讲。

介绍完作品,林以鹿被一群小学弟拉去,这问一句,那问一句,有关科技的小问题她都回答了。

靳博屹正被一群小学妹围着要联系方式,林以鹿脱身后直接去拿水喝了,跟肖介和卫进他们在大本营闲聊,没去管他。

靳学长,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听说你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林以鹿学姐,是不是真的啊?靳博屹眼皮冷淡地撩吊着,只回答了后面两个问题:有女朋友,是你们学姐。

靳博屹走后,那群女生小声讨论起来:妈耶,真的是一对啊,我还以为网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呜……不管真假,他们颜值好高,看起来真的好配,原地出道行不行啊!靳博屹回大本营,一坐下,林以鹿就叨叨说:饿了。

卫进往前面瞧了眼:隔壁摊收了,我们也收摊吧,忙活了一天,都快饿晕了。

这几天,林以鹿充分发挥着东道主本色,带他们这群人吃遍了这附近的美食。

淮京靠海,每家店基本都有海鲜吃,他们这群人还真就偏爱海鲜了,吃遍了各种做法的大虾和螃蟹,撑的不行。

冬天天黑的快,他们吃完饭出来,华灯初上,夜景霓虹璀璨。

一行人沿着江边散步,有两个女生对淮京特别感兴趣,揪着林以鹿问这附近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问完才想起林乐玥也是淮京人:乐玥,这附近有没有摩天轮啊,我想坐摩天轮。

林乐玥笑了笑:摩天轮不在这附近,有点远。

远就算了。

苏斐微叹,又继续问:你是淮京那所高中的啊?她们这五个女生都是科研中心的学员,但不是同一小组的,也不是同一个教授带的,平时都不怎么聚在一块。

林乐玥说:我是淮京外语实验学校。

这个学校我知道,和北礼国际一样很出名。

都一样啦。

他们本来就是在市中心,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商业区,一眼望去全是高楼大厦,其中最高最耀眼那栋是Eternity科研集团。

乐玥。

走在前面的男生回头:我们能去你爸公司看看吗,听说有十二层研究实验室,挺好奇的。

过去应该要提前通知吧,这样突然说不好。

也是,那明天下午可以吗,早上开完会我们都不着急回去,反正放假有大把时间。

林乐玥脸上依旧维持着大方得体的笑:我今晚问我爸看看。

现在不能问?林以鹿有点正面跟她杠上的意思,林乐玥尴尬地扯了扯唇:这点我爸还在工作,不好打扰他。

林以鹿抬腕看了眼手表,意味深长地说:嗯,这点我爸也还在工作。

靳博屹倚在江边石围栏上,指骨分明的手转着手机,林以鹿路过时,将长长挂在臂弯的围巾扯过来,替林以鹿系上,林以鹿嫌闷得慌,又给扯下来:我不冷。

靳博屹敲了下林以鹿脑袋,重新给她系上,语调永远是不急不慢,带点儿宠溺:不准摘下来,生病了还得我伺候你。

林以鹿一脚踹他:没让你伺候。

嗯嗯,是我自愿的。

这话吊儿郎当的像被人胁迫了一样。

自从他们复合后,这感情不是一般好,无处不在的秀恩爱。

苏斐一脸羡慕:我也想找个像靳博屹这样的男朋友。

旁边男生调侃:首先你得长有一张像林女神那样的脸,而且不能只有脸,还要有智商。

苏斐瞪他:你这是间接说我蠢呢!前面一行人打打闹闹,靳博屹牵着林以鹿走在后头,走着走着就停下了。

林以鹿看他:不想跟大部队走了?你爸说来接我们去定戒指。

什么时候?刚刚打电话说的。

林以鹿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定戒指?订婚不需要戒指?路灯下,靳博屹整个人靠过去,手揽上林以鹿的肩膀,长臂圈过她的肩身,微弓着腰,脸颊搭在她脑袋上:我爸妈十二月中旬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平安夜或者圣诞节那天举办订婚宴。

林以鹿懵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我也是刚知道的。

为什么不经两个当事人同意就随意做决定?当他们的婚姻是商业联绑?靳博屹低头看她,眼底闪烁的光逐渐黯淡:你不愿意嫁给我?不是,我……话还没说完,林乐玥走了过来:克然问你们还跟大队走吗?林以鹿把靳博屹手扯下,正直站好,没有半点想理林乐玥的意思。

靳博屹冷淡地瞥了林乐玥一眼,有事儿,你们去玩吧。

话落,一辆劳斯莱斯缓慢驶停在他们面前。

司机下来,微微颔首:小姐,姑爷。

陈叔。

后座车窗是降下来的,林乐玥看见车里面坐的林宥绅,心紧了下,难怪靳博屹那天会是那个态度,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假冒的,林以鹿也是,他们一直在看她的笑话!林乐玥别头就走了,陈叔看了眼,林以鹿说:不用别管她。

陈叔哦哦了两声,回驾驶座了。

靳博屹拉开后车门,细心地把手撑在了车顶,林以鹿钻进去,坐正后小心翼翼地问林宥绅:爸,你认识一个叫林乐玥的女生吗?靳博屹坐进副驾驶里,礼貌问好:伯父。

嗯。

林宥绅把手中的一个文件递过去给他,才慢悠悠回答林以鹿的问题:不认识,怎么?她惹你不高兴了?她说她是您的女儿。

林宥绅冷了冷声:我这辈子就只有你妈妈一个女人。

闻言,林以鹿放下了两百个心,她真的有怀疑过林月玥是林宥绅的私生女,虽然不可能是,但有关他爸爸的事情上,她疑心病特别重。

林宥绅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谋算,居然带他们来商场。

这几年有个品牌广受大众喜爱,品牌宣扬男士一生只能定制一枚钻戒。

林宥绅问靳博屹身份证带了没有,靳博屹说带了,林宥绅直接领他们进去:挑吧。

……靳博屹的手机震动了下,是葛格发来的微信:哥,有人在拍你们,好像金融领域的记者。

葛格跟了靳博屹之后,没什么事干,主任务就是帮他注意周边的情况,一有什么风水草动就立刻通知他。

果然,这回葛格派上用场了。

靳博屹和林以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收好手机,开始挑戒指,半个小时这样就办好手续了,戒圈内定制两人名字的缩写。

靳博屹刷卡付款,林以鹿签名笔递给他,问:机械圆盒里面的戒指算什么。

情侣戒。

一直没猜对口令的林以鹿:……订好戒指后,林宥绅陪他们逛了会儿商场,这行为真是够刻意也是够怪异的了。

林以鹿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她爸逛商场,哪哪都有些不自在。

林宥绅问:要买包买衣服吗?林以鹿说:我有很多包很多衣服。

那给你老公买。

靳博屹和林以鹿:……会不会有人误以为他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到高奢店定了几套西装,寄送到林以鹿家里。

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样,林宥绅带他们回明宫公馆:洗漱完去书房等我。

……今天还真的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靳博屹跟林以鹿回房间,关上门后,林以鹿让靳博屹给葛格打电话,问问今晚是什么情况。

林以鹿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我们家不会是要破产了吧?电话那头还没有接,靳博屹让她不用担心:你老公我有钱,养得起你和你爸。

林以鹿双手托着腮,真的有些忧愁了,她家要是破产了,肯定会牵扯到向修、洛瞿他们。

他接电话没有?林以鹿等得都有些不耐了。

没有。

靳博屹改成发信息:应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先去洗澡。

过了会儿,林以鹿洗完澡出来,靳博屹正在阳台外接听电话,她凑过去,踮起脚听。

那边是葛格的声音:……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听说很危险,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行,我知道了,酬劳晚点打你账上。

客气啥,我们是兄弟。

谢了。

挂完电话,林以鹿迫不及待地问靳博屹:葛格说了什么?靳博屹犹豫了下,选择先不告诉她:就只是正常的商业跟拍,没什么,你家不会破产。

那葛格说什么很危险?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靳博屹拿起准备好的衣服,往浴室走,林以鹿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他进去。

靳博屹将上衣脱掉,露出肌理分明的腹肌,暧昧地挑起眉:想看我洗澡?不想。

林以鹿向他摊手:把手机给我,我给葛格打个电话问问。

你不信我?不信。

靳博屹把手机给她,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的说:你这狗女人,心已死。

……林以鹿给葛格打电话,葛格收的是靳博屹的钱,嘴巴很密,没跟她透漏过多,含含糊糊地就给带过去了。

林以鹿把手机丢一旁,打开房间的台式电话,看了下林氏和E科的股票,没降反升,看来破产是不可能的。

那会是什么事?林以鹿想不通,她爸真的太反常了,反常到有点不像他。

靳博屹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林以鹿正趴在床上无聊地刷着他的图库。

他的图库有几个相册是加密的,林以鹿不知道密码,只能看没加密的,往下刷时,很意外的发现:你中学是在英林特读的?靳博屹在床边坐下,看她:嗯,高中才回来的。

我初三那年去交流,去的就是这所中学。

林以鹿觉得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好神奇,问他:你以前见过我?没吧,不记得了。

他漫不经心地回。

门外蓉嫂敲门:鹿子,你爸在书房等你。

林以鹿起身:来了。

两人下到书房,林宥绅坐在椅子上,把两份文件给他们,端起水杯,抿了口水:签了,以后E科就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