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8 章

2025-03-21 15:30:41

雷雨天后是许久没有过的艳阳天。

黎杳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睡过这么久, 整个人都沉到了意识深处,醒来时已经是正午,太阳高悬。

她睁开眼, 觉得自己脑袋也沉沉的,浑身酸软无力,很难受。

有点像是从前发高烧时的症状, 艳阳天还觉得浑身发冷。

黎杳懵了下,回忆起昨晚发生的。

所以, 她这是, 做那事儿做得生病了吗……黎杳掀过被子埋过脸,愤愤地想,我要杀了凛青望。

正想着,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几步走到床边,坐下了, 黎杳缩在里头紧紧攥紧了被子, 心脏扑通扑通跳。

好一会儿, 凛青望才拉了下被子:藏在里面做什么?黎杳不肯, 脸又红了,装睡着。

可力气不敌他, 被子终于还是被他拉下来,黎杳眼睛红通通的, 鼻子也塞住, 看着更加软绵绵了。

凛青望一顿,喉结上下滑动, 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还是不舒服么?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不舒服呢。

黎杳吸了吸鼻子, 嗯一声。

我叫人来给你瞧病。

黎杳慌忙拽住他的手, 这种不舒服还找人来瞧,黎杳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哪儿难受,闹出去都是要让人笑话死的。

其实也还好,不是很难受,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黎杳连忙说。

凛青望皱着眉看她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了,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好。

他现在做这些动作越来越熟稔。

黎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

醒来还不到半个时辰,这下又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又黑了。

不睡倒好,这下醒来人却更难受了,连眼睛都不怎么挣得开,身上发寒得厉害,旁边有凛青望替她升起的火,明明该是暖的,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

傀儡人见她醒了,端来热茶。

黎杳从被子里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也冻得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

她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发现床头有一颗留音石。

黎杳拿起石头摔在地上,石头瞬间裂开,传出凛青望的声音: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傀儡人还送来晚膳,可黎杳却丝毫提不起胃口,摆手让它们又拿下去了。

她将吃剩的栀子果丢进火炉子里,熨热后拿出充当热果汁喝。

她有些奇怪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按理说以她现在的修为应该已经感受不到一般的病痛了,难不成是因为道界和魔界不能做昨晚那事儿?可先前神交她都没有难受啊。

黎杳头昏脑涨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迷迷糊糊间,凛青望总算是回来了。

手里还端了一碗药,黑乎乎的,看着就苦。

而凛青望一袭黑袍还破了几道口,黎杳蹙了下眉:你去做什么了?她伸手想去摸摸他有没有受伤流血的地方,却被凛青望捞住手重新放回被子里,低声安抚道:没事,去了一趟腐骨渊。

去那里做什么?凛青望舀了一勺药:摘了腐生花,吃了这个药就会舒服点了。

黎杳看了眼药,抗拒道:看着好苦。

他两指放在黎杳喉上一点,将药递到她嘴边:现在不会苦了。

黎杳尝试着喝了一口,明明已经闻到了苦味,可到了嘴却是一丝味道都没有,还有些清冽的甘甜。

她把药喝尽,凛青望将手从她脖子上拿下来后才感觉到一点未散的苦味。

我这是怎么了?黎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这样应该不是因为昨晚那事的缘故。

没事。

凛青望也一并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发顶盖下一吻,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这动作做得实在太过自然,弄得黎杳一下子就回想起昨晚他极尽缠绵时的模样,好在凛青望还算做了个人,看她难受也没再做什么。

黎杳在他暖呼呼的怀里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时的确是舒服了些,不像之前那样头疼气短,只是四肢还是无力,走不太动路。

中午时黎杳醒了一次,走到殿外,坐在台阶上晒了会儿太阳。

幽冥虎和小狐狸陪在她身边,将那蓬松的毛都晒得暖洋洋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这几天白天都很少见到凛青望,也不知是忙什么去了,只有晚上他才风尘仆仆的卷着一身寒气回来。

再脱去外袍,调动灵力让身体变暖和,给黎杳充当人肉火炉用。

黎杳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自觉钻进了他怀里。

你这些天做什么去了?她问。

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没什么。

黎杳又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眨着眼看他:你不会是做坏事去了吧?凛青望浅浅笑了下:我能做什么坏事?杀人放火的事儿呗。

没有,你不是不喜欢我做那些事么。

黎杳:那怎么每天白天都找不到你?想我了么。

他轻笑,忍不住低头去吻她的唇。

自从那夜过去后凛青望就动不动对她做些亲昵缠绵的举动,缠人得紧,睡觉都要将她紧紧箍住了睡。

黎杳被他亲得身子发软,眯着眼任由他亲。

只是忽然被子里像是多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鼓鼓囊囊的。

黎杳今天撸了一早上的狐狸,一下就感觉到那是狐狸尾巴毛。

她愣了下,看了眼凛青望:你把我的灵兽唤出来做什么?我没有。

我也没有,那它怎么自己出来的?黎杳诧异地掀开被子一看,的确有一条蓬松的大大的狐狸尾巴,但没有狐狸。

所以这条尾巴是……黎杳试着摆了摆腰,那条尾巴也顺着摇晃起来。

黎杳:!!!!!什么情况!!!!!要不是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不然这下应该可以吓得直接蹦下床去。

这这这这是什么!?黎杳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这条狐狸尾巴。

凛青望略皱了下眉。

修炼者在身体极其虚弱的时候为了缓存精力,会将自己的形态向灵兽靠近,这样就可以减少精力的消耗。

所以,即便是喝下了腐生花也没能让她重新恢复吗?没什么,只是因为你最近生病虚弱而已。

凛青望低声安抚。

黎杳还是震惊:我……不会真是个狐妖吧?这回凛青望笑了,好像是自她生病以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哪有你这么蠢笨的狐妖。

……黎杳抱住自己的尾巴,不让它左右乱晃:我生个病怎么还会长尾巴,什么时候才会没有啊?凛青望也去碰了碰她尾巴。

他是个对小动物没爱心的人,很少搭理幽冥虎,更不用说黎杳的那只灵兽,这还是头一次摸到狐狸毛。

指尖一顿,似乎有些诧异这个手感,而后便爱不释手地抓在掌心。

黎杳被他摸得浑身不自在,抽着尾巴想拽回来,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黎杳:……?不是吧??我都长尾巴了,你不会想趁这个时机不做人吧???他气息有些紧,爱不释手,又怕弄坏了:这样你会疼吗?黎杳看着他顺毛的动作,羞耻感顺着尾椎骨攀升,连带发凉的手心也热起来,连忙说:疼,你快松开。

凛青望:那我轻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杳才忍不住颤声问:你摸完了没呀。

嗯。

他恋恋不舍地应了声,而后手便顺着尾巴往上,就要摸到尾巴根了。

黎杳:又要做什么!!!!!他赤眸幽深,脸上的表情古怪,像是在拼命压抑自己此刻汹涌的情绪,硬是让自己温柔下来。

他去蹭黎杳的脸,蹭得有些用力,泄愤一般磨掉自己的羁念。

我轻一点,好不好?黎杳被他蹭得难受,退不了又没法前进,嗓音都染上无措的哭腔:你不能这样。

怎样?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还撒娇。

撒娇?凛青望愣了下,没想到这个词有一天能跟自己挂上钩,转而又笑了,含着淡淡的笑意道,好不好啊?……黎杳没说话,凛青望等了会儿,最后当她默认,用膝盖别开她的腿。

黎杳唔一声,那条尾巴就不受控地往上一卷,将腿间裹了起来。

凛青望低眸看了眼,平静地又将那条尾巴拨到一边,拢在手心:你藏什么?黎杳情愿自己没有这条碍事的尾巴。

因这条毛茸茸的尾巴,羞耻感都暴增翻倍。

凛青望却是很喜欢,全程捉着她的尾巴,到后面还张嘴咬了口,看得黎杳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不过最后她的确是晕过去了。

小姑娘这几天的确状态差,浑身没劲儿,又被那样磨了一通。

凛青望垂眸看着,她汗湿的碎发黏在白皙的脸颊上,粉唇被咬得殷红,凛青望轻轻将她头发挽到耳后,贴着她脸颊,用被子将她完全裹进去,一丝冷风都进不去。

不怕。

他贴在她耳边轻声说,眼里透着难言的阴鸷。

凛青望嘴唇在她脖颈上一下下啄吻,又向上滑到她嘴角。

他一手按在她手腕上,轻启唇,一道强势霸道的灵力汇入她体内,凛青望静静看着她许久,这才收回手,重新将她拽进怀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翌日一早,黎杳醒来时寝殿内又只剩下她一人。

不过今天她倒觉得身体舒服许多,也走得动路了。

用过早膳,黎杳想出去晒晒太阳,可那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实在是太惹眼,让她都不好意思出门。

犹豫片刻,黎杳翻出一件宽大的披风,领口也是毛绒绒的,很是舒服。

她穿上披风,将狐狸尾巴掩在里面,走出寝殿,一出去就看到卧在门口的幽冥虎和小狐狸。

这些天她不舒服,凛青望便让这两只灵兽在门外候着陪她。

小狐狸一见到她就问:主人,你要去哪?殿下现在在哪?好像在魔宫正殿。

小狐狸踩在幽冥虎身上,拍拍它脑袋,是不是?幽冥虎即便现在会说话了也不爱说,只蹭着黎杳点了点头。

黎杳听完便准备去正殿找他,刚走没几步就被幽冥虎咬住了裙摆,虎背在她腿侧蹭:背你。

没事。

黎杳笑着摸摸它的大脑袋,好久没走路了,正好走一走,我都要待儿出霉来了。

魔域这些日子天天都是艳阳高照,一点不觉得冷。

黎杳身侧跟着幽冥虎,幽冥虎背上站着小狐狸,一路上遇到的魔将纷纷向她叩拜行礼,直到她走过去好久才敢站起身。

这几天跟凛青望厮混,黎杳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听到远处几个魔将的议论声。

最近这天儿好奇怪,除了魔域其他好些地方都还在飘雪呢,魔域却跟开春了似的,我瞧好些花都已经开了。

对,附近那衍月门最近还有霜冻,冻坏好多田地。

而且前几日下雪居然还有大太阳。

黎杳一愣,垂眸看自己手里的暖手炉,又仰头看了眼天。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凛青望可以召来雷,不会还可以召来太阳吧……黎杳随便拦出一个魔将问凛青望在哪,总算是在那偌大的魔宫殿宇中找到他。

只是此刻大殿之下还跪着一个男子。

黎杳站在角落,愣了下,觉得眼熟。

这不是冥界的那个厨子么?凛青望察觉到她的气息,抬眸望过来,方才脸上几乎冷成冰霜的神情瞬间褪去,他走下台阶到黎杳身边,温声问:怎么过来了?随便走走。

黎杳瞧了他身后一眼,低声:这是怎么了?你来。

他不答,只是牵着黎杳的手将她牵到上座坐下,认得他么?黎杳自然是认得的。

那厨子看到黎杳立马疯了似得拼命冲她磕头,嘴里喊着求饶的话:魔后饶命,魔后饶命,只要魔后愿意绕我一命,我一定生生世世为魔后效劳!黎杳蹙了下眉:怎么回事?凛青望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你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之前在冥界被他下了毒,慢性的,本是发现不了的,但我的灵力让那毒诱发得更快了。

黎杳一愣。

毒?她当然也能察觉出自己最近的身体实在是很不正常,但却从未想过会跟毒挂上钩。

黎杳看着厨子: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是天元宗的人逼我的!厨子两股战战,额头已经撞出血,是深入骨髓、直面死亡的恐惧,他们说只要我这么做了就可以让我复生,不用再待在冥界,可以入名门正派,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他们的话。

名门正派。

黎杳心里呵出一声冷笑。

就连这已经死了一遭的冥鬼都还要追求什么名门正派。

凛青望:凡是伤过你的人都留不得,我必然是要杀了他的。

黎杳眨了下眼:我没有要阻止你杀了他。

凛青望侧眸看向她。

黎杳:这种人不能留下,我明白,否则后患无穷。

话虽这么说,可凛青望还是抬手绕过她肩膀,而后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黎杳忽然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没挣扎,眼前一片漆黑,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

耳边一直充斥着那个厨子撕心裂肺的求饶声,而后这个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黎杳听到一个轻微的爆破声。

跟她捏破一颗栀子果的声音有点像。

凛青望终于松开她的手,大殿中央一滩向四周溅开的血迹。

以他的性格,想必是将他魂魄也彻底灭了。

其实这种死法已经是简单的了,如果不是因为黎杳忽然过来,怕她看见会怕,他连这轻易的死都落不到。

黎杳收回视线:那个毒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

凛青望说这话时表情有点冷,语气还有点冲,染上愠怒,但这愠怒又不是对着黎杳的。

黎杳看了他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这个毒现在连凛青望也还没有办法解。

先前好不容易从腐骨渊摘来的腐生花也没有用。

黎杳看着他那一脸的戾气,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安抚道:没事,我今天已经觉得舒服多了,说不定过几日那毒就自然而然就排出来了。

凛青望在床上时缠着她亲个没玩,这会儿被黎杳主动亲了下却直接愣在了原地,连带着耳根也红起来。

黎杳发现了,轻轻碰了碰他耳朵,笑道:好烫呀。

凛青望把她手捉回来,忽然看着她眼睛认真道:不要害怕,就算是以命换命,本尊也不会让你死的。

殿下。

黎杳不太高兴地瞪他,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你这条命宝贵着呢,再说了,你要真丢了命,以后谁来护着我?他没再出声,只不过嘴角提起的弧度没再压下去。

黎杳也大概能够猜出这些天凛青望瞒着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想必也跟她身上这毒有关。

能让他费这么大劲对付的毒,想必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不过黎杳也不觉得有多害怕,好像只要有凛青望在身边她就永远不用自己担心这些事。

走吧。

黎杳拉着他手站起身,我们去外面走走。

她出来久了,依旧觉得有些累,出去时便坐在幽冥虎身上,而凛青望则走在她身侧。

正午的阳光正好。

虎背上的毛也被晒得暖洋洋的,黎杳舒服地搂着幽冥虎的脖子趴下去。

只不过一不小心,她那条尾巴又从披风底下溜了出来,黎杳没发觉,知道那条晃动的狐狸尾巴又被凛青望抓到了手里。

昨晚羞耻的记忆如潮而至。

黎杳气冲冲地抢回自己的尾巴,塞回披风里头:你干嘛!凛青望挑眉:我摸摸都不行?不行!凛青望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红晕烧到眼睛底下,像只炸了毛发脾气的雪狐狸,忍俊不禁。

又不是没摸过。

……黎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像这样一块儿走在阳光底下是什么时候了。

她这一病虽然没几天,可整日昏昏沉沉,总觉得日子也过得漫长无比。

她趴在虎背上,侧着头瞧走在身边的凛青望,他个子很高,身上一袭黑衣,阳光照过黑衣上缝制的金丝,熠熠闪光。

若抛去他那双赤眸和满身戾气,当真像个富家公子,还是爱慕者无数的那种。

黎杳回想起方才过来时听到魔将们交谈的事,问:殿下,魔域这大晴天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听说别的好些地方还在下雪。

嗯。

他应得极为轻松。

黎杳却很诧异:你怎么连这个都可以做到?我有火系灵根,这个不难。

至于为什么要让魔域都是大晴天的原因黎杳不问也知道,因为她身上这个毒总是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黎杳:不过你自己不是不喜欢天气热的么?魔域的寝殿原本是没有阳光能照射进来的,黑漆漆的像个石洞。

凛青望一顿,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算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

他摸了摸她头发,只不过幼时在腐骨渊待久了,后来看到阳光就觉得刺眼。

黎杳一愣,心头忽然涌上一阵难过。

可这种难过让她无能为力,没法改变。

她拍了拍凛青望的背,佯装轻松道:觉得刺眼也不行,我喜欢晒太阳,往后你也得陪我一块儿晒。

凛青望嘴角提起:好。

*入夜。

黎杳今天在外面多晃悠了会儿,晚上也早早睡了。

凛青望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袍,推门走出寝殿。

冥王已在外候着了。

凛青望面色冷如霜,沉声问:查得怎么样了?启禀魔尊,查出魔后体内中的是什么毒了,那毒名作雪鸩酒,会发寒、疲惫、无力,到最后……冥王没说下去,继续道,不过我也已经查出雪鸩酒的解药是什么了?凛青望抬眼:是什么?是一种名为火焚草的草药,只有东丈岛才有。

冥王略一皱眉,只是这东丈岛是天元宗的密地,这毒药又是天元宗借机施下的,恐怕是陷阱,殿下还是再多等几日。

等不了,雪鸩酒的毒已经侵蚀到她的神魂。

冥王一怔,也没料到这个毒竟然会那么快。

如果魔后真遇到不测,他无法想象魔尊会做出什么。

算算日子,之前衍月门算出的魔尊入侵天下也已经快到了。

难不成……凛青望低声道:天元宗几次三番伤她,等取来火焚草,本尊不可能再容下它。

作者有话说:进度条打卡,滴——下一更晚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