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纠缠之间, 少年的手臂缠上了她的腰背,手掌按在她身后,压着她往下去触碰他的身体。
缠绵的吻搅着玉黎清的思绪, 惊诧失措,不知如何应对,撑在他身侧的双臂也渐渐绵软下来, 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趴了下去。
脸上好热, 身上也好热,急促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 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江昭元的。
她紧张的闭上眼睛,因为暂时的视线缺失, 反而更加鲜明的感受到唇齿相依的亲密无间的感觉。
和她认知中的简单而单纯的亲亲不同, 江昭元向她索取的是更为激烈而绵长的吻, 其中掺杂着意味不明的欲//望,仿佛要拖拽着她一起坠入深渊。
不断的向下, 向下坠落。
在腾空的失重感中, 唯有身下的少年是她唯一的支撑。
不知是因为喝醉了酒,还是因为少年意外主动的热情, 玉黎清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一汪热烫的温泉,少年的身躯如水一般将她包围, 纠缠着她, 让她无法逃脱, 只能溺毙在这炙热的吻中。
每当她被深情淹没到快要窒息时,少年总会适时的松开口,给予她喘息之机, 但也只是短短一刻, 下一秒便再次吻上来, 勾缠着她共沉沦。
温柔而绵长的吻在二人中间升起异常的热度,水灵的少年手上的力道加重许多,玉黎清连起身挣扎一下都不能,眼角生生挤出泪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狡黠的野兽给抓住了,想逃也逃不掉,下一秒就要被吃掉了。
好奇怪,明明有点害怕,可是从唇齿间弥漫开的酥麻感一直蔓延到心里,一点一点绽放开来,像是在她心脏里燃起了烟花。
从未有人告诉过她,亲吻是这么一件让人舒服的事。
原本她是要嫁给江昭元的,这种事理所当然该是他来告诉她,但是……她真的会和他成亲吗?玉黎清有些迷茫了,她一点都不讨厌江昭元,甚至有点喜欢他,可是前世没有促成的姻缘,今生还要再重来一回吗?短暂的思考被少年的轻咬扼杀在摇篮中,舌尖被逗弄似的咬了一下,感受不到疼痛,反而心跳更快了。
令人痴迷的美好的感觉像是恶鬼抛出的诱饵,一步一步诱她坠入陷阱。
直到她整个身子都软了,意识都变得模糊,再没了反抗的想法,少年的唇才缓缓松开,在烛火的映照中,牵出细长的银//丝。
玉黎清喘息着趴在了少年肩头上,面颊绯红,紧闭着双眼仿佛身在梦境一般。
清清?少年稚嫩而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重重的喘息。
闻言,玉黎清稍缓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头看到少年白净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热烈的火焰,她仿佛能真切地感受到从中迸发出来的热度。
他本是她眼中一尊无欲无求,无念无想的玉像,在众人面前那般冷漠决绝,此刻,在她面前却染上了七情六欲。
他是那样的万众瞩目,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引得万人追随,明明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有着让人心甘情愿臣服的魅力。
就连玉黎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然折服于他的脆弱和完美。
江昭元像一轮独秀于枝头的孤月。
众人都想靠近他,想得到他的注视,哪怕只有一眼,也会让人为之心甘情愿的付出所有。
而这轮清冷的孤月,去把所有的光亮都投在了她身上。
对视良久,心绪恍惚。
玉黎清说不出话来,反听少年轻笑一声,说:不过是亲了一下,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尾音带着上扬的语调,比迷蒙的玉黎清清醒的多。
我,没……玉黎清收回目光,弱弱道。
从少年的视角能看到她请趴在肩上的侧脸,绯红从面颊蔓延到脖颈,一直向下延伸进领口里,让人不禁猜想,淡粉色的衣衫下隐藏着怎样的春色如许。
他的手掌从后背轻移到肩膀上,温柔的抚摸着,不知何时,已然探到了少女细嫩的脖颈上。
常年执掌杀戮,少年深谙此处是人最脆弱的命门,他碰得小心、轻柔,像抚摸着一件易碎的珍品。
想把她捧在手心,想将她占为己有。
江昭元轻轻低下头,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哑声问:方才没有推开我,是喜欢吗?被他光明正大的追问,玉黎清垂下眼眸,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喝醉酒的感觉飘乎乎的,像是踩着云朵走在天上,虽然身体很轻盈,但心里却很迷茫空虚。
和他接吻的时候,幸福的感觉就仿佛绽放的烟花一般填满了她的心脏,好舒服。
玉黎清向来是个坦诚的,不爱掩饰自己的心思,如实承认了自己的喜欢,又补充道:但是不喜欢你咬我。
刚刚被咬了舌尖,这会想起来还有点害怕,还以为真要给他吃了呢。
那不是咬你。
少年轻笑着,在她耳边吐息道,是喜欢你。
沙哑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像是牵动了她身体里的电流,带起一阵酥酥的感觉,玉黎清不自觉攥起了手。
身上的热度仍未褪去,两条腿并拢在一起,软绵的倚在少年腰身一侧。
玉黎清稍微吞了一下口水,缓解了自己的口干舌燥,正色道: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都不知道亲吻还有那么多的门道,江昭元平时不爱亲近人,看着又像是个正经的,为什么会对这种事那么熟悉?少年开心道:清清是夸我做的好吗?玉黎清害羞的埋起头来,她为什么要和江昭元讨论这种事……羞死人了。
听不到回答,少年没有急躁,慢悠悠的屈起双腿,伸手去抱了她的腿跨坐在自己身上。
小声道:我是第一次,但是在心里,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想要的不只是这些。
先前总顾及着清清不愿意与他亲近,才要格外压抑自己的感情,这会儿她正醉着,正是最坦诚最可爱的时候,想必,是不会舍得让他独守寂寞的。
江昭元从不相信什么醉酒乱//情,真到了烂醉如泥的程度,应当是连话都说不全便睡过去了。
这会儿的清清比平日里少了一层防备,单纯又好哄,连说话都格外坦诚。
玉黎清修长漂亮的腿搭在他的腿上,她的跨贴着自己的腰,察觉到姿势的变化,少女紧张得双手不知往哪放,揉皱了他滑落肩头的雪缎。
而罪魁祸首正带着干净的微笑侧过脸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手捏了她的下巴,半边胳膊在软被上撑起,凑上去轻啄她的唇。
唇瓣每一次被他触碰,都在心里炸开一朵小小的烟花。
嗯……玉黎清喉咙里溢出一声娇//吟,被他浅浅的试探折磨得心痒难耐,不自觉得扭了扭身子。
不动的时候还没察觉,稍微动一下就发现,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戳着她。
玉黎清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看着身下的少年只穿着单薄的雪缎,半边胸膛都露在外头,腰间只系着一条松垮的腰带,按理说,应该藏不下什么才对。
心里好奇,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隔着衣裳的触碰在少年心里点起了火,他抿了抿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在听到她懵懂的问话时,少年眼中的火焰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越烧越旺。
手臂箍着她的腰,在耳边哑声道:你见过的,这么快就忘了?嗯?玉黎清回想了一下。
啊,是那个。
可是那个时候看着不是小小的吗,而且是软趴趴的,跟现在这个完全不一样啊。
她侧过脸向下看了一眼,少年腰下的衣料明显凸起一块,越发让她疑惑不解。
她轻轻揉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问他:它怎么变成这样了?闻言,少年深邃的乌眸蒙上雾气,精致的眉眼被欲所困,像是迷失在森林的小鹿,迷惑单纯。
撑起手臂去附和她的身子,灼热的吐息在脖颈间散开,因为太喜欢你了。
短短几个字,语气也是很轻很淡的气音,飘在耳朵里却让玉黎清心跳如擂鼓,水润的嘴唇轻颤了一下,说道,那要怎么才能……让它,变回原样?磕磕巴巴地说完这段话,玉黎清面红耳赤,不大敢看他的眼睛。
虽然不太明白,但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该同他讨论这种事。
许是喝醉了酒,道德束缚感没那么强,也没有多少思绪能让她思考对错,就这么懵懵懂懂的随心而行。
看到少女对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江昭元满意的轻轻一笑,指尖向下,勾在了她腰带上。
腰带被人扯了一下,玉黎清像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坐起身来,不许碰我!哪怕喝醉了,也不许男子为她宽衣解带。
紧张道:母亲说了,只有夫君才能……若是旁人如此,那就是登徒浪子,要把他打出去。
江昭元隐隐觉得好笑,他都把自己脱成这样了,清清还是衣衫整齐,连碰都不给他碰一下。
想来,她的底线就在此处。
他立马换了一张脸,半坐起身子,雪缎滑至腰间,几乎是将半个身子都露给她瞧了,可怜道:可是,我好难受……我那么喜欢清清,你舍得我受这样的苦吗?玉黎清害羞着不敢答话,少年便一声一声轻唤她的名字。
他微微启唇,殷红的唇瓣在亲吻时中染了水色,低低喘息着吟着眼前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沙哑干涩,却埋着藏不住的心底的深情。
清清……被人近乎痴缠一般唤着自己的名字,玉黎清心里乱成一团,又是燥热又是警惕,复杂的心绪在看到少年的身躯时,被尽数焚毁。
那是她看过最好看的脸,向下是白玉般的身子,因为她而起了异样的潮//红。
似乎是在忍耐着身体的不适,他的呼吸愈来愈深,带动着胸口的起伏,脆弱而隐忍的表情牵动着她的神经。
那……有没有别的办法?玉黎清还是做了妥协,只要别碰她的身子,若有旁的方法,她也是愿意的。
少年微微一笑,有。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手指轻轻地摸索着她的手掌,像是在邀请,也在暗示。
玉黎清呼吸一窒,轻咬了一下唇。
……她看着他不为人知的表情,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满足感。
好像她曾短暂的拥有了一轮明月,将他握在掌心,用她的体温融化他所有的寒冰与尖刺。
她看着江昭元,像是在看一只被困于囚笼中的金丝雀。
却从来不知,自己早已身处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散发一身光热与他一同燃烧。
越陷越深。
……眼前一片黑暗,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落在床榻边,房间中的阴暗才渐渐消散。
从床帏间伸出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串猩红的珊瑚珠串,在阳光的照耀中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印在白皙的手腕上,更添了几分好气色。
手背被阳光照的发热,玉黎清收回手来,翻了一个身,面向床里,继续睡。
浅浅的睡了一会儿后,头脑清醒了过来,渐渐睁开眼睛。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玉黎清慵懒得打了个哈欠,想着昨日去了赏花会,喝了点酒,然后醉醺醺的回来,还没去见过父亲。
打算一会儿起了床先去陪父亲用早饭,好让他别担心自己。
玉黎清揉揉眼睛,感觉嘴里发酸,是解酒汤的味道。
她什么时候喝的解酒汤?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中,她渐渐回想起一切,江昭元把她扶到床上,然后和她……再后来,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来送解酒汤,江昭元喂她喝了以后,一起躺下……混乱的记忆在脑子里不断上演,玉黎清惊得不知该做怎样的反应。
是做梦吧,她和江昭元……她怎么可能给他……从被子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打断了她的猜想,玉黎清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轻轻抬起被沿,顺着缝隙向下看去。
少年正躺在她床上,就如同以往一般,乖顺地蜷缩在她腰腹间,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身上连件遮蔽的衣裳都没有。
玉黎清默不作声合上被子,把少年严严实实的藏着,恨不得就让他这样永不见天日。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为了不惊动少年,只一点点挪动身子。
坐在床头,撩起手边的床帐。
床下一片凌乱的衣裳散的到处都是,而少年昨夜贴身穿着的雪缎,此刻正在床尾的角落里,被揉的皱巴巴的,诉说着昨夜的不堪回首。
玉黎清无奈扶额,她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明媚的阳光把房间里照的亮亮堂堂,玉黎清看了看自己,只被脱了外衣,腰上的腰带也还是原样。
这么说,是她占了江昭元的便宜。
如此一想,更是羞愧。
她常常自诩心善,看不上江昭元用心险恶,这回却是她坏了他的清白。
坐在榻上愣了一会,等反应过来,立马下床去把他的衣裳都收拾起来,叠好了放在床上,借着另一半床帐的遮掩,不至于被人一眼发现。
做完这些事,玉黎清仍旧没能从羞愧和后悔中回过神来,坐在床沿上,双腿垂在床下,看着身后被下凸起的一块,心情复杂。
等他醒了,她要怎么面对他呢?小姐?外头的敲门声打断了玉黎清的忧心,等她应声后,若若端着水盆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姐要起床吗?玉黎清看着她,委屈的咬着唇,若若……我,我……这是怎么了?若若放下水盆,紧张的走到她身边。
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玉黎清双手捂住脸,愧疚道,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呢,要是让父亲知道,一定会打死我的。
话语中带上了哭腔。
若若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安慰道:小姐您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走到床前,便看到了被下凸起的一团,若若好奇的看了一眼,正要靠近些,被玉黎清拦了下来,别碰他。
又是江公子过来了?若若稍微松了一口气,安抚道,小姐别忧心,江公子爱跑过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像往常那样遮掩过去就好了。
若是像往常一样就好了。
这回她可是把人衣裳都扒干净了,吻了他,还碰了人家的身子。
千言万语堵在心里,只敢说一句:这回不一样……若若一副被蒙在鼓里的不解模样,歪头问:怎么说?玉黎清看着她,酝酿了许久,支吾道:哎呀,我说不出口,你别问了……什么都问不出来,若若也没办法替她分忧,只问:那现在怎么办?主仆两个说了一会,蜷缩在被下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玉黎清立马比了一个噤口的手势,嘘——不知道该怎么办,先离开是非之地再说。
难道要等到江昭元睡醒了,抓住她为他的清白负责吗?她还没那么傻。
她还没把家里产业的管理权从玉晟手上夺回来,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亲的。
轻手轻脚的洗漱打扮过后,离了春棠轩。
主仆两人刚走,方毅便从另一旁的路转进了春棠轩,熟练的进了卧房,正瞧见从床上坐起的少年。
他身上一丝//不挂,上半身露在阳光中,被照的一片白亮,下半身遮在薄被中,随意的穿着衣裳,面上是淡然的微笑。
方毅看着微笑的少年,总觉得他跟先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主动问了一声:公子,您的心情好像很好?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江昭元低头系着腰带,淡淡的说。
回想起昨夜春情,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是。
方毅低下头。
江昭元穿好了衣裳走下床来,体态轻盈,眼眸中是难得一见的满足与喜悦,替我备水洗漱吧。
——夏末快要结束,即将入秋的时节,天气却没有很快凉下来,太阳晒到中午还是热的厉害。
玉黎清早上陪父亲用了早饭,上午去私塾读书,下午便来了织坊处理事务。
先前混纺的那一批布料卖的很好,她便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女工,一起研究丝绸的混纺,以蚕丝做原料,再往里添加一些不同的材料,尝试着织出不同的布料。
想要做出与众不同的混纺,要经过成百上千次的尝试,一下午试过了三种不同的材料都没能成功,两个女工有些气馁。
玉黎清安慰她们道:没关系,若是这么轻易就成了,那旁人想要模仿一定也简单的很,今天做不成,那就明天再试,总有一天能成功。
女工重新振作起来,既然小姐有信心,那我们就都听小姐的,一定把这事儿给做成。
嗯,你们先回屋里去吧,我再在这儿坐会儿。
为了方便试验材料,玉黎清让人把仓库里一台老旧的纺织机清理干净,就坐在仓库里试,一下午,织出来三块巴掌大的布,都放在一旁,没有办法用。
布料的事没有进展,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一直堵在她心里,真是郁闷。
那种事她不好意思说出口,越想便越觉得羞人。
她要怎么面对江昭元……小姐,小姐?身边响起的声音将她从纠结中拉出来,玉黎清转头看过去,紧张问:是江昭元找过来了?不是江公子。
若若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姐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人坐在织布机前,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小声道:先前您不是让我找人去梁京打听打听消息吗,他昨天晚上刚回来,今天就过来跟我说了。
闻言,玉黎清来了精神,快说说,他打听到什么了?若若看左右没有人,才道:江公子的母亲出身不太好,从前在青楼妓馆里待过,因为生下了侯爷的子嗣所以才被赎了身接到侯府里,在江公子才六七岁的时候,他母亲便去世了,侯爷对江公子也颇为冷淡。
这种王侯贵族家的丑事都是民房间最爱流传的,稍微在侯府附近一打听就能知道。
听他身世颇为凄凉,玉黎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宁远候只能看到他生母出身低微,有些人又只能瞧见他才智过人,冷漠疏离。
所有人都只会关注他们想看到的一面,真正深入了解下去的能有几个呢?完整而真实的江昭元究竟是什么模样,或许连她都不曾知晓吧。
玉黎清又问:那可曾问到他来到扬州的缘由?若若道:说是侯府里死了两个家仆,侯爷不愿意把事闹大,并没有深究下去,之后,江公子有几天没露面,等再现身,便是离开侯府启程往这儿来了。
原来是真的。
玉黎清喃喃道。
先前听方毅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有八分信了,这回听到自己人在梁京里打听到的和方毅说的一样,她才总算确信。
至少这一回,江昭元没有骗她。
把织坊里的事做了个七七八八后,玉黎清和若若打算散着步回府里,走出织坊没多久,就听身后有人追了过来。
小姐,可算是找到您了。
玉黎清回过头,见是父亲身边的朱阳急匆匆的跑过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急急躁躁的。
朱阳喘着粗气道:小姐快随我回府吧,老爷正在府里等着您呢。
父亲找我做什么?玉黎清不解。
朱阳答:府尹那边派人来请了,说是要见老爷和小姐,有要事相商。
府尹?玉黎清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家和卢家向来没什么交情,同为布商,周家与卢家的往来可比她家多得多。
府尹这回请她们父女过去,是为公事还是私事?跟着朱阳坐上马车回府,出去访客用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备好了,玉黎清直接坐上去。
玉天磊已经坐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了,见她上来,赶忙让车夫赶马。
玉黎清试探问:父亲可知府尹大人为何请我们过去?玉天磊摇头,他也很不解,按理说我们与卢家交集甚少,即便是要谈生意,他们也应当与周家更为亲近,怎么会找上我们呢。
回想昨日宴席上发生的事,玉黎清有了一个猜想,该不会是……是什么?她将昨日在赏花会上与江昭元和卢素素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亲。
玉天磊若有所思,皱眉道:这……你的意思是,担心卢家找我们过去是为了江公子的事。
玉黎清也不太确定,只说:我也只是猜想,他们不过昨日见了一面,应该不会为他如此大动干戈,咱们去瞧瞧再说。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耳边是街上吵嚷的人声,玉黎清感觉心里很乱。
得知了江昭元从未提过的身世,她更难理性的看待他,心中对他是满满的怜惜。
昨夜……她还……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至少现在,她能确定,江昭元是她的人,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人把他抢走。
比起马车里沉闷的氛围,卢府里要欢快得多。
卢素素笑着从屋里跑到院子里来,父亲!我听说府上有客人要来,是您把江公子请过来了吗?穿着一身丝绸的卢庆坐在院中的凳子上,皱眉道:原本也派了人去请他,只是他清高自傲,多番拒绝,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江公子本就与常人不同,傲然于世,连南篱先生都要甘拜下风。
说起江昭元,卢素素一脸的欢喜,紧接着又疑惑起来,既然不是江公子,那府上来的客人是?说话间,客人便到了府门外。
两个家仆引着人往前厅走,卢庆也带着妻女走去前厅。
两家人在前厅见面,玉天磊与玉黎清对卢庆行礼道:见过府尹大人。
卢庆笑着让他们起身,随即坐在了主位上,张夫人坐在了另一边的主位上,二人看着站在厅上的父女二人,让他们坐下。
卢素素对玉黎清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玉妹妹啊。
见过卢姐姐。
玉黎清在落座前,也对她行了个礼。
卢素素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笑说:妹妹何必这么客气,昨日咱们在赏花会上可都是见过的,妹妹可真是海量,不知昨日喝醉了回家有没有好好休息,这会儿可清醒些了?玉黎清淡笑着说:让姐姐见笑了,夫人举办的赏花会美酒佳肴不可多得,我又是个贪嘴的,这才多饮了几杯。
坐在上头的张夫人打断了她们的寒暄,好孩子,快坐下吧。
玉黎清这才坐下。
玉天磊主动问:不知府尹大人找我们过来,所为何事?卢庆微笑道:玉老板,本府有个忙,要让你帮上一帮,不知你可否愿意?不知府尹大人有什么难处?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能帮上什么忙呢?玉天磊一边说着一面往前探身,有些自贬的意思,怕他提出什么难事,也怕自己会被冠上官商勾结的名声。
在自己家里,卢庆明显要放松的多,身子往后倚靠,娓娓道来:听闻玉老板与梁京宁远侯府江家曾你下一张婚约,为你家姑娘和侯府的庶子定了亲。
玉黎清心里咯噔一声。
玉天磊挺直了身子,先前在马车里听女儿说了赏花会上的事,这会儿又听卢庆说起此事,他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卢庆并未过多关注父女二人的反应,自顾自道:说起来,他本是个庶子,日后不能继承爵位,也就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但我女儿实在是喜欢,我便想着,让你们过来一趟,一起商量商量退婚的事。
闻言,玉黎清心头涌上怒意,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玉天磊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张夫人瞧着二人变了脸色,忙补充道:只要你家把这婚事让给我们,我定会为黎清安排一门好婚事。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7-24 01:04:25~2022-07-25 23:4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桥几渡 25瓶;?Aphrodite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