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025-03-22 08:04:39

腰间的布料突然宽松下来,积聚在小腹的热气随着松垮的衣裳散了出来, 玉黎清低低呜咽一声,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脖颈。

江昭元,你松开我。

她小声闷哼着, 手臂被压着, 抓在桌沿上的手怎么也收不回来。

身上的青年纹丝不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心下窃喜,面上却茫然无辜:我又没有抓着你, 清清若是想走, 我怎么会拦着呢。

宽厚的胸膛仿佛压的紧实的棉被, 表面压过来是软软的,却带着十足的重量, 让她无法挣脱。

他压的越紧, 玉黎清便感觉自己胸膛里的热气越发紊乱,连说话呼吸都变得燥热急促起来, 那你不要压着我。

娇柔的尾音落在江昭元耳朵里,身子立马又精神了几分。

动作细微的轻蹭着她温暖的小腹, 灵活的手掌抚住她的后背, 轻声道:清清可别误会了我。

嗯?玉黎清迷蒙的看着他。

一双桃花眼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映衬着她含羞带怯的容颜,倒显得他神志清醒,真像没有丝毫杂念似的。

可他脸上也是红红的, 而且, 隔着衣裳也能察觉到他身体上细微的变化。

若说他没有那心思, 她才不相信。

先前真是纵容他太过了,竟把他惯的那么大胆,原本在卧房里做这种事也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见。

如今还是大白天,在书房里就敢这样对她,实在是太放肆了!难道是做了大官,觉得没人能管得住他了,所以才这般放纵。

玉黎清咬紧了牙关,要是他强行吻下来,她就咬他的舌头,给他点教训!心里愤愤的,身子却被他困着无法逃脱,没了腰带的束缚,一身轻薄的布料只要一阵轻风便能吹的四散落下,她紧张地蜷缩着身子,比起他的轻薄,更害怕给他看了身子去。

父亲说过姑娘家的身子不能给人看,哪怕是未婚夫,也要等洞房花烛之后才能……若是没有行过婚姻大礼便给人看光了,那她就是被欺负,被坏了清白。

她才不要给人欺负,哪怕是江昭元也不行。

越想越是抵触,一双圆润的杏眸羞愤地盯着身上的未婚夫,正要义正言辞地训斥几句,忽而听他言语温顺,连颇有重量的身子都放轻了几分。

他说:你愿意与我同舟共济,我真的很开心,可我手上的权势不入你的眼,又没有旁的什么能报答你,只有……眼睫羞涩的眨了眨,日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变得柔和白亮,照在他睫毛上,闪着五颜六色的细微光彩。

说着,额头向下低了低,脸加在她脸上磨蹭着,声音沙哑道:只有这副身子……能供你驱使。

听他话里的意思,玉黎清脸色更红了。

她也曾在茶楼听过几场戏,知道才子佳人,知恩图报,还有,以身相许。

江昭元是有多缺银子,竟然会因为她愿意养着他而……屈身于她。

他为了这个侯府,还真是下了血本。

她稍微侧过脸去,身子渐渐放松下来,手掌松开了桌沿,小声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并不是想要你的报答,更何况你我男女有别,我怎能……你不要我吗?江昭元急慌慌的问了一句,水灵的眸子微皱起一个弧度,像只怕被丢弃的小狗,紧紧贴在她身上,眼巴巴的瞧着她的反应。

我不是那个意思。

玉黎清转过头来正视他,低眸便瞧见了他领口下的肌肤,一眼望到了腹肌下的腰线上,若不是有腰带系在那里,只怕会看见更多不该看的东西。

夏日穿在身上的衣物本就轻薄透凉,可他穿的如此随意,怎能让人不胡思乱想。

胸膛里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上涌,玉黎清干咳了两声,只觉得脑袋都要热晕了,咬着下唇支吾道: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能……不能什么?青年的声音透着些许迷惘,眼底隐藏着狡黠的笑意,肆无忌惮的在近距离欣赏着怀中的少女染上蜜桃般诱人的粉,她柔软的身子包裹在松散的轻纱衣物中,像一件待拆封的礼物,而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脸颊染上潮热的红,未婚妻却怎么都不肯松口,慌忙伸手来挡住他的脸,硬气道:反正就是,不能!好软啊。

手掌心是软的,头发是软的,身子也是软的,腰下更是软的像花瓣一样。

就是这俱身子,曾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如今他身子见长,才发觉自己贪恋的柔软是那样的诱人,只要他迈出那一步,就能将她据为己有,永远束缚在身边,只为他一人盛开。

他的眼神越发凌厉,充满侵略性的呼吸喷洒在脸侧,玉黎清紧张着缩紧了身子,想把手抽回来,去反被他握住。

柔软的掌心带着微微的热烫,江昭元好心情的弯起一对桃花眼,伸出舌头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引得少女一阵敏感的颤抖。

你!玉黎清这下子连脖子都红透了。

少女脸红的厉害,一双杏眸水润的瞪着青年,却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软的像随时能流出水来。

她还是这么心软,都被压在桌上欺负了,还不忍心骂他一句。

江昭元感觉自己困住了一只顺滑娇弱的白狐狸,哪怕对着他呲着牙亮出爪子也不会真的抓疼他,只是让人揉肉垫而已,看着满心的盘算,实际好欺负的很。

好想就这么要//了她。

身子憋闷的难受,呼吸又重了几分。

清清,清清……江昭元拉着她的手抚到了自己脖子上,引着她搂上他的脖颈。

嗯?少女闷闷地哼了一声,懵懂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外头是盛夏的暑气,屋里摆放着冰块让房中比外头要凉爽许多,可玉黎清却丝毫没觉得清凉,反而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自己的身子滚烫,压在上头的那人比她还要烫,像是一同滚到了火里,燃烧起来。

青年的身子偶尔动弹两下,少女便像惊弓之鸟一般呜咽出声,叫他怎么都不忍心真要//了她。

这样对她而言太草率了。

积聚在身子里的热气无处发泄,视线灼热的盯在那莹润的脖颈上,俯下身轻吻一下,惹的少女微微颤抖。

沙哑的声音低低道:给我咬一口吧,不然……我真的会疯掉的。

咬什么?你真想吃了我呀?玉黎清紧紧的搂着他,手臂圈在他脖颈上,像是将他束缚住一般,若是给他挣脱了,自己才要真的掉进虎口去了。

他轻笑一声,泛红的眼角挑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不愿意给我吃?近在脸侧的表情让玉黎清无法忽视,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答话。

不说话就是愿意了?江昭元微笑着看她,有点情难自禁。

他坐起身来,轻轻松松将那娇柔的身子抱进怀里,搂着她的腰往后靠,将自己的胸膛贴上去,让她听自己的心跳声。

……房间中静谧无声,只偶尔传出几声桌椅移动的咯吱声,低不可闻。

外头候着的下人知道二公子的脾性,只安分守在门外,不敢靠近书房打扰。

院外匆匆走来一小厮,站在院门边传了侯爷的话,侯爷问玉姑娘来了许久都不见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方毅走过去小声道:没什么事。

小厮便说: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请玉姑娘和二公子一起过去吧,耽搁久了,新鲜制出来的冰酪可就要化掉了。

方毅点点头,送走了小厮后,站到书房外,试了试音量,对着门里说道:大人,侯爷叫人过来催了,说是大人和小姐再耽搁下去,冰酪都化掉了。

江昭元正在兴头上,哪有时间理会他们,随口回:化了便再做新的,去回了兄长的话,你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想理,玉黎清却挣扎着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腿脚软了一下,扶住书案才没让自己的身子倒下去。

我现在就过去。

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衣裳,眼尾的嫣红都没消退,眸中水光潋滟,抿着唇压下心口的燥热。

清清,你要去哪儿?江昭元跟着她起来,扯住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我要去和兄长吃冰酪。

玉黎清小声道。

兄长都派人来催了,若是不过去,肯定会被人知道她和江昭元厮混在一起,实在有辱他们玉家的名声。

而且,她要是不趁这个机会离开,就要被江昭元给吃掉了。

她低着头整理衣裳,江昭元攥着她的袖子走了上来,哑声道:可是我们都半年没见了,你就不想和我单独待一会儿吗?不要,和你待在一起太热了。

玉黎清小声嘀咕着,扭过身去把袖子从他手里夺了出来,一手拢着松垮的衣裳,对他伸出手,羞道:把腰带还给我!江昭元随手把椅背上的腰带拿了下来,犹豫着,可是我……顺着他潮红的脸一路向下,视线定在跨间。

玉黎清倒吸一口气,把腰带从他手上扯过来,一边系着一边往门边走,羞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

人到了门前,衣裳也穿好了。

她谨慎着摸了摸头发又搓了搓涨红的脸,深吸一口气,头脑清醒了些,若无其事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门开的声音,方毅转过头看了一眼,出来的人不是大人而是玉小姐。

她脸颊泛红,衣衫皱皱的,虽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但瞧见她这幅春情潋滟的模样,也能猜到自家大人定然是不老实了。

方毅恭敬低头,礼貌的送走了玉黎清。

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放松,回京这半年,大人每天都在筹划算计,尤其是入了中书省之后,更是没有一日安歇。

皇上的身体已大不如前,需要过多依靠朝臣来为他分担政务,丞相大人颇得皇上信任,中书省的职责越发重要起来,劳累了江昭元为顶头两位上司分忧。

他忙碌了半年,今日能得一时放松,也是好的。

待玉黎清离开院子之后,方毅主动走进屋里去,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原本规整的摆在桌上的公文散落了一地,桌椅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的江昭元更是衣衫不整,单手支着脸,仿佛在深思。

大人,您没事儿吧?方毅小心翼翼的问。

江昭元没有答他,回味着方才的缠//绵悱恻,又娇又有脾气的清清,抱在怀里软软的,怎么想怎么可爱。

嘴角勾起笑容,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叹道:我对她真是越来越……难以自持。

……日光西移,暑气灼烤着大地,院子里的绿植生的葱茂,有几个家丁拿着大剪子修剪快长到路上的绿植,路过的丫鬟捡着树荫走,露在日头下面,直烤的人热红了脸。

过了好一会儿,独自等在后厅上的江明远总算凉爽下来,在后厨准备的丫鬟也端了两碗冰酪上来。

等不到人,江明远便让人去催。

江昭元能做出什么事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就算开口也没办法阻止。

虽然两人如今有兄弟之谊,可江昭元终究是冷血薄情之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没人能劝得动。

他们二人年轻气盛,又是久别重逢,情难自抑也是有的,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只能在边上偶尔提醒几句,叫江昭元克制一些。

有时想想,既然清儿人都来京城了,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把亲事办了。

但如今是多事之秋,要铲除燕王一党,将其连根拔起并非易事,江昭元又身居要职,他的选择关乎着未来朝堂的局势变化,无论是哪位皇子被立为储君,落在江昭元身上的职责都只会变重。

这个关头若是成了亲,清儿必然会成为昭元明晃晃的软肋,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若是清儿被人暗害,那昭元也一定不会善了,事情只会越发不可收拾。

为着他们两人好,亲事只能暂时按下,就连两人之间有婚约的事也要压着,不能大肆宣扬出去——至少站在宁远候的角度上,江明远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去传话的小厮回来了,玉黎清也跟着回来了。

小姑娘脸色红红的,像是走在日头底下晒的,更像是泡过了潮湿的温泉,从脸颊红到了指尖,一双眼睛羞怯着不敢直视人。

江明远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被兄长问起来,玉黎清脸色更红,解释说:江昭元他,他很忙,说不过来了。

说话都不顺畅,一看就是被江昭元欺负的很了。

江明远心感无奈,刚想替她说几句话,训斥一下不知礼数的弟弟,就听院外走来两串脚步声。

意气风发的青年从院外拐了进来,径直走上后厅,看了江明远一眼后,转头将视线落在了玉黎清身上,淡笑道:虽然忙,但是清清亲自去请我了,我怎能不过来呢。

说罢,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玉黎清不敢直视他,只用余光瞥了一眼,瞧见他身上穿的整齐,不似方才无拘无束,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都到齐了,江明远也不好说什么,请二人吃冰酪,随口说了些府上的家事。

三人平常而自然的闲聊着,冰凉凉的冰酪顺着喉咙进了肚子里,消解了身体里淤积的燥热,玉黎清的呼吸顺畅了许多,脑子也清醒了起来。

许是感知变得敏锐,江昭元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无法忽视。

从脸颊掠到脖颈,盯着她轻纱下的肌肤看,看她身上羞的泛红,他嘴角勾起了腼腆的笑,因为她的羞涩,倍感心动。

玉黎清觉得很不自在。

兄长还坐在这里呢,他怎么敢乱看乱瞧,成何体统!吃完了冰酪,她慌忙站起身来,说着:我还有事,就先回房了。

江明远没有追问,说了声:去吧,记得让人在屋里多放几块冰,当心暑气。

多谢兄长关心。

玉黎清微微俯身,不给江昭元开口说话的机会,匆匆转身离开。

衣着端庄的青年眯起视线追着她的身影一直到院外,看未婚妻像只受惊的小狐狸一样从自己身边跑开,心中却甜蜜的紧。

她在意,她害羞。

那就说明,她也有感觉。

像只可口柔软的团子,已经被抓在了手里,被他吃掉是迟早的事。

江昭元越想越开心,吃着化了一半的冰酪也觉得甚有滋味。

坐在一旁的江明远抬眼撇了一下他的表情,问道:你又做了什么?就不怕吓着清儿?江昭元抿唇微笑,她怎会怕我,该是我怕她才对。

闻言,江明远忍不住淡笑起来,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弟弟是个活生生的人——清儿能来这一趟,真是他们江家的福气。

走在路上,玉黎清走一会儿就要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追过来,心神不定。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怕江公子似的。

若若小跑着跟在她身侧,忽然意识到,江公子已经有了官职,现在该改口叫江大人了。

我才不怕他呢。

玉黎清撅起嘴来,脚下的步子却没放慢半分。

那您怎么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了。

若若也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嘟囔着就问出了口。

我是……有正事要去做。

玉黎清勉强解释着,又道,兄长好不容易为我安排了与侍郎大人见面,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想起了正事,刚才在书房里哪些不成体统的羞人事总算淡化了一些。

先前在扬州,家里有父亲,他还知道收敛些,如今这侯府里也没人能管得住他,兄长虽然约束着侯府众人,江昭元却一点都不怕他。

刚才在书房里,江昭元都敢脱她衣裳了,不会是真的想和她……不成不成,她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

玉黎清红着脸摇头,一路躲回了听雨阁,没在一楼停留,踏着楼梯上了二楼卧房,没有让若若跟上来。

她坐在铜镜前,撩起散在身后的长发想看看自己的后颈上有没有落下什么痕迹。

可不管怎么扭,都看不到后面。

伸手摸了摸,能摸到一圈浅浅的牙印,稍微按下去还有一点点疼。

这个坏蛋,若是他再敢这么欺负她,她就不要再理他了。

冷静下来之后,便在房中整理自家仓库的货品出量,以及记录下来的各种布料的原料配比,这些都是她带过来作为证据,要交给侍郎大人看的。

零零散散的收拾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

听雨阁外静悄悄的,能清晰的听到水流从树林中穿过的潺潺声。

卸下钗环后,玉黎清躺在床上,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暗暗松了一口气。

昨夜他没有来,今晚也没来,以后应该也不会过来了吧?这样安安分分的多好。

嘴角扬起微笑,渐渐舒展了身子,安稳入梦。

第二日,到了约定好的下午,玉黎清带着若若和两个护卫前去户部,走到大门外,没有看到先前那个怠慢她的小官。

没等多久,便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问过姓名之后便将她们带进去了。

进了院子,宽阔的主路上能看到院子的东西北面都是官员们办公的房屋,里头坐着不少人,旁边廊下有官员匆匆的来回,忙得不可开交。

玉黎清低着头不敢乱看,想起门边不见的那人,小声问前头的领路人道:敢问这位大人,先前在门边那位大人去哪儿了,怎么没见到他人?那人也不避讳,随口道:我也不知,今天一大早过来就没见到人,许是在哪儿偷闲吧。

本就是个低微的小官,无足轻重。

如今各部异常忙碌,谁有心思去理他。

一路走进北边的大堂,官员将她请进去之后便留在了门外。

玉黎清走进屋里,屋中有四个文官坐在下头做事,一旁的侧厅上站着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五十多岁的人,老当益壮,身形挺拔,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小姑娘。

他身上的衣裳和她一路走过来时看到的这众人都不一样,玉黎清立马认出他就是自己今日要见的侍郎大人。

一路走过去。

因为紧张,行礼慢了半截。

侍郎开口问:你就是明远说的那位姑娘?是。

玉黎清垂眸屈膝,行礼道,民女玉黎清,见过侍郎大人。

侍郎没有看她,只把自己方才拿在手里的文书放到了一旁,说:崔府尹写的信,我已经看过了,你为着你家布料的事来找我的,是想向我证明你家布料没有问题?玉黎清拱手道:大人明鉴,我家的布料织得紧密,绝不会因为运输中的磕碰而抽丝。

请大人稍等片刻。

她轻声说着,让自己带进来的护卫抱着布匹走了进来。

随即,她解释说:这四匹布与当初运送上京的布匹是同一批次出来的,我这回上京,特意从仓库里带了这几匹过来,有仓库的出货单和密不外传的布匹原料为证。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各种凭证。

侍郎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认真的看了起来,随后又上手试了一下布料的手感,的确不容易抽丝。

大人若有疑虑,尽可以去将出事的布匹拿来与之相比对,若非被人动过手脚,这批布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玉黎清诚恳道。

有证据在手里,侍郎心里有了谱,对她说:我会让人去仓库里把布匹重新检查一遍,明天让人去通知你。

多谢大人。

玉黎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侍郎将她带来的物证都收下,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若是没有旁的要说,就先回去吧。

民女告退。

玉黎清带人退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户部,侍郎从侧室走出,坐在了最上面的位置,继续整理今日的公务。

下面有一文官默默看完了全程,好奇问道:大人,现在前朝正乱着,您怎么还特意抽出时间来处理这种小事。

侍郎轻叹了一口气:皇上因为燕王的罪责正在气头上,这关头要是有不开眼的办错了事,那才真是祸上身。

燕王结交朋党,收受贿赂,买卖官职,一连串的罪责都在刑部定了罪,皇上大怒,将其禁足家中,停了他半年的俸禄,与燕王结交最密的几位官员也跟着被调查,底子都不干净。

皇上对长子寄予厚望,燕王身体不好,皇上亦对其多加照拂,不忍苛责,没想到燕王不但不感恩,反而依仗皇恩犯下大错。

原本布料出问题只是件小事,不值得上心,但在这种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侍郎不得不慎重处理。

吩咐道:带两个人去仓库细查一遍,若非布料出了问题,就是人手出了问题,务必要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是。

文官领了吩咐,起身去办事。

走出了户部,玉黎清一身轻松。

布料的事关乎她家的生意,又是头一回在大官面前说话,还好事先做了准备,不然出了差错可真要吓死人。

若若在她身边小声说:没想到侍郎大人这么好说话,想来用不了多久,布料的事儿就能解决了。

玉黎清点点头:对啊,好在侍郎大人明事理,不然还不知道要费多少事儿呢。

听罢,若若稍微顿了一下,小声问:小姐,是不是处理完了这件事,咱们就能回家了?你想回去了?玉黎清转头看她。

若若支吾道:奴婢第一次离扬州这么远,梁京虽然有意思,但规矩很多,不能像在家里似的那样轻松自在。

玉黎清立马关心道:有人让你守规矩了?若若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只是奴婢听府里的人说,有几个丫鬟婆子说错了话,被拔了舌头发卖出去了,奴婢害怕自己要是不小心做错了事,也会……她们哪是说错了话,分明是蛮横无理要骑到人头上去了。

玉黎清安抚她道:你别怕,你是我带来的,有我护着你。

说着,低眸思量了一下,才道:至于回扬州……当此事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做打算吧。

好,奴婢都听小姐的。

若若乖巧点头。

回到侯府里,正是用晚饭的时辰,玉黎清陪着江明远在后厅上用饭,却不见江昭元的人影。

问了兄长之后才知道,下午府里来了几个官员,同江昭元汇报事务,送走了一个两个,又来了一大帮,陆陆续续,没完没了,在前厅上谈论政事,无休无止。

用过了晚饭,回听雨阁的路上朝前厅那边偷看了一眼,隐约能听到官员们互相争论,却听不见江昭元的声音。

一道墙,仿佛分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墙那边,是江昭元被众人围绕,为国是操劳,墙这边是她躲在树下的阴影中,看着可望不可及的心上人,心里有点寂寞。

他好忙啊……明明都告了假,却仍旧有数不清的事务要送过来让他处理。

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就算回了扬州,她也要忙自己家的生意,而他也要忙公务,在一日一日的忙碌中,渐行渐远……回到听雨阁,丫鬟们在一楼备好了浴桶,玉黎清进去关上门,解了衣裳坐在浴桶里,闷热的身子浸入水里,暑意消减了大半。

撩波着温热的水,身子越发放松,渐渐生出困意。

洗干净身子后,她从浴桶中走出来,简单擦过一遍,穿上了用雪缎做的寝衣,先前江昭元很喜欢穿这种布料的寝衣,如今自己穿上身才知道,软软凉凉的贴在身上,真的很舒服。

她踏着楼梯走上卧房去,吩咐若若道:你让人来把这儿收拾了,收拾完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若若敞开门,和丫鬟们一起收拾房间里的水渍。

二楼外有一处小小的露台,旁边是生长上来的梧桐树,站在露台上伸出手就能碰到宽大的树叶。

玉黎清推开门,在露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前世便很喜欢坐在这里俯看侯府后院的景色,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泡过澡的身子有些发懒。

夏日的夜风徐徐的自身侧穿过,吹着身上未干的水迹,带来些许凉意。

头顶一弯新月浅淡不清,漫天的星辰却闪烁的亮眼。

前院里灯火还未吹灭,想来是各位官员还没离开,只怕是要熬到半夜。

阁楼下,下人来来回回搬着东西,身后传来踏步上楼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若若在屋里嘱咐:小姐,衣裳我给您放到床头了,您睡前记得换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没有回头,舒展着一双白净纤长的腿,享受着夏夜的惬意。

若若下楼之后没过多久,又有一道脚步声走了上来,玉黎清以为是若若有事折返回来,开口问:怎么回来了,还有旁的事?里头无人应答她,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穿过了敞开的门,来到了她身边。

高大的身影站在身侧,玉黎清心中升起不安,忙将四肢收拢进寝衣中,侧过身去看,却被青年俯下身抱起。

熟悉的气息铺了满面,凉凉淡淡,如同身处林间,清冽的泉水流过茂盛的草地,是属于他的味道。

玉黎清没有挣扎,任他抱着,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今夜,让我在这儿睡吧。

江昭元抱着她走进屋里,随手把露台边的门关上。

闻言,玉黎清紧张起来,昨天才夸他安分了一些,今天就跑过来了,果然是按耐不住本性吗。

拒绝道:不行,你还是回去吧。

中书省的官员围着我说个没完,我若是不躲过来,他们是不肯走了。

江昭元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低下脸来在她脸上亲昵的吻着,只求清清好心收留我一晚吧。

被他亲过的地方痒痒的,玉黎清闭上了一只眼睛,犹豫道:你身居要职,若真是有要紧事,还是先处理为好吧。

她虽然是商贾之女,不通政事,但也知道国家大事是耽误不得的。

江昭元表情认真,垂眸道:他们找我可不为要紧事,无非是如何处置燕王与其党羽,争来争去,都是为着两个皇子积攒势力,让我去当出头鸟。

话里话外尽是委屈,仿佛如今的局势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一般。

玉黎清不懂这些,只能出主意:那你把他们请出去不成吗?青年好看的眉眼颦蹙起来,走到床边,将未婚妻放到床上,坐在床边同她说:兄长正和他们说理呢,一时半会儿还请不出去。

若非我说园中有佳人在候,不可误了良辰美景,他们还不肯放我走呢。

听着他的话,玉黎清眨眨眼睛。

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佳人并非为了脱身而扯谎,而是在说她!沐浴过后的身子清清凉凉,还带着些许花香,温润的如同娇嫩的花苞,被他一句话惹得红了脸。

手上捏着寝衣,羞愤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又不是……那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未婚妻?他认真的求问,真诚的眼神仿佛只等她一点头,便要把此事公之于众。

不行。

玉黎清摇摇头,害怕的嘟起了嘴。

她害怕又会被人绑架,更害怕自己会成为别人威胁江昭元的工具,宁可不要名分大白于天下,只希望他们二人能平安。

好好好,不说不说。

江昭元挪着身子坐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语,现在可以收留我了吗?玉黎清屈腿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会儿,指着床下问他:那你能睡在地上吗?江昭元的视线一直看着她,樱红的唇轻吐着温热的气息,可怜道:你舍得让我睡地上?可是……玉黎清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

她还没穿里衣,身上只有一层寝衣,里头空空的,很是羞耻,不自觉蜷缩起脚趾,嫩白圆润的脚趾小小的,落在江昭元眼中,又是别样一番勾人的美景。

纠结一会儿后,玉黎清开口道:那你得答应我,不许对我……不许什么?江昭元追问。

就是那个。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娇哼,落在耳朵里直听的人心都热了起来。

哪个?他的身子往前凑了一分。

玉黎清抬眸才发觉他人都已经到身前了,鼻尖贴着鼻尖,眼中带着浅浅笑意,分明是在戏耍她。

你明知故问!娇嗔着,随手抓了绣花枕头朝他扔过去。

江昭元轻松接住枕头,将其抛回了原位。

自然而然的脱了鞋袜爬上床来,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按倒在床上,温柔又炽热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审视着属于他的少女。

双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嘴角含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天资愚钝,难以领悟,还是清清亲口来告诉我吧。

玉黎清在江昭元的注视下脸色一片羞红,他的脸靠的越来越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嘴唇贴了上来。

两具清凉的身子靠在一起,很快升起热度,唇齿间细密的纠缠着,玉黎清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被他强势的吻攻城略地,连连退败。

理智告诉她不能和他做这种事,但心里却在为此时此刻的亲密而悸动。

因为两人身份的差距,她总会觉得不安,而江昭元却无时无刻不让她感受到自己对他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只有她能让他在意,只有她可以撩拨他的感情,束缚他的欲//望。

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相拥,亲吻。

心上人就在身边,她心里被幸福感填的满满的,先前的孤单与不安被甜蜜的热度簇拥着消散开来,心脏里仿佛盈着一汪沸腾的水,不断的满上来,从心里溢出,心脏热热的,身子也暖烘烘的。

积聚在身体里的热度缓缓的向下游去,紧绷的神经被安抚着渐渐放松……不知过了多久,双唇分开,两人四目相对,少女满脸红//潮,眼睛里蕴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懵懂又惹人疼惜。

一吻毕,江昭元呼吸粗重,用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唇瓣,低沉的声音微微笑道:喜欢吗?玉黎清的脑袋发晕,能听到他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不施粉黛的脸颊软嫩水润,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如同亮丽的黑缎衬着莹白的肌肤,美的不可方物。

将心上人的情//态尽收眼底,江昭元哑声道:既然喜欢,那我就继续了。

作者有话说:抱歉更的晚了,这几章感情戏很多,要细细打磨(明天还有,小江加油呀!要把老婆搞到手!)感谢在2022-08-28 01:27:27~2022-08-29 22:4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易九九九九九、Marinda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428371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