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怀中的少女平复下情绪,江昭元悄声安抚她, 先去马车上等我好不好,我有件小事要办,过会儿便去寻你, 咱们一起回府。
玉黎清支起身子, 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宴席也没什么意思, 官员们聊的政事她听不懂,燕王妃坐在后头虎视眈眈, 正对面的李辉也不知收敛, 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反正人都出来了, 回府也好。
她从他怀里走出来,说:那你忙完早些过来找我, 若是太晚, 我可不等你了。
好。
江昭元乖乖应下。
他把未婚妻送到侧门,安排了方毅送她出去坐马车, 自己则折返回了前院。
宴会上依旧热闹,歌舞升平, 推杯置盏。
与前厅隔着一道墙外有一丛新开的绣球花, 花丛间点了石灯照亮了一整片花圃, 在花圃旁,有一条长廊,正是从后院假山那边延伸过来。
江昭元走到灯笼下, 隔着不远便看到长廊中站着一个人, 藏青色的衣衫在烛光照不到的廊下深了几分, 隐隐透着不悦的怒意。
他并不在乎李辉的心情,径直走过去,冷眼道:王爷不在席上坐着,到这儿来做什么?本王要做什么,似乎不用跟江大人交代吧。
李辉侧过身来看他,想起方才这人看着自己时那挑衅的眼神,心里便忍不住动怒。
缓了一会儿才放下那点偏激的心思,镇定着调笑说:本王早在岭南的时候就听说过江昭元的大名,百闻不如一见,人人都说江大人是个冷若寒冰的阎王,没想到大人背地里还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啊。
说是柔情似水倒是抬举他了。
明知道有人看着还不知廉耻的和小姑娘亲近,跟护食的野兽有什么区别,难怪人都对江昭元敬而远之,像这样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比起李辉浮动的语气,江昭元显然更为平静,气定神闲地走到他面前。
二人相差了三岁,个头却相差不大,再加上江昭元的眼神从容老成,心态亦不同于常人,因此在怀王面前也不落下风,甚至气势要盖过怀王。
他平淡道:南广王生性不爱争抢,只愿做个闲云野鹤,你是南广王的独子,却半分不像你父王。
闻言,李辉心里咯噔一下。
这样的话从丞相口中说出来他并不会惊讶,但江昭元不过是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却像是很熟悉他家的背景似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江昭元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只用几个月的时间便做到了三品。
心中不稳,面上却装的镇定,彼此彼此,江大人与老侯爷不也没有半分相像。
江昭元并不理会他的回答,冷冷的警告他说:既然选择奉旨回京,王爷就该乖乖为皇帝办事,别让他老人家觉得选错人,寒了心。
李辉眯起眼睛,你这样说,难道是知道皇上召我回来所谓何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江昭元抬头看他,阴鸷的眼神死死的把人框在视野中,重要的是,无人知王爷心中所想。
也无人知你所想。
李辉冷笑一声,江昭元,我听人说得你可得天下,先前听着有些虚,现在倒有几分真了。
江昭元不屑一顾,偏过头去,我不替任何人办事。
看他这样冷漠的态度,李辉反而更加来劲,主动说:不考虑考虑?我手上多少也有三十万大军,作为请你的筹码应当够格吧。
你的将士远在岭南,入京声势浩大不说,一路开营拔寨至少要两个月,而禹王的镇北军就在北疆,入京只需要一个月。
江昭元轻蔑道,你想动兵?天真。
在没接触之前,没人知道怀王的心思,所以才有人担心怀王入京会扰乱京中的局势。
如今三言两语倒让他知道了李辉的心思,也的确如他所想。
江昭元提醒说:想坐皇位,王爷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李辉看不明白他的态度,反问:你不帮我,又与燕王为敌,难道是有心要扶持我那两个还没成年的堂弟?两个小皇子还很年幼,二人的母妃家世也并不强大,若是江昭元能扶持其中一人上位,做个摄政理事的权臣也未尝不可。
李辉隐隐担忧。
他并非良善之辈,既然入了京,那便不可能会别无所求,一心一意的按照老皇帝的要求行事,说不觊觎皇位是假的。
同样是有野心的人,他怎能看不出江昭元非池中之物。
有野心是好事,可野心太大了按不住,那就只能是龙虎相争,你死我活了。
李辉紧绷着神经,等待他的回答。
却听江昭元不紧不慢道:我不关心谁是皇帝,也不在乎谁坐龙椅,我只在意,我想要的东西,谁能给得起。
你想要什么?李辉迫不及待的问。
见他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江昭元只觉得好笑,说:若是王爷问了我便答,那就是轻贱了王爷的诚心。
听罢,李辉轻笑一声,有意思。
互相试探过对方的态度,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没有半分松懈。
江昭元警告他说:王爷日后不要再纠缠陈的未婚妻了。
说到此事,李辉的态度意外强硬: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既没有举行大礼,毁弃婚约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再说了,像黎清这样家资丰厚,底细清白简单的姑娘,本王也喜欢的很。
听到这回答,江昭元不屑的转过身离开,丢下一句。
那王爷就当心些,再有下回,臣可就不能保证南广王一脉还能不能后继有人。
这是在威胁他?李辉皱起眉头,却觉得江昭元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他竟然说得出,就说明他真有本事做得到。
有点害怕,不过更多的是刺激感。
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能人了,他倒是想看看,自己和江昭元,究竟谁胜谁负,谁能抱得美人归。
江昭元离开后,李辉单独回到了宴席上,与着诸位宾客一起饮酒,直到夜深,宴席结束才准备打道回府。
刚走出府门,身旁的小厮过来传话说:王爷,燕王妃要找您说话呢。
怎么又是她。
李辉不耐烦道。
小厮低着头说:王爷不想见,找个借口推拒了便是。
李辉轻吐了一口酒气,深深思量了一番,说:不必拒绝,既然她想见我,那我们顺道跟着她去燕王府瞧瞧。
他也有事,得去燕王那里问个清楚。
怀王的马车跟着燕王妃的马车一同行到了燕王府外,夜深人静,府门外只挂了两盏灯笼,走下马车来,顺着半开的大门看进去,整个宅子黑漆漆的,看着有些骇人。
在燕王妃的引路下,怀王进了内宅,看到了枯坐在床上的燕王。
看到有外人进来,燕王猛的咳嗽了几声,坐着身子往外探,惊讶道:王兄,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神色疲惫而病态,李辉走到床边坐下,随口道:想过来便过来了,顺道看看你的病。
燕王别扭的转过头去,我这身子还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看到自家王爷自暴自弃,燕王妃心疼的上去安抚,一边抚着他的后背,一边对李辉抱怨道:都怪江昭元,若不是他在父皇那边挑拨,我们王爷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辉听了不为所动,同她说:我和燕王说会儿话,燕王妃……燕王妃看看燕王又看看怀王,心道他们一定是有要事要谈,自己这宴席果然去的值当,不但逼的江昭元暴露了未婚妻的身份,还帮自家王爷请来了怀王做助力。
她笑意盈盈的站起身来,哦,那你们说,我先出去了。
说罢便退出了卧房,贴心的替他们关上门。
屋里没有旁人,李辉也不再遮掩,直言道:我见过江昭元了,他的确是个人才,你为何不早些将他收到麾下,也不至于如今树倒猢狲散,连个能信的人都没有。
燕王猛的咳嗽两声,发黑的面容在明黄的烛光中更显憔悴。
气愤道:就是手底下的人都死光了,也不能用他。
见他这个反应,李辉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继续试探:何必对他这么大恶意,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难道你给不起他想要的东西,才收买不了他?燕王看着坐在旁边的堂兄,眼神复杂,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收买他,江昭元就是个疯狗,谁想控制他,借他的力,都只会被他反噬。
燕王向后靠在床头上,眼中满是不甘心的痛恨,气息奄奄道,这件事我本一辈子都不想说出口。
嗯?李辉来了兴趣。
又听他说:但我如今气数将近,却也不能留他继续扰乱朝堂。
就是死,也要带着江昭元一起下地狱。
燕王艰难的喘息着,对怀王讲述了他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皇帝当年有一宠妃,南下前去避暑山庄时,那宠妃也随皇帝同行,却在半路失踪,再没有人见过。
燕王很小的时候就看到江昭元身上带着一块玉佩,那分明是父皇的东西,被父皇赏赐给那宠妃,也随着那宠妃一起消失了。
从那时,他就已经怀疑江昭元的身份。
后来他派人多方去打听,并没有找到宠妃的下落,却得知江昭元的生母曾经牵扯进一桩命案里,死者是个难产而死的孕妇,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都能对上。
而江昭元也并非他那身为娼妓的母亲入候府之后生的,而是在外头生了,说是宁远候的子嗣,母子二人才被接进侯府,草草给了名分。
听到这里,李辉也渐渐明白,问他:你怀疑江昭元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不是怀疑,我有足够的证据!燕王激动起来,但证据已经被我毁了,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份,我就要让他不明不白的活,痛苦万分的死!李辉不解,看着燕王病态的疯狂,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那还怕他做什么,他既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怎么会对你产生威胁。
燕王喃喃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的病根,也不会失去父皇的信任……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故意在暗地里实施报复。
他知道?李辉皱起眉头。
他想起了江昭元说过的,我想要的东西,谁能给得起。
难道他想要的是……名正言顺的身份?对于江昭元的身世,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单凭燕王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他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日子了,或许这会儿是在说胡话。
就算是真话又能怎样,一个记在侯府名下的庶子,单凭一块玉佩就想认回皇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辉想了想,又觉得江昭元这样聪明的人,哪怕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放在心上——以他现在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官至丞相,统领百官,重权在握,真想坐上皇位,也只需振臂一呼,谋朝篡位,何必要认回皇家,卑躬屈膝的做一个陌生人的儿子。
反倒是躺在床上这位,都已经病成这副模样了还满心想着和江昭元斗,争来斗去,满盘皆输。
当初自己的船因何而沉,李辉心中已经有了分辨。
……马车回到府上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玉黎清坐在马车里不敢乱动,因为身旁的青年一直在盯着她,坐着看,靠在车厢上看,撑着手臂看,走了一路,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想起在丞相的庭院里那两个缠绵悱恻的吻,少女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一片,绯色的红云从面颊蔓延到脖颈,衬得她肌肤仿佛映雪般洁白,又如玉脂似的娇柔细腻。
坐在身旁的青年微笑着,抬起手想抚摸一下那柔嫩的肌肤,却被玉黎清往一旁侧身,躲了过去。
不能再陪他胡闹了。
江昭元意外得很识趣,见她不愿让自己亲近,便收回手来。
马车停在了府门外,他走了下去。
听到外头没什么声音,玉黎清才撩开门帘走出来,一眼看下去,美容绝美的男子正站在马车下对她伸出手,是要扶她下去。
她没有多想,俯下身去够青年的手臂,手刚按在他胳膊上,便觉自己整个上半身都被他捞了过去,屈起的膝盖下穿过一只手掌,将她轻松的托起,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入夜时分,府门外少见行人,打开的门里却有不少候着的家丁在等着迎江昭元入府。
那若有若无的视线瞟过来,玉黎清脸色胀红,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催促道:江昭元,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去。
江昭元抱着她进了门,所经之处,下人们识趣的低下头,哪怕二公子已经抱着玉姑娘走出了好远,也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
玉黎清觉得江昭元有点不对劲。
他冷冷的看着前路,脸上没什么表情,搂在她膝下、后背上的手是那样的坚实有力,她推着他的胸膛也不能挣脱,渐渐失去了斗志。
本以为他是醉了,可他去办完了事回来,明显而神情清醒了许多,可行动上却还是这样的任性妄为。
她有些怕。
难道他是想和她……不对不对,可能他只是想送她回房间,也有可能只是想在她房间留宿一夜。
她努力为江昭元找补,却无法忽视近在耳侧,来自青年胸膛里的激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强而有力的震动,带着火热的温度隔着胸膛几乎快要把她的身子给烫化。
玉黎清沉默着不敢问,她心里已经猜到了江昭元想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伤他的心。
一路回到听雨阁,一路追在后面的方毅和若若都停在了小楼外。
江昭元抱着少女踏进门里,对外头人吩咐,把门关好,谁都不许进来。
是。
方毅点头,上去把门关上。
青年一路走上楼梯,怀抱着心爱的少女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手上稳当,气息也很平稳。
走进阁楼,把人放在床榻上,他就站在床前,一手扶着床柱,不许她逃。
房中只点着几只蜡烛,昏暗的光线尽数被他的身影遮挡,身处青年身前的阴影中,玉黎清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来,一双杏眸仿佛有星星在闪耀,纯洁透彻,能让人看进心底。
江昭元看得痴了,俯下身想来吻她。
玉黎清见状,身子往后撤了一下,警惕的看着他,兄长在府里呢,他要是知道你又这样不守规矩,会生你的气。
江昭元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他只是期艾、痴痴地望着她,一双水润的眸子像是能挤出水儿来。
清冷的面容凉薄淡漠,莹白似雪,如墨的长发松松地垂在脑后,发丝随着俯身的动作丝丝缕缕的垂落下来,一身细丝云山蓝薄衫,宛如堕入人间的谪仙,清冷绝美,出尘绝艳。
良久,他开口道:清清,我们成亲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被他的提议惊讶到,少女睫毛微颤,轻咬下唇。
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等回到扬州再办婚事。
她软绵绵的说着,心有顾虑。
原本自己也计划着后天离开梁京,江昭元在人前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已经担心会节外生枝,如今他又突然说起成亲的事,她哪有心思想这事。
似乎冷静下来,知道婚事急不得,江昭元松开了床柱,在床沿上坐下,长发顺着美好的玉颈垂下,搭在雪白的后颈上。
他思考良久,眼底烧着的火却越发汹涌,双臂按在少女身侧,哑声道:那给我好不好?什么?玉黎清愣愣的。
我想要你。
青年毫不掩饰的重复了一遍,指尖挪动着覆在她的手背上。
他一定要得到清清。
从心到身子,完完整整的她,都该是属于他的。
只有这样,他的心脏才能完整。
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和她一起畅想的未来有多么的美好,美好到只要有她在身边,自己就能感受到幸福,从身体的心灵,完完全全的交融。
怀王的觊觎固然让他有了不安的危机感,但占有她的执念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他可以压抑自己的欲//望,可以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是总有失控的那一天。
既然早晚会失控,那为何不是今天。
他步步逼近,半个身子都压上床来,迫着玉黎清后倾身子,失去平衡,躺倒在了被子上。
你又……玉黎清红着脸,气鼓鼓地垂在他胸膛上,触感软弹弹的,凶道,先前已经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能再和你做那种事。
为什么?你不爱我吗?美人清俊的脸颊染上委屈的可怜,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如冰晶玉骨般清冷高雅,让人不忍玷污。
我没有不爱你,只是不能……玉黎清侧过头去,无法忽视的心跳声仿佛从他身上传到了自己身上,胸腔里被激烈的撞击,彰显著她的心动与慌乱。
从小到大,自己才是那个最不守规矩最任性的人,自从遇到了江昭元,衬得她是多么识礼数。
没有听到青年的声音,她抬起眼眸,对上一双美目宛如一泓清泉。
眼中浸着的深情如同海浪般生生不息,不断涌向她,似乎要将她淹没。
他的气息,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心跳和身躯,仿佛将她与宽敞的空间隔开,束缚于他身下的小小空间。
鼻间的呼吸渐渐变热,玉黎清的身子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双眸澄澈圆润,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嘀咕着:你别这样看着我,你才十六,怎么老是想着这种事。
她自觉江昭元很好哄,只要自己循循善诱,一定能能劝他暂时压下那些让人羞红脸的心思。
话音刚落,粗糙宽大的手掌就揽住她的腰臀向上抬,将她强抱入怀,玉黎清挣扎几下,就听到耳侧落下粗哑低沉的喘息,我是个男人,是你的男人,清清就没有想过和我更进一步?一字一句,宛如玉珠坠入银盘,清丽魅惑。
嗯……少女脊背一酥,不受控制的轻/吐出声,又赶忙咬紧牙关。
青年的声音萦绕在耳侧,痴痴艾艾,轻声喃喃,难道你对我没感觉?伴着胸腔的震动,仿佛带着哭腔,落进玉黎清耳朵里,勾的她喉咙发干,连带着一股酥麻从心脏蔓延到指尖,不自觉蜷起了脚趾。
她怎会对他没感觉。
因他而起的每一次心动,和他接吻,与他同寝,每一次的接触都在她心底刻下烙印,那是她爱他的证明。
她开始动摇。
他们分离了半年,他独自一个人待在梁京一定很寂寞吧。
重逢没几日,自己已经准备要离开了,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自己回到扬州还有父亲和朋友,可他孤身在此,除了兄长,哪还有旁人能说得上话。
她感到很心疼。
江昭元一直在为她迁就,放弃仕途,压抑本性,留在梁京虚与委蛇,只为与她回到扬州双宿双飞,而她却没能为他做什么。
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那她应该能接受……反正,她也是非他不可。
早一日,晚一日,应当没什么区别。
她支吾道,那,那你……话还没说完,缠绵的吻落下来,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呼吸的间隙,江昭元缠着她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搭。
抱着我的脖子。
低沉磁性的声音诱惑着她伸出玉臂,让她抱紧他,纤细白嫩的手揽住未婚夫厚实的背肌,清清,把一切都交给我。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9-06 22:16:01~2022-09-08 01:1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726 22瓶;27428371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