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事,我确实没有再管了。
我们虽然还是住在一栋楼里,奇怪的是,却再也没有碰过面,当时的我真的很幼稚,以为自己的放弃意味着所有人的放弃,唐甜一句你别管了!我就真不管了,可是,谁曾想,这只是另一段爱恨情仇的开始呢?哎!罢了,我简单的脑袋里容不下太多的承载,这件事也只有随着时间的沉淀,成为我成长中的一块伤疤了。
不理夏天,不是意味这件复仇事件的结束,夏天没有再找我的麻烦,可麻烦却依然缠身,这件事竟然还牵扯进了常旭和涂乐。
后来,我才知道,唐甜那套夏天详细的身家资料,原来全来自常旭的消息,这痞子还真有本事啊,连人家暗恋自己叔叔的女朋友都查得到,而且还不知从哪儿搞来了那女孩的照片,乖乖,唐甜也够狠,满校园一贴,又大肆渲染了翻这段苦恋,算是彻底激怒了夏天,要没有后面冷扬被记过,我还真要拍手叫好。
常旭只是提供资料,涂乐呢?他更不得了,竟然发下话来,不打的夏天叫娘,不姓涂?唐甜告诉我这些,本是想让我知道,这些男孩都还惦记着我,他们也想给我出气。
自打毕业后,我就刻意回避着这些男孩,涂乐来找了我很多遍,都是扑空,本以为他们会死心,就算生我的气也好,总之,我就是不想和他们再有瓜葛,可是,没想到----我当然知道他们为着我,但是----我可不希望,一个夏天,让我欠一屁股债!于是,听唐甜说,涂乐下定决心要教训一顿夏天时,我慌了神,不能再有第二个冷扬了!焦头烂额,我只有去找涂乐!武汉警官学院,涂乐真的蛮听他老爸的话,乖乖读了这所学校,看来他家非要整个警察世家不可了。
警官学院,那可全是军事化管理,可没我们学校那么随便,你想进去找个什么人,直接往里闯就可以了,到这儿,你要找人,非得和门卫交代的清清楚楚,这不,我不被拦下了吗?我找涂乐!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很荒唐,涂乐?这么大个学院,只一个名字就找得到人?可惜我又不知道他到底读什么专业,正苦恼着,却看见门口这个当兵的对我笑的挺热情,你是葆四吧?等会儿,涂乐马上出来!持续纳闷中,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只见那个当兵的拐进传达室里,摇了个电话,涂乐,你交代的人来了,出来啊!哈!这小子知道我会来找他?哼!看他搞什么鬼!谢绝了门卫让我进传达室坐着等的好意,随意地靠在门柱旁,不一会儿,涂乐出来了。
这个臭小子绝对是等着我呢,瞧他那副摇头晃脑一脸奸笑的贼样儿,我突然有种掉进圈套的感觉,我的姑奶奶,你终于肯现身了啊,啧啧啧,武大的油水还是那么好啊,怎么不见伊人消瘦?狠狠横了他一眼,我纽头就走,死相!见着就没好话!哎哎哎,葆四!葆四!我错了,错了,求求你,别走别走!涂乐慌了,可怜兮兮的连忙拽住我的胳膊,讨好的在旁边念叨,小姑奶奶,好不容易见着您,这要又翘了,不是逼着我去跳长江啊!你去跳啊,死了活该!说!你和唐甜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把我骗来?突然停下脚,我狠狠地瞪着一脸嬉皮笑脸的涂乐,呵呵,别生气,别生气,人家还不是想你嘛,葆四,你也太不够意思,毕业后,真能狠下心不见我们了?--看见我脸色有变,涂乐连忙住嘴,换了个话头,小心翼翼地样儿,还真让我过意不去,葆四,你和那个姓夏的事,我们都听唐甜说了,那小子真是不想活了,敢欺负我们葆四?我们肯定会为你出气,可是,呵呵,一定会在您的正确指挥下的!您说,怎么办他吧!扑哧--一脸小人样儿的涂乐一下把我逗笑了,知道他不会胡来,我也放心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死涂乐,就会耍宝!是啊是啊,别抛弃我们嘛,我天天耍宝给你看啊!越说越离谱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头,好拉,既然你这么乖,我也就放心了,记住!千万别再去找夏天的麻烦,我不想再纠缠在这件事里了。
满意地看到涂乐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摇摇手,我就准备say byebye 了,却被涂乐一把拽住,葆四,好不容易来了,别这么快走嘛,正好裴瑞回来了,一起聚聚啊!裴瑞?哦--是那个去了加拿大,父母在使馆工作的男孩吧!加拿大----韩羡也是去了加拿大----我的心微微一蹙,攒紧了眉头,突然觉得自己忒没出息,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去吧!看看涂乐,他那期盼的眼神,真让我不忍拒绝,点点头,涂乐的笑容让人不舍啊!嘟--轿车开锁,涂乐竟然把我牵到一辆别克前面,涂乐,太奢侈了吧,这么小就用小车代步?呵呵,老头的车,开着玩玩。
开别克玩?我们学校的教授也才享受享受爱丽舍,你一个米虫都用别克了,这什么世界啊!呵呵,别笑我了,人家常旭还开着奥迪满大街逛呢,上车了,小姐!摇摇头,没话说了,不是早了解这群孩子的骄纵了吗?去哪儿?酒吧啊!停车!停车!好好好,小姐,是我选错地方了,您说去哪儿?只要不是那儿,上哪儿都可以!去‘典蓝’吧,你喜欢吃那的蛋糕!恩!窗外飞逝过熟悉的景象,熟悉的让人心疼啊!常旭!裴瑞!原来他们比我们还早到,两个男孩肆意地坐在典蓝雅致的沙发上,我在心里小小地犯着嘀咕,看他们那吊样儿,硬把个典蓝高雅的气质破坏殆尽,人家都是俪影双双,亲言昵语,就讲究这么个小资的情调,他俩倒好,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叼着个烟,还算他们识相,看见我来了,立马把烟灭了。
葆四,怎么了,又噘着嘴,肚子饿了?没好气地横了涂乐一眼,谁肚子饿了?我才没某些人那么懒散,整天象没吃饭似的,歪歪呦呦,没个坐样儿!呵呵,涂乐,葆四是嫌我们没坐相呢,裴瑞,坐好,别丢了人家的脸--常旭推了推旁边的裴瑞,坏笑地睨了我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还是那个鬼样子,裴瑞,你坐的很好,我是说你旁边那个痞子--哈哈,葆四,你还是那么可爱,没关系,常旭是欠人贬----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坐好,坐好,嗨!葆四小姐还是那么难伺候!我怎么--赶在我生气前,涂乐讨了个好,好拉好拉,葆四,大家逗你玩呢,别生气,常旭!点了东西没有?点了--她喜欢吃巧克力蛋糕,点的全是那个系列--谁说我喜欢吃巧克力的,我现在喜欢吃草莓的了!故意的,我非要和那痞子反着来,谁知,他一笑,竟然顺着我,草莓?那就换呗,小姐,我们不要巧克力的了,换草莓的----他到一本正经真吆喝起来,唉唉唉,就巧克力,就巧克力--嘟着嘴,我连忙嚷嚷,最讨厌草莓味了,瞧那痞子笑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蛋糕来了,恩--真香!不可否认,这痞子确实蛮了解我的胃口,点的东西搭配的都很正点,才不讲那个客气呢,兴奋地拿起一块,我就大大地咬了一口,怀念啊!好久没吃典蓝的蛋糕了!看来,甜食确实是女孩的独爱,点了一大桌,男孩们一口都不尝,我们还是比较想抽烟!你向他们介绍蛋糕如何如何美味,他们最后就是这句话,气死人的,不吃算了,我一个人享受!裴瑞,这回回来多久啊,有空,一块出来踢场球。
涂乐一边给我剥着香橙,一边聊着,下次吧,就回来几天,这次,我是为葆四回来的!裴瑞这句话差点把我噎着,为我?疑惑的抬眼看向对面的裴瑞,他对我笑地太过灿烂,葆四,你快过生日了吧,喏--送你的!一个包装的相当精美的礼盒递到了我的面前,不错,下个月确实是我的生日,可是,他大老远的回来就是为了送我礼物,不是很奇怪?男孩们笑的都太过甜溺,真把我搞糊涂了,接过礼盒,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不会是他们想整我吧?包装的太漂亮了,我都不忍一把撕开,顺着文理一点点的拆,终于--一个精致的米奇笔盒呈现在我眼前---!我什么都不要,就要那个笔盒!你赔啊!你赔啊!---赔赔,以后,我每年赔你一个,好不好?----手指僵在那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笔盒微笑着的米老鼠上,突然,我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涂乐要把我骗来,难怪他们会笑的那么灿烂,难怪刚才他们会那么小心翼翼地不提他一个字,韩羡----你到底要我怎样啊?----眼泪掉的越来越凶,腹部也开始莫名其妙地绞痛,紧握着笔盒的手指都发白了,葆四,葆四,你----葆四!别哭啊,这只是韩羡的心意,他坚持要我特意回来给你的,葆四,要是,要是你真的不能接受,就----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飞快地离座,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不能再在他们面前失态了!镜子里的女孩不停地在抽噎,红通通的鼻头,红通通的眼,哭这么卖力为什么啊?就为这个笔盒?挺漂亮的笔盒,挺别致的生日礼物,不是吗?你哭个什么劲!葆四,这样不行啊!越来越象个悲情女人了,快笑一个,旁边那个冲厕所的婆婆看了你老半天了!真的对着那个婆婆弯开唇,我甚至还在抽噎,搞的老人家莫名其妙,我的笔盒掉进泥巴里了,我把它洗干净了--稚气地朝婆婆摇摇笔盒,刚才哭地太没形象,理智回笼,我在极力补救,洗干净就好,外面那个男孩是等你的吧,站了半天了。
哦!我出去了--狼狈地抱着笔盒就往外冲,耳边传来太婆不解的叹息,这孩子,笔盒脏了也哭那狠---脸红啊!一出来,就看见常旭拿着我的背包倚在墙面上悠闲地抽着烟,瞧见我出来,不慌不忙地灭掉烟,直起身子,涂乐的老爸急着要用车,他送车去了,顺道把裴瑞送回家,我送你回去!说完,从腰间掏出钥匙纽头就走,也不管我有没有反应,不过,我也懒的有反应了,他要送就送呗,一来,我哭累了,懒地去假客气,二来,背包在他手上,只能跟着,三来,也是最重要的,我的腹痛好象愈衍愈烈,真的没力气自己回家了。
捂着腹部,我跟了出去。
涂乐说的没错,这痞子够招摇,果真开着奥迪,我拉开车后门,坐在了后座,不坐副驾是怕出车祸死的快,谁知道这痞子开车水平怎样。
上车后两个人都没说话,车里流淌着周杰伦的《你听得到》,常旭的手在方向盘上敲打,白皙的手指,随着节奏一下一下。
音响真好,比起我们寝室那两个电脑破喇叭,清晰度是用颗粒来计算的,要不是腹痛的厉害,我真会跟着哼唱起来,可----他妈的,今天这腹部疼的不正常啊,属于那种剧烈的跳痛,是胃?不对啊,在右下腹,用力按压,哦!天---我一下子窝倒在后座,额头渗出细细的薄汗,全身疼地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死咬住下唇,紧锁着眉,我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柔软的坐垫里,真怀疑会这么疼死----葆四!葆四!常旭的呼唤听起来那么遥远,恍惚地睁开眼,对上一双焦虑的瞳,葆四!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疼!--我疼----他不问还好,这么紧张的一问,把我所有的坚强全部问垮,忍不住了,我象个孩子一样疼的哭出来,常旭--我好疼---真的好疼---猛地急刹车,常旭拉开车门就钻到了后座,轻轻抚上我的额,葆四!乖,别哭,告诉我,哪疼?这儿--下腹这儿--疼!常旭的手覆在我的手上轻轻一按,我顿时疼的一颤,可能是阑尾炎,葆四,我现在心绪乱的很,不能开车,我们打的去医院,乖,别哭了!一把抱起我,常旭飞快的朝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的士跑去,师傅,快,同济!这丫头怎么了?我的情况一定很糟,上车后,司机二话不说就开始一路狂飙,还不忘关心一下,好吃闹的!常旭一边抹我额头的汗,一边回答道,缺德!我都这样了,还要掉我的底子!可是实在是没有精力计较,感觉自己都疼的恹恹一息了,好想睡----葆四,快和人家说说你都吃了些什么啊!可是常旭不放过我,轻拍打我的脸,就在旁边小声嚷嚷,虚弱地睁开眼,眼泪立马夺眶而出,疼--疼--小声呻吟,现在我只会说这个字了,就是疼才要说,来,快想想刚才你都吃了哪些东西,注意力分散了,就不觉得那么疼了,乖,想想吃了什么?那个黑不溜秋的上面有葡萄干的叫什么啊?巧克力慕思 ----那那个----就这样,司机彻底明白了后面这丫头有多能吃,而我也确实因为这些烂熟的美味而稍微忘却了疼痛,直到进了急诊室,我满脑子塞满的竟然是黑森林蛋糕 。
急性阑尾炎,要马上手术!你是她的--?同学!医生,你先给她做手术吧,手续我马上办好!那这手术同意书---我签!您快给她---不!我不动手术!呜----一点也不夸张,一听见手术,我第一反应就是要跑!说我幼稚也好,说我无知也好,反正,我一直就认为,手术==死亡,在这方面我悲观的可怕,反正就是认为自己一旦被推进去,就别想出来了,所以----我哭的那个惊天地,泣鬼神啊,完全忘了自己早已成年,不动--我就是不动--呜--妈妈--我要妈妈---使劲推拒着要抱住我的常旭,我哭的是毫无形象可言,鼻涕眼泪一把抓,腹部绞痛地手脚都发麻了,却仍然死命抵着他,葆四,葆四,你听我说,这个手术----不听!不听!我不动!死了也不动!---你走开啊!我要妈妈---妈妈--呜---这位同学,我看你还是给她父母打个电话吧,她这样---常旭阴沉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放开我,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沉着脸看着抽噎地不象话,也同样死盯着他的我,自己听!你家没人!把手机递向我,常旭的口气冲极了,闹什么闹!不动手术,你真疼死算了!等阑尾穿孔、化脓,你他妈到时候想---他的眼睛都气红了,朝我吼的声音大到连旁边的护士都震住了,更别说我,葆四,我再问你一遍,动不动?深深的吸了口气,常旭突然冷冷地问了句,此时,他看着我的眸子也是一片冰冷,我突然不安起来,可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哪知,他看都不再看我一眼,纽头就走,我慌了!-----常旭!常旭!---浓重的哭音里有明显的慌乱,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常旭回过了头,依然是那种冷冷的声调,动不动?呜---头点的泪珠子直往下掉,医生,推她去手术室吧,用全麻,她怕疼----常旭的声音越飘越远,我被护士迅速推进了手术室,随着一阵烟雾在眼前弥漫,我紧抓被单的双手慢慢松开,透亮的手术灯也越来越暗,直至跌进一片漆黑----再睁眼时,眼前一片纯白,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兔子?我混沌的意识一下子梗在那里,嫦娥!小声的呢喃了句,真不是瞎说,当时我真以为自己升天到了月球,在嫦娥姐姐的玉塌上哩!嗤!脑子被麻坏了?还嫦娥!常旭好不好?可恶的声音一下子让我坠入人间,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来不及顶嘴,丝---腹部一阵巨痛让我重新闭上了眼,葆四!葆四!怎么了?常旭急切的呼吸吹拂在面颊,我猛地睁眼,恶狠狠地对上他清亮的双眸,你骗我!!还说动了手术就不疼,我--我还是好疼----越说越委屈,腹部也好象越说越疼,我丰富的泪腺又开始发作了。
停在我上方的常旭没有动,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嘴角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笨蛋!那是麻醉药性过了,当然疼!又哭--再哭,眼睛和它一样了啊!朝旁边正瞪着我们的兔子瞟了一眼,常旭粗鲁的用手擦干我的泪,你才和它一样咧!去,拿个绳子来!干嘛?把它栓着啊,它要跑了怎么办?我对任何畜生都是不放心的,哪怕是蚂蚱蛐蛐,觉得栓着了,才是自己的。
葆四!--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常旭伸出食指狠狠地点了下我的额头,脑子真进水了!没理会我,继续坐在椅子上玩他的GAMEBOY,噘着嘴横了他一眼,我把头转向兔子,还是自己盯牢点好,可别跑了,我挺喜欢兔子的--我葆四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没想到生平第一次住大院,陪在身边的竟然是常旭这痞子?老爸老妈也真会瞅时间去乡下奔丧,原来,生病的那天下午,老爸突然接到他表叔去世的消息,由于这个表叔没有后儿,所以老爸要去主持大局,老妈自然一起去协助了,他们给我寝室留了封信,确切的说是写了一封N罗嗦的长条,交代那,交代这,可谁曾想到,他们的女儿当晚也快挂了?哎!别说我没出息,一个小手术说的好象生死关头一样,可是----真的很严重嘛!要是当时医院停电了?要是当时血不够?要是当时医生一闪神把剪刀落在我肚子里?----真要这样,可怜我葆四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常旭?哦,是还有他,现在这状况,我也只能靠他了。
他可拽了,手术费、住院费他付了,一日三餐他包了,躺在床上的无聊时间靠他打发了,现在我一切行动受制于他,连上个厕所都要他扶着去,丢脸死了!嘿!他到真灿烂上了,对我喝五扬六的,一会儿不能这样,一会儿又要那样,哼!了他?葆四,该去散步了!不去!护士!护士!--总用这招儿,等那护士过来保证又是一顿说教,什么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要多走走,真要肚子和肠子长一起啊!----那痞子就在旁边躲着笑,气死人!常旭!别拿着个鸡毛当令箭,我今天就不---干什么?干什么?又不听话?--唉!这儿的护士都是顺风耳啊,一呼就应?没有!没有!他在练嗓子呢,常旭!要你别叫别叫,护士阿姨耳朵很尖的,你只喊一声,她肯定听得见,是吧?对着那个护士,我笑得谄媚极了,常旭也只是一脸纵容地笑着,什么都没说。
胡闹!气走了护士,我得意极了,靠回床上,一副小人得志的坏笑,你再叫啊!要不要姐姐给你说个‘狼来了’的故事啊!护士!护士!这儿有人说你是‘狼’----常旭!信他的邪!还叫?玩够了吧,快起来,信不信那个护士马上就进来!吊儿郎当靠在门边的痞子,看了就有气,过来扶我拉!噘着嘴极不耐烦的伸出手,瞪着那痞子一脸奸笑的晃过来,果不其然,他扶着我才走到门边,那位尽职的护士阿姨出现了---郁闷呐!兔子呢?在车上。
牵出来,牵出来,溜溜!就说这畜生要栓着,在病房里不安分,爬来爬去,还是被护士发现了,狠批了我们一通,常旭只有把它带回去,每天乘我出来散步的时候,才牵出来给我玩玩。
那兔子已经被你玩的奄奄一息了,你今天就不能放过它?谁玩的它奄奄一息了?我对它好着呢,哎呀,你去牵呀!推的他没办法,常旭只有把我扶到花园旁的一个椅子上,就坐这儿,别乱动!我一会儿就来!去吧去吧,罗嗦!摊在椅子上,慢慢抚摩着腹部的伤口,环视四周,看看还有什么能给那兔子吃的,昨天给它吃的树叶,今天----就花瓣吧,先把那花瓣绞碎,再对点可乐---葆四!一个热情的拥抱就这么裹过来,差点没把我那小伤口挤开,疼!疼!----哎哟!葆四!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哪儿疼--定眼一看,这冲动的没谱的家伙原来是谭心那小妮子,谭心,你谋杀啊,我才从刀口下死里逃生,你又来火上添油?没那么夸张吧,葆四,只是阑尾炎,一个小手术嘛----小手术?小手术就不严重?它毕竟是动了刀,动了刀就要伤元气----好好好,严重严重,很严重,可以了吧?葆四--看在人家找了你这么长时间,千辛万苦才寻到这儿,你就别生气了嘛!娇嗔地横了眼拉着我衣角撒娇的谭心,我慢悠悠地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儿?这么激动!嘿嘿,葆四,我有份赚钱的好差事,但是要冒风险,敢不敢做?切!这世上还有我葆四不敢做的事?说吧,什么事儿?代考四级拉!我有个同学,英语特菜,想找个人帮忙代过去,价钱很优的说。
多少?原来是当枪手啊,据我所知,现在市场上代考四级的统一标价是600--800。
1000!怎么样啊--葆四--谭心是说的眼睛蹭亮,我是听的眼睛更亮,1000?你同学这么凯?没办法啊,想过嘛,她要不是我同学,我不好代,这钱我早赚了!怎么样,葆四?嘿嘿,谭心,老实交代,她到底开价多少,我就不相信,你没丁点好处,会这么热心?呵呵,呵呵,小姐,我才从中间抽200块的成,你是大头也,帮个忙拉,大家都赚点嘛!恩,这价钱到挺诱人的,干吧!我一点头,谭心那兴奋劲,又要抱上来,连忙抵住她,唉唉唉,先说好啊,那个什么身份证,可得她自己搞定!代考不穿帮的命脉就是这个假身份证了,目前,俺们国家还没先进到在四级考场上用什么机器来检验身份证的,除非那老师有双金眼,不过,现在造假的技术简直到了神仙画画的地步,只要你身份证做的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上哪儿做那个假身份证呢?大街上找那些举个牌牌吆喝的?不好,危险且质量得不到保证。
这事一定得做好,否则,代考就等于自杀。
葆四--谭心这一拖长音,我就知道,这事她在指望我,免谈!我可没那本事去弄--葆四---别这样嘛,我知道你是最能干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小小一张身份证怎么难得倒我们葆四呢?葆四----我最崇拜你了,我都和同学打包票了,你什么都搞的定---葆四----嗨!我这人就是听不得好话,一捧就上天,谭心这么一推二嗲地,我虚荣心一上来,竟然又点了头,她是快快活活地走了,说是回去让她那同学提溜着钱等好消息,留我一人坐在这,捂着肚子发愁,上哪儿搞那个身份证呢?嗨!这不都是那钱闹的吗?人怕一个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