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煜给父母亲请安的时候,吞吞吐吐的说:父亲,母亲,孩儿有事要说。
刘氏夫妇几时见过自家孩子吞吐脸红的模样,都在心底讶异。
刘煜理了理心神说:孩儿明年二月还要科考,不想费心神在儿女情长之上。
惜晚母亲还是新丧,为父母尽孝乃儿女常伦,所以孩儿想不急着纳惜晚为妾,先让惜晚做丫鬟,等以后孩儿功成名就再提此事。
刘夫人一听,喜上心头:正愁这事呢,可巧儿子就主动提出来了。
儿子以功名为重,真是懂事。
于是笑着答应说:乖孩子,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那丫头就在刘家,什么时候办不行。
刘老爷听了这一番话,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暗自在心里感叹儿子傻。
真没想到那个小丫头还有些能耐,把儿子玩的团团转。
不过于儿子前程又无碍,自己自然乐的成全,只是以后要多加注意那个小丫头了。
刘煜见刘老爷迟迟不答话,以为是他不同意,脸涨的通红,不知该如何反应。
刘老爷看着儿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太嫩了,又及时解困说:就依孩儿之见吧。
韶光易逝,惜晚在刘府很快度过了自己的十三岁。
刘煜很用功,一心想在二月夺三甲之名。
已是正月,刘府还是张灯结彩的模样,却已逐渐的关门谢客了,就是为了给刘煜一个安静的环境备考。
正月底,刘煜带着刘德踏上京都的路。
说起来,其实临泉离京都比到郡府阳城还要近些。
上次去阳城,光在路上就花了将近十天,而去京都不过两天。
刘煜一走,本就清闲的惜晚更闲了。
经过四五个月的相处,惜晚与刘府的大多数人都熟了,和刘瑾也很和谐。
刘瑾已与郡守家的二公子定了亲,只等明年就嫁过去了。
整个二月刘府的人都是焦躁不安的,连带着惜晚有些紧张。
三月初的时候,随着喜报传来的还有圣上的赐婚圣旨。
喜报说:少爷做了最让人眼红的探花郎,踏马游京都,好不威风。
圣旨把户部尚书家的小姐赐婚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少爷。
当然,与其说是圣旨,不如说是丞相与太后的建议。
太后与尚书夫人都是丞相之妹。
这些消息一一传开的时候,惜晚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可还是免不了一点点的失落:他终是要娶妻了,而我终究只是别人的妾吗?刘煜还没回来,刘府却已躁动起来。
不断地有客登门,就连郡守大人也派使者到刘府道贺。
刘煜回来的时候,刘府的人敲锣打鼓的迎了好几里,不少的乡亲站在两旁观礼。
重见雪姨,是在刘煜回来的那天。
胭脂铺前的雪姨直夸惜晚有福气。
惜晚却有些意兴阑珊,人群中那个骑着高头大马青衫飘飘的男子还是昔日青楼里那个愣愣的他吗?惜晚忽然有些害怕。
刘煜回到刘府的第一件事依然是见惜晚。
惜晚陪着自己的这几个月,让刘煜越发放不下惜晚。
她就像陈年的酒,越品越香醇,越是相处越为她的宁静淡然吸引。
惜晚微笑着迎接青色的身影,温柔的望着他。
他的眼睛依然纯澈,笑容依然干净,还好,他还没变。
刘煜高兴的抓住惜晚的手:惜晚,我考上了,你高兴吗?惜晚浅笑着:少爷,您考上了,惜晚当然高兴了。
一路风尘回来,累了吧,少爷还是先洗漱吧。
一会好去拜见老爷夫人。
都听你的,我这就去。
刘煜才刚进入客厅,就听见母亲热情的呼唤:儿啊,你真是争气啊,我们刘家这次是扬眉吐气了。
刘老爷也是满面红光,激动地望着刘煜。
刘煜习以为常的问安:父亲,母亲可安康?孩儿回来了。
回来的好,煜儿啊,爹听说圣上下旨为你与余尚书家的小姐赐婚,可是真的?对啊,煜儿,你见没见过那位余小姐,人品相貌如何?刘夫人在后面追加。
此事确是圣上赐婚。
孩儿在赏花宴上见过余小姐。
好,好,圣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荣耀,煜儿是个有福气的。
煜儿,你还没说。
那余小姐人如何啊?快说与娘听听。
这,孩儿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
夫人,就不要为难煜儿了。
余小姐如何?三个月后自然就知道了,还怕媳妇跑了不成。
老爷说的有理,那煜儿你去休息吧,这么多天,该累了。
煜儿告退。
刘煜回到修竹园的时候,惜晚正在绣花。
惜晚不喜欢绣花,可时下女子确是必会女工的。
一个荷包还差最后的坠儿了,葱绿的缎面上绣着几杆青翠的竹子。
刘煜瞧瞧绕到惜晚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专注的惜晚。
其实刘煜进院子的时候,惜晚就知道是他来了。
惜晚分辨脚步很有一套,但还是装作不知道。
女人自然的姿态在男人爱慕的眼中是最美的,雪姨曾这样说过。
所以雪姨从不着意改变自己,扭曲自己。
认真专注的惜晚,在刘煜看来是最美的风景。
清秀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张的樱桃小口,让刘煜看的心里痒痒的,总忍不住去触碰。
刘煜试着去碰触过惜晚,但惜晚反应很大。
刘煜从此不敢再唐突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