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去了一周。
在校内实验室的司艺和沈阙两人经常要快十二点才回来,而校外做实验的桑一诺和刘柠要稍早一些,最晚不超过十点。
到宿舍以后还不算完,如果有导师布置的任务,需要加班加点到一两点也是常态。
早上八点,实验室那边就开始打卡签到,谁去的晚被逮到,少不了劈头盖脸一顿骂。
忙碌之余,大家也渐渐忘却关于头发的怪事。
直到一天清晨。
啊!刺耳的尖叫比闹钟更让人清醒。
怎么了?刘柠揉揉眼睛,坐起来。
我、我的头发……司艺带着哭腔的声音随之响起,夹杂着破碎的呜咽。
大清早的,吵什么!沈阙昨晚熬到凌晨三点,睡眠不足令她的脾气极度暴躁,翻了个身,用被子死死蒙住脑袋。
嘘,到底怎么回事?宿舍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刘柠索性从床上下来,你跟我到阳台上说。
好。
司艺擦干眼泪,慢慢走出去。
桑一诺这个时候早已经起床了,正站在阳台背单词。
看到两人后,先是诧异,随后嘴巴张成O型,你们的头发——她捂住嘴,没让声音漏出来。
借着晨光,刘柠也看清了两人的头顶。
司艺本来有一头乌黑的秀发,柔润光滑,此时右边却秃了一块。
桑一诺也是,头顶明显有块白斑,头皮都露出来了。
不是吧?真的秃了?接过镜子左看右看,桑一诺始终不敢相信,难不成我今天早上醒来那一手头发……怎么办啊!司艺急得都快哭了,我今天晚上有个文艺汇演,我是主持人。
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上台啊!别急。
刘柠也接过镜子,扫了一眼。
很明显,后脑勺有些秃,不过她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时间还早,可以买个假发片撑一撑。
对呀,你先不要着急,总有解决办法的。
桑一诺拍了拍司艺的肩,在一旁安慰道。
只能这样了。
司艺捏着发尾,又怕用力过猛拽断,连忙松开,怎么好端端的开始掉头发?而且,还是范围性的秃头,整个宿舍都出现了。
沈阙会不会也……我什么?没好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发际线明显后移的沈阙不明所以地看着三人,大早上的,你们在吵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桑一诺飞快的把镜子传到她手上。
五秒过后,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响起。
我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沈阙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差点拿不住镜子。
咱们赶紧戴上帽子买假发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
问题是,这么早,理发店还没开门啊。
刘柠一语指出关键问题所在。
……半小时后,大家情绪都基本冷静下来。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刘柠抱着手臂,试图把话题引向上周发生的怪事。
觉得。
司艺抓着自己掉下来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也许是我们惹怒了那个掉毛鬼。
掉毛鬼?嗯,就是上周把头发掉的哪都是的。
我早说了,照片不能随便发。
现在可好,惹上脏东西,我们都跟着遭殃。
沈阙插话道。
喂,现在是互相责怪的时候吗?就算你把责任都推到柠柠身上,你掉下来的头发还是长不回来。
桑一诺咬着嘴唇,怒视着她,要我说,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将错就错,把它查个水落石出!她这一番话,可谓掷地有声。
我同意。
刘柠站出来表示支持。
见另外两人还有些犹豫,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本人从来不信世上有鬼神存在。
但从那张照片引发的反响来看,龚姓女生与此事定然存在某种关联。
如果我们能够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有利于我们摆脱眼下的现状。
有道理。
司艺点点头,显然有被她说服,其实自朋友圈发照片之后,带我的学姐就很少跟我讲话,对我的态度也冷淡不少。
我想,龚学姐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那么简单。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沈阙叹息一声,举起手,算我一个。
那买完假发片,就赶紧去找学姐吧。
她平常会早到实验室半小时,那时候人少,我们刚好可以趁机问个清楚。
等等,刘柠思索片刻,忽然道,我建议,我们直接戴着帽子去找学姐比较好。
假发的事情,不着急。
为什么?司艺忍不住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刘柠直视着她们的眼睛,假设龚学姐的去世与头发有关,我们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地去找学姐,请求她的帮助,会不会更容易获得信任?有道理哈。
沈阙点点头,询问似的看了看其她人,那就这么定了?好。
我没意见。
……实验楼。
叩叩叩!请进。
冷淡的女声从中传来。
学姐,是我啊。
司艺咬咬牙,手指颤抖地将帽子摘下来,那个,你现在忙吗?有点事,不过——林妤瞟了她一眼,目光忽然顿住,原本即将出口的话拐了个弯,你有什么事吗?我带了几个朋友来,我们都遇到了些问题,想问问您。
嗯。
林妤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很快,三人鱼贯而入,各自找位置坐下。
看来,你们是遇到脱发的苦恼了。
未等她们开口,林妤搓着手中的铅笔,凌厉的眸子将几人一一扫过,还是老问题:你们与龚欣,什么关系?我们不认识龚学姐。
刘柠稍稍阻止了下语言,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不紧不慢道,上周,我们寝室发生一起怪事……原来如此。
林妤点点头,伸手道,照片给我看看。
是。
一张张翻着照片,她的神情也渐渐开始变化。
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双眼都浸满了泪水。
这些照片……她轻声喃喃道,本来就不存在于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