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电梯里,前后走出四个身影。
他们中有男有女,高矮不一,但极为相似的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近乎呆板。
——用毫无生气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刘柠用心记下他们的相貌,悄悄退回阴影处,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其中一人的头扭了一下。
目光冰冷,好似一条毒蛇在寻找猎物。
直到他们走后许久,刘柠才慢慢从藏身处出来。
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傍晚,四人交流情报时,她率先开口道。
我打听到了四个人,对了,这是资料。
於烟将一摞纸甩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以我目前的权限,只能查到这么多。
嗯?!刘柠一眼就瞥见右上角的照片,动作不禁一顿,飞快地将其抓在手里,是他们?与电梯中走出来的那几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最后一单都在同一个雇主家干过,之后不约而同失踪,到现在还找不到踪影。
於烟抽出一张A4纸,推到她们眼前,喏,相关信息我都整合好了。
不错呀。
乐正枫向来是愿意捧她的场,随口调侃道,难得你如此积极。
我本来是想把其他参与者给揪出来。
光是想想他们临死前的表情……都够我开心好一阵呢。
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恶意。
咳,刘柠轻咳一声,拿过资料,细细看起来,这么说,你并没有找到任何参与者的信息?嗯。
这很奇怪。
刘柠摸了摸下巴,低头不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许不是我们默认的事件参与者?罗梅提出一个全新的角度,比如,一起恶鬼伤人的恶性.事件,中间少不了传播者。
他们会不会是其中一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与她们的立场将会有本质的不同。
不排除这个可能。
刘柠将目前获得的信息综合起来,忽然,她转头看向罗梅,你说张琪是灵媒,这句话什么意思?也是在整合五人共同点时,某个想法自脑海一闪而过。
我就是突然有这个念头。
危机时刻,感知会比较敏锐。
那剩下的四人,会不会也是灵媒体质?刘柠点了点照片,一般的灵媒,具有让恶鬼害怕的能力,同时也是其大补之物。
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至少能知道在张琪之后,它会对什么人下手,更具有针对性。
顺便可以减少无谓的伤亡,尽快将事件解决。
这样很麻烦哎。
於烟把玩着头发,嘴上与她唱反调,直接联系到雇主,一切不就真相大白咯?多救几个剧情人物,对你而言如此重要?我担心的是,在手头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冒然联系雇主,试探着问他们已逝的儿子,也许会引得对方不快,打草惊蛇。
刘柠没有为其挑衅的口气所激,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她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实在不行,拿自己当诱饵,看看婴儿车中到底藏有何种怪物。
不怪她有此类想法。
刘柠向来单打独斗惯了,鲜少与别人合作。
久而久之,她习惯性地按自己的思路来。
还有其它想法吗?她看向另外两人。
唔,我也觉得不要冒然地联系雇主。
罗梅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但是可以顺着他们重金求子这条线索去查。
已经死去的孩子怎么会活过来?还有,那些保姆生前有无与张琪那般神经性紧张……这些都可以深挖。
同意。
……第二天,医院。
主任,这是您要的资料。
护士把一本薄薄的档案递上来,说来奇怪,这一个月断断续续有好几起惊吓昏迷,被送到抢救室的案例。
其中有一个人,竟然直接被吓死了。
说话时,她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於烟。
后者正在脱外套,露出姣好的身体曲线。
行,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乐正枫将档案放到一边,顺手把门反锁,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呼……她揉着眉心,努力去除脑海中的杂念。
我已经把失踪那几个人的消息匿名发给警方了,等会看看有没有效果。
过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应。
她了解对方的性子,对完全不感兴趣的事情一句话都不会多问。
无奈地摇摇头,乐正枫继续翻起手头的档案来。
有一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
这两天,她时常有种模糊的感觉,好像透过一层毛玻璃在看自己的一生。
一些零碎的片段时不时出现在脑海,她想抓住时,又消失无影。
难道离开了公司,诅咒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弱?哎,我准备亲自去找那对夫妻谈谈。
什么?她半晌才反应过来。
於烟始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轻轻蹭了蹭指甲,那我走了。
等等!乐正枫急忙起身,挡在门口,如果你不喜欢刘柠的安排,不做就是了,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怎么,你觉得我是没事找事?这趟旅程很危险,而且能力也不是万能的。
目前,雇主那边的情况谁都不知道,万一有许多恶灵,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乐正枫尽量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同时,双眼紧紧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然而,於烟却避开了她的目光,淡淡道,我参与这场游戏,就是为了所谓的游戏体验感。
按部就班的事,极其无聊,还不如不做。
……让开。
乐正枫抿了下嘴,没有动,明天我陪你去。
哦?不追忆过去了?见对方一脸讶异,於烟自嘲地勾唇一笑,如果现在还看不出你在动摇,我的段位也太低了。
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何谈动摇一说?呵,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於烟毫无征兆地凑近她,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中午,你不来算了。
说罢,她像寻常情侣般,在乐正枫唇上烙下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