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孩子回国以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打断一下,你们是怎么想到把它送回去的?啊,这个——男人迟疑了一瞬,低声道,那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爱人的。
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孩子已经回国了,会请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他。
一切都好,叫我不必担心。
然后呢?虽然它走了,可我总有种感觉,好像它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骤然瞪得极大,惊惧暴露无遗,阳台的动物内脏越来越多,却在第二天消失不见……床沿经常有一块小小的影子,黑乎乎的,洗都洗不掉。
我们无论搬到哪,刺鼻的汽油味都如影随形。
我们能看见它,所以它早晚都会要我们的命,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垂下头,好似用光全身力气,颓然道。
这么说,它只对能看见它的人下手?轻轻嗯了一声,男人忽然扭过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身后,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事。
他重重关上门,逃也似的将屋内与外界隔绝开来。
剩下乐正枫若有所思地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位灵媒,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希望如此。
於烟似乎对男人的说辞不感兴趣,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把进展发给刘柠,我们走吧。
不继续查了?乐正枫急忙跟上她,可我们还没验证这个人话中的真实性。
万一其中有诈……再查下去,可能覆水难收。
没等她问出什么意思,於烟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们看不见它,意味着我们暂时没有危险。
况且,这个站点又没有规定我们必须要破解事件才能离开,只需要等到列车在边上停靠就好了。
换句话说,别人的死活,与她们何干?大可以在旁边当一把看客,最后直接走人即可。
我问一下刘柠的想法。
乐正枫犹豫片刻,没有把话说死。
……我马上去。
刘柠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下来,罗梅已经预感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压根不想见咱们?於烟忍无可忍地夺过电话,打断道。
我来说吧。
乐正枫拍了拍她,安抚道,交给我。
随后,她委婉地提出,不需要找到最终的真相也不妨碍通关。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去跟别的公司的参与者见一面。
刘柠的声音很坚定,这个机会千载难得。
我比较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利用我创造出来的诅咒。
她的研究成果,同时也是她数年来的心血。
好,我知道了。
乐正枫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听出她的意思后,干脆地说,我把我们目前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发给你。
谢谢。
另一边,刘柠挂断电话,认真地梳理着手头信息。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退避三尺是怕了她。
换作她,也会先试探,必要时再给予致命一击。
况且她们在明,对方在暗,怎么着都算不得优势。
……再往西一点,对,前面就是。
罗梅闭着眼睛,拼命回想着刚才的预感。
这里?刘柠拨开草丛,来到一片空地上。
荒草丛生,不像有人来过。
令她在意的是,草缝间,隐约有一块黑黑的印记。
不是坟地,也不是什么标志性建筑。
那些参与者,真的就藏在这?会不会找错地方了?很多、有很多。
罗梅猛地看向身后,清亮的目光中夹杂有一丝疑惑,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但就是看不见。
喂。
正当刘柠谨慎地打量四周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尤其是你,刘教授。
你认识我?本能地,刘柠皱了一下眉。
您的名字,在各公司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尖尖地笑了笑,我没有料到,您居然会沦落到登上幽灵列车。
有问题?刘柠沉静地反问道。
幽灵列车看似自由,实际上只能捡别人剩下的。
任何东西,我们才有挑选的优先权。
对方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淡淡的倨傲,不过,凡事并非绝对。
好比现在,你依然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虽然只是鬼魂的游荡之地。
……刘柠没有说话,大脑高速运转着,分析其语句的含义。
你猜的没错,我们团队有三个人,分别是灵媒、幻象和——他顿了顿,地面上忽然升腾出一个巨大鬼脸,第三人你不需要知道。
他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眸色阴沉,笑起来鬼气森森。
如果你们执意要找我们麻烦,那位才会登场。
现在嘛,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你们变成了能力本身?刘柠毫不在意他口气中的不屑,提出自己的疑惑,诅咒的进化版?没错。
在你们那里,能力使用过多会鬼化,彻底的变成恶鬼。
而我们这里,研究要更进一步,找到了与诅咒的完美融合。
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公司的每个人,都与诅咒同生共死。
不可思议。
刘柠喃喃道,这些年,我一直想着如何研究出最完美的诅咒,压根没往别的方向考虑。
现在的她,想研究也没那个条件,只得无奈放弃。
我常常在想,诅咒的尽头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要搞出那么多分支。
这个答案,我始终没找到。
声音忽然变成了轻柔的女声,虚空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刘教授,如果您能给我解答疑惑的话,我也会告诉你一则重要情报哦。
在我开始研究诅咒前,存在成熟的样本。
刘柠不假思索地说。
您的意思是——对方明显有几分瑟缩,不敢确定。
嗯,真正的诅咒一开始就存在。
刘柠倒是没有展现出任何情绪波动,我也曾怀疑过,那个神秘组织,根本就不是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