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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密室(9)

2025-03-22 08:05:54

暗道里很黑,四周坑坑洼洼的,只容许人匍匐前进。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刘柠想起几分钟前,两人东躲西藏,差点被神出鬼没的白袍人发现。

走投无路时,乔榆说院子里有条密道,正好通往广场方向。

这里……曾经是我家。

后来荒废以后,才被改造成仓库。

乔榆沉默片刻,轻叹道,我十几岁时被选为祭品。

村民们为了防止父母偷偷把我送出去,轮番在附近晃悠,甚至粗鲁的拍打窗户,监视我是否老实在家待着。

后来,我的家人实在无法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在祭典前悄悄挖出一条密道,打算把我送出去。

那天夜里,我顺利逃离了村子,整整十年再也没回来过。

可你现在为什么又回到这里?刘柠忍不住问道。

因为内疚。

乔榆长叹一声,这十年来,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逃跑时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白袍人,铺天盖地……你能想象那场面吗?它们的脸完全裂开,每一片都有细长的眼睛和扭曲的嘴,聚在一起就像可怕的怪物!我当时腿都吓软了,只知道机械的往前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些许陌生的灯火。

我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激动——在隔壁村,我找到一个和蔼的远房亲戚,暂且有落脚之处。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听过父母的消息。

村民对‘背叛者’的惩罚是把他们当作祭品,以儆效尤。

本来,要献给神像的人是我才对,他们主动代替我承担这一切……许久,乔榆才勉强平复情绪,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们。

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查找神像的资料,为的就是把诅咒解开,让亲人的怨灵得以安葬。

最近,机缘巧合下我总算找到一切的源头,所以我回来了。

原来如此。

刘柠若有所思地点头,进而提出疑问,不过,你没想过将这个村落发生的事公之于众吗?我试过。

乔榆语气因未知的恐惧微微颤抖,我甚至采用匿名的手段报警,想让警察来这块区域调查。

但无论什么方法,都没人能走入村子。

甚至在我提起相关事宜时,大家都会觉得我疯了:因为这个村子早被山洪掩埋得无影无踪!灵异力量的干涉?嗯。

偶尔有亲戚来这里拜访时,看到诡异的白袍人穿行而过,却跟没看见似的。

哦对,我差点忘了,你小时候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我小时候?刘柠眉头一紧。

虽说她很清楚对方可能是在照本宣科的念剧情,心中仍闪过一丝疑虑。

她从未跟对方坦白过自己表妹的身份,可偏偏乔榆见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止于此,态度中若有若无的亲切也不似作假。

若是演技,她定然要给满分。

一时半会没有头绪,刘柠决定暂时不想这些,尽快把话题引回目前她最关心的问题,像你父母那样清醒的人在村民中多吗?极少。

在村里,通常只有两种结局:被同化,或成为祭品。

乔榆苦笑道,这次回来,我几乎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全是披着白袍的村民。

白袍?它的来历有说法么?她追问道。

神像最忠诚的信徒才有资格拿到袍子。

如果不是信徒,就随时会有沦为祭品的风险。

纵然乔榆说得很隐晦,刘柠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比群体中,大家同流合污,唯独少数几人特立独行。

那么,这几个人必将被视作众矢之的。

换言之,如果大部分人接受神像的存在,剩下一小部分哪怕不愿意,也不得不努力变成其中一员。

否则,便是需要除掉的眼中钉。

可惜,阿南他因为帮我逃出祭笼,被它们发现了……想起往事,乔榆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他是我回来后遇到的唯一一个没被完全同化的人。

等等,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竺南吧?刘柠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哎?你怎么知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柠继续道,另外,你在木屋里留下的字条,让我们来找你,写的地点是哪里?第三间房屋吗?准确地说,我写的是右侧第二间。

如果按照从右到左的顺序数,是第三间没错。

果然!刘柠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

乔榆总共留下过两张字条,好巧不巧,都是竺南大声读给大家听的。

但当时由于时间紧迫,她并未要来纸条再看一遍,无从确认上面内容的真实性。

现在想来,这中间夹杂了不少猫腻。

首先是那个模糊的地点。

既然乔榆迫切地想让他们来找她,怎么可能在这设置陷阱?肯定会希望越快越好,巴不得说一条最短路线。

反而竺南的这个举动相当可疑。

当然,祭笼里那具尸体也同样有古怪。

如果他扮演的角色是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几人的身份牌会不会也是死人?只是,目前除了竺南外,剩下人的身份牌几乎都是摆设,没有出现半点提示。

在此基础上,刘柠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

她记得从祭笼离开的时候,他们四人走在前面,很久后竺南和公良海才背着一堆尸体往下跑。

公良海由于害怕动作慢可以理解,竺南这样惜命的人为什么会如此磨蹭?莫非,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被一旁死去的竺南替换,才耽误不少时间?如果这样的话,鬼魂第一个对公良海出手也可以解释:它怕对方在黑暗里听到了某些对它不利的东西,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

而把大家两两一组分开的建议也是它提出的,分散之余,更加不会留意是否有人消失。

死路避开的方式也很简单。

若他第一个或前几个离开祭笼,我们五双眼睛盯着,尸体还能偷梁换柱不成?只可惜,最开始听他念纸条上的人名时,我们并没有将这个死人与身份牌联系起来。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算得上惊人的巧合。

刘柠顿觉一阵遗憾。

现在猜到又能怎么样,对鬼不可打草惊蛇,只有暗中提防。

前面就到广场了。

乔榆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好。

话音未落,刘柠忽然觉得身体有些沉,原本轻飘飘的白袍犹如大山般压在背上,随着她向前爬变得愈发沉重。

怎么回事?她一下子警觉起来,下意识伸手就要将其拽掉。

然而,还未碰到衣角,却被一只同样惨白的手死死按住。

紧接着,她背上的衣服,竟慢慢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