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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情海沉浮(1)

2025-03-29 01:04:29

苏槿彦的母亲终于在年前赶了回来。

为安明白迟早是要来的,只要过了这一关就可以畅通无阻。

为安做足了心理准备,况且有苏槿彦在。

车子驶向青城山的半山腰,路途蜿蜒曲折,沿途风景却是极好。

花圃、草坪,青葱翠绿的树木。

打开车窗,为安竟有些贪婪地呼吸起这清冽的空气,树林的清香味混合着花草的芬芳。

火红的木棉花含苞待放。

风格各异的别墅隐匿在山从之中。

车子在一栋欧式田园别墅前停下,放眼望去是一片苍茫的大海,视野极佳。

苏槿彦拉过为安的手,放在手心里按了按,眯着眼望着大海,这里还不错吧?这里的风景早有耳闻,为安一直没有机会上来饱眼福。

今天站在这半山腰,望着崖下波涛汹涌,为安内心滋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为安故作轻松,果然名不虚传。

进去吧。

为安跟在苏槿彦后面,出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少爷,回来了。

苏槿彦喊她韩嫂,为安也礼貌地叫了一声,苏槿彦并不理会吃惊的韩嫂,牵着方为安穿过长廊,拾阶而上,走向客厅。

来时苏槿彦曾开玩笑和她说:把这当作一场战役,抱着必胜的决心,否则你就没有活路。

这样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

听着有些荒唐,方为安记下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苏槿彦贵气端庄的母亲,即便在家也是穿旗袍。

方为安突然有一种进入旧式大家庭的感觉,韩嫂口中的少爷,穿旗袍的贵妇,来来往往的家佣,让人无所适从。

来,子建坐下来陪妈妈聊聊。

苏母面带微笑,声音温和,方小姐,你也坐。

苏母并不似苏父那般热情,喊为安方小姐,疏离感不言而喻。

为安暗想,这是一场持久战。

坐在苏槿彦身边听他们母子聊天,为安竟插不上半句话。

子建,我这次特意去参观了你的母校,我很喜欢。

苏母淡淡的语气,方小姐,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为安不急不躁地回答了问话,心里揣测莫不是拿学问和她儿子比较?不待苏母回应,苏槿彦先开口,小安正想考A大的研究生,打算修古汉语文学。

苏母点头说,不错。

子建,晓彤和我一起回来了,在楼上休息呢。

她这就毕业了?去了没多久吧。

她怎么住我们家了?你这孩子,女孩子当然有比学业更重要的事。

难道她也要结婚了不成?谁说我要结婚了?宛如银珠落玉盘的声音,三人齐刷刷地望向楼梯口,声音的发源地。

面容姣好的富家小姐正笑吟吟地向他们走来。

表哥。

这位是?指着苏槿彦旁边的方为安要让他介绍。

苏槿彦与为安同时站起来,为安心里默念,这大概就是苏母口中的晓彤吧,她的声音真是动听。

方为安。

苏槿彦介绍道,小安,我表妹莫晓彤,刚从美国回来。

莫晓彤主动伸出手,原来是方小姐,幸会。

方为安也伸手和她握了握,幸会。

看得旁边的苏槿彦发笑,向她们说道:至于吗?拉着为安坐下。

莫晓彤在为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表哥,这也是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之一,你不懂。

我是不懂。

听说你也要结婚了?莫晓彤有些害羞地叫了一句姑妈,尾音拖得老长,她的娇羞为安充分理解,并不认为是什么大小姐脾气。

苏母押了一口茶,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情海沉浮(2)苏槿彦又问:这次是相亲还是联姻?近乎赤裸裸,也许对于他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为安深知,联姻是两个家族或者企业得利的最佳也是最稳固的途径,而这种大家族联姻更是屡试不爽的计策。

保证了企业的最大利益,往往赔上了子女一生的幸福。

男人就有了家外家,可怜的是这围城之中的女人。

苏母吩咐站在旁边的韩嫂:韩嫂,你挂个电话给老爷,问他还要不要回来吃饭。

韩嫂恭敬地回答:是。

看得出这个家庭礼数和规矩极多,四五个佣人,分别负责不同的事务。

为安看着就累。

小安,我带你四处看看。

苏槿彦提议,妈,你和晓彤聊。

苏母挥了挥手,去吧。

苏槿彦带着为安四处参观,花圃、健身房、桌球室、书房、棋牌室、小型会议室,最后是苏槿彦的卧室。

简约风格,细微之处彰显着主人的别具匠心。

苏槿彦的一贯作风。

为安靠着窗,望着迷蒙的大海,苏槿彦从后面围上拥着他,小安,你一直很紧张。

这是我房间,现在只有你我。

为安并未搭理他,而是兀自感叹: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这算什么。

你住习惯了这样的大房子,住我那破公寓不觉得憋屈?你家房子不也挺大的。

为安笑着:还不及你家三分之一。

苏槿彦将头埋进为安的颈窝,喜欢吗?你将来的家。

说实话,不太喜欢。

为什么?太梦幻了,不踏实。

傻瓜。

你母亲不喜欢我。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极具杀伤力。

苏槿彦淡淡地说:慢慢就会喜欢,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这是一场战役。

为安不想继续,你晚上回家吗?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马上更正道,我是说公寓。

她已然把那个单身公寓当成了家——他们的家。

难道你要一人下山吗?你不需要陪你母亲吗?我可以叫计程车。

没你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为安心里终究是甜蜜,转过身搂着苏槿彦的脖颈,相互凝视。

苏槿彦深情地说:我爱你,小安,我爱你。

为安微笑没有出声。

不需要说,她都知道,都知道。

为安主动凑上唇,温柔地缠吻着他。

表哥,姑父回来了,下楼吃饭。

痴缠着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慌忙分开。

是苏槿彦的表妹莫晓彤,如小婕一般天真的笑脸,惊扰了二人却毫无愧意(奇*书*网.整*理*提*供)。

为安抚上左脸,满面通红,难为情地低着头。

不知道进别人房间时要先敲门吗?苏槿彦有些气恼。

莫晓彤扮了个鬼脸,知道啦,下不为例。

况且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退出去,带上了门。

苏槿彦在为安脸上印了个吻,没什么,在国外呆过的人都比较看得开。

为安点着头,两人下了楼。

饭席有些沉闷,苏家奉行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苏信徵问了苏槿彦一些公事,苏槿彦也只是做最简要的回答。

苏母问:子建今天住家里吗?苏槿彦答:我送小安下山。

苏母刚回国必定想念儿子,为安并不想扮演媳妇抢儿子的角色,这样只会使苏槿彦为难。

为安慌忙推辞,不用了,我叫辆的士就行,你在家陪伯母。

我还要回公司一趟,顺道送你,这里离市区太远打的士不安全。

为安当然知道这是他编的理由,可惜她不领情,苏槿彦参不透其中的利害。

情海沉浮(3)苏信徵也说:应该让子建送你,一个女孩子家坐的士不安全。

苏槿彦对他母亲说道:妈妈,今天早点休息,我明天中午回来陪您。

俨然是个孝顺的儿子。

你哪有时间?我会让他们安排一下。

听到苏槿彦肯定的答复,苏母这才满意地点头,也许在她眼里别人十句也顶不上儿子这一句话。

该来的始终是来了,躲不过。

不过方为安不后悔,这是早就预见的,也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从青城山上下来的当晚,为安开始发高烧。

为安把这归咎于是在半山腰吹了海风。

第二天中午苏槿彦自然是没有回去陪苏母吃中饭,赶回来看为安。

为安怎么说他都不听,最后也只好随他去了。

上网买了一些婆媳关系方面的书籍,好学习学习。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无数家庭头疼的问题,为难的是夹在中间的儿子。

方为安不想让她心爱的人为难,自己让人不满意肯定是有不足的地方,所以她决定从自身寻找突破口。

开始和苏槿彦学习高尔夫,听说她母亲喜欢茶道和花艺,于是报名参加了茶道和插花,抽空去上礼仪课,立志做一个得体的媳妇。

这一段时间不能说不辛苦,学习这些的同时还得看书考研,整个人忙得都快散架了。

苏槿彦心疼她,说何必去学这些,他母亲始终是会同意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做不愿意的事。

为安也明白这个道理,关键在于苏槿彦的态度。

但想要名正言顺的进苏家,让她伴在苏槿彦左右,这些是必要的过程。

年关将近时,初为人妻的韦乐约为安出来喝下午茶。

为安抽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陪她在自家小区附近的名典坐了一会儿。

看她悠闲自在,满面红光,心里有些嫉妒,瞧瞧你,一结婚就把老公晾一边,出来喝下午茶了。

韦乐手支着头窝在沙发里,懒散地说:你也可以啊,你看我结婚了多自在。

要知道这样,我早结婚了。

为安狐疑,有那么好?你看看我这样的状况比结婚前差?韦乐婚前就说过结婚后要休息半年,对了,你什么时候和那姓苏的勾搭上的?前一段挺忙的,忘记问了。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恋爱,相互爱慕。

为安辩解。

韦乐嗤笑:这还不是勾搭?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姓简的可没分手多长时间哦。

不过他比姓简的强……为安听出了言外之意,有些事不必点破,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留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

为安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昨晚修得干干净净,手上的那枚戒指早就被她摘下了,戴着那么大一个戒指上班太招摇了,韦乐,子建她妈妈不同意。

韦乐愣了愣,她自己的婚事几乎是顺风顺水,并不理解为什么这年头还有反对儿女婚事的父母,虽然听说过不少。

韦乐安慰道:咳,父母都扭不过儿女的,最后还是会同意。

为安呼了一口气,也许吧。

我看那天他倒是对你不错,很体贴啊。

韦乐暧昧地眨了个眼。

这点为安承认,她对韦乐说:我有时候总觉得不太真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喜欢我。

呵,方为安你可真沉得住气,连我都不知道这事,难怪以前一直不交男朋友啊。

韦乐责怪的同时也嘘唏,想必是很喜欢很喜欢才不愿意说出来吧。

为安否认:那倒不是,没遇到有感觉的。

情海沉浮(4)自己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自己,有了这么一份感情,人这么一辈子也就有了寄托。

这么说虽然很片面,但我认为没有体会过真正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他们家纵使有万贯家财,你要的也不过是那个男人而已,别放弃。

我知道,我绝不会轻言放弃,除非他放弃。

她要的真的只是那个男人。

两人去逛珠宝店,韦乐打算去看看玉器,想送个上好的玉镯给她婆婆做新年礼物,为安也萌生了此想法。

苏母喜欢玉器,但看得出她是行家,她手上那个翡翠镯子就价格不菲。

二人坐在玉器柜钱欣赏满柜的首饰,仿佛与尘世隔绝了,内心深处被那些温润和通透带来的喜悦填得满满的,玉器的魅力也就在此吧。

看了半天韦乐也没决定买哪个,这些为安倒是没想买,苏母肯定是看不上。

通常好的玉器老板都藏着掖着留给那些熟客。

她小声问导购小姐:最近有没有新货?那小姐摇头说:我们店里的玉器全摆上来了。

为安知道她不能做主,于是叫来大堂经理问他最近有没有到货,起先大堂经理支吾着说没有,后来为安说:只要是好货,我们两个都要。

那经理才迟疑地让店员进里间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几样镯子,玉佩,玉簪。

比起柜台里摆的那些成色好太多。

苏母是盘发,为安看中一个簪子和镯子,打算把镯子给母亲,簪子给苏母。

簪子上雕着的凤栩栩如生,通体柔润。

韦乐按照原计划挑了一个镯子。

挑好后两人还细细欣赏了其他物件,爱不释手。

苏太太,怎么劳您亲自来了?来个电话我送过去就行了。

大堂经理招呼着来客,敏感的为安立即抬头像门口看去,莫晓彤正挽着苏母的手向店内走来。

不碍事,听说最近进了新货,我来看看。

苏母客气地回应。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有、有,您坐。

我都给您留着呢,这次到的水分很足。

苏母就最门口挑了一张凳子坐上:嗯,我看看。

好,好。

大堂经理让人泡了两杯茶,为安暗骂势利眼的商人,换了人态度截然不同。

她们似乎没认出为安,为安迎上前去恭敬地叫了一声:伯母。

然后转头和莫晓彤相互打招呼。

苏母笑着扶了扶眼镜,方小姐也来买东西?为安被她这么一叫浑身不自在,本是礼貌地问好,现在倒像是在巴结她。

我陪朋友来。

苏母点了点头:哦,都买了什么?打算买一个镯子和簪子,我不太懂这些,要不您帮忙看看?好啊,我过去看看。

为安投其所好这招果然奏效,苏母帮他们看了镯子和簪子都表示赞赏,成色还不错,就是水头差了那么一点点。

方小姐,这个簪子很适合你母亲。

为安心里很不爽,苏母压根就看不上这货,还得笑着说是吗?我眼拙,也只能挑出这些了。

苏母摆手:不不,这些都是这里顶好的,让我挑也只能是这几样。

大堂经理所说的水分足的货已经摆放在他们面前,为安毕竟不是行家,看看也分辨不出差异。

莫晓彤挑了一块玉佩问苏母:这块怎么样?看着样子喜欢。

苏母拿过细细瞧了瞧后放回原味,家里有一块比这更好的,你奶奶当年给我的陪嫁,给你戴。

此时的为安也没有细想,这只能证明他们姑侄二人关系好,姑姑给侄女一件半件宝贝也是人之常情。

站在一旁的韦乐一眼就看出这一老一少是什么来头,默默看着不插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情海沉浮(5)最后为安和韦乐先结账走人了,为安本想让苏母送她一件礼物,以此来拉近关系,但始终开不了口。

听说有些老人喜欢晚辈示弱。

出来后韦乐就问方为安:那女的是什么人?方为安不不假思索地说:子建的表妹。

表妹?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单纯啊,会不会是你情敌?别人我还信,但那是子建舅舅的女儿。

但愿我多虑了。

方为安也是后来才知道莫晓彤是苏槿彦的假表妹,莫家的养女,不存在任何的血缘关系。

原本把她当做自己表妹看待的方为安,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胁来自哪里。

莫家和苏家可谓门当户对,当年苏父苏母也是联姻,世家姻亲。

而苏槿彦的舅母并未生育,外人揣测是莫家进不具生育能力。

不过这也是外人的揣测,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莫晓彤成了他们的掌上明珠,也成了他们产业的唯一继承人。

这件事苏槿彦从没和他提过,是出自苏母之口。

在珠宝店偶遇之后的没几天,为安就被很客气地请出去喝茶。

苏槿彦当然不知道这些。

任为安是做足了准备,还是犹如当头一棒。

莫晓彤与苏槿彦可谓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不说,教育背景,家庭背景相似,郎才女貌,般配至极。

苏母能成为苏宅的女主人也非等闲之辈,有些话四两拨千斤地带过,点到即止。

没有拿出一张支票让方为安走人,也没有说你一定要离开我儿子之类的话,这让方为安更难堪。

显然苏母已经习惯了自己丈夫家外有家的生活,并且还想强加在自己儿子身上。

苏母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子建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聪明懂事,所以深得爷爷喜欢,这你也知道。

他的责任是巩固苏家的产业和地位,把苏氏做强做大,叱咤商界,希望方小姐不要阻止才好。

通常电视剧演到这分上,女主角应该默默地离开,为了男主角的事业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当然,我们的方为安小姐并不打算这么做。

她说过她不轻言放弃,除非苏槿彦放手。

当天方为安像往常一样准备可口的饭菜,和苏槿彦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给他剥橘子。

其实两人都不太吃橘子,不知为什么吃橘子会成为习惯。

去超市,方为安必买一袋橘子,两人分着吃,也能在不知不觉中吃完。

那晚方为安执意等苏槿彦上床才肯睡。

方为安从背后抱着苏槿彦,脸贴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问:子建,听说莫晓彤不是你表妹?苏槿彦握着环在胸前的纤细白皙的双手,仿佛在给予她力量,舅舅的女儿当然是表妹,只是没血缘关系。

方为安笑道:纯属狡辩。

苏槿彦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妈找你了?为安无声地点着头,苏槿彦感应到了。

转过身,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床头灯散着柔和的光晕。

淡淡的眉下一双摄人魂魄的凤眼,每一次睡着时歆动的长睫都让苏槿彦心动不已,小巧的鼻翼,小时候刮过无数次。

苏槿彦湿润的手指从她唇线上划过,那里珍藏着沁人的芬芳,苏槿彦深深地吻上那两瓣唇,在辗转中吸吮、侵入、继而纠缠。

谁说她不漂亮?小安,你要记住,我是你的。

事后苏槿彦在为安耳边呼着热气,赤裸的肌肤贴着她的背。

这样的拥抱给人以安全。

而此刻她更在乎他说的话。

他说他是她的,整个人,从身到心。

我从不觊觎别人的财产,在我眼里用婚姻去换钱财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会让母亲明白,我的学位不是白拿,也会让她明白我绝不会用幸福去换我根本不屑的事。

小安,给我一些时间,嗯?不需要很久。

情海沉浮(6)为安点着头,她还有什么好委屈和埋怨的呢?苏槿彦又在她耳边轻笑,双手抚上她的胸,当务之急是要生个baby。

唇开始在她后背上流连,为安拨开他的魔掌,转过身推开他,没结婚生什么小孩,我才不要做未婚妈妈。

苏槿彦搂过她在她腋下挠痒痒,很吃亏?我也和你一样要做未婚爸爸,到时候被笑话的是我。

方为安笑着想躲藏,挣脱不过,只好躺在那咯咯笑。

一室旖旎。

年后,方思婕出国了,她如愿地考入了斯坦福大学。

还未开学,先去美国加州亲戚家暂住一段,适应环境。

新年伊始,韦乐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卵巢长了肿瘤,以后生育也很成问题,准备做手术。

韦乐说以前一直觉得二人世界好,现在得了这病才觉得没孩子多遗憾。

为安担心之余也只能宽慰她,现在医学发达,肿瘤切除了就没什么事,好好调养,生一对龙凤胎。

所幸的是手术很顺利,但复发几率很高,而且不容易受孕。

手术完那天方为安去看她,见她精神不错也就放心。

最要紧的是身体,养好了才能做打算。

王司鹏倒是开明,他并非独子,上面还有哥哥,也没什么思想负担,笑嘻嘻地说:丁克是一种潮流,没孩子就没孩子的过法。

要是以后想要了,去领一个也不错。

中国人就是这毛病,太重视血缘。

从病房出来,在妇产科门口,为安碰到方紫星,两人俱是一愣。

为安打量着憔悴的方紫星,先开口:你来医院干嘛?方紫星披散着发,双手插风衣口袋:有些不舒服,来看看。

你呢?韦乐住院,我来看她。

你怎么啦?为安扫了一眼四周,简意轩怎么没一起来?方紫星低着头:他有事没来。

你不会是有了吧?为安低声问。

方紫星抬头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想哪去了。

那就好,你脸色不好,多注意休息。

谢谢。

虽然方紫星否认,凭女人的某种直觉,为安觉得她是怀孕了。

这不挺好的吗?简意轩不愿意登门拜访,现在方紫星也有了足够的理由和筹码。

如此想来,同为女人的方为安竟替曾与她有夺夫之仇的姐姐不值,男人不愿意,这样胁迫多悲凉,这是何必。

那天为安没忍住,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聊了些家常。

方紫星的事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但没有结论。

据母亲说方紫星每天按时上下班,没有异常。

兴许是她多心了,这事也没太放心上。

生活依旧忙忙碌碌,那根白玉簪始终没有机会送给苏母。

在为安的督促下,苏槿彦有时也上山住一两日,纵使热恋期的男女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为安的性格不黏人,两人忙各自的工作,生活圈子也大相径庭,有充分的私人空间。

但一旦关上门,就剩两人时,却永远处于热恋期。

苏槿彦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基于父亲从小的蓄意培养,酒量极好,但出去应酬也难免会有醉醺醺回来的时候。

为安有时已经睡下,他进了卧室总是小孩叫妈妈一般叫着她:老婆,老婆。

用胡楂扎她的脸,抱着她,满嘴酒气地吻着她。

为安醒来对着醉酒的他总是哭笑不得,有时回应他,更多的时候是推开他,给他放洗澡水。

再次见到莫晓彤是在一个男士服装店里。

起初为安并没有注意到她,一心一意地给苏槿彦挑选春装。

事实上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没给苏槿彦买过衣服。

她曾经给简意轩买过衣服,但他穿着那件线衣和方紫星接吻。

为安心里的那道坎始终无法跨过。

在这之前苏槿彦抱怨衣橱里的春装太少,为安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的衣服有专人购买,甚至是定做,衣服又怎么会少。

为安犹豫了好一阵才下决心走进服装店。

情海沉浮(7)看中了一件深蓝色长袖T恤,让营业员打包时,营业员笑吟吟地说:小姐真是好眼光,那位小姐也买了一件一样的,巧的是颜色一样,连号码也一样。

为安好奇地顺着营业员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莫晓彤站在收银台边买单。

为安跟着营业员走到收银台前笑着和莫晓彤打招呼:嗨,这么巧。

莫晓彤眯起眼看着营业员手里的衣服,而后给了为安一个灿烂的笑容:真是巧。

我们不仅仅是看男人的眼光相同,就连穿着品味也惊人的一致。

莫晓彤不能算是大美女,但皮肤白净,笑起来煞是好看。

这种说法为安赞同。

其实她是不愿意见到莫晓彤,但抹不开情面不和她打招呼。

这对暗地里的情敌谁也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买完单后各自走了。

回家时为安还顺路去超市买了针线,回到家立即把衣服翻面,在下摆处的标签上绣上自己的名字。

上小学时,学校里刮过一阵刺绣风,为此她也偷偷学过,虽然只学了个皮毛,奇Qīsūu.сom书依着模糊的记忆绣,所幸完成后还不算太难看。

红色的线,一针一针刺出来。

绣这么一个字比完成一个方案还有成就感。

苏槿彦说他是小安的,那么就在送他的衣服上刺上一个永久的印记。

后来为安并没有发现苏槿彦有两件一样的T恤,但每次洗衣服时会神经质地翻出标签看看上面的字。

也许自己太敏感了,说不定莫晓彤买的那件衣服根本不是送给苏槿彦的,又或者苏槿彦拒绝了她的礼物。

苏槿彦是很久很久以后才发现他的衣服上有一个小小的安字,后来他舍不得穿,怕会把那个名字磨灭。

那晚睡得迷迷糊糊,苏槿彦回来,声音很轻,为安还是勉强睁开眼。

苏槿彦坐在床边拿着浴巾擦湿漉漉的头发,把你吵醒了?为安紧裹着被子摇头,他没在根本睡不踏实。

她侧头托着腮笑看刚出浴的美人,苏槿彦美目半闭靠在床头,只身披了一件白色浴袍,胸口露出一块光洁的皮肤,性感无比。

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人有吸引力,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男人。

方为安浮想联翩,不禁感叹有如此美人在怀,妇复何求?看够了没?这么色迷迷的,对我又有什么企图?苏槿彦一本正经。

为安妩媚地笑着,你最懂我的心了。

然后起身进卫生间的杂物箱里取出吹风机,坐到他身边,苏槿彦很有默契地趴下,让她把他的头吹干。

热烘烘的风吹在她的掌心上,暖暖的。

头发慢慢变得柔软,慢慢撩拨着她同样柔软的内心。

他的身家加上他这身臭皮囊,城中不知有多少女人顶礼膜拜,明里暗里喜欢。

她也曾经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她却如此幸运而轻易地拥有了全部的他,她成了他身边最亲密的,最招人嫉妒和羡慕的女人。

有时候也会觉得不真实,为什么偏偏爱上了她?当然,她是不该怀疑子建的。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份已经握在手的幸福抓牢。

仿佛这份幸福是握在手中的沙,只要稍稍松手就会从指缝间流走。

两人折腾了一下才渐渐睡去,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苏槿彦说:有空去看看你姐,她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

她含糊地哦了一声,沉沉睡去。

两个礼拜以后,母亲就打来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她才隐约想起有那么一个晚上,苏槿彦似乎对她说过什么。

回到家一看,方紫星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方为安问她:你怎么啦?情海沉浮(8)见为安进来,方紫星躺着一动不动,惨白的脸上露着笑,你是回来看我笑话的吗?方为安顿时明白了三分,估计是她逼婚不成。

你有什么笑话可给我看的?还能说话,也不像妈妈说的那样要死了啊。

难道不是吗?方紫星依旧笑着,眼角溢出两行泪,我终于遭到报应。

简意轩要和别人结婚了,你高兴了吧!你那天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怀孕了。

简意轩知道我这样,还是要和别人结婚。

方为安冷哼:所以你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就自暴自弃不想活了?你真是自私无比,你没家人吗?为安倒是懵了,刚刚还不惜背叛女友妹妹爱得死去活来,怎么转眼就撕破脸,劳燕分飞了?简意轩还真连人都算不上,欺负一个孕妇算什么东西。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折磨死他。

但是爸爸妈妈不让,他们说方家丢不起着个脸。

方紫星抹了抹泪,继续说,你说这是为什么?明明是我们很早就遇上的。

方为安这个高智商的姐姐,情商怎么就那么低?爱情这种东西也分先后?你疯了,孩子的父亲都不要,你生下它干嘛?给我去医院。

方为安放下包,掀开方紫星的被子,打算拖她去医院,听说她连续一个礼拜只进牛奶。

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下巴比范冰冰还尖,缩在那往日的气质全无。

方紫星扯过被子,往里缩了缩,我不去,我就是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方为安发火了,我说你贱不贱,别人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的黏着他干嘛,你以为生下这孩子简意轩就能回来?你现在生下这孩子不是让方家蒙羞是干吗?还有这孩子以后是私生子,你怎么向孩子交代?孩子要是问起爸爸是谁你怎么说?就算你的孩子谅解你,你不替自己想想,以后你不嫁人了?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你倒是说说看,他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做?这种男人就是送我我都不要。

对,我是贱,我抢了你男朋友。

现在你是不是在感谢我,Kevin比简意轩好十倍百倍不止。

所以你就在我面前炫耀对吧?方为安我告诉你,就算简意轩是人渣我也喜欢,我就是喜欢,我就是要替他生孩子,怎么样吧?我明天就回英国,你们要是觉得给方家蒙羞,我以后就不回国了,改姓行了吧。

一听这话,方为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撸了撸袖子,那你是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也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对。

方紫星鉴定的点着头。

简意轩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真是鬼迷了心窍。

看来得会会这个王八蛋,方为安甩门下了楼。

母亲正坐在客厅里抽泣,见方为安下来停了哭声,上前问道:怎么样?方为安最见不得人哭,妈,你哭什么,她要生让她去生好了。

作孽啊,你爸爸气得几天没吃饭,这可怎么办?你自己生的女儿要这么作践自己有什么办法?为安叹了口气,你给她做点吃的,不然这么下去非得饿死。

她不肯吃。

那就让她饿死算了。

说完方为安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自去年平安夜四人吃过一顿饭后,为安没想到再次与简意轩见面竟然是这样。

她恨不得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在这之前,她对他已经没有半点恨,甚至试着去理解和原谅他跟方紫星的感情。

她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眼前的男人曾是她要托付终身的,却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两结新欢,而且说出让紫星去堕胎这样不堪入耳的话。

不顾及紫星的身体,也要念及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吧。

情海沉浮(9)简意轩,你现在和那女人分手,马上和我姐姐结婚,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还是我们方家的女婿,是我和思婕的姐夫。

方紫星不肯去医院,为今之计也只有劝简意轩回头了。

我很喜欢我未婚妻,而且婚期在即,我是不可能悔婚的。

我说过了,已经和你姐姐谈过这个问题了。

简意轩淡淡地说着。

她现在每天不愿意吃东西,不肯挂点滴。

这样会出人命的,知道吗?既然她自己都不珍惜,你们何必担心。

简意轩,你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你就不怕我去找你未婚妻把这件事抖出来?那些娱记对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的花边新闻可是很感兴趣。

你在威胁我吗?简意轩哈哈大笑,声音极其刺耳,不劳烦你,我未婚妻知道这件事,至于媒体那边请随意,说不定我能和你的男朋友一起上头条。

说实话,我还真没上过娱乐头条。

为安哑口了,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看来今天是来错了,方紫星应该感谢简意轩抛弃了她,日后若真结了婚还真不知怎么样了。

对付这种无耻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简意轩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我们两姐妹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种无耻之流。

方紫星还在那要死要活的替你生孩子,要是生了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孩子才是造孽。

为安也不顾形象,什么难听说什么。

后来想,当时肯定像泼妇骂街。

对,我是无耻之流。

那你男朋友是属于哪个流派?为安冷笑,他有什么资格提起苏槿彦?你不配提我男朋友。

为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和现在的女朋友结婚?因为她给了我闲适和安定,还有宽容,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你的品性。

我们本是多好的一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简意轩站起来,隔着桌子拉过为安的手,言语里不无痛楚,为安,其实你也不幸福对不对?那些甜蜜不过是在我面前的一种伪装,对吧?你回答我。

简意轩的力道过大,为安的手被她握得生疼,挣扎着让他放开。

男人们总是喜欢热情如火的红玫瑰,贪恋她们给的激情,同时又舍不得纯净冷清的白玫瑰给带给他们的安静,而且往往自以为是的高估着自己的魅力。

你放开我,放开我,简意轩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需要在你面前伪装吗?简意轩依旧不肯放手,仿佛只要他不放手,为安就不会离开他。

苏家不可能让你进门。

你以为我不够爱你,而他就能爱你到豁出去身家性命?别傻了,为安。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分手的吗?我不甘心……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安掰开握着她手腕的五个手指,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揉了揉。

为安回去问问你男朋友和你家姐。

为安这才想起简意轩刚刚说过的话,思维一下子停在了那里,想不明白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联系,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们分手和我男朋友有什么关系?简意轩面露痛苦:我们,我们分手是他一手策划的……为安眼前一片茫然,看不清简意轩的表情,脑子里只盘旋着一句话:我们分手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是谁?他是谁?他是子建吗?不可能的事,明明是简意轩和方紫星两人暗度陈仓,和子建有什么关系。

没有和简意轩告别,拿起包冲出了酒店,拦了一辆的士,司机问她去哪里,她一时也不知去哪里好。

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苏槿彦,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哪里?情海沉浮(10)还在公司,吃饭了吗?苏槿彦问。

没有。

为安挂了电话,和司机说去南丰。

到南丰,直奔苏槿彦办公室。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整个办公楼空荡荡的,连走路也有回音。

敲门进去,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她认识,一个是财务总监一个是市场部副总,三人颔首致意。

苏槿彦有些吃惊,她从不主动来办公室找他,你先进会客室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为安靠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隔着磨砂玻璃门,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沙发正对面放着一个假山盆景。

假山、凉亭、湖泊、老人垂钓,多么祥和的景致,却掩盖不了孤寂与萧索。

为安想起了许许多多往事,和爷爷一起钓鱼、陪爷爷上青城山、到后来第一次给喜欢的男孩写情书、被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拒绝、来南丰打暑假工……想着想着竟然流泪了,她想睡一会儿,蜷起身,脱下外套盖在身上,总觉得这样会安全一些。

她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西服,上面还有苏槿彦的味道。

为安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过去。

不知为何,居然能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睡着,而且还睡得那么踏实,连梦也没有。

为安披着西服在沙发上愣愣地坐了半晌,什么也没想,就像小时候每天早上醒来坐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床头揉着眼睛发呆。

有时候会竭力的回忆头一晚做的梦,更多的是什么也不想,纯粹发呆。

苏槿彦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件。

深灰细条纹衬衫,蓝色系领带,衬得他成熟内敛。

醒了,吃饭了没有?苏槿彦一贯的微笑,声音温柔。

为安摇着头,说起来的确有些饿。

我们去吃饭吧,差不多了,我收拾一下就下班。

为安起身将衣服递给他,你不冷吗?不冷,我身体很棒。

苏槿彦穿上衣服,还做了一个扩胸运动,走吧,出去收拾一下,我饿了。

为安跟着他出了休息室,看着苏槿彦收拾文件,关电脑拔电源,收进包里。

在走出办公室时,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了苏槿彦,脸紧紧地贴着温热的背,轻轻地摩挲着,舒适极了。

小安,今天怎么啦?谁欺负你了?没什么,我只是想抱抱你。

嘘!不要说话,一下就好。

休息了一个小时,为安已经没有勇气问任何事情,她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贪婪的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她是水做的吗?眼泪竟又不争气地涌上来,湿了他的衣服。

原本温暖的背让她的脸上一片冰凉,失去了温度。

不想放开,也不想走出这个门,怎么办?沙哑的声音叫着:子建。

苏槿?##吩谘涞氖郑砼跗鹞驳牧常难劾嵯穸狭讼叩闹樽影阃铝鳌K臻妊宀幻魉裕奶奂耍霸趺蠢玻啃病!?/p>为安摇着头,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

真的是因为简意轩所说的那件事吗?或者只是苏母给她的压力的一种无声的发泄。

她一直默默承受,因为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毫不怀疑苏槿彦的爱,而她亦是毫无保留的爱着他,两人辛苦却甜蜜,珍惜着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只怕出了这个门,会忍不住去求证他是否真的织了一张网,等着她往里钻,而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你再慢慢和我说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OK?苏槿彦抬手替她擦拭眼泪,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

为安迷蒙着的双眼看到了他眼中的自信以及宠溺。

也许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为安宽慰着自己。

情海沉浮(11)在公寓楼下吃了个简单的饭,苏槿彦给她讲着不知哪听来的各种笑话,为安没觉得哪里好笑。

吃完饭上了楼,苏槿彦坐在沙发上,左手抱胸,右手手背托着腮,看着为安在客厅和卧室间来回走动。

苏槿彦观察许久终于忍不住发话,我在猜测你今天是为什么事生气,小安,过来坐。

苏槿彦拍了拍沙发。

猜到了吗?为安收拾着茶几上的报纸杂志。

被你上司批评了?苏槿彦看为安没反应,继续猜测。

因为早上我刷牙没有把牙膏放好?因为我很久没有陪你逛街?难道是我昨晚没让你尽兴?苏槿彦皱着眉,他只是想让她笑,但很不成功。

苏槿彦拉过她,将她置于膝上,告诉我,为什么难过了?为安望定他,他的眉因她难过而微微皱起,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着温柔的神色,她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毫无神采的自己。

为安挣开他,坐在他身旁,我姐姐执意要生下孩子,我去见了简意轩。

结果如何?苏槿彦问。

简意轩让她去做手术,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男人变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好好劝劝你姐姐,私生子的身份对孩子影响很坏。

他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他们什么也不缺,但永远无法得到世俗的认同。

子建,你织了一张网对吗?为安问得云淡风轻。

苏槿彦愣住,但马上明白过来,并不予否认,眉宇间的阴郁一闪而逝。

苏槿彦只是问:小安,你后悔了,对吗?眼里毫无波澜,悠闲地拿起她刚刚整理好的杂志翻阅。

也就是这么一个翻阅杂志的动作激怒了她,为安跳下沙发,地板的凉意透过丝袜蔓延到全身。

为安俯视着他。

他是笃定了她不会后悔才这么问的。

你对于这个成果是否满意?看着我心甘情愿的爬进来,你只需稍稍用一点收网的力,我就动弹不得。

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会死在里面,而且认为自己有多幸福快乐。

苏槿彦站起来,与为安对视,小安,你也觉得自己是幸福快乐的对吗?那为何要去在意我是怎么得到你的呢?还是对于那个男人你根本是不甘心,认为你们原本可以幸福地在一起,是我一手拆散了一对人人称羡的鸳鸯?声音里夹杂着冷漠与嘲讽。

他从没这么大声和她说过话。

为安心里无限哀伤,他竟怀疑她?此刻怒火熊熊燃烧,质问着他:难道不是吗?你给了方紫星什么好处,竟然可以让她毫不顾忌姐妹之情,帮你去引诱她妹妹的男朋友?等我们姐妹二人感情破裂了,你再充当好人,来平衡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苏槿彦,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有多伤,多痛?她是我最亲的姐姐……说着说着为安有些喘,后面还想说竟然无法开口,嗓子完全沙哑。

对,我和你姐姐是有交易,我要你,她要Cris简,我们各取所需。

苏槿彦摊手,方为安,你以为我不拆散你们,你们就能长久吗?你知不知道我在英国就见过他们约会,在本城也遇见过不只一次。

我只是想让你忘得更彻底些罢了。

方为安咆哮:好让我死心踏地跟着你对吗?是,没错。

我加快了你分手的决心和速度,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对别人念念不忘。

苏槿彦冰冷的眼神刺穿了她的心,她流着泪冷笑,那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你还收买了多少人?你可以在我和他分手的第一时间出现,上演一场英雄救美。

去S市看车展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对吗?因为我不喜欢,你就让方紫星和简意轩消失。

你知不知道,现在因为你介入,这世界也许要多出一个无辜的私生子,我们方家也因此蒙羞,我父母伤心欲绝。

情海沉浮(12)苏槿彦皱着眉,艰难而痛苦地问方为安,小安,你爱我吗?说这些话为什么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呢?方为安呆住了,多可笑的问题,他居然问他爱不爱他?她笑出了声,边笑边抹眼泪。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墙边,靠着,双手攀着白色的墙面,她想住在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为安摇着头哭喊,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子建,我一直在等,等着你能够转身发现我,等到我心里长满了荒草。

可是,你今天居然在问我:你爱我吗?我给你写有生以来的第一封情书,你却把信公之于众;我去你的公司打工,只是为了能够看你一眼,你对我视而不见;我看着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听着你对别人说你爱她;我每年都会在你的生日给你发一封邮件,从来没有回音;你回国后第一次见我,竟然没有认出我,你不知道我的心早就被你凌迟成一片一片了。

可是就是这样,我依旧心甘情愿……那些从未诉说过的情感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为安控制不住,双手捂着脸,双肩耸动,痛苦至极。

她以为能够在某个日落时分,两人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阳,以最平和最幸福的心态去述说这些往事,不会哭,心也不会痛。

如果这不是爱,那我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告诉我,人生有几个十年,而我对你又何止十年?如果重新来过,我不要再遇见你,不要。

为安激动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其实我和那些女人一样吧,不过是你设下天罗地网网住的一条鱼而已……她还想说什么,唇被堵住了。

两瓣温热的唇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和耐性,完全不顾方为安的推拒,吸吮啃咬着,手从衣服下摆处伸进,触到为安细滑的肌肤,粗鲁地揉捏。

他现在只想占有她,不顾她的反抗狠狠地侵犯她,填补他十几年的寂寞和虚空。

她说他没有转身发现他,她说他没有第一眼认出他……方为安放弃了反抗,反抗只是徒劳。

他根本连喘息的机会也没给她。

睡衣被他用力撕扯下来,扣子坠楼地面发出脆响,凉薄的空气让她战栗不已。

她的心被撕裂了,陷入了绝望,任他为所欲为。

他已经完全无法停止,像一只咆哮的猛兽,想要吞噬她,将她揉碎了放进身体。

一切都美好得不太真实,苏槿彦贪婪而痴迷地看着她,紧拥着她,他是如此迫切的需要那份包容和满足。

柔软的沙发成了他的战场,征服方为安的战场。

身下的人由哭喊变成了带着抽泣声的喘息,脸上的泪始终没有停过。

恍惚如初次般,那些过往成了一场繁华的梦,唯有此刻才是真实,唯有这样才能完完全全拥有她。

是谁穿越了时空,回到那些簌簌的时光里,替他拾起已然尘封的点滴回忆;而又是谁一直引领着他不断的攀岩走避,驶向最高峰?他仿佛历尽了一生才找到一个出口,每一次的回眸、每一抹微笑、每一声呼喊、每一份欢乐都汇聚成了河流,涌入大海,随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此起彼伏,激荡出朵朵美丽的浪花。

空旷寂静的客厅,嘤咛般的哭声,彼此的喘息和呻吟,颤抖的声音小安。

一切的一切戛然而止。

寻寻觅觅许多年,以为与她终究情深缘浅。

她是他的,原来一直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方为安才转醒,去抹脸上的泪,手触碰到了柔软的短发才意识到难以承受的重力是从何而来。

麻痹的身体艰难地动了动,闭上眼,她甚至不愿意开口叫他。

头脑一片空白。

情海沉浮(13)茶几上的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起,就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谁也没有想去接听。

铃声停止片刻,再次响起,终于忍无可忍的苏槿彦起身接电话,而为安也几乎在同时起身,向浴室走去,没有看他。

她被人单手从身后抱住,赤裸的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两个冰冷的身体擦不出哪怕一点点的温度。

耳际飘来他感性的声音:妈妈,我刚刚在洗澡,您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为安试图掰开环在腰间的手,身后的人却拥得越发的紧,不知他哪来的力道,单只手就可以让她动弹不得。

对话还在继续。

医生来过了吗?……怎么说?是脱臼了吗?……妈妈,晓彤不在您身边吗?为安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听见了晓彤两个字,莫晓彤。

这个名字让她反射性地想要推开他。

只是倘若他不放手,她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

意识开始慢慢回恢复,想要尖叫,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尖叫。

简意轩、方紫星、莫晓彤、和苏槿彦通着电话的苏母,还有抱着她的男人,甚至痛恨这一切。

最爱的男人联合最亲的姐姐算计她,前男友背叛她,莫晓彤想夺走她的男人,苏母说她只会拖累她的儿子,她无处躲藏……为安摸到了结实的手臂,想也没想低下头就咬下去,不管那是谁的,凶狠地咬着,以至于以为能把那块肌肉咬下。

麻木了,口里浓浓的血腥味,腰间的力道越来越足,而他还在若无其事的讲着电话,我等一下就回去……苏槿彦终于放开了她,她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就冲进了卫生间。

打开蓬头,开始冲刷自己的身体。

没有眼泪。

只是胸口有一块地方在疼,莫名其妙地疼。

门外有敲门声,而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赤裸着上半身出现在门口,雾气迷蒙了她的双眼,隔着玻璃门看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皱眉。

为安仰着脸,闭上眼,水流顺着她的脸往下,你出去。

声音出奇得平静。

他没有听她的话,脱下了身上的衣物,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方为安睁开眼,他手臂上的鲜红触目惊心,心里又开始疼,仿佛那块伤口是在她自己身上,流的是她的血。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后退,肌肤贴到了冰冷的花岗岩,忍不住战栗。

他撑着双臂围住了她,凝视着她,目光温柔。

那些遍布脖颈,胸口的吻痕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格外刺眼,控诉着他刚刚的粗暴。

对不起,我刚刚控制不住……为安将头靠在身后,闭上眼,你不需要内疚,一次和一百次没有区别。

蓬头在哗哗地流着水。

修长冰冷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胸口,苏槿彦撩起她胸前湿漉的发丝。

有许多话不知从何开口,比如她口中的情书、比如她说会在每年生日时给他写一封邮件、还有她说他没有认出她……原来他们只是错过了最好的年华,错过了彼此的初恋,初吻,还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她不知道他也给她写过情书,有些寄出了,但没有回音;有些还静静地躺在他的小匣子里。

他们是早已相爱的,只是他自己也记不起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了。

也许就是在过去的某个瞬间,内心里突然想起那个叫她哥哥的少女时令他怦然心动的瞬间,或者是午夜梦回时她微笑着喊他子建的那个夜晚?刚从美国回来时,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苏珊的婚礼上,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公司的电梯里,他有搭讪,他以为她不认得她,后来的见面也不频繁。

刚开始接手父亲的工作,总是很忙。

他起初就知道她有男朋友,不敢多加打扰。

后来看到那辆S500里的人才下决心横加干涉。

当时觉得眼熟,后来碰巧在一家休闲会所里看见他和方紫星卿卿我我才隐约记起一年前的英国旅行,在伯明翰的一个小镇上见过他们。

那次碰面方紫星很是尴尬。

苏槿彦并没有去调查为安和简意轩恋爱了多长时间,感情怎么样,濒临瓦解的感情他不关心。

他只是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错过,他的羽翼已经丰满,他想自己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

痛苦都只是暂时的,幸福可以长长久久。

情海沉浮(14)我爱你,小安。

他和她表白过很多次,他却嫌不够。

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有多坚定,想让她知道自己也如她爱他一般爱着她。

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情感,可以让你失去理智,也可以让你摒弃所有,心甘情愿。

爱情让人得失心疯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谁在对她表白?刚刚强迫她的人在说爱她吗?为安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终于,她还是流下了眼泪。

她突然对自己无能为力,即使这个人算计了她,强迫了她……失去了自我。

如果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她愿意选择不爱,或者潜意识里她根本是不愿意去放弃这一切,犹如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与其说她忘不了苏槿彦,不如说她是不愿意去忘记。

她不知道除了他,她还能去爱谁。

有多爱?她在问,她贪婪,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很爱很爱。

你和每个女朋友都说同样的话吗?她嫉妒和他有过交集的所有女人,嫉妒那个在苏珊婚礼上说爱他的女人,嫉妒报纸杂志上和他吃饭的女明星,嫉妒莫晓彤,她不知道他对她们有几分真心。

不,小安。

他摇着头,语气坚定,我从没有主动跟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说过这些话。

我想所有的男人都一样,想娶的女人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其他都成了附属品。

为安还来不及思考他话里的含义,他的吻就落下来。

她的额头、眉毛、鼻翼、唇,一路往下,苏槿彦舔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温柔而耐性地挑逗,两具躯体不由自主地缠绕。

她始终是逃不开的,就这样吧。

臣服于自己的心,做一个真诚的人。

至少他们是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