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梁殊择抬手又将她戴着的帽子扶正。
周梵拽住他的手,说:谁是公主了。
梁殊择你不要乱喊。
梁殊择哼笑一声,说:你怎么闭着眼都能抓住我的手——他低声说:昨晚也是, 还撒娇,说好疼好疼。
周梵又想到昨晚的事, 重重地挠了挠梁殊择手心:谁撒娇了。
她慢慢地说:本来就很疼, 她语调变低:我又是第一次。
梁殊择哂笑出声:谁不是第一次了。
他懒洋洋扯着调子喊周梵撒娇公主。
周梵用他的衣服盖住脸:你别闹了。
梁殊择懒笑一声:周梵,你又撒娇。
周梵不出声了。
梁殊择凑近她:生气了?周梵松开他的手,想去书包里拿酸梅。
梁殊择下一秒又牵紧她的手,说:周梵, 生气也不能松开我的手。
我哪这么容易生气, 周梵拉开书包拉链,就想拿颗酸梅出来吃。
噢,梁殊择说,给我也拿一颗。
好, 周梵倒出两颗酸梅, 觑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担心我松开你的手?我刚刚一点也没生气。
她将酸梅放到梁殊择手心,淡淡说:以后我都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了。
梁殊择看她一眼, 滚了滚喉结,扯唇:噢,撒娇公主发话了。
周梵将酸梅塞到他嘴里:烦死了, 谁是撒娇公主。
周梵是撒娇公主。
梁殊择声调往上扬, 他顿一下:是我的撒娇公主。
周梵将酸梅放到自己嘴唇里, 笑出声:谁想当你的撒娇公主啊, 我可没说想当。
梁殊择睨她一眼, 短暂地停了会:真不想当?周梵舔了口酸梅, 和他眼神撞了下, 滞缓眨下眼:当吧。
梁殊择笑得肩膀微抖,喉咙里吐出低笑: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周梵手指划开手机屏幕:没你可爱啊,她说:还非要我睁眼看你,还让我叫出来,还不停,她偏头看他:梁殊择,你哪这么横的?不是不让提昨晚的事么。
梁殊择问。
没,周梵说,不许提,我就是有感而发。
她顿一下:别提了,就此为止。
行,梁殊择抬手亲昵地勾住她发梢:撒娇公主不让提了。
周梵假装摆个脸色:梁殊择,能不能别叫我撒娇公主——她拍了下他腿,抬眼看他:我是撒娇公主,那你是什么?梁殊择缓慢掀下眼,喉结随之滚动:我是什么?他朝周梵凑近,咬着字说:撒娇公主的男人。
不要脸。
周梵耳朵烫了。
怎么不要脸了?梁殊择摸了摸她耳垂:好烫啊,周梵。
他说:我说是你男人就这么烫了?他扯唇:那以后要再变成别的身份呢。
梁殊择声音压低笑:那你要怎么办啊,周梵。
他的话像火焰拷在周梵心里,烫成金。
她不回他的话,偏过头看高铁经过的田野。
梁殊择步步紧逼,凑过来盯着她,懒洋洋的调:怎么办啊,周梵。
他摸她耳垂:可怜死了。
烫成火山的温度了。
周梵闭上眼,像没听见他的话。
半晌,她缓慢吐出一句话:撒娇公主不让你提这个,你别提了。
梁殊择又摸下她耳垂,问:那个兔子耳坠怎么没戴?他说:你男人送的。
周梵歪头看他:梁殊择,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殊择笑:这么不禁逗,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顿一下,低笑:行,撒娇公主不让提就不提了。
周梵见他不浑了,就回答他刚才那个话题:兔子耳坠我放盒子里了,她说:太珍贵了,不想戴它出来,待会沾上脏东西了。
梁殊择提眼看她:怎么?你打算供着它?他说:时不时还给它上柱香?周梵笑了:没有,我就觉得很珍贵呀,她说:我想这辈子都把它珍藏起来。
不给别人看了。
梁殊择噢了声:这样。
嗯,周梵说:我以后都舍不得戴它了。
她低头拨了下梁殊择手心:舍不得戴了,怕弄坏了,梁殊择,我太舍不得了。
梁殊择抬手过来抱她:把那个店都给你买过来,行么。
他说:一起买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周梵:不是钱的事,她正眼看他:是你太珍贵了,她低下头:我舍不得弄脏你以前给我的东西。
梁殊择滚了下喉结,将周梵抱在他怀里,手指捻了下她唇:有什么舍不得?他拿起外套,盖住他和周梵的脸,两个人躲在外套下接吻。
光影明明灭灭,高铁好像途径一个长长的隧道,在一片暗无天日里,他边吻边说:周梵,你是最值得的。
隧道结束,迎来光明,周梵的脸贴着他的脸,梁殊择的外套依旧盖着他们,谁也看不到两人接吻。
周梵在外套里咬了下梁殊择的唇:昨晚太疼了,以后轻点吧,撒娇公主受不住。
梁殊择轻笑一声,热烈地回吻她:受不住就多练,他边亲边说:撒娇公主在哪都能撒娇,在床上不行。
周梵磨了下他的唇:梁殊择,你真的——梁殊择:怎么?周梵舌尖探进去:你就不怕我哭出来吗?怕,梁殊择按住她后脑,发狠地吻她:怕你不哭。
结束掉这个吻,周梵腿软,梁殊择捞过她双腿放到他腿上。
梁殊择将外套放到一边,说:周梵,你唇很软。
周梵双腿放在他腿上荡,抓着他手说:你别总是说这种话。
她说:你不害臊我害臊。
噢,梁殊择点下头,知道了。
嗯。
周梵也点头。
梁殊择又偏头看她:可是和你接吻真的很舒服。
周梵抿下唇:梁殊择,你真的好过分。
梁殊择轻轻嗯了声,忽然说:昨晚怕弄疼你,我都没太发狠。
周梵不想和他摊开说这个话题,白了眼他。
梁殊择捻着她发梢,疏懒地笑:撒娇公主真的太娇了。
周梵闭上眼:真的要睡觉了,别闹我。
梁殊择嗯了声:晚安,撒娇公主。
-抵达西京市天色已经很暗淡了,周梵牵着梁殊择的手,偏头说:梁殊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回一趟遂南一中吧。
梁殊择拎着行李箱,抬眸看她:想念高中了?不是,周梵弯下唇:就忽然很想回去一趟了,嗯,没什么原因。
行,梁殊择说:等忙完这阵,就陪我们撒娇公主回去。
周梵拉他的手:好,梁殊择。
她想,遗憾总是要被弥补的。
十一月的第一天晚上,因着那几天连着没课,周梵和梁殊择坐高铁回了遂南市。
周梵的爸爸妈妈也回了家,遂周梵那晚住在了家里。
那天晚上,周梵坐在卧室里,想着后天要和梁殊择一起回遂南一中的事。
她弯腰将校服从最底层衣柜里拿出来,走到洗衣机房,将校服扔进去清洗。
陈慧卉扫她一眼:怎么好端端拿校服出来洗?周梵挠下手心:后天我要去遂南一中,拍个纪录片,就得穿校服。
哦,陈慧卉踩着拖鞋上二楼:早点睡吧。
嗯。
周梵点下头,也踩着拖鞋回了卧室。
她拿出刚买的黄色信封和纸张,白色台灯照亮桌面,她认真地一笔一划写下——给高三七班梁殊择周梵写得很认真。
开篇的第一段话是:高三七班梁殊择你好,我是高二五班的周梵。
你可能会觉得这封信很突兀,但这周六我们可以出来见个面吗?我挺想认识你的。
写着写着周梵的眼泪掉下来,将纸张背面打湿。
她又换了张纸,在深夜将这封信继续写完,写给十八岁的梁殊择,写给那个没有被撕碎信的梁殊择。
她想跨越这两年的鸿沟,告诉梁殊择,她真的太笨了,她应该早点认识他。
周梵拿笔的手摩擦着纸张,她眼眶泛酸,继续写下最后一段话:嗯,期待我们周六的见面,不见不散。
高二五班周梵。
写完信,周梵将纸张塞进信封,拿在手里掂量。
她轻吐出一句话:这才是正确的轨迹。
她和梁殊择的第一面本该在遂南一中,而不是在去西京大学的高铁上。
第二天,梁殊择去市中心的公司里见朋友,周梵一直呆在家里继续完善那封信。
晚上九点,她将校服收进卧室,给校服撒了点柠檬味的香水,手碰到梁殊择那个签名,她眼神动了动。
她没有告诉梁殊择她明天会穿校服,因为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穿着校服将那封信递给他。
忽然,周梵卧室的门被敲响,陈慧卉说:睡了吗?周梵:没呢,妈妈。
嗯,那我进来了。
周梵将那校服塞到被子里。
陈慧卉坐到沙发上,抬眼看周梵。
妈妈小时候是不是对你的关心太少了?陈慧卉说:感觉你上大学以来变化很多。
人变得更开朗了,也爱笑了。
周梵不好意思地揉下鼻梁:也没有,和过去差不多。
陈慧卉走过来揉周梵头发:是妈妈的错,和你爸爸常年在国外,也不怎么关心你和周峪嘉。
她又叹口气:就你们差点被人贩子抓走那段时间,我陪在你们身边了,养只兔子吧,兔子还死了。
周梵语气温和:没事,妈妈,你不要太自责了。
或许以前她会怪陈慧卉,但现在,周梵好像也不怎么怪她了。
可能长大就是这样吧,以前会责怪的人,现在好像都放下了。
嗯,好,梵梵是真的懂事,陈慧卉摸她的头:以前妈妈觉得,在大学尽量不要谈恋爱。
但妈妈现在觉得,你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试着和他谈一谈。
嗯?周梵几乎从来没有和陈慧卉聊过这种话题,她愣了下。
妈妈也就是说说,陈慧卉说:不过女孩在谈恋爱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看一眼周梵:你得确定他是爱你的,知道吗?周梵慢慢地点下头:嗯,知道了。
嗯,陈慧卉说:不过现在这种男生很少了,大学里很多男生应该都对恋爱不太认真,她看眼周梵:所以你一定得眼光放高,不能什么男孩都放进眼里,知道吗?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谈男朋友的水准一定得拉高。
知道吗?周梵嗯了声,手指卡在沙发细缝里。
嗯......还有,如果以后谈男朋友了,一定得带回家看看。
陈慧卉说:你可以多谈几段恋爱,做一下比较,才知道哪一个是最好的。
周梵很少反驳她的话,这次却反驳:不用比较。
梁殊择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陈慧卉手机响了,她走出去接电话,回头扫一眼周梵:睡觉吧,明天不是还得去遂南一中拍纪录片。
嗯,好。
周梵将卧室门关掉,回复了梁殊择的消息后,她将那封信又重新拿出来看一遍,看着看着就弯唇,过几分钟又眼眶泛酸。
很晚的时候,她将信封装好。
又抬手将兔子耳坠从盒子里拿出来,好一会才睡着。
梦里,她梦见陈林湖那支漂亮的花。
花开在寸草不生的土壤里,随风飘。
她醒来的那一刻,正好也天光渐亮。
周梵爬起床走到镜子面前换上遂南一中的校服。
是很经典的蓝白配色,她穿着很合适,校服上有很多签名摆着,她只看得见梁殊择的。
因着现在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梁殊择的存在,周梵便没让梁殊择来家门口接她,她让他在路边等她,两个人一起坐公交车去遂南一中。
今天是星期一。
周梵穿着校服,戴着兔子耳坠,包里放着一封黄色的信,在七点过五分出门。
见到梁殊择的时候,梁殊择拉过她手,眼神动了动:周梵,怎么穿校服?周梵被他牵着手,她弯唇笑了下,给梁殊择一个惊喜,没打算先告诉他。
于是说:我顺便把作业给拍了。
待会你拍我,我入镜,下周作业就做完了。
噢,梁殊择揉下她头:行,我刚刚还以为回到过去了。
周梵看他一眼。
梁殊择碰了碰她兔子耳坠:不是说以后都不戴么。
今天比较特殊一点,周梵说:我待会拍作业,戴耳坠好看一点。
噢。
去往遂南一中的公交车来了,周梵和梁殊择牵手上车,坐在左边的两人位置上。
公交车上有很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只是校服模样和周梵的不太一样,因为他们穿的是改版过后的。
周梵杵着下巴看外边的风景,梁殊择拉着她手摆弄手机。
一会后,她将车窗打开,梁殊择忽然看着手机说话。
周梵,以后,在你身边那个人,能不能永远是我。
周梵的手还放在车窗上,她愣了好几秒,说:怎么忽然说这个。
梁殊择视线移到她校服上,说:你知道么,你这件校服上,我签过名。
周梵瞥他一眼,梁殊择抬手往那个位置按了按:你男人在你高三那年就往这签过名了。
周梵眨下眼,顺势去看那个签名,她嘴唇动了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她找到自己的声音:梁殊择。
梁殊择笑一声:撒娇公主今天怎么不撒娇。
气氛是他弄起来的,现在又被他破坏掉,周梵觑他一眼。
梁殊择扯下唇:周梵,你之前高二那栋教学楼废弃了,待会我们去那拍个照?周梵瞥他一眼:嗯。
恰好公交车到了遂南一中。
因着梁殊择已经和学校联系过,周梵便被他拉着手畅通无阻地走进学校。
她抬眼看身边的人。
身姿挺拔,下颚硬朗凌厉,线条恣意流畅,整个人看起来倦懒淡漠。
但偏偏侧脸看她的眼睛里,又含着点不一样的意味。
他凑过来亲她,在遂南一中的校门口。
周梵:这有好多学生。
梁殊择将手里的外套遮住两个人,将周梵拐到门口的小树林里,在外套里亲她的唇。
他嗓音有点哑:早想在这里亲你了。
过几秒,周梵又听到他说。
整个高中都想这样做。
梁殊择说:想得发疯。
周梵脚下踩着小树林的树叶,她躲在外套里重重吻梁殊择的唇。
两个人在小树林里偷着接吻,完成高中没有做到的遗憾。
周梵和梁殊择的遗憾太多,能补一桩算一桩。
接完吻,周梵喘着气:待会被老师看见要请家长。
梁殊择伸手碰碰她的校服:请我们撒娇公主去主席台作检讨。
周梵发现梁殊择是真的越来越喜欢叫她撒娇公主了,明明她也不算一个太娇气的人。
她踮脚,在梁殊择耳朵边吹口气。
撒娇公主的男朋友也去做检讨。
梁殊择哂笑一声,抱住又是一顿在外套下的热吻。
两人牵着手在遂南一中的操场上散步。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书声朗朗。
周梵紧了紧梁殊择手心:终于在遂南一中操场上牵到你的手了。
梁殊择偏头看她:这话不是该我说?他顿一下,重复之前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周梵,我本来在穿校服的时候,就可以牵到你的手。
周梵低低地嗯了声。
梁殊择:其实也不算遗憾。
周梵看他:为什么不算,我觉得很遗憾。
梁殊择说:本来都做好这辈子都牵不到你手的打算了——他哂笑一声:现在能牵到就算如愿以偿。
星期一的阳光好明媚,在天边割裂出一道赤色的豁口。
周梵鼻梁一酸。
梁殊择抬手将她圈到怀里:所以呢,我们不算遗憾。
他滚了滚喉结:算老子美梦成真。
十点钟,星期一的升旗仪式如期举行。
梁殊择被校长邀请在主席台上做演讲。
周梵看着他出现在遂南一中的主席台上,本该几年前就能看到的,可是现在才看到。
她眨了眨眼睛,全程盯着梁殊择,在距离演讲结束的前几分钟,周梵转身离开操场,去梁殊择之前那个高三教学楼。
她从学校的广播里听到梁殊择的声音,传遍遂南一中每个角落。
少年人应该勇敢——周梵站在梁殊择之前高三的教学楼上,模拟他之前将那张纸片抛下来的模样。
那时候大家都在集体撕书,他单单抛了张纸片下来。
几分钟,她手机响了下。
梁殊择发来一条消息。
【来你高二教学楼这边】周梵回复:【我在你高三教学楼这,梁殊择,你过来吧】几秒后,梁殊择回复:【行】现在遂南一中的学生都在操场上升旗,周梵站在高楼的走廊上,从包里拿出一封信。
她捻了下信封一角,将它捻平,等待梁殊择过来。
梁殊择在一分钟到了楼下。
周梵看到一个挺拔的男人,她朝他挥手,不算大声地喊:梁殊择!周梵将信封抛下去,弯唇朝梁殊择笑。
给你的信。
于是,梁殊择在两年多后收到这封来自周梵的信。
梁殊择掀眼看她,他暗恋的女生笑起来很好看,眼弯弯的,睫毛在日光下显得根根分明。
她站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将信抛给了他。
梁殊择滚动下喉结,抬手接过这封信,在两年后扯下唇,漆黑的眼撩了下看她。
周梵在两分钟以后跑下来,朝梁殊择挥手:拆开看了吗?梁殊择看她一眼,她戴着他送的兔子耳坠,也穿着校服,就好像两年前的她跑过来找他。
梁殊择眼神动了动。
周梵正想问梁殊择为什么不拆,梁殊择忽然又拽起她的手往周梵之前那栋高二教学楼走。
周梵歪头看他:梁殊择,去我高二那栋废弃的教学楼吗?梁殊择嗯了声。
于是两人到了周梵高二教学楼底下。
这栋教学楼是真的已被废弃。
周梵咂下唇:我们真的要去吗?她偏头看他:已经废弃了。
梁殊择伸手拿过她包:问过别人,不是危楼。
哦,周梵说:那我就在这拍作业吗?她笑:梁殊择,你拍我。
行。
他从她书包里拿过相机。
梁殊择:去你之前高二那个教室。
好。
周梵说。
两人牵手走到周梵之前那个教室。
周梵紧了紧梁殊择手心,就是在这个教室里,她撕掉梁殊择给她写的信。
她歪头看他一眼:我刚刚抛给你的信,是以两年前的周梵的名义给你写的。
啊不对,我现在大二了,应该是三年前。
周梵说:你就当作这封信是三年前收到的吧,可以弥补我们高中不认识的遗憾。
梁殊择拿着钥匙走进教室。
今天日光真明媚,明媚到垃圾桶里都没有暗无天日。
他拿出相机拍她:去你高二最常坐的位置。
周梵愣了下,往她高二最常坐的位置走。
去看抽屉。
梁殊择说。
周梵遂弯下腰伸手去拿,几秒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黄色信封。
周梵的眼泪掉下来。
梁殊择说:打开。
他顿了下:我高三给你写过告白信,一直没告诉你。
这封信,你应该要收到了。
周梵手有点抖,将信封展开,看到了这一封同样来自三年前,她曾错撕掉的信。
是啊,她应该是要收到这封信了。
原来梁殊择叫她来她之前的教室,是想把这封信重新交到她手上。
哪怕她曾经将他的心意践踏在黑暗的垃圾桶里。
但他好像依旧想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暗恋和喜欢。
周梵感动得喉咙泛酸,她抬眼看他,看到梁殊择嘴唇动了动,不甚在意地将他写告白信的事情说了出来。
哪怕他是被伤害的那一方。
甚至,梁殊择放下相机,走过来伸长手臂揽在她。
之前是我没保护好你,他揉下她头发:我该保护好你的。
如果保护好她,她就不会在高二有一段那样漆黑的时光。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周梵哽咽了声:不是这样的,是我不该撕掉你的信。
梁殊择抹掉她眼泪,哂笑出声:哭什么。
他说:真是娇。
周梵掉下泪:你不懂,她趴在梁殊择肩膀上:我真的好心疼你,她断断续续地说:梁殊择,我真的太心疼你了。
梁殊择噢了声:那你心疼我什么,他紧了紧她的手心:我这不是牵到你的手了?有必要哭?周梵: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梁殊择掀眼:怎么没有?我又没死。
周梵被他逗笑出声,梁殊择拿过相机和她在教室里合了张影。
他调过参数,相机定格的那一刹,日光正好,宣泄在两人脸上。
周梵弯着唇,眼泪还没掉完。
梁殊择在她旁边,掀眼看相机,单眼皮显得很冷拽。
周梵将相机拿过来,看刚定格拍下的照片。
梁殊择带她走出教室。
周梵拎着相机又给梁殊择拍了张单人照。
照片里,梁殊择很酷,眼神锐利,眉尾往上压了点,整个人看起来极有气场,也极帅气。
忽然头顶飘来一片树叶。
周梵将树叶捡起来,抬头时,梁殊择朝她伸出手。
日光明亮得不像话,楼底下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别的教学楼。
周梵朝梁殊择弯下唇。
她笑着搭上他的手,温热的手掌传递给她以后快乐生活的勇气。
梁殊择牵上她手,两个人往学校出口方向走。
周梵回头望一眼遂南一中,轻吐出一句话:还好找到你了。
梁殊择问她说什么。
周梵歪头亲一下他。
我说,今天阳光明媚。
梁殊择掀眼看她。
周梵紧了紧他的手,和他眼神相撞。
梁殊择朝她吻过来,听到周梵嘴唇边亲他边发出声音。
幸好我们终于在一起。
正文完.作者有话说:(啊,终于写完了这个故事的正文,其实一周前就打算完结的,但好像还是很舍不得梵梵和梁殊择,就又多写了几万字。
不过好在今天终于可以完结了,正文里该写到的东西都差不多写到了。
嗯......番外会有的,大概是一点甜甜的恋爱,夹杂两个人的磨合。
(不过这周不更啦,下周更)谢谢你们陪我写完这个故事,你们的评论给与我很多想继续写这个故事的支持。
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