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025-03-22 08:06:57

苏央吃完了糖葫芦,又买了茶馓。

她拉着卫潇在淮安城内东逛西逛,买了不少东西。

两人在淮安城内玩到傍晚才回船上。

四个力夫抬了一张拨步床进来,这是两人在淮安城内的一家家具店挑的新床。

床放这里。

原先床的位置对着门,可经过昨天,苏央改了主意,她指挥着力夫把床放在窗边。

这样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窗外的漂亮的景色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央正坐在新床上,床上放着一个几案。

上头一个小碟子,碟子里盛的是白日在淮安城内买的茶馓。

卫潇看了看小嘴动个不停的少女,蹙了蹙眉。

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果盘。

茶馓吃多了,容易上火,吃一点水果。

果盘色泽漂亮,里头有切好的苹果,削了皮,每一块都切的大小均匀。

还有一些切好的橙子和龙岩。

苏央用小签子扎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眯了眯眼睛。

好甜她拿着签子扎了苹果送进卫潇的嘴里,夫君张嘴,尝一尝甜不甜。

卫潇抿了抿,回答道:的确很甜。

苏央嘿嘿一声,给卫潇出难题:那么是央央甜还是苹果甜?少女发挽乌云、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清凌凌的眸子如秋水寒星,又如一汪干净的泉水,此时却放出狡黠的光。

哼,夫君要是敢说苹果比她甜她就不理夫君了。

但这难不倒卫潇。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两个都要。

男人凝眸望向苏央。

他衔住少女的樱桃似的红唇,撬开贝齿,在苏央惊愕的目光中,仔细品尝了一番少女口中的苹果滋味。

不知何时,两人从椅子到了床榻。

苹果清香甘脆。

可少女却如点满百果蜜饯的香糕,由内而外的香甜可口。

苏央觉得卫潇变了。

她从前温柔克制的夫君,好像变成了一头永远不会吃饱的狼,再羊圈外头徘徊了一天,等到天黑,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

可偏偏他吃她的理由还是自己给出来的。

一块香甜可口的香糕,好吃的不止是一处。

从上至下,都值得好好的品尝。

少女面色酡红,衣裙像牡丹一般层层叠叠的盛放,被苏央的纤细白嫩的手指攥着揉了又揉,一双笔直纤细的腿不自觉地蹬着床榻,连呼吸混乱到都无处安放。

她像往日那般去牵卫潇的衣角:夫君,你别尝了,水果比央央甜,央央没有什么好吃的。

可这一回的撒娇没有用。

卫潇缓缓道:还没有尝出来,可眼下还是央央甜一些。

怎么可能还没有尝出来?若当真等夫君尝出来,她这个人都要没了!脚边忽然传来喵呜喵呜的声响,原来是小橘猫绵绵跑过来了。

它停在拨步床的边上,歪着小脑袋不动了,灼热的目光盯着两人,似是很疑惑他们在做什么。

喵呜——苏央的身子猛的一颤。

便是知晓绵绵压根不懂,苏央也无法坦然自若的在它面前同卫潇这般行径。

卫潇体谅地停下。

他的唇上带着潋滟漂亮的水光,平日里苏央只觉得他的唇形好看,可今日,卫潇的唇上多了几分绮靡艳丽。

苏央偏过脑袋,不敢直视。

她指着绵绵:怎么办?卫潇想了想:我把绵绵抱到许二那。

就许二那粗手粗脚的,苏央可不敢让他来照顾绵绵。

还是沉香靠谱。

她下了床,穿上绣鞋:不要,还是我去吧,绵绵还没有吃完饭,定是饿坏了才来找我。

我先带它去沉香那里吃个饭再回来。

苏央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中还带着黏连的娇嗲,越听越不对劲。

苏央连忙噤了声。

这个时辰,终归是早了些。

平日里,苏央才吃过晚饭。

卫潇瞧见少女慌乱的面孔,嘴角沁出一抹笑。

也好,我们晚些再继续。

卫潇说继续这个词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分明是很平淡的语调,苏央的尾椎骨却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麻意。

你别说了。

苏央撂下一句话,也不管身后卫潇叫他的名字,自顾自的往门外走去。

苏央开门的时候,沉香迎面走来。

沉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苏央,眼中是淡淡的忧虑。

姑娘,你方才和将军在做什么吗?苏央脸一红:没什么。

沉香犹豫了一番,劝说道:若将军强迫您做您不喜欢的事,您一定要拒绝。

苏央觉得沉香的担忧有些莫名,夫君从来没有强迫过她。

沉香知晓苏央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递给苏央。

姑娘,你看看,你的脸有些红。

苏央便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何止是脸颊红,耳朵根也红的胜过朝霞,连鼻尖都红彤彤的一片,像在三九天被冻坏了一般,眉眼间的羞意更是藏也藏不住。

而那嫣红水润到有些发肿的唇,更是暴露了方才她和卫潇在做什么。

苏央自小和沉香一同长大,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一般的主仆。

沉香顿了顿,接过苏央怀中的绵绵:姑娘,绵绵由奴婢抱着,您先到奴婢房间一趟,洗一洗脸,换身干净衣裳。

好。

沉香的屋子在左拐的最里头。

苏央收拾完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沉香姑娘,你晚上沐浴的水我给你抬过来了。

沉香有一回帮了书剑一个小忙,书剑为了回报,便给她抬热水。

沉香本以为就抬一个晚上,没想到他后来次次都抬。

不论沉香怎么拒绝也没用。

沉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苏央,犹豫了半晌才去开了门。

书剑把木桶搬进屋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素银簪子。

之前在扬州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簪子,就买来送给你。

这是临济阁的簪子。

用素银打造,簪子上的装饰和雕工非常精细,上头的麋鹿可以称得上栩栩如生,应当是十分有经验的匠人打造的,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

这簪子多少钱?我一个月的工钱。

沉香拧眉:你是不是傻?怎么花这么多的钱买一根簪子?这也太浪费了!书剑不明白地摸了摸脑袋:你别骂我了。

我觉得你戴这根簪子会很好看,旁人都没有你好看,这才给你买的。

沉香的脸霎时就红了:你胡说什么,从哪里学的这般不着调的话。

书剑不知道沉香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话有哪里不着调,他的确觉得沉香是府里最好看的婢女,于是,他坚定道。

我没有胡说。

你……你先出去,我下回再同你说话。

大约是想起苏央还在这里。

沉香很快便催书剑快走了。

等书剑走了,沉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簪子,一双眼睛闪闪烁烁,一会儿欣喜一会儿焦虑,两颊泛起红云,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苏央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八卦道:书剑喜欢你吗?沉香眼神乱了,打断苏央的话:不可能。

姑娘,他就是个傻子。

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他花了一个月的工钱送了你簪子,还日日帮你提水。

明日他没准花两个月的工钱给明月松耳环呢,若是如此,该怎么办?那你喜欢他吗?沉香怔愣了一瞬,声音渐渐低下去:我不知道。

这当真有点难办啊。

苏央也拿不准,她上回问了书剑有没有喜欢的人,确实也没有听他说起喜欢谁。

可她今日看见书剑的样子,觉得他应当是喜欢沉香的。

苏央遇事不决,决定去跟夫君说一说这件事。

自然,她作为一个仗义的主子,不会将沉香的秘密说出去。

她同卫潇说的时候,不说沉香的名字,只道——我有一个友人。

民间话本里常常有以友人为名写作,但这个友人往往就是作者本人。

卫潇沉默了半晌:你说,今日,一个男子日日给你那位友人,还花了一个月的工钱给你的朋友买了临济阁的簪子。

是的,夫君觉得那名男子是不是喜欢我的友人?你先回答我,你的那位友人是个怎么样的人?苏央想了想沉香,回答道:她生的很好看,性子也好,浑身上下都很完美。

苏央向来宽于律己,严以待人。

能让苏央那么自恋的小姑娘用完美来形容的怕只有她自己了。

所以,今日是有一个男子喜欢她?卫潇脸色一沉,勉强保持镇定。

你的那位友人喜欢那位男子吗?苏央回忆了一番沉香收到书剑松的簪子后的反应,想起沉香无措中又略微带着惊喜的神情。

我认为是喜欢的。

但我不确定。

所以,夫君,你觉得那名男子喜欢我的友人吗?竟然是喜欢的。

卫潇心里的醋缸掀翻了。

他勉力不在苏央面前露出马脚。

他深吸一口气:很好,你能告诉那友人和男子是谁吗?不可以。

她要帮沉香和书剑保守秘密。

话音刚落,卫潇便走出了屋子。

苏央疑惑:夫君,我们晚上不敦伦了吗?卫潇回眸,将眼中的刀锋藏住,温和地对苏央笑笑:不,还有一点公务要忙。

待出了屋子,卫潇的俊美而波澜不惊的面容生出一丝裂痕,竹节一般的指骨按在门框上,捏得重了,手指竟有些泛白。

她倒是想知道,小姑娘除了他还喜欢谁?苏央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没有想通卫潇这是闹的哪一出。

分明下午还缠着黏着她,晚上忽然就不想了。

苏央一只手倚在榻上的小桌子上,一双美目充满疑惑,她拈起茶馓,送进嘴里,咔擦咔擦地嚼着,感慨道。

男人啊,真是善变。

许二被连夜叫了起来,接到的是一个一个匪夷所思的任务。

去查一查苏央今日见过谁,口中的友人和男子是谁。

尽管疑惑,许二还是尽心竭力的去办。

熬到早上,许二终于查清了。

夫人昨日去了沉香姑娘的屋子,后来,书剑搬了洗漱用的水去沉香姑娘屋子里。

属下同其他侍卫打听了一番,觉得夫人说的应当是指沉香姑娘和书剑。

沉香和书剑。

他的确好几次看到两人待在一块,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若两人当真有感情,倒也不是什么令人诧异的事情。

卫潇沉默了半晌。

大约是关心则乱。

想起他昨日这般紧张到昏头的行为,不禁有些可笑。

夫君,你怎么这个时候进来啊!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远远的,他看见屏风后的铜盆里似有血水。

卫潇皱了皱眉:你受伤了吗?没有,我……我在换月事带。

这个月的月事提早了好几日,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弄脏了床榻,忙让沉香取了月事带过来换上。

只是,这种东西在男人面前提起来总归有些怪异。

有哪里不舒服吗?过去三年,苏央从未告诉他她在来月事的时候有任何的身体不适。

卫潇前几日在《爱情内功》中看到,女子来月事的时候,只能吃温热的东西,万不可碰辛辣刺激的食物。

还有一些女子,在来月事的时候会小腹疼痛,恶心倦怠。

而男子在这一时间内,须对女子无微不至的关心。

苏央有些讶异,他第一回 从男子口中听到这种关心,父兄提到月事,往往将之视为一种污秽之物。

苏央想了一想,回答道:会有一点,不过还算能够忍受的程度,只要夫君你这几日乖些,别老是缠着我要敦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