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月事在二到八日不等。
而月事来前的十四日左右,是女子最易受孕的日子。
也就是说,错过了昨晚,卫潇要在八日后才能吃掉苏央。
这艘船的行驶速度比来时快上很多,算一算,八日后便可以回到京城了。
卫潇在心中默默记了记苏央的小日子。
到时候,还得着人提早安排一下……便是隔了一个屏风,苏央也受不了这般被人望着。
夫君,你先出去。
男人沉默不语,一双墨瞳沉静地望着苏央,良久才道。
需要我帮你吗?帮?帮什么?丢脏污了的月事带还是倒水。
苏央红了脸,猛然拔高声音:不可以。
苏央听说有些变态喜爱女子的经血,为此还兴起了一门生意,一些府里的下人往往会偷偷收集小姐用过的月事带在黑市买卖。
苏央看着卫潇的眼神,犹豫了一下。
夫君,你今日晚上该不会想浴血奋战吧?卫潇:…………小姑娘一日日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无论如何,他还不至于这般禽兽。
苏央虽说自己不至于不舒服,但下午的时候,小腹却疼起来了。
她平日里最不喜爱食姜,今日却主动让沉香替她煮了红糖姜茶。
猛灌下一碗后,身体虽然发了汗,可小腹还是疼得厉害。
苏央躺在床上,连话本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再叫沉香的名字,进来的却是卫潇。
夫君,你怎么来了?喂你喝药。
卫潇端进来的正是她想让沉香煮的止疼的药汁,她愣愣的看着卫潇把药放在她的床头,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蜜饯匣子。
他坐在床沿,卫潇用小勺子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吹凉了,送到苏央的嘴边。
日日都会这般疼吗?只是第一日第二日会疼些。
苏央盯着卫潇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只觉得这场景实在熟悉。
在扬州她遭遇待人昏迷过去的时候,卫潇也曾喂过她喝药,而且用唇将药汁渡到她的嘴里。
想到这里,苏央的脸一点一点烧红。
那时,她好像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可惜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乖一点,药只剩一点了。
卫潇以为苏央是嫌苦不想喝药,用筷子夹起匣子里的蜜饯,碰了碰苏央的唇,在苏央怔愣的眼神中缓缓说道。
苏央其实已经好多了,可她格外贪恋这时候温柔的卫潇,于是她皱了皱眉,假装自己还疼得厉害,抽抽嗒嗒道。
夫君,还疼。
苏央装疼的演技并不高明,可卫潇此时哪里还花的了心思去想呢?他调整了一番姿势,往床的里面坐了坐。
揉一揉会好点。
卫潇把苏央的衣裳掀开,在苏央惊愕的眼神中,温热的大掌隔着小衣,轻轻揉搓着苏央的小腹。
好痒。
苏央起初有点抗拒。
这让苏央想起她同绵绵玩的时候的,也是喜欢去摸它的肚皮。
而那时候绵绵总是躺倒任撸。
但她是小姑娘,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儿。
可卫潇的手暖乎乎的,揉着揉着疏通了血液,小腹当真完全不疼了。
苏央心念一动,牵住卫潇的袖子:夫君,我还要吃一颗蜜饯。
卫潇不疑有他,起身,从匣子里夹了一颗蜜饯,送到苏央嘴里。
苏央并没有吃下这颗蜜饯。
她靠近卫潇,在他唇上碰了碰,把蜜饯送进卫潇嘴里。
央央?卫潇有些讶异苏央忽然的主动。
口津交缠。
苏央狡黠地笑了笑:这是给夫君的小奖励。
船行了八日后,终于到达了京城。
当日晚上,皇帝便把卫潇传唤到了宫中,同他一起用膳。
皇帝亲召。
这对任何一个臣子而言,均是无上的荣宠。
酒过三巡,几个舞姬被叫上来助兴。
一舞毕,皇帝道:卫卿,你此番在扬州办事得力,喜欢便挑一个回去。
衣着暴露的舞姬媚眼如丝、身姿曼妙,白花花的一片。
皇帝随意叫了一个过来,搂在怀里狎/玩。
舞姬轻佻放/浪,嗓音圆润动听,没过一会儿,身上薄薄的一片衣衫便不见了踪影。
卫潇觉得恶心极了。
他勉力保持微笑,对帝王摇了摇头:臣不喜这种轻佻的女子,要辜负陛下的好意了。
皇帝打了一个酒嗝:那你希望朕怎样嘉奖你?臣希望陛下彻查三年前清凉殿一事,此事让内子蒙了污名,若日日寝食难安。
三年前的那桩事,一直被人当作苏央蓄意勾/引,或是酒后乱性的丑闻。
这种事情,于男子而言,不过是一件被打趣的风流快事,对女子而言,却是毁了一生的污点。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怀疑当年有人在清凉殿中的香里做了手脚,这件事,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定与宫里的人物有关。
而能查清此事的,只有陛下。
此话一出,皇帝身边的大总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若是卫潇此话为假,怕是要赔上自己的声誉。
若此话为真,能做下此事的,除了妃嫔,就是皇子。
想不到,你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皇帝从未见过卫潇为一个女子出头,哈哈大笑,朕会按你的请求彻查,若你说的为真,朕定会还苏氏一个公道卫潇出宫后策马回府,已是夜半时分。
他一回来便先去了净室,在宫里沾染的一身酒气和舞姬的脂粉味,让他觉得恶心。
苏央从净室沐浴出来。
今日沉香告假,给她送衣裳的是另一个小婢女。
大约是太过粗心的缘故,把一套成婚时陪嫁的月华裙,当作寻常的寝衣拿给了苏央。
那一套月华裙是为成婚初的小娘子设计的,据说是为了改善夫妻生活。
月华裙在普通的月华裙的基础上做了改良。
领口极低,腰线也勾勒的极细,裙长较寻常的月华裙短上一截,能看到纤细笔直的一双腿。
苏央将那月华裙换上,到门口的铜镜前晃了一晃。
好看倒是好看。
就是太放/荡了些。
分明哪里都挡住了,又似哪里都没有挡住。
她尚未来得及将裙子换掉,就听见外头珠帘攒动。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面容如刀削斧刻,一双精致狭长的凤眸准确地落在屋内的少女身上,怔愣了一瞬。
夫君你回来啦!少女快乐的迎上去,衣角像繁花纷飞旋转。
那裙子将她的腰线勾勒得极细,似是他的一个手掌便能全然握住。
卫潇的声音有一丝哑意:今日怎么穿这种裙子?是婢女拿错了,我正准备把它换掉呢。
苏央她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充满潮湿的气息,散落的乌发间隐约能看到水珠。
一张娇靥雪白漂亮,分明穿着衣着暴露的月华裙,精致的桃花眼中却是格外的天真柔美。
卫潇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锁骨上,仅仅一瞬,便很快移开。
他握住她的手臂:不用换了。
话音刚落,细碎的吻便落到了苏央的唇角,男人扯开腰带,温热的呼吸包围着苏央,他的舌头灵巧,轻轻细啄她的耳垂。
两人十指相扣。
苏央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的欲/念,霎那间,惊慌如烟花在苏央眼中炸开。
夫君去沐浴。
洗过了。
床会塌吗?家里的床没问题。
我的月事还没过。
胡说,我早晨便看见沉香将你的月事带收起来了。
绵绵会不会跑进来?已经交给沉香了。
还有……卫潇定定看她的眼睛,把苏央抱上床榻:我想我应当准备周全了。
你呢,央央?苏央嗫嚅了一下:我应当也准备周全了。
话音刚落,那件暴露的月华裙被撕扯成了碎片。
苏央想到了春天。
凛冽的寒冬被温柔而暴烈的春风吹走。
万物复苏,草木生长,原野上随处长满鲜嫩可攀折的新笋。
走在原野上的时候,从耳朵到脖颈到肌肤的每一处,都被虫子啮咬。
溪水涧涧,空气湿热。
兔子终是斗不过恶劣的猎人,无处可逃的那一瞬,被猎人提着耳朵拎在手里,搓圆捏扁。
苏央面上浮现一层红霞,眼中水光清润,呼吸急促又困难,哭泣声断断续续。
抵死之后,苏央松开揉皱了的床单,枕在卫潇的手臂上。
一室寂静,只有强有力的心跳声撞击着苏央的意念。
良久,卫潇捏捏苏央软乎乎的脸:再来一次?窗外漆黑一片,一切的轮廓都失了踪迹,星星和月亮仿佛害了羞,接连躲藏到云层后面。
浴室轮值的两个婢女觉得自己十分倒霉。
平日里半夜都可以打盹睡觉,只有今日,她们两人熬到天亮。
主子又叫水了?对。
这是第几次?第六次?不对,我记得是第七回 了。
两人唉声叹气,一起使劲将水抬进了屋子。
至于那杏色帷帐下的盎然春色,是半分不敢抬眼去看的。
翌日上午。
苏央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窗外笼罩着薄薄的薄雾,树梢跳跃着鳞片似的阳光,暗绿的叶上开出了浅白的花朵,投下小小的一圈影子。
昨日的记忆汹涌而来,身体的疲惫也如约而至,苏央脸烧得通红,近乎羞耻地遮住了眼睛。
卫潇进门,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央央,吃早饭了。
早饭是苏央喜欢的牛乳和红糖包。
男人的声音悦耳动听,手中拿的东西香甜无比,勾得苏央馋虫都爬起来了。
苏央叹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