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025-03-22 08:06:58

巷口忽然亮起了一道光。

巷子里头的人在做什么?一个高个捕快举着一盏灯笼,声音浑厚。

另一个胖一点的捕快不以为然:老李,你看错了吧,里头哪里有人。

今日七夕,男男女女都走上街头游乐。

但每一年,也都不乏一些心怀恶念的男子,趁着这个时机,在街上玷污良家女子。

因此,巡捕房特地命捕快巡街,避免此类恶□□件的发生。

李姓捕快凝神听了听巷子里的动静。

他走进巷中,举着灯笼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个人的影子。

怪事,方才我分明看到一道黑影。

胖一点的捕快道:许是猫儿蹿过去也说不定。

李姓捕快也不确定了:可能当真是看错了吧。

两人的脚步消失在巷子口。

其实,若他们方才站定后,稍一回首,举着灯笼往树上望去,便会发现屋顶上相依而坐的人影。

明月东升。

萤火虫似无数的繁星,在树下闪烁。

晶莹剔透的露水,安静地伏在叶片上,闪烁着温柔的银光。

风吹来的时候,暗绿的树叶仿佛碧海波涛,在暗夜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两人坐在房顶上,均是松了一口气。

苏央看看卫潇,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卫潇你这般正人君子,怕是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吧?他们今日出来没带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又是在巷道中亲吻,若是被这捕快碰上,难免会联想到什么有伤风化的事宜,被带去衙门喝一壶茶。

不过,情急之下,卫潇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唰的一声带她飞上房顶。

屋顶很高,坐在上头的时候,可以看到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还有络绎不绝的人群。

少女坐在他的身边,笑靥如花。

卫潇想了想回答道:有过类似的事。

嗯?十岁的时候,输了一个赌约,习武的伙伴让我去同他一块去偷师父院子里的梨。

卫潇你竟然会偷梨!不过没有成功。

被抓住了吗?对,师父从屋子里挥着扫帚出来,破口大骂,还罚我们几个抄了一百遍清心咒,只有那个及时翻墙的伙伴逃过一劫。

苏央恍然大悟,揶揄道:所以你今日下意识的反应是带我飞到屋顶,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古板的老夫子。

卫潇笑了笑,脸上没有露出苏央所想的难堪的神情,但也没有否认。

在他眼里,不过是拿出自己过去做的蠢事博小姑娘一乐罢了。

卫潇清浅地笑了笑:现在下去可以吗?他们在屋顶上坐了许久了。

苏央点了点头,过了几秒,又痛苦地甩了甩腿:等等等等……卫潇,我脚麻了。

那就再缓一会儿。

好。

苏央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坐在屋顶上,纤细笔直的小腿荡在半空中,像春日里晃晃悠悠的柳枝新芽。

月光下,少女一张姣美的面孔微微抬起,风吹起她海藻般的乌发。

男人侧身在苏央柔软的耳垂上碰了碰。

空气忽然变得旖旎起来。

苏央心中一慌,竟忘记自己在屋顶上,站起来的一瞬间,便踩到了瓦片,失去重心,往卫潇身上倒去。

嘶——卫潇倒吸一口冷气,咬着牙道:央央。

苏央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她一屁股坐到了男人的两腿之间,似乎还重重地压到了男人身上某个关键部位。

她匆忙挪了挪屁股,将那被压到的东西解放出来。

男人的身上的温度包裹着自己,对于夏日来说,实在是有些热了。

苏央连面颊都在发烫,她犹豫了许久,才委婉道:卫潇,你没有事吧?男人的面色较之寻常白了些,其余看不出异常。

没事。

苏央既忐忑又愧疚。

真的没事吗?前朝太监净身,用的是整根切掉的法子。

但这种法子出血量多,感染率高,很多净了身的太监没熬过感染便死去了。

本朝经过一位高人改良,太监净身的法子变得人道了些,就是把蛋捣碎,以失去功能为主要目标。

方才她一屁股坐上去,卫潇不会因此成为太监吧。

夜晚熄灯后。

苏央假装睡着,等到听到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才轻手轻脚地坐起来。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

一双柔荑顺着男人的衣料下移,确认了一番小卫潇有没有发生损毁,是否完整存在。

几秒后,苏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后半夜,夜色苍然,无风无翳,连蝉鸣都寂了下来。

月色清浅地从窗台淌入内室,帐帏之间,只有朦朦胧胧的光。

央央,你在做什么?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苏央更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

只是,一道探究的目光如火如炬,反复逡巡在苏央身上,似在确认什么。

苏央像摸到炭火一般松开了手。

她纤瘦的脊背颤抖了一下,僵硬地似一块铁板,心虚的转过脑袋,额头冒出几滴冷汗,连说话的声音都断断续续。

卫潇,你怎么醒着啊?你起来的时候我便醒了。

卫潇睡眠浅,在西边行军的时候更是要在夜中保持惊醒。

苏央坐起来掀被子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

一直不揭穿。

只不过是想看看苏央到底要做什么。

没想到,小姑娘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玩吗?男人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苏央身上,把苏央烤得浑身不自在。

不好玩。

苏央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连忙摆着手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哑意。

我想的是哪样?苏央被卫潇追问地头皮发麻。

这种情况,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到底要怎么解释,她并不是为色所迷,才做出这么冒犯的举动啊。

苏央扯过被子盖住头,支支吾吾道:卫潇你想什么呢,睡觉睡觉,明日你还要上朝呢!卫潇却不让她做埋进沙里逃避的鸵鸟,他掀开苏央的被子,一双沉静的黑目对上少女惊恐的眼神。

他的声音既温柔又恐怖。

有没有碎,央央不如切实试一试。

翌日上午。

苏央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原因无他,因为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她起不来。

沉香端了一杯热水到床头。

姑娘,你现在还好吗?苏央拿过热水猛的往口中灌了一口,缓解口腔中着了火一般的燥意。

还……还好。

不,她分明一点都不好!只怪她想不开去招惹卫潇。

似是为了身体力行证明他的男人尊严,卫潇昨日晚上格外凶猛。

一直折腾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她的身体酸胀软麻像一块充了水的海绵,浑身上下被抽干了力气。

一切就像是暴风雨一般来得太快太密,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卫潇,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不利于可持续发展,容易对身体造成亏空。

将军他去上朝了,方才还托人来让奴婢转告——他要小厨房准备午饭了?现下临近中午,按照往常惯例,卫潇当会回将军府同她一块儿用饭的。

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卫潇。

不对,不只是不想见到,是见到就发怵腿软。

昨晚的一幕幕还在眼前呢。

不是,姑娘您可别失望。

将军派人来说今日衙署事务繁多,中午怕是不能回来同姑娘一起吃饭了。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苏央亮了眼睛:这样啊,那让小厨房今日中午做多做几盘肉,再炖一只老母鸡,我要好好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