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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大婚前(下)

2025-03-22 08:07:25

傅夫人被他气的手都颤了, 这个你字之后,傅湛便又接了话。

联姻是规矩不假,但规矩亦是人定, 不破不立。

傅夫人一听这更气,好一个不破不立,一个卑贱的姑娘, 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浑,甚至能为她说出不破不立这等话!她何德何能?你与我说说, 她何德何能?到底为什么?你, 又到底怎么了?!往昔你哪里会这般样子?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傅湛未语。

傅夫人盯着他,别和我说, 你爱上了她?傅湛依旧未答, 但沉默须臾, 缓缓俯身下去, 朝着母亲恭敬一礼, 言辞恳切。

她于儿子而言有些特别, 儿子想尊崇内心,尊崇宿命。

这话一说,傅夫人更是震惊。

尊崇宿命?你竟然这般高抬她, 把她说成是宿命?傅湛语声恳挚,愿与不愿相信,她特别已成事实, 过多之言儿子无法与母亲细说让母亲理解,唯恳请母亲原谅, 接受这门婚事, 儿子从未求过母亲什么, 这便算是儿子求您。

傅夫人一怔。

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话,确实没想到。

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也确实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白玉无瑕,完美的不现实。

或就是因为他是这般,连半个污点都没有,傅夫人方才接受不了他如今的犯浑行为。

那终究是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儿子,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儿子?但儿子竟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傅夫人缓缓地叹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狂躁的心绪直到此时才算真的平息了下去,许久方才慢慢地再度睁眼。

这期间,傅湛一动未动,依旧颔首恭敬地立在那。

傅夫人再度慢慢舒气,语声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你绝非做事冲动之人,亦绝非会无缘无故做什么,娘都明白,但.......但她接受不了他的说辞,更依旧接受不了这事实。

仿佛还报着最后一丝希望,傅夫人张口,听娘一句劝,抬她为贵妾,让她入傅家,娘答应你,向你保证她在傅家不会受到半丝委屈,它日主母也为难不得她,如此,成不成?傅湛斩钉截铁,不成。

这声不成声音并不大,但在墨夫人心中仿佛巨石一般压了下来。

妇人怔了片刻,终是再度叹息。

罢了。

她别过头去,看出了是死局,事情已经没了余地。

傅湛道:父亲与祖母那边还需母亲多帮儿子相劝,为此一事惹怒母亲,儿子心中有愧,实乃不愿,它日定会加倍孝敬母亲,原母亲福寿绵绵,欢悦长随.......墨夫人不再看他,已然闭上了双眼。

**********黄昏,沈府,宋依依与母亲下榻之地叫别亦阁,就在沈老夫人的院里。

宋依依还是心大的,午后到黄昏中间没心肺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后眼睛如同水洗过一般,灵动清澈,极其精神。

眼见着宴席的时辰便要到了,她还蛮紧张。

婢子为她端来了水,她重新洗了下脸,也补了妆,而后便是等待。

娘.......姜秋荷摸摸她的头,微笑道:依依别怕,娘瞧着沈府的人都很和善。

宋依依点头,她也看出来了。

想来是因为傅湛的缘故。

但除此之外不得不说,她记起的前世记忆中,在这沈府也铱誮没什么不虞之事似的。

时辰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外头便来了婢子请她们去老夫人房中,怕是她二人要与沈老夫人一起去沈家的宴堂。

果不其然,宋依依同母亲到了老夫人房中将将坐了一会儿,简单地说了几句后,沈老夫人便邀了她们同去用膳。

宋依依心情复杂,一面期待,一面又不。

究其原因,一面想看看沈家的儿女,想着能不能忆起更多前世之事,一面自然是怕见那个人。

身为宗主之子,如今当朝的从三品中都督,沈怀琅肯定会在家宴之中,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是因为如此,宋依依才时而眉头深缩,紧抿着唇。

她到之时,抬步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瞄人,随意瞄过一圈后没有,将将舒心。

此时也便只能期待舒心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宴堂很大,这样的望族子孙绵延,家族庞大是必然。

宋依依与母亲随着沈老夫人,就坐在了其身旁,可谓高座。

宴开之前,屋中喜庆,欢笑颜颜,人人进屋皆先拜见母亲/祖母,也便人人都能看到宋依依母女。

宋依依朝众人瞧着,面上端端庄庄,心里头和上午差不多,暗暗地一惊一乍。

她眼睛几近都舍不得眨一下,看得颇兴奋,捡记忆仿若捡金子似的,不看不知道,这看后,当真是舒爽,几乎每一个她都认识,这种感觉着实让人情绪激昂。

沈家共有五子四女。

女儿都已出嫁,这场宴席上当然都未能出席,但五个爷都在。

进来一个宋依依心里头认一个。

长房的六小姐!二房的三公子!三房的四小姐!四房的五公子!三房的小夫人!沈四爷!二房夫人!她当真是基本都叫得上名,越瞧越兴奋,直到看到沈怀琅,乍看眼睛一亮,刚要喊其名,憋了回去,何止是憋回,做贼似的低了头,下意识端起手边儿的茶水,转眸装作没见,不断喝茶,时而细声细语地回答老夫人问话。

这般过了许久,却是那宗主沈方成与主母钟氏都到了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转了回去,而后下意识朝下望了那么一眼,岂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长得太艳了,太招眼。

这一眼且不知是巧合,还是那男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俩人的目光对了上。

但仅一瞬,宋依依就转了,而后又拿起了茶杯,咕咚,咕咚地时而喝水。

宴席开启。

宋依依左耳听右耳冒,心思几乎一直在那沈怀琅身上,因为对方毫不避讳,竟是一直在看她,看得宋依依冒汗,不断喝水。

沈家此番家宴确是为了介绍宋依依母女。

那沈老夫人与沈方成所言自是与傅湛那日告知她的那套一模一样。

宴过一半,宋依依依旧不自在,巧之不巧,沈怀琅所坐的位置她抬眼就能看见。

再接着过了一会儿宋依依突然感觉事情不大妙——喝水喝多了——原想着忍一忍,却不知是前世的记忆,还是忍出了幻觉,她偶尔抬眼,每一眼好似都有画面。

画中.......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合,不同的是她所在位置。

她非坐在沈老夫人旁边,而是在那沈怀琅身旁,穿着一袭淡雅的白色披衣,披衣下拜绣着两朵雅致的玫花,发髻梳起,已为人妇的妆容,面色沉静,眼神淡定,话亦极少,举手投足竟是比她的母亲姜秋荷还像个高门贵女。

身旁的男人眼睛时不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为她夹菜,续水,剔鱼,剥蟹,偶尔还对她低语询问,极温柔,让人根本无法把囚兄囚妻这四个字和他联系到一起。

他好生伪善!宋依依恍惚瞧见了两下子,而后被喝多了水闹的什么心思都没了。

将将又忍耐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宋依依同母亲道了话,继而便起了身,同一旁婢子出了宴堂。

晴了三四天,这日夜晚,外头又飘下了雪,满地清白。

小姑娘小解回来,比去时脚步慢了些,跟着引路婢子,瞧着沈府的院落,忆着前世,朝那一婢子问着。

宴上怎地不见五爷?婢子第一反应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姑娘怎知府上还有一位五爷?宋依依被问愣住了,心中暗道:没有么?她的记忆中是有的,只是五爷折了一条腿,是个坐轮椅的。

婢子这般一问,宋依依就不敢说了,这时听她道:府上本是有位五爷,但五爷七年前上了战场,后续失踪,人至今音信全无。

宋依依恍然,原来如此,继而接着差点便脱口而出,告诉婢子别担心,人没死,会回来。

按照时间,应该这一两年内就会回来。

此一事,按理说沈怀琅也应该清楚。

她无意间想起沈怀琅,但想完之后便下意识朝四处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对方会跟出来。

这担心仿是刚想完,身边婢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声,宋依依瞳孔微微一缩,下一瞬转头寻望而去,眼睁睁地看见沈怀琅从背后,用帕子捂住了那婢子的嘴。

婢子当即昏了过去。

宋依依大惊,嘤地一声拔腿就要跑,但一步也没迈出去手腕便被沈怀琅攥住。

你干什么?宋依依压低声音,何止是惊惧。

你说呢?对方答的简简单单,继而接着便扯住了她欲带她离开。

你!宋依依叫了一声,小脸儿发白,挣扎,不要和他走,但对方力气很大,不是她能抗衡的。

小姑娘急道:你,你你你放开我,给人看见!那男人冷冷静静。

你不挣扎,不说话,乖一些,不会有人看见。

宋依依如何能乖?试问谁被人这般劫走能乖,何况她心知肚明这是一个坏人!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喊人了!沈怀琅道:我想与我的妻说几句话,也成了奢望?谁是你的妻?你你你快放手!沈怀琅没放。

宋依依还待再说什么,但下一瞬就被那男人扯到了一间屋中,继而刚一进来,就听到了插门声。

吓也吓死了!屋中很暗,没有烛灯,只借着月光得了几分光亮。

俩人立在那,男人很高。

宋依依喘息不已,错身便要跑。

但沈怀琅怎会让她跑,单臂便揽下了人。

小姑娘入了他怀更是使劲儿挣扎,声音软糯糯地凶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让我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是高门贵子的做派?沈怀琅没有其它,只道:不认识?你真的确定?宋依依坦然:我确定!沈怀琅反问:不认识,你为何要怕我?宋依依继续凶道:两件事之间有有有什么联系?那日我就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了。

沈怀琅已然摁住了她的肩,宋依依猝不及防,转瞬就被那男人抵在了墙上。

有。

他眸光灼灼,沉声给了她答复,死死地盯着他,而后冷若严寒地开了口。

你不能嫁他。

宋依依还在挣扎,推他,但力气小,那男人纹丝不动,听得这句,知道了他劫她下来的目的。

宋依依秀眉蹙起,手还是不断推他,想着各种逃走的法子,急的便差点没跳起来。

与你无关!你快让我走!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如若你再纠缠,我真喊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别想要面子了。

我数到三,你若还是如此,我我我,我真喊了!一!她凶着威胁道,暗想着她不信他真不顾名誉。

何况她现在什么身份,他不知?她即将成为丞相夫人,他不怕傅湛?思及此,宋依依更凶了几分,二!然两个数结束,那男人仍然未松手,只目光凝聚,直直地看着她。

宋依依只是吓唬人而已。

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她都要成丞相夫人了,怎会想出什么差乱,这般越想越急。

我告诉你,我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你考虑清楚!三思!我要喊三了!小姑娘急的小脚直跳,要蹿起来了一般。

然这时猝不及防,本以为有场硬仗要打,正心急心慌,不知要怎么斗智斗勇,那个三也就在嘴边儿,却突然感到一股很温柔的力量。

沈怀琅的手扶在了她纤弱的背脊上,很珍视地拥她入了怀,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柔声道:我错了。

灵犀,我错了。

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不认我。

瞬时......宋依依本吓得要命,意识到他意欲抱她正极力反抗,当真要叫了,但骤然听得这话,美目一下子睁圆,那推他的手也便再使不上劲儿,满心满脑全是问号。

但疑惑只有须臾,下一瞬宋依依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是在为囚妻道歉?虽然宋依依很想知道前世她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想知道他囚妻的根由,跟她撕破脸,不装了的根由。

但不论是因为什么,单凭他囚妻这一条怕是也就够了,且不论她有多想知道,扪心自问她与面前的男人生疏到了也从未想过通过他去知道前世。

宋依依羽睫忽闪忽闪的眨了好几下,回神后小脸儿上的神态从吃惊变成了严肃,手也再度使出了力气,推向了他。

这次她没再一口咬定说不认识他,但排斥的态度依旧,也依旧有些软糯糯的凶。

前世是何种样子我记得不全,不不不过不全就不全,我.....并不想知道,在那些零星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你,你,你还没有沈世子出现的次数多呢!而且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毫无瓜葛,我和你没关系,你,你以后别别再找我了!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