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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2025-03-22 08:07:49

方潋一连在温誓家待了一个星期。

前三天她基本都在床上昏睡, 到点了被温誓喊起来吃个饭。

温老师最近厨艺进步不少,已经脱离了煮饭成粥的水平,还会炒鸡蛋了, 就是老把控不好放盐量。

温誓自己尝了一口, 没什么味,问方潋要不要回锅再炒一下。

就这样吧, 还可以。

方潋捧着碗喝白粥,盐吃多了老年痴呆呢。

温誓心疼又好笑,这得过且过的性格也不知道哪来的。

他还是端着盘子回厨房了,舍不得委屈她。

以前方潋不习惯和他黏黏糊糊的, 两个人贴太近她第一反应总是躲,不管旁边有人还是他俩单独在一块。

现在不一样了, 温誓抱她的时候她会搂住他的腰, 方潋在厨房洗碗, 他非要挤进来,两个人在闷热的小空间里贴在一起,她也没推开他。

温誓亲她, 方潋就安静地闭上眼睛。

他在书房待太久, 方潋会进去找他,拿走他的书, 坐他腿上强制他休息十分钟。

方潋趴在他怀里,温誓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闭上眼睛放松神经。

上次方潋和他提了个词,缺爱。

温誓发现自己也是同样的。

人们时常把缺爱视为消极的、不健康的心理状态,可转念一想, 谁会嫌得到的爱够多了呢?缺爱不可耻, 缺爱不可怜。

不敢爱的才可怜, 不珍惜爱的才可耻。

在温誓家的这一个礼拜,方潋都穿的他的衣服,她本身骨架就偏大,穿男装也不会显得很违和,正好温誓有几件嫌幼稚不愿意再穿的T恤,现在全归方潋了,她用来当睡衣正好。

回家的那天她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温誓看见,问她:这你的啊?嗯。

温誓眨眨眼睛,笑了声:我还以为你给猫买的。

方潋皱眉疑惑。

那上衣也就比他巴掌大了圈,全摊开都没多少布料,而且这颜色也不像是方潋会穿的,温誓还以为是她买给腓腓的宠物装。

方潋冷笑,这事她还没和他算账呢:我那天盛装打扮来敲某人家门,某人呢?和一群男人跑了。

温誓后知后觉地悟了:啊......他还真的一次都没跟上过方潋的节奏。

以为两个人上路了回头一看她还停在上一个红绿灯。

想让她加把油提提速她又直接一脚开外太空去了。

温誓咬着下唇,悔意涌上心头。

穿给我看看。

方潋毫不留情地拒绝: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这时候可不能再顾及什么尊严,温誓扯了扯她的衣角:求你。

方潋伸出食指晃了晃。

光着你都看过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解风情上了。

温誓伸出胳膊从背后搂住她,把人圈在自己怀里:那不一样。

方潋作势挣脱:松开,我要回家了。

潋潋~方潋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破功笑了:真受不了你。

温誓露出得逞的微笑,把人拦腰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方潋又多留了一晚,回家的时候窗台上的仙人掌果然已经枯死了。

她拍照发给温誓看,把责任都推脱给他。

两个小时后家里门铃响了,是花店小哥,捧着一大束花还有两盆仙人掌,说是温先生订的。

八月下旬温誓开始为新学期做准备,时常一整天都在学校。

傍晚益木坊打烊,方潋锁好门之后直接去二中找他,两个人在附近的小餐馆吃了碗清汤面。

今年的夏天异常炎热,到了晚上风也凉不下来。

方潋走到小卖部门口,说想吃冰淇淋。

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落日西沉,天际洒满橘黄色。

温誓说:等开学了学校外面就更难停车了。

方潋抬手指了个方向:你往前面那个路口拐,有个小停车场,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让不让停。

温誓感到意外: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我以前在这里上班啊。

方潋看向对面,抬了抬下巴,就那个药店。

她看见温誓茫然的表情,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我从小走南闯北削木头啊?那倒也不是。

温誓翘了翘嘴角,就是想象不出来你上班是什么样。

这儿离市图书馆也很近,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学生。

方潋想起什么,抬臂碰了碰温誓的胳膊,说:我跟你弟就是在这认识的。

温誓挑眉:怎么认识的?他大三暑假要准备考研,在图书馆通宵学习。

方潋咬了口冰淇淋,他进来的时候把我吓死了,满脸的鼻血,大清早的路上也没什么人。

温誓听说过,温书博高中的时候读书就挺拼命的。

我给他止血,拿了药,买了早饭,让他多注意身体,第二天他给我送奶茶想谢谢我。

第三天又来了,说要买感冒药,后来那一个礼拜他来了得有四五回,胃炎止疼药消炎药,什么都买。

方潋笑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就问他,‘诶同学,你是很喜欢买药吗?’她问温誓:你猜他说什么?温誓想了想:‘我是喜欢你。

’哈哈!方潋摇摇头,他要有你这么上道就好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声对不起,问是不是打扰到我了,后来还是我先开口的,问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

温誓手掌摁着她的脑袋往下压了压:得亏他不上道。

他叹了声气,玩笑说:你要一不小心成了弟妹,那我怎么办?不可能。

方潋不认可这种假设,当时也就是觉得他老老实实的挺可爱的,图个新鲜吧,我喜欢的从来不是这个类型。

怎么?温誓听出不对劲来,我不是老实人吗?方潋瞥他一眼:你觉得呢?谁家老实人花两百万买只碗埋地下啊?也就看着正经,还是缺心眼的。

所以当时吴松月把方潋拉到一边,告诉她温誓是出了名的混账玩意儿,非但没能打消她的兴趣,反倒让她对那个男人更好奇了。

她也缺心眼。

诶。

方潋把吃完的冰淇淋盒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温誓伸手牵住她,含羞带怯地笑了笑:什么好东西啊?方潋说:宝贝。

两个人回到益木坊,温誓看着方潋蹲在地上,从办公桌后的柜子底下搬出一个上锁的箱子。

他挂在嘴角一路的笑消失了,说宝贝还真就字面意思啊?箱子上落了灰,方潋用手轻轻抚了抚,打开盖子给温誓看。

老头留给我的,说随我留着还是卖了,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啊?温誓弯腰,凑近瓷瓶仔细察看。

哎哟。

目光从下至上滑过瓶身,他眉心微微蹙起,问方潋,你爷爷还和你说什么了吗?方潋摇头,这么多年她也没告诉过别人,也不敢放家里,一直藏这儿呢。

真的还是假的?不好说,赝品也有贵的。

温誓直起身子,做工挺细的,得拿去给专门的鉴定机构看看。

方潋眯了眯眼:那你估计呢?要多少钱?嗯......温誓报了个数字。

方潋瞪大眼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确定吗?她怀疑道。

温誓抱着胳膊笑了笑,指着自己问:你知道外面的人叫我什么吗?方潋摇摇头。

哦!她突然又想到答案了,双眼放光,自信回答道,温家败家子!......温誓抿了抿唇,一字一顿说,是民、间、鉴、宝、家。

哦。

方潋呵呵笑了声,小声重复,民间鉴宝家。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瓷瓶上,还是不太相信:老头不会从哪里偷来的吧?温誓说:那他就不会让你卖掉。

要真是被盗的珍品,一旦露世那可就得面临坐牢的风险了。

也是。

方潋点点头,那他哪来的?我还以为顶多几万块钱。

箱子里还有些方学益的遗物,温誓靠在桌子边,拿起一本陈旧的笔记本,问她:你爷爷就什么都没和你提过?方潋摇摇头:他就一普普通通的木工,在木樨州待了几十年没出去过,也没什么朋友。

温誓看了眼本子上的日期,问:那他年轻的时候呢?方潋挠挠脑袋,努力回忆说:他开店单干之前,好像是给人修房子的,小时候他老教我什么房屋结构,忘了。

纸页上的字迹年代久远,模糊不清,温誓拿近本子凑到眼前仔细辨认。

——修旧如旧。

看着上面纯手工绘制的平面图,结合方潋的话,他恍然大悟:你爷爷是干古建筑修复的啊?方潋眨眨眼睛:什么东西?也属于文物修复的一种。

温誓低下头,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笔记本,你爷爷才不是普普通通的木工,这得叫匠人。

他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就是讲的这个,古建筑修复这行薪资待遇向来不高,如今还得面临着被现代科技替代的威胁,老技工年龄上增,难以承担高压的工作,新人又能力不足经验尚浅,人员流失严重,导致手艺也得不到传承。

木樨州以园林古迹闻名天下,多年来一直重视文物保护,在城市现代化的进程中仍旧保留了许多特色的古街古巷和古宅,也许方潋的爷爷就曾经参与其中。

比起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方学益隐藏的过往更让方潋受到冲击。

什么嘛,他是匠人,我爸妈是医生,你是老师。

她苦着张脸,郁闷道,我们家就我一个没出息的啊?温誓噗嗤一声笑了,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你也很棒啦。

作者有话说:这篇文很大的灵感来源是一部讲古建筑修复师的纪录片,看完之后心里就有了方潋爷爷的大概形象。

(是在飞机上打发时间随便找的,忘记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