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陆寻安帮着安见鹿把熬好的糖浆挨个倒在模子里,等糖浆在模子里铺平之后,两人又把碾碎的花生, 核桃,榛子分别倒进三个模具里, 又把松子和瓜子倒进了另两个模具。
等第一次倒进去的糖浆半干的时候又挨个把几个模子又倒了一次糖浆。
你做那么多糖,是怕他们的牙太好了吗?你不吃啊。
安见鹿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要的话,往后我们吃的时候你别伸手哦。
陆寻安有些哭笑不得:吃, 不过你这个赶得上过年吃吗?当然能,这天那么冷,一会儿就冻瓷实了,不注意点估计都会切不开。
安见鹿说着想要伸手碰一碰模具里的糖, 最后还是收回了手:等会儿能下刀了就得切了才行。
那等会儿再过来。
行。
安见鹿也不跟他犟,洗了手之后就被他牵着回房间。
房里有炕还有暖盆, 又舒服又暖和。
知道小哥俩在耳房玩,他们也没有去打扰, 而是跟直接盘腿上炕找了副大富翁出来玩。
要是换作以前陆寻安是不会跟安见鹿玩那么’幼稚‘的游戏的, 但今天是过年,而且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多少在家里可以玩的娱乐项目, 所以能坐在一起玩大富翁也是好的。
精致的小骰子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停在了六那里, 安见鹿拿着代表她的跳了六步,买了下银行。
她‘嘿嘿’笑了两声:银行是我的了。
陆寻安也笑了一下, 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安见鹿的运气那么好,但每次她都还是能把自己玩成‘穷光蛋’。
果然这种要算计的事情,安见鹿是做不来的。
但凡是全凭运气的那种游戏, 他都是玩不过安见鹿的。
毕竟谁又能跟欧皇比呢。
过年了, 是不是要给两小的准备一些东西, 让他们送去给书院里的先生和山长?陆寻安抬头看了一下她:送礼吗?什么叫做送礼。
安见鹿眯起眼睛振振有词:这不是正常操作吗?我听说这里的人别说是四时节礼了,就连家里杀了猪都要给先生送一条肉呢,还有家里收了粮食的也要给先生送上几斤新粮,我们总不好不合群吧。
陆寻安:……。
他揉揉额头,半晌之后才说:我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安见鹿‘哈’了一声,然后掰着手指头跟他说:我寻思着送些肉,点心,糖,茶叶,酒还有家里种出来的菜凑个六样也就差不多了。
刚好秋园的菜现在长得好我们也吃不过来,送一些给松和书院里的先生和戴山长也不错。
也行,听你的。
陆寻安也知道小妻子对秋园的菜是上了心的,浇水浇的是稀释过的灵泉水,天天都给那些菜输送‘异能’,那些菜又怎么可能长得不好。
你那些菜浇了灵泉水的,没有关系吗?没关系,我去拿灵泉水少的菜就行了。
算了,还是从空间里拿一些没有用灵泉水的吧,免得麻烦。
陆寻安对她的话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最怕麻烦的。
这种时候,确实也是麻烦越少越好,毕竟麻烦一多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将军那边是不是也要送一些?安见鹿问完不等他回答,自己又说道:还是得送一些的,我和李夫人关系还是可以的,而且李将军镇守宁安那么多年,难道还不能吃口新鲜菜了。
张统领那边也要送的,对了老公,你让人去跟他们说了晚上让他们去下馆子吃一顿过年吗?说了,让他们去饕餮楼吃,吃完让饕餮楼来家里收账。
说完他摸摸安见鹿的脑袋:两百个人去饕餮楼吃一顿,酒肉管够,你这次又得花不少钱呢。
那也没有办法呀。
安见鹿也有些肉疼:可他们大老远的从京城跟我们到了宁安,一路护着我们的安全,到了宁安之后也经常打猎给我们送过来,现在过年了总不能说一顿体面些的年夜饭都不给他们吃吧。
你以前公司每年都有年会,一年十三薪,年会还有抽奖,怎么到我这里我就不行了?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抠!陆寻安无奈的笑了笑:你钱够吗?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安见鹿笑嘻嘻的,左脚丫子和右脚丫子交换的踩来踩去,她自己一个人也玩的不亦乐乎:不过你还是得好好挣钱哦,不能因为我现在钱还够花就不挣钱了。
陆寻安哑然失笑:知道,不会亏着你的。
他们要花钱的地方也多,现在特殊任务做了三个了,所有的任务加起来也做了七十多个,可是从来没有一回小白脸系统是奖励过钱财的。
难道他奖励的钱还能是□□?银子是镀银的,金子是镀金的?看来还是得有些挣钱的行当抓在手里才行,铁器和盐他动不了,也不敢去动,但是像是玻璃香皂这些还是可以先试试的。
想到这里他问:鹿鹿,你有玻璃方子和香皂肥皂方子吗?踩脚玩的安见鹿迷茫的抬头:有啊,你要做这些生意吗?嗯,这些挣钱。
安见鹿:……。
她伸手握住陆寻安的手:老公,我的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陆寻安反手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笑:说不定你还能靠阿珩做个皇太后。
安见鹿倒抽一口凉气:你们连这个都想好了?连亲都还没认,人都还在宁安城还没有回到京城,知道陆昭是皇太孙身份的人也还没找到,更加别说还不知道睿帝是个什么意思。
前途未明,你俩就已经商量好将来谁做皇帝了?皇权之争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的吗?我先把皇位接过来,然后传给他。
陆寻安说:皇帝对阿珩没有感情,上辈子他都不愿意把皇位传给阿琛,这一次肯定也是不会愿意直接把皇位给阿珩的,这些都还得筹谋。
而且天子年少,那些朝臣说不得会起什么心思,怎么的也得等他十岁了再说。
安见鹿:……。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于一言难尽,陆寻安没忍住‘哈哈’笑出声。
他揉揉安见鹿的脑袋,也不跟她玩大富翁了,而是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安见鹿的肩上:别担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陆安珩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御王,回到京城之后又被睿帝带在身边,还是陆安琛登基之后的智囊,对朝中的事情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
上辈子陆安琛被迫当皇帝,除了不喜欢之外是真的没这个天赋。
陆安珩有这个天赋,可惜他上辈子没有那个命。
好在,这辈子他可以有。
阿珩只是年纪小,现在手里没有可用的人,和上辈子镇国公府的势力都支持他们兄弟俩不一样,所以才有些束手束脚的。
但凡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定不用我他都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十年大概就差不多了吧。
既然他有这个能力,那你俩还联手?电视剧和小说里多少人为了皇位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陆寻安这是在赌和陆安珩的父子情还是对他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因为我们都等不了十年。
陆寻安的声音轻飘飘的:鹿鹿,我不能让你在宁安待十年。
只要皇位之争没有结果,那么镇国公府就是那些皇子们想要拉拢的对象,如果拉拢不了为了避免镇国公府投靠别人,说不得那些争红了眼的皇子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甚至未成年的皇子们也是觊觎那个位置的,便是他们不觊觎,他们的母族都可能会有想法。
如果他和安见鹿穿成了普通的夫妻,那么他可以带着安见鹿开一家小铺子,挣得钱够他们过好日子就行了,可偏偏他们一个成了皇太孙,一个成了镇国公府的千金。
**皇宫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悬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印着气势磅礴的皇宫更加辉煌。
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不少,最尊贵的却只有一位。
按照以往的惯例到了年三十的夜里该是宫里举办家宴的日子,但自睿帝登基以来这个便不是惯例了。
怀文太子还活着的时候,睿帝会带着怀文太子在乾清宫用年夜饭,后来怀文太子过世之后,他便一个人在乾清宫用饭。
乾清宫是皇帝寝殿,殿内随处可见元孝皇后,怀文太子和大皇子二皇子皇太孙的画像,特别是龙床所在的殿室,更是处处都是睿帝亲手画的画像。
画像里最多的就是元孝皇后,怀文太子的画像也不少,若是旁人突然进入到殿内或许会被吓到,但是伺候睿帝的人却早就习惯了。
太监总管平安此时正领着宫人端了饭菜和酒进了乾清宫,见到站在那副‘全家福’面前的睿帝后请了个安,说:皇上,御膳房那边已经把御膳送来了,您先用一些吧。
睿帝低低的‘嗯’了一声,又深深的看了那副画一眼才到摆满了御膳的桌前净了手。
小太监试了毒之后才有人过来给睿帝布菜。
睿帝摆摆手,吩咐道:平安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殿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行礼之后就退了下去,只留下睿帝和平安两人。
你也坐,陪朕吃点。
每年过年都有这么一遭,平安早就习惯了。
他应了声‘是’之后坐了半个屁股,也不说话,因为他明白,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倾听者,只要听睿帝说就行。
果然等他坐下来之后睿帝就开始怀念元孝皇后和怀文太子,还有大皇子二皇子皇太孙,甚至还有太子妃。
在睿帝的眼里他们是一家人,可每个人都离他而去,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平安看着睿帝红彤彤的眼眶叹了一口气,主子这些年实在是过得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