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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2025-03-22 08:08:25

她努力压下心里的震惊, 狠心把箱子盖上,然后去翻看另外的箱子。

里头也同样是精致昂贵的珠宝首饰,每一箱都实沉, 每一箱都金光闪闪,看得阿圆心肝颤。

以前只听说权贵们富裕, 自己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富裕法, 她家中平日里能拿出二三十两银子已经算了不得, 竟不想这位景王出手这么阔绰。

不愧是当过太子的人,阿圆想。

姑娘,莲蓉在一旁建议道:若是喜欢, 不妨戴上试试?喜欢是喜欢, 阿圆正是爱美的年纪, 面对这些首饰如何不心动?可她不能要。

若是作为师徒礼,送些其他的便罢了,送首饰是个什么意思?他分明是居心叵测, 还有别的图谋呢。

莲蓉,她吩咐:之前是谁送来的?人还在吗?是陈统领送来的。

陈统领?哦,就是陈瑜。

那他人呢?已经回去了, 莲蓉问:姑娘寻他有何事?也不一定寻他, 阿圆说:你收拾收拾, 一会把这些箱子如数还回去。

还回去?莲蓉惊讶:可是这些殿下都买下来了,姑娘还给殿下, 殿下拿着也没什么用啊。

怎么会没用?他以后会有大把美妾,届时送那些人就是。

想到这里, 阿圆兴致缺缺, 看这些首饰也觉得碍眼起来。

顿时催促道:别说那么多, 让你还你就还。

是。

莲蓉应声。

没过多久, 莲蓉把箱子抬走了,不过阿圆一下午都没什么心情。

她站在马厩里,隔着栏杆喂白蛟吃糠饼。

这是白蛟最喜爱的食物,阿圆特地吩咐人做的。

你好些了吗?阿圆自言自语:若是好些了,我带你出去散心。

算了,片刻,她又摇头:我如今脚伤还未好,恐怕不能出门。

白蛟叭叭地嚼着糠饼,比起主人来,它倒是心情惬意,听说要出门,顿时撒蹄子兴奋起来。

阿圆笑,摸它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尽快养伤。

把你关在这么小的马厩实在委屈你。

喂了会白蛟后,她又径直去后院看桃素的伤。

桃素的身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膝盖分明伤得血肉模糊,她居然还能走路毫不影响。

此时,她正在啃果子,一边拿着把大梳子帮花糕挠痒痒。

见她来了,还稳稳当当地起身:姑娘来了?奴婢去搬把椅子来。

不必。

阿圆看向她的膝盖,问:伤已经好了?没呢。

桃素说。

没好你怎么还到处走?不疼吗?桃素一笑:多谢姑娘关心,奴婢无碍,这点小伤真算不得什么?小伤?想到什么,阿圆心里有点难受。

她在赛场见识过桃素的身手,后来问莲蓉,莲蓉才坦言两人曾经是暗卫,就是专门在暗处保护主子的,若是遇到刺客,还会迎上去拼杀。

在莲蓉看来,她们受伤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还会挨刀子,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床的那种。

她说如今桃素受的这点伤比起往日来,实在是不够看的。

阿圆也不知两个婢女经历了什么,又为何成了暗卫。

只觉得,人与人的命运真是天差地别,比如这两个婢女和她,又比如她跟萧韫。

就这么感慨了会,她倏地愣了愣,随即摇头。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没过多久,莲蓉回来了,彼时阿圆正在看书。

姑娘,莲蓉苦着脸过来禀报说:奴婢按您的吩咐把东西还回去,可是......可是什么?殿下没收。

为何不收?殿下说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姑娘若是不想要就扔了。

......这让她往哪扔?但殿下也说了,若是姑娘实在想还,那就由您亲自去。

闻言,阿圆动作顿了顿。

他是何意?要收就收,怎么一边说不收,一边又让她亲自去还?她看着地上放的几个箱子,默了默,无奈叹气。

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不得不走这一趟。

毕竟,这些东西贵重,而且放在她家里容易招贼,她睡不踏实。

看了看天色,她道:罢了,我亲自去吧。

阿圆起身,去屋子里换了身衣裳,然后再由莲蓉扶着慢悠悠地上了马车。

.澜苑,萧韫早就等着了。

听到护卫说阿圆的马车到了门口,他这才不急不缓地放下卷宗,起身往清漪院去。

阿圆进门的时候问萧韫在哪,小厮说在清漪院等她。

她狐疑:还东西而已,为何非得去清漪院?清漪院有点远呢。

于是,莲蓉又把她背去清漪院。

刚进清漪院院门时,就见萧韫坐在饭厅里喝茶。

饭厅大门敞开,而且敞得极大,一抬眼,就能瞧见萧韫的身影。

他今日只穿了身家常道袍,整个人显得极其慵懒舒适,也显得平易近人。

见她来了,萧韫招手喊道:过来品茶,我新得的猴魁。

他面色平静,语气也寻常,像是两人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快,也似乎他真的放下那些情感,只把她当徒弟看待。

莲蓉上台阶后,把阿圆放下来,阿圆自己摸着门进饭厅。

萧韫伸出手欲扶她,被她忽视了。

她也懒得顾及形象,径直单脚跳到了座位处。

原本已经坐下了的,想到什么,她又起身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殿下万安。

萧韫动作一顿,掀眼幽幽地看她。

你喊我什么?阿圆默了片刻,再福身,清清脆脆地喊了句:师父。

.......才来就把他堵得心塞,萧韫喝茶的兴致也没了。

他没好气地倒了杯茶递过去:过来找我有事?阿圆心底翻白眼,他明知故问。

师父送的礼太贵重,我不能要。

她开门见山说。

为何不能要,就因为贵重?也不全因为这个,师父送首饰给徒弟不大合适。

哪不合适?哪不合适您心里没数么?古往今来,只有男子送心仪女子首饰,哪有师父送徒弟送首饰的?哪不合适师父心里清楚。

阿圆说。

我不清楚。

不清楚我也不能收。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怕招贼惦记,睡不踏实。

..........那你想要什么?萧韫问。

阿圆想了想:若是师父执意要送我东西,那就送这个茶吧,我喜欢喝。

萧韫面无表情:猴魁只有二两,我喝完了。

.......他就是故意找茬!阿圆鄙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跟个无赖似的,一点也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那师父自己看着办吧,她说:总之,不要贵重的,除了首饰其他都好。

她一杯茶喝完,欲告辞:我是赶着时间来的,还得回去吃晚饭,徒......徒儿走了。

她起身,才单脚跳了一步,就冷不丁被萧韫拦住。

师父还有事?有。

阿圆睇他。

既是时辰不早,不妨留下来吃晚饭。

阿圆继续睇他。

萧韫眉梢一挑:就当陪师父吃顿晚饭,你一个做弟子的,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吧?他拿师徒孝道压她,阿圆心里憋屈,却没法反驳。

遂,只得重新坐下来。

.这顿饭两人吃得安安静静,各有感触。

阿圆仿佛有许久没跟他这么坐下来吃饭了,可仔细算起来,从她搬出清漪院到现在,也才不过十天。

然而这十天,像是过了数十年之久,已物是人非。

饭菜的滋味还是那个滋味,是萧韫给她请的最好的江南厨子,桌上摆的也都是她平日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此时缓慢地嚼着,也不知为何,这种时候竟总是想起那些年萧韫对她的好。

而萧韫,此时也在暗暗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十日不见,她变得更好看了,也变得更冷情了。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从未了解她,一旦绝情起来,竟做到这般地步。

过了会,他道:这些饭菜都是你惯常爱吃的,你走之后,厨子许久没做了。

为何不做?你不在,我也没什么心情吃饭,每回都是在书房草草喝些粥了事。

见他有卖惨的苗头,阿圆顿时警觉,也没多问,只淡淡哦了声。

......她这声哦极其敷衍,哦得心不在焉,哦得毫无人情味。

也哦得,萧韫气闷。

索性也不再多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这顿饭在他的磨磨蹭蹭下,吃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吃完后,天都擦黑了。

阿圆瞧见暮色中冷冷清清、空空旷旷的清漪院,心里涌出点忧伤。

可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她起身福了福: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萧韫盯着她,没说话。

阿圆又福了福身:师父还有事?别喊我师父。

他说。

那喊什么?阿圆垂着头,尽量忽略他的目光。

你往回喊我什么?可以前你化名沈霂,我才那样喊的。

那就喊萧哥哥。

.......阿圆喊不出来!她说:以前年纪小无知冒犯,如今长大再不能乱了师徒规矩,喊旁的称呼不妥。

如何不妥?常言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亦是长辈,我怎能不大不小地喊哥哥?她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还挺有理。

萧韫憋闷了片刻,慢悠悠地开口:那你喊声爹爹吧。

?......阿圆气得脸红,飞快福了福,美目一横:我走了。

见她身影一瘸一拐消失在院门,萧韫缓缓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