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
闻声, 颜婧儿和褚琬两人双双转头,就见穿着一身玄色阔袖蟒袍的景王站那里。
褚琬:???颜婧儿:???这状况有点突然,突然得她们一时间都忘了行礼。
过了好半晌, 褚琬低声问阿圆:怎么回事?你何时跟景王认得了?......阿圆头皮发麻,都不敢去看两位姐姐,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低头道:其实景王就是萧哥哥.....也是......是我师父。
?????这下, 颜婧儿跟褚琬震惊了。
你师父不是叫沈霂吗?那是他化名的,阿圆这会儿害怕,什么都不敢隐瞒了, 老实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是景王, 以前一直以为他是沈哥哥来着。
......褚琬和颜婧儿心情复杂, 默契地朝景王那边望了眼。
那你为何跟他出来?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阿圆嗫嚅道:我原本.....原本是跟阿娘去舅舅家吃席,可路上遇着了。
遇着就跟人家出来了?阿娘呢?也同意他带你出来?他说要教我功课呢,娘就同意了!褚琬:!!!颜婧儿:!!!阿圆果然是被拐出来的!两人都很气愤, 可奈何拐她们妹妹的人是景王,皆敢怒不敢言。
褚琬憋闷地气了会,面上还不得不装出得体的笑, 劝阿圆道:既然景王邀你出来, 那你尽情玩耍, 莫要任性胡闹,好生听景王的话, 玩够了就回家。
阿圆:......景王似笑非笑,盯着阿圆。
此时此刻, 阿圆怂得跟只鹌鹑似的, 埋头不敢看他, 也不敢动, 姐姐说什么她就乖乖点头附和。
而一旁的顾景尘好整以暇看热闹。
颜婧儿恼火得很,恨恨地掐了下顾景尘腰侧的软肉。
夫君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什么?景王跟阿圆的事。
顾景尘不说话,算是默认。
下一刻,腰上的软肉又被狠狠一拧,顾景尘无奈看过去。
颜婧儿瞪他,你们这些臭男人!......受无妄之灾的顾景尘觑了眼萧韫,言下之意便是,你看你,拐人家小姑娘出门,你也好意思!萧韫:.......他们出现在街上实在打眼,接下来一行人跟着萧韫去了东宁阁。
三个男人坐在旁边喝茶谈事,而三个小姑娘就隔着珠帘坐在另一头低声审问。
主要是褚琬和颜婧儿审问阿圆。
老实招来,你们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颜婧儿问。
没等阿圆回答,褚琬自己脑补了一场大戏,气得很:难道你们认识的时候,他就对你这样了?景王还是不是人,怎么下得去手的?......阿圆知道她想岔了,赶紧道:不是姐姐想的那样,我那时才十二呢,他又怎会对个小姑娘有意?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就他从渝州救灾回来,那时我也及笄了。
景王去渝州救灾之事,褚琬和颜婧儿也知道,这才勉强熄了点怒火。
那现在呢,你们到什么地步了?阿圆不懂,茫然问:什么....什么地步?互通心意?阿圆点头。
那他可有欺负你?欺负这个词很是微妙,用在男女之间,就自然而然带着旖旎色彩。
阿圆一听,顿时脸就红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褚琬和颜婧儿瞧她这模样,消下去的那点怒火又蹭蹭蹭腾上来。
我问你,褚琬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你现在身子可还清白?这话问得这么直接,阿圆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拼命点头,声音带着求饶恕的哭腔:姐姐别问这个行不行?为何不能问?难道他真对你做了什么?当然没有!阿圆立即道。
一丁点而也没有?褚琬凶巴巴质问,仿佛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
颜婧儿是经过人事的姑娘,知道男女之间这种事最是受不住诱惑,若是还未成亲便偷吃禁果,将来害的可就是阿圆。
她拦住褚琬:你别激动,我来问她。
阿圆,颜婧儿温声道:姐姐们也是为你好,你年纪还小许多都不懂,问清楚些,我们也放心些。
接下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老实答就行,莫羞,嗯?阿圆点头:嗯。
萧韫跟顾景尘和贺璋在这边谈贤贵妃余孽的事。
这事向来是交给贺璋处理,如今大理寺关押了许多人,有的已经判罪,有的证据不足,还有的正待落网。
属下今日得了些消息,天光墟有人私下交易兵器,但这些人行事周密,估计还得查一段时间。
萧韫淡淡点头,抬眼时不时看向阿圆那边。
此时此刻,她柔柔弱弱的,像只兔子,也不知被两个姐姐问了什么话,脸红羞臊,看起来可怜巴巴。
萧韫不忍,却又不好去帮腔说话。
想了想,他开口问:你们还要谈多久?贺璋:?顾景尘:?两人正在谈事,他突然开口问这个,皆有点摸不清是何意。
萧韫不紧不慢道:此事不急,以后再说。
然后呢?贺璋是老实人,不大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倒是顾景尘老狐狸瞥了眼那边,小姑娘被问得都快哭了,心里了然。
便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下官答应带内子去看花灯,就先告辞。
贺璋一听,立马会意,也起身道:下官也还有事,告辞。
因此,颜婧儿和褚琬这边磕磕绊绊地才问了一半,就被两个男人拉走了。
走之前,叮嘱阿圆:记住姐姐跟你说的话。
阿圆乖乖点头:嗯,晓得啦。
.等众人离开,东宁阁安静下来。
萧韫漫不经心走过来,在阿圆旁边坐下,默了会,把她的手拉过来。
很难为情?阿圆心里气,她自然是难为情的。
可他倒是好,全程置身事外,害得她被两个姐姐训了一大通。
偏萧韫还慢悠悠地开口:都问了你什么?姐姐们问的那些话阿圆怎么好意思说?尤其是婧儿姐姐,许是她已成婚的缘故,有些东西比褚琬懂,问得也细致,甚至连......连他碰了何处都问了个仔细。
阿圆臊都臊死了,结果萧韫还提这事。
她羞怒,索性发泄在萧韫身上,挣脱手就打他。
都怪你!都怪你!好端端的,你喊我出来做什么?如今被我姐姐发现了,回家要如何跟我爹娘解释?萧韫任她发泄,怕她打疼了,还帮她揉了揉手。
不会,他说:你姐姐不会说出去。
阿圆停下来:你为何这么笃定?此事干系重大,没有我的准许,她断然不能乱说。
虽不知萧韫是如何嘱咐她姐姐,但听他这么说,阿圆放下心来。
可我还是气呢。
萧韫好笑:那你想怎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阿圆气鼓鼓地瞪他。
萧韫捏她脸颊,说:不若带你去看花灯吧,听说今日德庆楼挂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灯,谁人去了,只要作诗一首就可领一盏。
我给你领一盏兔子花灯如何?你堂堂景王这么露面合适吗?我都不担忧,你担忧什么?可我不想露面呢。
万一被人认出来多不好。
萧韫瞥了眼旁边的兔子面具,示意道:戴上它?阿圆迟疑:可我之前戴这面具了,都被我姐姐认出来了。
你还有几个姐姐?总不能都遇见,若不是你熟悉你之人,谁会认得出来?想想也是,外头这么热闹,阿圆也心动呢。
思忖片刻,她点头同意。
.这一晚,阿圆过得惊心动魄,连睡梦中都不安稳。
第二天起床出门,恹恹地遇到她姐姐褚琬,吓一跳。
姐姐,你今日不用去上职吗?褚琬没好气地看她:你过的什么日子,连今日朝廷休沐都不知道?哦。
阿圆戚戚然点头。
又听她姐问:昨夜没睡好?昨日那么多事,我哪里睡得好?阿圆说。
睡得不好就对了,褚琬道:你主意这么大,我也吓得一夜没睡。
阿圆心虚,不敢顶嘴。
褚琬凑近:他真说要娶你?阿圆点头。
褚琬面色复杂了会,也不知该评价什么。
这时,婢女宝音进院子,见两人都在,道:大小姐二小姐都起了?正好,老爷和夫人在正屋等着了,你们过去吧。
每月休沐日,褚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饭,连早饭也是一起的。
阿圆心里忐忑,亦步亦趋地跟在褚琬身后,问:姐姐不会跟爹娘说吧?你说呢?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圆说:若是爹娘知道我就完了。
褚琬斜她一眼:我不会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昨日贺璋已经叮嘱过她,此事关系重大,还不宜对外透露。
她如今在朝中任职,自然也清楚,萧韫的一举一动都牵扯朝堂变动。
阿圆听了,顿时松了口气。
.饭厅里,褚大人跟褚夫人已经坐那等着了,见两个女儿过来,褚大人乐呵呵地招手。
阿圆,过来坐下,今日有你喜欢吃的鲜虾包。
阿圆乖乖巧巧坐过去:谢谢爹爹。
褚琬问:怎么没我喜欢吃的蟹黄酥?闻言,褚夫人剜她:蟹黄酥吃了这么些年你不腻?喊你去相亲你也不去,莫不是想赖在家一辈子?提起这个,褚琬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果然,她娘开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起来,从今年谁家闺女嫁了哪家,谁又相看了哪家等等说了一大串,连隔壁的旺财都没放过。
你看你,褚夫人嫌弃道:连狗都相亲了,就你还单着。
.......褚琬语塞良久,道:娘您能不能说点别的?说点别的也行啊....想起今日听的传闻,褚夫人顿时来了兴致,她道:我今早去市场的时候听了件事。
一桌人纷纷抬眼,褚琬问:什么事?昨日七夕,景王居然带着个姑娘一起逛街,你们说稀不稀奇?阿圆:......褚琬:......阿圆慢吞吞放下勺子,道:这事怎么传这么快?我都才起床呢。
褚夫人嗲怪地看了眼小女儿,笑道:你也知你才起床?旁人家的小姐姑娘们都早早起来看书做针线了。
倒是褚琬问:事情都是怎么传的?说是景王带着个女子去德庆楼,还作诗领了盏花灯送给那女子。
褚夫人道: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想来是真的了。
你说景王这么些年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头,这甫一出府就动静这么大。
褚大人不以为意:景王是何等身份,带个女子逛街罢了,作何大惊小怪的?你还是做官的人,这点都想不通?褚夫人道:听说景王不久就要入主东宫,多少人都盯着东宫妃嫔的位置。
如今景王突然带着个姑娘出现,这能不让人多想?若是寻常的红颜知己断不会这么招摇,想来这姑娘身份不简单,有人猜兴许是哪家公府侯爵的姑娘,说不准以后会是太子妃。
你说轰不轰动,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事。
景王是大塑第一美男子,又是大龄未婚之人,且身份还是未来东宫太子。
一朝跟个姑娘在街头亲亲密密地出现,怪不得连寻常老百姓也忍不住八卦。
褚琬暗暗瞧了眼自家妹妹。
此刻,阿圆红着脸低头喝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不过甭管是哪家的姑娘,反正也轮不到我们褚家。
褚夫人说:咱么听个趣就是。
过了会,许是觉得桌上有点安静,尤其是两个女儿皆埋头吃饭没吭声。
她看向小女儿,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昨日你师父喊你去讲学问,你听得可还明白?阿圆担惊受怕,囫囵点头:明白了。
你可要好好学,沈公子是个有本事的。
褚夫人说:以前要是没他教导,恐怕你也考不上慧香书院。
你看如今,好些人都想跟咱们家说亲,可不就是因为你读书争气?你们往后嫁得好,我一辈子也过得舒心些。
说来说去,还是得感谢你那个师父,他实在是个好人。
褚夫人转头对自家丈夫道:你是不知,昨日他特地抽空来教导阿圆,也不知那会儿他吃没吃晚饭,我竟是忘了问一句。
闻言,褚大人停下筷子,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沈公子是个端方君子,人也肯上进,后来不是还在大理寺谋了职?萧韫在大理寺谋了个小官的事,此前阿圆跟父母说过。
这会儿,褚大人问大女儿褚琬:沈公子以前跟你是同僚,你们可见过?褚琬心想,见过是见过,不过彼时是景王去大理寺查案,可不是什么沈公子在任职。
褚琬往旁边幽幽一瞥,见阿圆头埋得更低了。
她道:虽是同僚,但大理寺的人多如牛毛,况且我没在大理寺待多久就调去了户部,从未见过那位沈公子。
哦。
褚大人还略微遗憾,说:若你见着了,也定会觉得这位沈公子风姿绝佳。
褚琬听了连连冷嗤,不敢苟同。
什么狗屁端方君子,妹妹还这么小,他都下得去手。
他要不是景王,褚琬简直想找几个人套麻袋打他个鼻青脸肿。
.一顿早饭令阿圆吃得惶惶不安。
如今在父母眼里,萧韫是她师父,是个大好人,倘若哪天得知真相,她都不敢想象......这事令阿圆愁了两天,在萧韫写信过来时,她回信内容里就提了两句。
大意是担心届时父母无法接受,她又不忍父母生气难过,觉得苦恼得很。
也不知萧韫是怎么想的,阿圆这封信写过去没多久,萧韫就亲自登褚家门了。
彼时正是褚大人的休沐日。
萧韫登门拜访突然,小厮跑进去禀报时,褚大人还在后院给花糕的屋子修瓦片。
看见萧韫一身锦袍玉树临风地进门,他站在屋顶打招呼:啊,沈公子来啦,且稍等片刻,我修好就下来。
不必!萧韫挽起袖子:晚辈也略懂修瓦,可上来帮忙。
哎哎哎不劳烦沈公子......话没说完,萧韫就跃上了屋顶。
因此,当阿圆刚逛完街,抱着堆零嘴进门时,瞧见屋顶上的两人,顿时吓得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