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新对首都买房并不热衷, 他更希望能将手里的生意做的更大更强,争取有个小一万,再拿出不影响生意的部分资金来买房。
然而林心雅态度坚定, 在自己到达上辈子的高度之前,曹世新都不打算和林心雅翻脸, 于是接下来一连好几天, 他没有再继续自己的买卖,漫步首都, 只想找到一栋便宜又符合林心雅要求的房屋。
混混头子在经过几天的观察后特意接近了曹世新, 佯装自己是有门路的消息人,将曹世新领到了薛毛家的宅子里。
房子和房子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房子在那段特殊时期被糟蹋过,外面还勉强看不太出来,进入小院立马就能察觉出破败感, 有的甚至又在院子里加盖了伙房和其他房间, 乱七八糟破破烂烂, 别说眼光颇高的林心雅, 曹世新看了都觉得心烦意乱。
薛家的房子就不一样了。
是直接从老主人手里接过来的, 房子的梁柱和雕花都没有被破坏, 屋子够住, 也就没有加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整个一进的院子不说风景如画,也算得上干净整齐。
家里骤然出现两个陌生人, 不明所以的薛家人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投之以视线。
薛毛和混混头子生怕他们坏了事, 扯着曹世新到了一旁:他们都是住在这栋房子里面的租户, 特殊时期, 你懂, 这房子虽然拿了回来,毕竟不是以前的味道了,所以才准备卖掉,否则这么好的位置,我怎么舍得。
曹世新走南闯北锻炼了这么些日子,也能看出薛家房子在地理位置上的优越性,心里面飞快盘算着,等拿下这栋房屋之后,对他的生意能有多大帮助。
越是盘算越觉得满意。
这房子面积不小,到时候他和林心雅住一间,爸妈一间,另外几间可以拿来当仓库,再整几台缝纫机,雇佣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让她们给自己加工生产,有了一定存货之后就拉去和百货商店,和其他散户谈判,这样单件利润虽然会少一些,可只要数量上去了,绝对要比自己现在这样亲自推销来的省心省力。
心里想是想,曹世新面上却犹豫颇多:这房子里还住着租户,就算我接手了房子,想要让他们搬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这……薛毛咬咬牙,貌似下了多大决心一般,伸出一只手,五千块,只要五千块,这房子就是你的了!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面积,五千块真心是划算的不能再划算。
曹世新也是极为动心的,可他手头里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把所有的服装都出了手,最多最多也就有个四千出头,距离五千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让他就这么错过,他不甘心。
这房子无论是地段还是大小都太合他的心意,他在首都转悠了这么些天,也明白这种房子到底有多抢手,要是他不能立马拿定主意,恐怕第二天这房子就能变了主人,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格能拿下的了。
情急之下,曹世新忽然想起了林心雅。
这个女人近来的运势好到出奇。
刚到南方就意外结识了服装厂厂长的小舅子,拿下了一批物美价廉的瑕疵品,到了首都又没费多少工夫就打出了一定的名声,如果让这个女人出马,应该能让对方暂时放宽些期限。
到时候他再使使劲,多跑两趟,多带点衣服回来,绝对能把这套宅子拿下。
下定了决心,曹世新沉吟了下:这房子看着是好,不过,买房子毕竟是个大事儿,总得买一套我们夫妻俩都喜欢的,这样,我回招待所一趟,带内人过来看看,再做决定。
这……薛毛以为曹世新要跑,一瞬间有些着急,被混混头子瞪了一眼才收敛了几分,脸色不可避免透出几分沉闷,行,不过,我最多等你这么一天,要是到了今天晚上还不见你们人影,我就将房子卖给了其他人。
听这话,曹世新心中更是焦急,当真怕这栋满意的房子长翅膀飞了,一路几乎小跑地赶回招待所,拉着林心雅就准备赶过去,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将林心雅的手腕抓得通红。
嘶!世新哥你干嘛呀?林心雅尖叫一声,挣脱出来,委屈又气愤地瞪着曹世新。
心雅,我看中了一套房子,位置特别棒,就在你说的内城城门大街的一条巷子里,巷子很宽,那宅子也挺大,是个一进的院子,里面有个四五间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咱们买下后简单收拾收拾,置办些家具就能直接入住。
此时曹世新的眼中丝毫看不见林心雅手腕的殷红,他咧着嘴,打从心底里透露出喜悦:卖家要五千块,咱们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一向运气好能哄人,咱们先过去让他们宽限几天,一定要把这套房子拿下!听他这么说,林心雅心中的些许不愉才渐渐散去,转变成欣喜。
她果然是天命的女主角,竟然能碰到条件如此合适的宅子,内城城门大街位置的宅子,放到后世少说也得上亿,拿下,必须得拿下。
林心雅二话不说,拿上他们目前所有的全部现金跟上曹世新。
薛毛一行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曹世新和林心雅,大壮二壮当时就想动手,被混混头子给制止住了。
这时候急着动手,就不能最大程度上榨出油水了。
曹世新浑然不知他正一步步走向陷阱,扯着林心雅去见薛毛:这是我内人,能不能让她进去参观参观,我们两口子也好商量商量。
行吧,不过里面都住着人家,你们最多就只能在院子里,还有东边厢房那边参观参观,那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说着薛毛将两人领进了院子。
有了薛毛的提醒,林心雅自然没有迈入那几间屋子里面,她瞪大一双吹毛求疵的眼,试图将房价再拉低一波。
这雕花也太土气了,有的地方也都变色生虫了,想要维修好得花好一番功夫,这得给我们算便宜一些吧?伙房都被烟火熏黑了,多难看的,我们重新粉刷也得要钱吧?这也得给我们算便宜一些。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计算的,到了最后,直接报了个狠价:两千五!两千五我们立马给你现钱!要是不行,我们这就走人!薛毛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心雅,他们家这房子可是首都内城城门大街位置的好房子,面积也不小,当初去办理房屋过户时候,房产局同志曾经羡慕地说,他们家这房子少说也值个一万七,他这会儿张口卖个五千都觉得亏得慌,这婆娘倒好,张嘴就给他砍掉一半儿。
这会儿看着林心雅的眼神都变了,这婆娘看起来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心肠忒狠。
其实薛毛是误会林心雅了。
林心雅心肠是狠,不过这个狠主要是针对宋娇娇,对薛毛这种大男人,林心雅是不敢生出什么坏心思的。
她就是纯粹不清楚这个时候的房价,只觉得自己和曹世新走南闯北,赚钱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赚了几千块,她这个重生的女主角都只有几千块而已,平民的房子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什么五千块,肯定是他故意抬高了价格,想要从里面发一笔财。
这是想把她们当傻子呢。
等着看吧,只要她这么一说,这人肯定会焦急开口,再给她们便宜个千儿八百。
林心雅挺直了腰杆,挑衅地看向薛毛。
薛毛都差点气笑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当场一巴掌打过去,他冷笑着看向曹世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口子根本就没打算买是吧?同志,同志你消消火。
曹世新也没想到林心雅能干出来这种事儿,首都的房价,他这些天也是有了些了解,本来五千块就已经是他们占了便宜,他都没打算讨价还价,只希望对方能宽限几天,让他凑齐了这笔钱,没想到林心雅竟然给他拖了后腿。
这婆娘是下面农村地方出身的,没见过多少世面,还以为这首都是她们那小破生产队呢,我和她好好说说。
说完,不等林心雅开口,一把将人抓出了院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林心雅!你他妈是怎么回事?!我让你过来是希望你能帮着劝劝,让他们把这套房子给咱们多留几天,等咱们凑够了钱直接来办理过户,你怎么一开口就把人家得罪了?!他不能不气,不能不急。
这两天他早出晚归,一天到晚几乎跑断了腿,跑的嘴里冒火才找打了这么一套房子,这套房子已经是他这些日子里看过的价格最低,最符合他们两口子要求的房子,若是错过了这套房子,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这样的院子,这种时候林心雅不能给他帮忙就算,竟然还要给他拖后腿,要不是看在她还有价值,曹世新真想给对方两耳光。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他咬着牙想着,等他从林心雅这里挖掘来了所有信息,功成名就之后,一定要一脚踹了这个女人。
但这会儿,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和林心雅说明情况。
当林心雅得知现在的房价之后,很是恍惚了片刻。
原来现在首都的一栋房子就已经称得上是天价。
同时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
但是让她亲自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是不可能的。
向曹世新认错,那是因为曹世新是自己未来锦衣玉食的保证,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妈亲哥,林心雅都不屑一顾。
相貌平平无奇的薛毛自然更不会换来林心雅的青睐。
于是她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愿意开口,曹世新也不好逼迫她,只能腆着一张脸,冲着薛毛讨好地笑:同志,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她这人没什么见识,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还请同志,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包原本准备送给厂长小舅子的烟,递过去:这个东西,就当是赔罪。
薛毛的双眼顿时亮了,满意地将香烟捏在手里,收入口袋中,这才装腔作势地说道:恩,你人还行,挺会来事儿的,这房子,你们两个还要不要?一口价五千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同志,我也知道,这么好的房子,五千块当真不多。
曹世新面有难色,只是,我们手头里暂时没有这么多钱……哦,没钱……薛毛故意拉着长腔。
暂时没有那么多,但是同志你放心,最多半个月,我就能凑齐五千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里先付一部分定金,这房子,你先帮我留半个月;要是半个月以后,我没凑齐钱,这房子你再卖给别人,要是我凑齐钱了,这房子就还是卖给我,行不行?这……薛毛做沉思状,实则暗暗心惊,老大不愧是老大,预料到的话语丝毫不差,他顺势提出条件,不成,万一到时候你不买了,这半个月不是耽误我的事儿吗,要是这样,得加上一条,要是你半个月后不能如期凑齐钱来,这定金我不退。
曹世新颦眉,有一瞬间真想直接走人,可到底是想要占便宜的念头占了上风,他点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于是两人写好了一式两份的保证书,曹世新交了三百块定金,拉着林心雅匆匆离开,准备在半个月的期限里凑齐钱财。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薛毛便发出三声狗叫,躲在暗处的大壮二壮瞬间警醒起来,曹世新和林心雅刚一露面,便被两人齐齐套了麻袋,敲了闷棍。
两人无知无觉躺在那里,直到月亮爬上山坡才被冻醒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摸向钱袋,紧接着,黑夜里响起了凄厉愤怒的哭嚎。
-世新哥,咱家的钱都没有了!林心雅哭嚎着,六神无主地看向曹世新,希望曹世新能给她出谋划策,能替她撑起一片天。
曹世新这时候哪里有心思考虑她的心情,他将自己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又不死心地将林心雅的口袋全翻了一遍,额上的血管根根凸起,几欲爆裂。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这些钱都是他起早贪黑走南闯北一点点赚来的,如今骤然丢失,他着实接受不了,忽然间,他猛地转身,掐住了林心雅的脖子,目眦欲裂。
钱呢?!我的钱呢?!是不是你这女人把钱都藏起来了?!钱,钱……林心雅被他掐到直翻白眼,两只手拼命捶打,试图挣脱出来,可她区区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平日里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如何能够在力气上战胜一个男人,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女主光环终于再次显灵,附近的居民听到了他们的哭嚎闻声而来,见到眼前这一幕慌忙上前,将林心雅从曹世新手中解救出来。
薛毛也赫然混迹其中。
他当然知道这两人为何会沦落到如期如此地步,却没有丝毫心虚,只觉得浑身酸爽,尤其有成就感。
我就听见这声音有些熟悉,披上件衣服就赶紧出来了,果然是你们俩,这是咋了?薛毛佯装关怀。
同志,同志!见到薛毛的面孔,曹世新的双眼豁然爆发出神采,他踉跄着走过去,同志,我们两口子被人给抢了,我们手里面现在没钱了,一分钱都没有了,咱们那个合同……薛毛脸一板:同志,你不是准备反悔吧?曹世新连忙点头,此时此刻,什么脸皮和信誉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看的清楚,房子错过了还能再买,若是失去了这笔钱财,他们东山再起的可能性极低。
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薛毛的愤怒半点不带掺假,下午时分咱们才刚刚白纸黑字地写着,那笔钱是你这半个月以来的定金,若是你在这半个月时间内不能如约履行合同,这些钱概不退还,这才刚刚过去一个时辰,你是成心耍我的是吧?当然不是!曹世新慌忙想解释,你也看到了,我们此时落了难,那笔钱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不是故意违约,这样,只要同志你愿意退钱……他咬咬牙,一个月之后,我双倍奉还!看热闹的其他民众心里已经纷纷意动。
这时候普通老百姓想要多赚些钱也不容易,倘若这曹世新真能双倍奉还,倒也能拼上一把,将家里的余钱借部分给他。
薛毛却嗤之以鼻。
老大之前特意交代过他,只有吃在了自己手里,拿在了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实属于自己的,但也不能太贪心,吃破了肚皮。
他们这生意也就只能做这么一次,越是减少双方的接触,他们做下的事儿才越是不会曝光,若是盲目贪图利益和他长期接触,倘若被人看出了端倪,等待他们一行的可就只有冰冷的花生米。
你这纯纯就是欺负我们家老实,你出去打听打听,哪里有你这样的,这合同又不是我逼你写的,是你自己说要付定金的,后面又要把这钱拿回去,白白耽误我的功夫,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薛毛眼睛一瞪,看向街坊邻居。
街坊邻居们都知道这薛毛不是好招惹的,被他这么一威胁,纷纷附和。
是,是啊……既然是自己说的,那就应该遵守啊……你,你们……曹世新急的汗水都出来,孤立无援之下,他终于想起了林心雅,慌忙转过身,心雅,你也赶紧过来帮我说两句!林心雅心里面直骂娘。
她差点被曹世新给掐晕过去,这会儿嗓子还疼的厉害,喘气都丝丝拉拉的疼,这男人竟然还有脸让她替他开口求人?他也配!林心雅对曹世新有了嫌隙,自然就不愿意替他开口求情,但两人到底是夫妻,曹世新未来还即将成为事业有成的男人,林心雅也不愿意和他翻脸,当下里委委屈屈,断断续续说道:世新……咳咳,算了……咱们,咱们是生意人,生意人……信誉,最重要……咱们,还是赶紧去报警,万一……万一能把钱追回来呢。
她伤了嗓子,声音沙哑的厉害,只听声音全然不像这个年龄的姑娘,反而像个八十的老太太。
先不说其他人的感受,就连林心雅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她安慰自己只是暂时伤了嗓子,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眼下里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去报警,赶紧把这笔钱弄回来。
报警,对!报警!被这么一提醒,曹世新才意识到当前最为重要的事,他知道薛毛家的地址,全然可以在日后上门谈判,但若是错过了最佳报警时间,让那些贼人溜之大吉,他的那些钱可就真的追讨不回来了。
听到林心雅提起报警二字,薛毛心里心虚了瞬间,随即恢复正常。
大哥说过,丢了这么大一笔钱,他们两口子肯定是要报警,到时候警察一定会到他们家盘问,他是没有直接参与过行动的,只要他一口咬死,坚决不肯承认,警察们就拿他没有办法。
大哥说的肯定是对的。
这次要不是大哥,他能拿到三百块吗?不能的。
因此薛毛放了心,他不但放了心,甚至还主动开口帮忙:桂花婶子,我记得你家柱子有辆自行车,赶紧让柱子报警去!人群中传来几声吆喝,一个年轻汉子一路小跑跑回家去,片刻功夫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离去。
听说有人被抢了钱,派出所警察同志们来的飞快,曹世新见到他们宛如见到了亲人,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委屈。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两口子被人给打劫了,浑身上下所有钱都被抢光了,那可是整整四千多的现金呐!我们本来准备买房子的,现在,全没了!!曹世新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好好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看了着实让人同情。
警察同志们安慰他几句,留下一人向他询问事情发展,另外几人在现场展开调查。
但是胡同巷子里铺着青石砖的路面,想要留下足迹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这会儿街坊邻居们又你来我往的看热闹,掩埋了许多痕迹。
几个警察在现场调查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再和街坊们问话,大家伙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么一计算,最后见过他们的只有薛毛。
按理来说,薛毛的嫌疑是最大的。
可是薛毛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薛毛的左邻右舍都证明他在两人离开后就没有踏出过薛家,薛毛的可能性也极低。
派出所同志们费心费力折腾了一晚上,也没能查清到底是什么人对两人实施了抢劫,更别提将这笔钱重新弄回来。
曹世新和林心雅的满腔期待渐渐变得冰凉。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人心里面都清楚,他们的钱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辛辛苦苦走南闯北,早起贪黑就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曹世新一瞬间当真是心灰意冷。
林心雅的状态却比曹世新要强上许多。
一来她对自己和曹世新有信心:上辈子曹世新娶了宋娇娇都能把生意做成那样,这辈子自己嫁给了他,曹世新的生意理应做的更大更强才是。
二来,这些日子她除了开始比较辛苦,后面基本没怎么吃苦,对这些钱没什么特殊感情。
她操着沙哑的嗓子猛灌心灵鸡汤:世新哥,没事,吃一亏长一智,谁也不敢保证就能一生平安顺遂,虽然咱们没了钱,但总归万幸,人没出什么大事,咱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既然当初能把生意做成这样,一定能够东山再起的。
心灵鸡汤滋润了曹世新干涸的心脏,他重新振作起来,眼神里重新有了光。
对,他们现在还有一些存货,当初他们准备创业时候也就只有三百来块,和现在的局面相差不了太多,当初他们能创业成功,今天他们也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只是这一次……曹世新瞥一眼林心雅,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那贼人偏偏对着他们下手,明摆着是知道他们有钱,肯定是这个婆娘成天没事干和人显摆的,这次被抢也是因为这个婆娘非要把所有现钱都带在身上,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婆娘掌管财政大头。
重新振作起来之后,曹世新终于想起了林心雅,开始做起表面功夫。
心雅,你的嗓子还疼不疼?都怪我,当时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哎……心雅,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能让你好受些,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他满面懊悔,仿佛发自内心祈求原谅的绝世好丈夫。
他却不知道,随着自己话音落下,林心雅立刻再次感受到了她和曹世新身上建立起的联系。
和之前那次唯一的不同便是,她不需要再次咨询曹世新的意愿,直接便可决定到底是抽取他的气运还是将自己的气运填补给曹世新。
林心雅的眼神闪了闪。
之前,她从曹世新身上抽取了部分气运,结果那段时间曹世新小灾小难不断,而她却先后认识了服装厂厂长的小舅子等贵人,并得到了他们的赏识,从那以后她就意识到了气运对人的重要性。
曹世新的气运已经变成了青色,她本不打算再抽取曹世新的气运的。
可是曹世新竟然掐了她的脖子,那么凶残,那么狠厉,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曹世新这么活活掐死。
他都这么对待自己了,抽取他一些气运,不算过分吧?林心雅越想越觉得深以为然。
曹世新还在为自己哄住了林心雅而沾沾自喜,浑然不觉自己青色的气运已经再次退化,演变成了一抹鲜艳的绿。